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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市政工程還在如期趕工。

簡妝在離開趙佩佩的病房後,趙佩佩的情緒依然很不穩定,傍晚就來了精神科的醫生給做精神診斷。

得出的結果是︰中度精神分裂癥,以及臆想癥,伴隨著臆想癥而來的病癥還有隱現的狂躁癥。多癥突發,從醫學的角度來說,不是個好兆頭。如果長期無法接受自身癱瘓現實,預計很快就會成為精神病患者。醫生的建議是,手術恢復期結束後,立即轉到市里的第六醫院進行專業的精神治療。(六醫院,專業的精神病醫院。)

簡妝出院後,由于工程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處理,也如阮少逸在離開醫院時跟她說的一樣,並沒有因為她暈倒而優待。該有的活一樣不差的全都堆給了她。由于許家發生重大變故,許建業負責的方面一下子轉移給了公司的職業經理人,工作移交過程是一個復雜又繁瑣的過程,偏偏許建業沒心情管這方面的事情,只丟給那位經理人少有幾頁工程圖紙的資料就忙著善後。沒有細致文件的經理人只好重新埋頭研究工程進展。

敦煌公司這邊靠不住,一下子拖慢了工期進度。作為鴻天公司的負責人簡妝就更加無法懈怠。于是乎,不管是上班還是下班,都全身心投入到工程建設當中,整日忙的天昏地暗,根本無暇顧忌其他事情,不管是自身,還是趙佩佩,抑或是阮寒城……

要不是之前她曾跟著許建業走南闖北的認識不少價格優惠的原料供應商,光是挑選原料采購的活都要讓她忙死。

就這樣,一轉眼一個多月過去後……

工程的地基,排水系統,各種管道已經建立完善,開始修建第一層地下車庫,簡妝這才松了口氣,沒等怎麼休息,就迎來了月底的公司大會,要整理報告一個月的任務業績。

簡妝只好風塵僕僕的從工地上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對著電腦一籌莫展,幾萬字的報告進度寫下來,不加班是不可能了。

就在她在文檔的海洋里苦苦掙扎之際,一通內線電話,把她從自己的工位上叫到了總裁辦公室。

接到阮少逸的「送水」電話,簡妝最初是怔了幾秒鐘,之後才反應過來,想起來,自己本就是阮少逸的助理,做這些端茶遞水的活,是她分內的事。在外面跑了2個月多,都差點忘記回到公司里,她依然是給阮少逸當牛做馬,跑腿賣笑的小助理。

可是,她卻不覺的沮喪和反感,反倒很懷念以前憋在公司,和阮少逸時不時斗斗嘴,你爭我吵的歡樂日子。當然了,如果阮少逸對她的那些騷擾都沒發生過的話,那就更好了!

思想著,她已經在茶水間煮好咖啡,放上女乃精方糖,端著咖啡走到總裁辦公室門前,輕輕叩響門扉。

隨即,從辦公室里傳出阮少逸那清爽的聲音︰「是小妝嗎?進來吧。」

簡妝推開門走進去,映入眼中的第一幕就是——風流帥氣的阮少逸穿著一身條紋淺灰休閑衣,坐在堆滿書本的辦公桌前一派悠然的整理著一本本美女寫真、畫冊……放在辦公桌最左上角,最顯眼的地方居然還擺著一份港台娛樂周刊,周刊上顏色艷麗標語雷人的寫著幾個大字「海天盛筵,內陸多名富豪相聚婬(和諧)亂,狂歡三天」……

2月多沒怎麼相見,不想阮少逸的興趣還真是一點沒變啊……

簡妝嘴角抽搐,感慨的同時,眼底也跟著掠過一抹笑意,沒想到在她心情很糟糕的時候,這個阮少逸總是能給她帶來笑容啊。

「你在干什麼?面部抽筋麼?」

不等簡妝從自己的思緒里回過神,坐在她面前的阮少逸已經放下手中的雜志,抬起眸光透亮,帥氣迷人的桃花眼取笑似的看著她,繼續道︰「哎呀,看來你真是想我了呀,一跟我獨處,就笑的這麼開心。」

「我哪有?」抽搐的嘴角立即平息下去,簡妝疾步走到前,把咖啡砰地一聲往辦公桌上一放,毫不客氣的隨手抄起一本艷麗的雜志,數落起他來︰「跟咱們有工程合作的合作方都已經出了大變故,你還有心情看這些娛樂圈的花邊新聞?」

「偶爾看點,還是可以轉移一下注意力的,不然我這個總裁又要決策,又要穩住公司,壓力這麼大,真的想讓我急掉頭發?」阮少逸說這些的時候,白淨的臉上仍是掛著一絲壞壞的痞笑,清亮的聲音中隱隱透著一股溫柔,雙眸專注的瞧著簡妝,眨也不眨的看著她,「這里面的花邊新聞,有些還是值得一看的。比如,那個港台雜志前幾天爆料出的三亞婬(和諧)亂派對的事情,你這幾天沒去各大門戶網站看看嗎?網上都已經吵翻天了,好多明星企業家都榜上有名,一下子又弄出好多新詞,什麼‘外圍女’、‘綠茶婊’、‘爆炒黑木耳’等等……看這些還是蠻有意思的。」

「是嗎?這些事都是真的?我也听說了,還以為是明星炒作呢。」簡妝也被阮少逸說的來了興趣,前些天工程內部大亂,她忙著處理,這個事情就當成耳旁風,也沒在意。沒想到這事居然是真的,那阮少逸在內地富豪中也算有名氣,就沒受邀參加麼?

