「不好!」
穆臨風大叫一聲,急忙向著營地跑去,原來之前在他看向棺材的瞬間,卻是發現其中一座棺材板竟然已被撬開。
所有人瞬間只覺呼吸困難,棺材板被撬開意味著什麼他們自然清楚,此刻一個個的心都沉到了谷底,若是鏢物就這樣在自己眼皮底下被竊,到時就是真被處置,也必定是心有不甘,死不瞑目。
「完了,完了,和你這樣的新手護鏢,我他娘的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幾人來到棺材前,只見棺材內空空如也,立時氣急敗壞的罵出聲來,對于鏢師來說,鏢物永遠高于性命,對他們來說,寧可在護鏢的途中戰死,也不願鏢物被劫而返回鏢局被處死。
「鏢物被劫了!鏢物就這麼被劫了?」
桓風狀若瘋癲,對著穆臨風咆哮出聲,道︰「你他娘的剛才還不是信誓旦旦的保證說鏢物絕對安全嗎?」
「別吼,鏢物不僅還安然無恙,而且還在我們的手中。」穆臨風似笑非笑的看向眾人,義形于色道。
看著穆臨風如此模樣,桓風緊張的心情瞬間有所緩解,急忙催問,道︰「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沒有騙我們?」
「是真的!這麼重要的事情,我怎麼可能騙你們!」
穆臨風眼神狡黠的看向眾人,悠然自得的說道︰「其實我只是在這口棺材里放了一件假鏢物,而真鏢物我卻放在了這口棺材里,而這口棺材的棺材板還完好無損,說明鏢物並沒有被偷走。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听著穆臨風把話說完,半晌當眾人都松了一口氣時,卻見穆羊臉頰憋得通紅,惱羞成怒的說道︰「你不是對我說,鏢物在後一座棺材里,由你貼身守護嗎?怎麼你現在說在前面這一座?」
「怎麼?鏢物的具體位置,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穆臨風的眼神瞬間變冷,昨日他才告知穆羊鏢物在後一座棺材之內,今日就踫到了劫匪,難道這期間有什麼必然的聯系,或者說這道消息正是他透露出去的?
穆羊會不會是內鬼,穆臨風不敢妄下評論,但今後,穆臨風必定會對他嚴加提防。
「媽的,害老子輸光了老婆本。」穆羊罵罵咧咧的說道,若不是穆臨風哄了自己,只怕自己此刻早已賺了個盆滿缽滿。
見穆羊在一旁罵罵咧咧,桓風卻是眉頭微蹙,還是有些不放心,道︰「穆隊長,我還是有些不放心,你最好把這口棺材打開讓我們看看,這樣我的心才能踏實!」
「不必!」
穆臨風指向另一口並沒有被開棺的棺材,道︰「你們看這里!」說著指向棺材側面的一副竹子圖畫之上,只見其中一節竹節有一道深深的凹壕,在一旁更是不為人察的刻著細小的‘鏢物’二字。」
穆臨風首先向他們證實了這具棺材確實乃是放置鏢物的棺材,然後又說道︰「你們在仔細看棺材板!」
幾人不明白穆臨風的意思,但還是仔細看去,只是數眼,便齊齊驚呼出聲,道︰「你竟然涂了蠟?」
「對,我在棺材板和棺材之間涂了蠟,若是棺材蓋真的被掀起過,那麼這層蠟必定會月兌落,所以說,鏢物現在還很安全!」
「好,好,這樣我就放心了!」
桓風朗笑一聲的同時說道︰「現在證實了鏢物的安全,接下來是不是我們該派人進入密林之中去把墨武找回來?若是能夠將這個蟊賊找到,那更是再好不過了!」
眾人齊齊贊許的點點頭,並看向了穆臨風,此刻得知鏢物未被劫走,緊繃的神經方才有所松緩,但松緩歸松緩,在桓風提出派人進入密林的霎那,所有人的心又是為之一緊。
能夠在眾人眼皮子底下將一口棺材打開,並從中取走了假鏢物,若說這人的能耐很小,武技很弱,那絕不可能!此刻一顆心全都提了起來,進入密林這種也許隨時都會喪命的事情,在座沒有一人願意去做。
穆臨風掃視一眼眾人,見眾人不是身形微微後退,就是躲避開自己投射而來的目光,搖頭苦笑一聲,道︰「既然沒人願意先進密林找回墨武,那我們就只能用笨辦法,先引神秘人出來了!」
「什麼辦法?」穆羊月兌口而出,而一眾人也是齊齊望向了穆臨風,想要知道他口中的笨辦法到底是什麼辦法。
「我的辦法,就是現在都去睡覺!」
