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第二十四章鬼子來了（五）
烏騰問刀疤攻打山寨有幾成勝算，刀疤說山寨易守難攻，先不要打，等機會成熟了再說。刀疤畢竟是從山寨逃出來的，對山寨，他暫時還不敢面對的，一旦打起來，肯定讓他在前面引路，他的死活也是個問題。當烏騰問及黑水時，他感到他的機會來了。臨近黑水時，他就想出一個主意，也就是要組建一支听命于自己指揮的隊伍。從他單槍匹馬逃下山寨時他就已經認識到，兵權和實力的重要性。這是一石二鳥，同時還削弱了黑水的實力，為將來吃掉李家軍打下基礎。另外，如果山寨不歸順，他就會向烏騰建議強攻山寨，他要把李家軍推到前面，在剿滅山寨的同時，讓李家軍也遭到重創。那樣，他就可以坐收漁人之利，偽軍中老大的角色就順理成章非他莫屬了。當然，他還有一個算盤，就是最好從山寨拉出一支人馬，為己所用。自己人畢竟比黑水人更可靠。他擔心李家人會在他的隊伍中插有奸細，對他不利。只是苦于不知如何下手操作。種種考慮，都得看事情的具體進展才能落到實處。
繼強說烏騰先生，給他撥人恐怕有難度，主要是他以前是黑水的仇人，殺過很多黑水人，人人心里面都有恨，誰肯到他手下做事呢？而且容易發生問題，萬一有人借機報仇，起了內哄，豈不事得其反？
有這麼嚴重嗎？烏騰說，看看繼強和永強，又看看刀疤。
我在黑水也沒殺多少人啊！可以這樣，家里有被我殺死的人，我不要，其他的都可以，我有辦法讓他們听我的話的。刀疤說。
你有什麼辦法讓他們听你的話？繼強說，直逼著他的眼光。
我自有我的辦法，刀疤說，口氣有些強硬。
黑水人本就是一家人，哪怕你只殺過一個人，所有的黑水人都會把你當作眼中釘、肉中刺，都是不會放過你的！繼強說，瞪視著他。
永強說不妨不妨，既然烏騰長官有了話，我們照做就是了，這樣吧，可以給他撥十五個人，再多了就不好辦了。
還是鎮長開明，好，就這樣，烏騰說，我說過嘛，我相信你們會合作愉快的。轉頭對刀疤說，還不謝謝鎮長？
刀疤抱抱拳，說多謝多謝。臉上帶著假笑。
永強說明天吧，那十五個人就會到位。
不，刀疤說，就今天，人員由我來選。
為什麼？繼強說。
你們選，我不放心哪！刀疤說，哈哈大笑。
你怎麼選？永強說。
很簡單，把你們李家人全部排除，包括與你們有某種關系的，我的目標，就在後來戶，新來的，還有就是，我先做宣傳，認同我的，願意跟著我干的，我就要這些人就夠了。刀疤說。
我看就讓他選吧，烏騰說，你們有過那個，讓他自己選，他以後也不會怪你們，這對大家都好。
好啊，可以，永強說，就由你來選，有烏騰長官作證，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都與我們李家人無關。
按最後來的那戶往前推，先選出十五六個人，把他們集中起來，由刀疤訓話。刀疤先講大日本帝國和皇軍的厲害，地上有大炮，天上有飛機，天下無敵那種；接著講日本人來的目的，是為大家好，好處大大得多；接著講他自己是中國人在日本人那里的代表，在日本人那里說話大大的算數，跟著他走沒錯的；還講了反對日本人的後果和不與他合作的後果等等。這時有人提問，他們這支隊伍與李家軍的關系是怎樣的。刀疤說都是一樣的，都是為日本人服務的，但他這支隊伍更為日本人所信任，是日本人的親月復，由日本人直接調遣、指揮，有著更多的好處和獎賞。
最後他讓願意跟他走的舉手，只有不到一半的人舉了手，他數了數，才五六個人。他有點生氣，說，不跟我的人，以後是沒有好果子吃的，你們有了什麼事，我也不會管！
你以前是強盜，我才不跟你呢！我跟李家軍！他們才是黑水的救星！有個叫二愣子的人說。
你錯了！刀疤說，
你說我是強盜，我還說你們是土匪，是互相罵嘛！再說那是以前，現在不一樣了，整個東北都是日本人說了算，只要是擁護日本人的，就是良民，就是好人，不擁護的，才是強盜和土匪。現在我們是一家人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互相罵了。再說了，山寨里把頭的秋和李繼生，你敢說他們是土匪，他們可是正宗的李家的後代！
刀疤這樣一說，大家紛紛點頭稱是。
我還是不信你……我還是想听听李家人是怎麼說的，他們怎麼不來？二愣子說。
哈哈哈，烏騰進來了，說，好啊，鎮長來了，現在就由鎮長說幾句吧。
一見到永強來了，大家都鼓起掌來。
永強說，鄉親們，現在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你們就支持一下工作吧！如果你們有疑問，就走一步看一步，是好人還是壞人，就看他對黑水是好是壞，到時候你們就能分得清了！是好人的，我繼續歡迎，是壞人的，我們會齊心協力叫他滾蛋！好不好？
好！大家一齊高喊。
為什麼是我們，不是別人！鎮長，你偏心，看我們是後來戶，就不要我們了！二愣子說。
永強給了他一個特別的眼神，說，因為以前黑水跟這位錢先生有過結，來得早的人對他可能有想法，你們是後來的，又不認識他，不曉得以前的事，可以更好的配合工作。不是我偏心，這是工作的需要，也是錢先生要這麼做的。如果你們相信我，就不要再說什麼了。不管你跟著我還是錢先生，都一樣能為黑水做事，只要你別忘記我剛才說的話，是好人，我們擁護，是壞人，我們早晚會讓他滾蛋！
二愣子還想說什麼，但見永強的眼光一直在他臉上晃動，就閉嘴了。
還有沒有話要說了，沒有了，就這樣了，刀疤說。
晚上，永強叫人把二愣子叫到李家，要他表面上要絕對忠于刀疤，以博得刀疤的信任。二愣子開始還不理解，等永強作了解釋，他才恍然大悟，一再點頭，讓鎮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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