簡妝眼簾垂下,半眯著眼楮看著阮少逸,動了動唇,剛要張口問,阮少逸就搶先一步說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鄭重聲明,我已經做了良民,那個盛宴我可沒去。」他好歹也是軍二代,又是鴻天的高層董事,那種權貴享樂的場合必然少不了他這種人的身影。內地凡是有什麼高檔的聚會,都是私下秘密籌備,參加的人士不光要是vip會員,還得是vip中的戰斗機才行,只有vvip會員才有資格參加。

海天盛宴的邀請函他的確收到了,換做以前,他一定會去,但現在……他沒那個心情,以後恐怕也不會想去。

「你不是不知道我壓力多大。我承認我某些惡趣味是為了釋放壓力的。但人也是會變的。我正在改變,你信嗎?」阮少逸依舊眼角含笑的凝視著她,做公司決策人的壓力很大,往往一個決策的忽略、錯誤,導致的後果就是幾千萬的損失,損失錢事小,但危機到公司公信力和面子問題,這才事大。而且很多的項目錯誤的決策所導致的後果,短期內是不會發現的,可等到問題出現的時候,往往已經是發生了不可挽回的損失。最初他獨自一人棄政從商,進入公司的時候,因為沒有經驗和大意,做了許多錯誤的決定,到現在恐怕都是業界的笑話。

他一路走來,不仰仗家族勢力,不公開自己背景,就是想離那個畸形的阮家遠一點!他走到今天,做到現在這個位置,期間承受的壓力非常人可以想象。縱情聲色,酒池肉林,糜爛放縱,這都是他尋找釋放壓力的途徑。

這種做法他阮少逸不是獨創,也絕不是世上最後一人。多少企業高管,政府官員是靠這種荒誕的途徑來發泄壓力的?多如牛毛,數不勝數。

可這樣的方式縱然奏效,也只是自欺欺人的辦法。情(和諧)色過後,心靈上是無邊無際的空虛和迷惑。

一直到認識簡妝後,他發泄壓力的途徑,有一半轉移到了簡妝這里,以調戲和騷擾簡妝為樂。大概是因為用了真心了,他的心竟然開始不可逆轉的一點一點偏向她,越來越放不下她,尤其是知道……她不是簡妝,而是重生的李韻,他就莫名的心也跟著疼,好心疼她。

她在工程上和許建業走的近,這個事情他知道。公司是他的,哪里都有他的眼線。她和許建業做過什麼,說過什麼,他也都知道。心里不生氣是假的,因為生悶氣,也就沒有去工地上找她。在說了,阮寒城也去過工地上幾次,他可不想堂而皇之的在眾人面前落人話柄。

他想簡妝了。

在醫院里故意對簡妝示好,是擺明了給眾人看的。

因為,他已經做下了一個決定。

他從商數年,其實做過很多重大的決策。每次的決斷,都關乎著公司的未來和數以百計員工的身家性命。每次裁決事情,也會有壓力和擔憂,也會在決斷之前,整宿整宿的難以入眠。但這次,很不一樣。

這次所做的決定,讓他陷入前所未有的疑慮和彷徨,憂心忡忡,感覺像是在寒冬臘月里如履薄冰。明明心里是害怕的,甚至知道這個這個決定有違常理,是不應該做的錯事。但為了他想要得到的,為了彌補一些事物,他還是下了決斷。

即便,這個事情注定要傷害一些人,他也這麼做了。即使,他也不知道,今時今日的決定是不是絕對的正確,未來的某天,他會不會後悔。

有句話,他想對簡妝說。

這句話,這份孤獨且難以忍受的心情,他已經在心里壓抑、克制了很久了。

「簡妝。」

沉默良久,阮少逸靜靜地凝視簡妝的雙眼,忽然輕輕呢喃出她的名字。

「怎,怎麼了?」突然變得深沉的眼神,突然他眼中散去的笑意,讓簡妝莫名感到了不安。她動了動身子,無意識的後退一小步,拉開這過近的距離。

「你知道嗎,有一句話,我藏在心底很久了。今天,我想把它說給你听。」從來都是燦若桃花的阮少逸這次沒有笑,輪廓分明的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認真的看著她,神情里有著一份近乎神聖的聖潔,他說完前半句,稍稍停頓了一下,把目光忽地從簡妝身上移開,看向南面通透無比的落地窗,望著窗外鱗次櫛比排列有序的高樓大廈,如夢囈般深情地訴說,如愛人般溫柔的淺喃出了那句話︰「簡妝,我愛你……」

------題外話------

阮少逸的深情表白,我總算對得起阮少逸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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