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47章送禮的學問9
輕而易舉的將武新章的注意力轉移開來，明海江自是非常高興，他輕舒一口氣，放緩一下心情，不緊不慢地說︰「再有幾就到中秋節了，作為單位新來的人員，在這當口到李局家里拜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如果被人撞上也無所謂，不只是從李局長開始，最近幾年，逢年過節時，到領導家里坐坐，已經成為社會風氣，當然空手而去是不會受到上司歡迎的！」
「你是說，每逢這兩個節日，全局上下都要給局長表示一下、送點銀子！」
「那倒未必，大都是禮節性的登門！提點禮品意思意思！」
武新章好奇地問︰「是禮尚往來還是來而無往？」
「是肉包子打狗！想得倒美，你以為這是在家走親戚吶？」明海江的聲音提高了一度。
「這我就不明白了，全局上下都給李局送禮，那他家的高檔禮品不堆成山了嗎？」
「的確如此，要不現在的人為何都挖空心思去當官呢！不同的官位會有不同的回報！比超市里明碼標價的商品還精確！」
「都是單位的正式職工、國家干.部，上班拿應得的薪水，而局長當他的官牟他的利，完全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為何要委屈自己的心給他送禮呢？」
「你真不明白還是裝糊涂？如此說來，將你兜里的銀子還給王主任，回家等不就得了！」
武新章愕然，「老弟，我不是這個意思，目前我不是希望留在局里嗎！我是說，對李局沒有任何所求的普通職員完全可以不去拜訪，難不成李局會因為沒有收到區區一點禮物而開除自己的部下不成？！」
「其實，大家都不開這個頭也就不會形成當前的風氣！
無奈，人各有志，各懷鬼胎，在單位上那些想要升遷、一心想得到提拔的，擱平時還大把大把的散銀子，何況恰逢重大節日呢！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像一些老同志，沒有了進步的要求，那他們的子女到了結婚年齡結不結婚？子女結婚時，誰不希望單位的大車小輛跑前跑後的伺候，這可是場面的問題！也叫公車私用！如果你給李局送去幾百元的禮品，沒準他會用手中的權利給你省下幾千元的費用！這樣的好事誰不去撈！
再比如，你所在的單位上有一百號職員，有九十九人孝敬了局長，九十九人不一定都會得到局長的幫助，但是，唯獨你沒有任何行動時，局長可就惦記上你了，他會在心目中你的名字後面勾上紅色的問號！好啊！你小子竟然不把本大人當棵蔥看待，瞅機會一定給你雙小鞋穿！人走起路來，都希望自己的鞋適合自己的腳，誰願意撿一雙小鞋束縛在自己的腳上！因此，為了這雙不期而至的小鞋，逢年過節必須對自己的上司有所表示！這也叫破財免災吧！
不過，今年中秋節將是李局今生最後一次享受這樣的待遇，因為過了中秋、春節前，他受年齡的限制必須從正職的位上退下來，因此，中秋前後這幾，他家不會像往年那樣門庭若市、而是出現門前冷落車馬稀的景象！當然，據我統計，全局的員工，有至少十位必須到李局家表示表示！其中包括你與謝曉柔！」
武新章言道︰「怪不得社會上都說你們司機是領導的小棉襖，你們不但對上司的心思揣摩的精準到位，就連他們官途的走勢也分析的精準到位！佩服！佩服！」
「怎麼听武新章的話像是在諷刺自己？」明海江暗想。
「棉襖與棉襖不一樣，給領導捂熱了身子、而且一捂就是幾年，到頭來月兌下棉襖的局長反過來向棉襖內塞了幾塊冰塊！寒吶！」或許說到自己的痛處，明海江沉默下來。
武新章不知如何安慰，只好將話題岔開，「明主任，究竟哪十位會去拜訪李局！？」
「財務科的邢科長，再有一個月他小兒子結婚，他一定去！論資排輩排在後面的林政科的小紀，在某關系的作用下，順利地分到一套樓房，作為致謝，他一定去，——還有！嗨！不說了，總之，他們都是禮節性的，不會有大的手筆與動作，這重頭戲有你與謝曉柔來演！」
武新章接過話茬，「我懂，迎波與我分析過！」
「總體來說，你們倆遇到的這個機會並不理想，一，李局即將卸任，在他剩下的最後任期內，有關人事的安排需要經他手的也許只有你們倆位，因此，在你們兩人的身上，用獅子大開口來形容李局一點也不為過！二，李局還有一小女沒有就業，在他卸任後，失去權力的雙手已無力將小女推到理想的單位，鑒于此，走下領導崗位的他，會像我們這些無職無權又無山可靠的平民百姓一樣，加入到用銀子開路的行列，而這銀子從何而來？」明海江用凝重的目光望著武新章，「只有從當下有求于他的人們身上搜刮而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李局會敲你們倆人的竹杠一點也不為過！」
听明海江的描述，武新章只覺得後背嗖嗖地冒著冷汗，他不明白，這些听上去只有從官場小說里讀到的語句，怎麼會真真切切地發生在自己身邊！？
「武兄，以上的分析只是對你們倆不利，你與謝曉柔相比，還有一個更為不利的因素！」
「奧？！這次分配到林業局的四位大學生各自的優勢，王迎波挨個與我分析過，我與謝曉柔相比點還被，听起來新鮮！」武新章面露一絲苦澀的笑意，「說吧，大不了我去鄉鎮，再大不了回家務農總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