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微風輕輕吹過,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血腥味,還有嗆人的塵土味。
叢林之中是死一般的寂靜,只有狐獳獸那沉悶而急促的喘息聲,在空氣中輕輕回蕩。
此刻,狐獳獸的神情看起來很憔悴,顯然那‘隕火星爆彈’施展出來,極為消耗元氣的。
若不是任天行徹底激怒了它,它是不會輕易施展的。
良久,場中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只有一片寧靜,那任天行始終不見蹤影。
漸漸地,狐獳獸那繃緊的精神慢慢放松下來,那疲倦的雙眼中也掠過一絲喜色,在它看來,任天行肯定是被炸得粉身碎骨了。
「嗚!嗚!嗚!」
狐獳獸高高地仰起來頭顱,發出幾聲歡快的低鳴,似是勝利者發出嘹亮的號角聲。
可那低鳴聲才發出一半,那狐獳獸突然發現了什麼,驀然停住,兩眼驚駭地向前方巨坑中看去。
只見在那巨坑之中,一處松軟的沙土,突然微微隆起,一只滿是血跡的手緩緩地破土而出。
緊接著,就見一顆人頭從土中拱出,接下來就是人的身體。
良久,一個渾身是血的身影,才艱難地從那堆沙土中爬了出來,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那個身影雖然背對著狐獳獸。
可那人身上穿的那件銀鎢甲,讓狐獳獸一眼就認出,眼前的人就是任天行。
只見任天行身上銀鎢甲布滿了無數裂痕,密密麻麻,猶如蜘蛛網一般,無數血跡就從那些裂縫中滲透了出來,模樣很是淒慘。
看到此處,狐獳獸徹底震驚了,它怎麼也沒想到,任天行竟然還沒有死,不由地瞪大了一雙狐眼。
原來,就在爆炸的那一刻,任天行知曉自己是絕對不可能逃得出‘隕火星爆彈’的爆炸區域,他當即開啟‘氣極盾’,並第一時間就地撲倒。
只有這樣,才能減少那爆炸沖擊波對身體的大面積沖擊。
可就算如此,任天行還是被那爆炸的沖擊波,炸得遍體鱗傷,並當場震暈了過去,直到這一刻才清醒過來。
而他身上的那件銀鎢甲更是被炸出無數裂紋,眼看報廢在即了。
當然,也幸虧有那件銀鎢甲的保護,否則任天行早就命隕當場。
卻說這一刻,任天行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他的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雙耳更是充斥著‘嗡嗡’的耳鳴聲。
用力晃了晃腦袋,任天行想讓自己變得清醒一點。
可就在這時,他的身後傳來一聲無比憤怒的獸吼聲。
這一聲獸吼,當即讓任天行心頭一個激靈,大腦頓時清醒了許多,隨後就轉身看去。
這一看去,任天行就驚駭地發現,那狐獳獸正血紅著雙眼,無比憤怒地瞪視著他。
顯然,任天行沒有死,又再次將它激怒了。
可還不待任天行反應過來,那狐獳獸又緩緩地張開巨口,又一顆燃著黑色火焰的石球,在它口中慢慢凝聚而成。
「不好!」
任天行見此,頓時嚇得臉色大變,連忙就要轉身逃跑。
可他一腳才剛踏出,就覺得雙腳發軟,使不出力氣,根本就跑不動了。
而就在這時,那狐獳獸也將口中的‘隕火星爆彈’激射而去。
轉眼間,那顆火焰石球就到了任天行的身前。
任天行頓時驚恐地睜大了眼楮,一時間嚇得魂飛魄散,可他又無力避開。
當下,他心頭不由地絕望道︰「看來,我這一次是死定了!」
這個念頭才剛一閃過,就在那萬分危急的時刻,叢林深處卻突然響起一道冷哼聲。
緊接著,一道龍吟聲憑空響,隨後就見到一條數丈長的紫色火龍,搶進任天行身前,並一口將就那顆‘隕火星爆彈’給吞了下去。
‘轟隆!’又是一聲驚天巨響!