穆臨風意味深長的說完,見幾人都是滿頭霧水的模樣,朗笑一聲,卻是將幾人召集在一起,悄悄的布置起來,道︰「黑影盜走了假鏢物,但他遲早會發現鏢物是假的,所以他還會再來,而我們的目的,就是假裝睡覺,在這里守株待兔,只要他一來,我們便群起攻之,到時抓他一個現行!」
穆臨風的提議深得眾人的贊同,在沒人願意進入密林冒險的前提下,這樣既穩妥又安全的辦法,最符合幾人的心意,當他話一說完,便得到了眾人交口的贊賞聲。
大伙隨後在放置鏢物的棺材四周和衣而睡,雖然鼾聲連天,但所有人都明白,如同擂鼓一般的鼾聲,才是引誘黑影上鉤的關鍵。
在棺材數丈之外,眾人前後左右躺倒,雖然一個個都如同真的睡著一般,但只有他們自己才明白,周圍的所有人,都時時刻刻戒備著木棺,不敢有絲毫大意。
夏日蚊蟲本就很多,尤其幾人還是在野外,不一會兒就被咬出了許多包包,但沒人有一絲移動,就這樣安然的等待著,很快,這樣的等待便過去了近一個時辰。
「都出來吧!這黑影人太他娘的狡猾了,我看他不會來了!」早已經等的不耐煩的秀才站起身,一邊活動著有些僵硬的筋骨,一邊說道。
秀才本就是毫無耐性的人,連他自己也曾經在私底下透露過,若是他有一絲一毫的耐心,只怕他早已考上了舉人,甚至考上狀元。
「在等等吧,也許黑影人正在一旁觀察著我們呢!」穆臨風急忙勸阻,他可害怕因為秀才的毛躁而壞了今日的大事。
「等也是白等,要來早就來了!」
秀才再也不願意躺倒在這樣略帶潮氣的草坪中,沒好氣的說道。
隨著秀才的話音響起,周圍幾人也是罵罵咧咧,出言附和的站起身來,道︰「說的不錯,與其這樣等,還不如我們進去找呢!」
「進去找,馬六,剛才就屬你反對的厲害,怎麼現在又要進去找了?」
穆羊冷哼一聲,譏笑,道︰「照我說,干脆一把火燒了林子,到時我到要看看那人還能往哪躲!」
桓風搖頭否決,道︰「別忘了墨武還在里面呢!」對于人棍的事情,幾位知情人都封了口,畢竟在這種時候,沒有人願意把低落的情緒和士氣在添把火,降至冰點。
「我覺得黑影人一直在盯著咱們呢,之所以沒有出現,定是看出了守株待兔的計策,所以他才會遲遲沒有出現,他一定是忌憚我們的人數眾多,既然如此的話……」
穆臨風邊說邊在心中快速思量著對策,沉吟之際,心中卻是油然而生一條妙計,道︰「既然守株待兔等不來他,那我們就不等他了,既然他忌憚我們人多勢眾,那我們就主動進林去找他,雖然要進林去找,但馱負鏢物的馬車卻無法進林,所以我想留下一人看護鏢物!」
穆臨風眸光灼灼的在幾人臉上一一掃過,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和大部隊進林雖然危險,但相比獨自留在營地守護鏢物卻安全了許多,此刻所有人的眼眸無不是閃爍著,紛紛躲閃著不願與他接觸,深怕自己倒霉被選中,成為那位守護鏢物的倒霉蛋。
穆臨風的目光落在了刀疤的身上,只是一眼就讓他的面色如同死灰一般,火急火燎的說道︰「我不行,我不行!」
穆臨風的眼楮又落在了憨大頭的身上,還未開口,就听他說道︰「連刀疤都不行,我就更不成了!」
「原也沒指望你!」
說完,眸光又是轉到了桓風身上,只是在他身前停留的瞬間,就听桓風說道︰「只要你下命令,我絕不會拒絕,不過在下命令前,你最好要考慮清楚!」畢竟桓風曾經出賣過兄弟,對于犯下如此大錯之人,這世上恐怕不會再有人信任他。
「不用考慮了,桓風,這件事除了你沒人合適!」穆臨風眸中充滿信任的看向他道。
「為什麼是我?你應該知道我曾經鑄下過大錯!」桓風的情緒明顯變得激動,幾乎吼也似的說出口道。
「守護營地的人,不僅要膽大心細,最為關鍵的就是身手了得,我們這里除了你,沒有第二個人適合!」
穆臨風邊說邊走向桓風,待走到他身前,拍著他的肩膀,低聲說道︰「沒有人不會犯錯,雖然你曾經犯過錯,但你最後還是回到了鏢局,你寧可去做普通弟子也沒有浪跡江湖,去做一名蟊賊,只憑這一點,你,值得我的信任。」
穆臨風充滿信任的目光看向桓風,他雖然犯過錯,但並沒有就此離開鏢局,雖然在鏢局只是一名普通弟子,但穆臨風相信,他這樣做的目的,必定是在等機會,等待能夠洗刷前恥的時機。
雖然穆臨風和他沒有太多的交情,但憑這一點,他在心中卻對桓風充滿了信任,這樣的信任超過了在場所有人,甚至是刀疤和憨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