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留守女孩（105）
留守女孩（105）
這一次，我沒有讓高嬸她們跟著我來，我一個人把女乃女乃拉到醫院，還好，縣醫院的門診室都在平房里，我可以直接將女乃女乃拉到門診室門口，又在別人的幫助下，把她背到檢查床上。給女乃女乃看病的是一個老中醫，開始時，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顧把脈，看舌苔，翻眼皮，我想不通，女乃女乃下肢癱瘓與這些部位能有什麼關系。然後，他從女乃女乃的腰部一直按到腳尖，問女乃女乃有沒有疼的感覺，當女乃女乃說沒有時，他直搖頭嘆氣，也不說話。我的心一下子沉下去，我心思著，女乃女乃的病沒希望了。接著，他又拿個小錘子在女乃女乃身上敲敲這兒，敲敲那兒，我也沒看清他在女乃女乃的那個部位敲一下子，女乃女乃的腿突然抽搐一下，他趕緊讓我扒開女乃女乃的衣服，他又仔細檢查一下她的腰部和兩條腿，檢查完，他臉上露出一絲驚喜，他說︰「像這樣癱瘓在床幾年的病人，身上沒一點褥瘡，這是很少見的，看來，還有希望啊。」然後，他又問我平時都怎麼照顧女乃女乃的，我給他說，我除了天天給女乃女乃洗腳和按摩外，其它再沒做過啥了，吃的也都是些粗茶淡飯，由于沒錢，也很少吃藥。大夫說︰「多虧你天天堅持給你女乃女乃洗腳和按摩，才讓你女乃女乃的病沒有往更嚴重的趨勢發展，甚至，還有些好轉的跡象，如果再加上繼續用藥的話，我想，你女乃女乃一定能好起來。」我的心情又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我高興地抱住女乃女乃說︰「您看，我們來對了吧。」女乃女乃不像我那麼高興，但是，她的眉頭是舒展的，我想，她心里肯定是高興的，她若有所思地說︰「天天吃藥，那得多少錢啊。」我說︰「我現在掙錢了，等我下個月領到錢還來給您看病。」
這次開的是中草藥，我一個月的代課費剛夠一個療程的藥錢。不知是女乃女乃心疼這些錢，還是她病愈心切，非要讓我把熬過第二遍的藥再熬一遍。熬藥是件麻煩的事，我不想做那麼多無用功，我說︰「這藥已經熬過兩遍了，哪還有藥性呢。」可是，女乃女乃很固執，她說︰「溜過三遍的麥秸還能打出點秕麥呢，何況這藥呢。」我拗不過她，還是多熬了一次，女乃女乃為了證明她說的是對的，她看著第三遍熬出來的藥水說︰「你看，這藥還濃著的吧。」我想，即使那藥沒藥性了，反正多吃一次也沒什麼壞處，我沒贊同，但也沒明顯反對，只顧熬藥。我熬著藥還想，要是下個月的代課費提前發就好了，如果讓女乃女乃連續吃上兩個療程的藥，說不定效果會更好些。沒想到，這一個療程的藥沒吃完，女乃女乃就說她的下肢有感覺了，我以為女乃女乃是病愈心切，腦子里出現了幻覺，或者是她在哄著我高興，我很不以為然，「女乃女乃，這藥又不是神藥，療效哪有恁快呢。」女乃女乃一臉認真的樣子，「你要不信，你掐掐我的腿。」我半信半疑地掐一下她的腿，她輕輕地哎喲一聲，我看女乃女乃不像裝出來的，我才覺得她說的是真的。這時，我說不出心里是高興還是難過，我背靠住那棵老榆樹，淚水唰唰地往下流。我意識到，這錢真是好東西，有了它就可以給女乃女乃看病拿藥，讓女乃女乃快一點好起來。這時，我對錢的**比任何時候都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