那顆‘隕火星爆彈’竟在那紫色火龍體內炸開,頓時將那紫色火龍炸得形體潰散,無數火焰四處紛飛。
可下一刻,那些被炸散的火焰重新聚攏,又重新凝聚成了一條紫色火龍。
又一聲嘹亮的龍吟。
紫色紅龍在空中一個盤旋,就落地化成了一個模樣極為英俊的紫發少年,臉上盡是陽光燦爛的微笑。
這一幕,頓時讓任天行和狐獳獸都看呆了。
而那突然出現的英俊少年,自然就是任天龍了。
「呵呵!我倒是誰弄出了那般大的動靜,原來是你這只畜生啊!」
看到任天行和狐獳獸那震驚的表情,任天龍很是得意,故作帥氣地理了理頭發,就一臉微笑地看向狐獳獸。
而那狐獳獸見任天龍看來,卻是眼露驚恐,像是見到最為可怕的事物一般,當即低吼一聲,轉身就逃。
「呵呵!竟然就這樣逃了?真是沒勁!」
看到那狐獳獸逃跑,任天龍渾不在意,而是轉身向任天行微笑著走去。
見任天龍走過來,不知為何,任天行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隱約感覺任天龍身上竟有一種令他感到熟悉親昵的氣息,就像自己的親人朋友一般,那是一種來自心靈深處的感覺,難以言明。
可很快,任天行就將那種奇怪的感覺摒棄腦外,畢竟眼前這實力非常可怕的少年,是和他第一次見面,他還不知道這少年接下來會對他怎樣?是敵是友還分不清楚。
「好純粹的冰元力,你應該是一名先天冰武者了。想不到,在這里還能見到一名先天進階屬性武者,可真是有些難得啊!」
這時,任天龍已走到任天行身邊,將任天行仔細打量了一遍。
「閣下過獎了!」
與此同時,任天行也暗中將任天龍打量了一遍。
可這一打量,他心頭不由地暗自震驚。
眼前的紫發少年看起來也就十**歲的模樣,但修為卻已經達到了六層頂峰。
可這不是讓任天行感到震驚的地方,讓他感到震驚和不解的是,任天龍看起來明明是一個火武者,但其身上散發出來氣息極為強大,而且明顯比上官曜、銀紋、冷心三人都要強上一籌。
要知道火武者只是五行武者一種,只能算普通武者,而上官曜三人都是進階屬性武者,同樣的境界,那上官曜三人竟然都比不上眼前的紫發少年,這自然讓任天行感到震撼和不解了。
「你似乎傷的很重。你沒事吧?需要幫忙嗎?」
這時,那任天龍又關切向任天行問候了一句。
「不用!我還能支撐得住。多謝閣下剛才的救命之恩!」
「哈哈!那是小意思了!」
任天行微笑著理了理頭發。
「既然你沒事了,那在下就先去收拾那只孽畜了!」
話音一落,那任天龍就身影一閃,向狐獳獸逃去的方向追去。
當下,任天行看著任天龍離去的背影,不由地暗松一口氣,他知道任天龍應該對他沒什麼惡意,心中也不由地對任天龍涌起了一些好感,同時還有一些感慨。
「看這人的年紀也就比我大二三歲而已,可實力竟如此之強,這真是可怕啊!與他相比,那被稱作天才的任添鈞就根本不算什麼了。而且,他的實力似乎比銀紋冷心要明顯強一籌啊!看來,他才是這次獵獸大會中的第一強者啊!」
就在任天行才剛想到此處,不遠處的叢林中就響起一道淒厲的慘吼聲,正是狐獳獸發出來。
任天行頓時為之一愣。
可沒過一會,那任天龍就去而復返,滿臉郁悶地回到場中,口中還在念叨著︰「奇怪了,那凶獸身上竟然沒有積分令牌,害得我白忙了一趟。」
一見任天龍這麼快就回來了,任天行不由地再次睜大了眼楮,眼底盡是震驚之色。
隨後,他就急著問道︰「朋友,你殺死了那只狐獳獸了?」
「是啊!怎麼?不該殺嗎?」
任天龍一臉的不以為意。
而任天行卻深吸一口氣道︰「朋友,我就告訴你吧!那只凶獸不是這次大會安排獵殺的對象,它是一名七層初期武者的寵物。而那名七層初期武者離此地並不遠,你剛剛殺了它,它的主人一定在第一時間感應到了。」
原來寵物都是主人用自己心血孵化出來的,兩者之間心靈相通,那狐獳獸一出事,任崇狐自然會在第一時間感應到。
果然,任天龍听到任天行的話後,當即臉色微變︰「什麼?那凶獸是一名七層初期武者的寵物?我就奇怪它身上怎麼沒有積分令牌了,原來是這麼回事!如此看來,情況有些不妙啊!」
「是啊!那狐獳獸一死,它的主人很快就會趕到這里的。」
「嗯!看來此地不宜久留!朋友,在下先走一步了。」
話音一落,任天龍向任天行告別一聲,就閃身進入一旁的叢林,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見任天龍離去,任天行也不敢耽擱,當即拖著傷重的軀體,蹣跚著離去。
可就在任天行離去後不久,場中光影一閃,又多了一個身影。
這個身影卻是那去而復返的任天龍。
只是此刻,任天龍皺著眉頭,望著任天行離去的方向,眼中盡是難解之色。
「我明明從這家伙身上感應到‘紅蓮神火印’的氣息,那可是我們‘紅蓮任家’子弟才會擁有的氣息,按理說他很可能就是我要找的人了。可為什麼他偏偏是一個先天冰武者?這真是太奇怪了!」
「我們‘紅蓮任家’的子弟都是火武者,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冰武者的。就算我們家族有千年難得一見的天生雙魂屬性武者出現,那第二靈魂屬性不是伴生的木屬性,就是土屬性,絕對不該是冰屬性。冰與火之間應該是無法並存的啊!如此看來,這家伙不大可能是我們‘紅蓮任家’的子弟。可他身上又為什麼會有‘紅蓮神火印’的氣息啊?這真是讓人搞不懂啊!」
這一刻,任天龍怔怔站在原地,望著任天行離去的方向,臉色盡是疑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