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靈帝拂袖而去,朝堂上頓時就像開了鍋一樣,文武百官們七嘴八舌的議論之聲在朝堂內響成一片。
張讓高聲說道︰「各位大人都請回吧!」說著話走到陳耽身邊,裝出一副憂心忡忡、悲天憫人的樣子對陳耽說道︰「陳司徒,你也回去歇息歇息吧!年紀大了,長時間跪著身子可吃不消啊!」
陳耽冷哼一聲,用不屑的語氣回答道︰「謝謝你啦,張、公、公!」
張讓對陳耽譏諷的語氣不以為然,呵呵干笑兩聲,轉身向**去了。
漢靈帝氣呼呼的回到**,一揮手把宮女呈上來讓其洗手的銅盆打翻,嘴中大聲吼道︰「陳耽匹夫,欺朕太甚!」氣勢洶洶的樣子嚇得宮女們都瑟瑟的躲在一邊,沒有人敢上前一觸龍顏。
張讓跟了過來,輕聲對漢靈帝說道︰「陛下,你暫且息怒,保重龍體要緊啊!」
漢靈帝的怒火依然未消,怒聲說道︰「這個陳耽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在朝堂之上屢次為難與朕,真以為朕拿他沒有辦法了麼?」
張讓微微一笑,又對漢靈帝說道︰「陛下息怒,老奴倒有一計,可讓陛下出出這口惡氣。」
「哦?」漢靈帝听張讓這麼一說,頓時來了興趣,向前傾了傾身子,急聲對張讓說道︰「張愛卿有什麼妙計?快快說來,要是真有效果,能為朕出這口惡氣,朕就重重賞你。」
張讓呵呵一笑,說道︰「陛下久居宮中,不知外面街市熱鬧,外面街市之上,茶社酒樓,車水馬龍,販夫走卒。」
漢靈帝听張讓介紹著外面街市的景象,興奮地兩眼冒光,一種躍躍欲試的沖動在他腦海中盤桓。
自小把漢靈帝看大的張讓對他的脾氣秉性掌握的通透,見漢靈帝這個樣子,知道他已是動心。
但是漢靈帝畢竟是一國之君,雖然對張讓言听計從,但並不代表他智商有問題,他很快清醒過來又回到了他和張讓一開始討論的話題上。
他對張讓說道︰「張愛卿,你不是說有法子讓朕從陳耽身上出出惡氣麼?怎麼又扯到外面的街市上了?」
「陛下莫急!」張讓呵呵的笑著,笑意中帶著一份奸詐︰「陛下,老奴提議在後園搭建街市,讓陳耽拌個販夫走卒,陛下裝扮成富豪客商,讓他為你抬轎趕車,馬前馬後,你想怎麼罵他、甚至打他都隨心所欲,嘿嘿,以陳耽的脾氣,只怕用不了幾回,就會氣得半死,陛下不就痛快地出了這口惡氣嗎?」
漢靈帝一听,頓時拍掌大笑,連聲叫好,馬上喚來宮中主管工匠的太監,吩咐立即在後園責處搭建街市,並安排張讓外出尋些百姓服飾來,讓那些太監宮女都統統換上,自己裝扮成一個大富豪,先在這臨時街市上過了一把「大爺」癮。
一連三天,漢靈帝玩的不亦樂乎,朝也不上了,把那一班文武大臣都晾在那兒也不管了。這麼一來,武將們還沒覺得怎麼樣,那些文官們可就受不了了,大家伙湊在一塊眾說紛紜,一個個義憤填膺,都說皇上不上朝怎麼行?這國家大事誰來處理?
于是便委托幾個老臣去**探視,結果都被宮內侍衛給攔在了門衛,執事太監對他們說,陛下聖體欠安,正在歇息,讓他們改天再來。
又等了數天,這班大臣們實在是憋不住了,特別是郎中張鈞是個火爆脾氣,他走到宮門口,一把推開阻攔的侍衛,硬生生的闖進宮去。小黃門一看事情不妙,連忙抄近路向漢靈帝稟報去了。漢靈帝一听小黃門的稟報,大驚失色,雖然他貪玩,但是也不想被天下世人千夫所指。連忙問張讓怎麼辦?
張讓眼珠一轉,對漢靈帝說道︰「陛下,你可以裝病啊!你只管躺在床上裝病,剩下的讓老奴處理就行了。」
漢靈帝一時半會兒也沒了主意,就听從了張讓的話,趕緊回寢宮躺床上裝病去了。
張讓在小黃門的指引下去找張鈞。
由于這**頗大,房間院落眾多,張鈞即不熟悉道路,又不知道漢靈帝在哪侍寢,**是妃子們住的地方,他又不敢每個房間都闖進去,再加上太監、侍衛的阻撓,往里也沒走了多遠,只是順著宮內的道路一個勁的往里走。
張讓老遠看到張鈞,連忙迎上前去,把臉一沉,沉聲說道︰「張鈞,你真是膽大妄為,竟敢私闖**,你不想活了嗎?」
張鈞把脖子一梗,大聲說道︰「陛下一連數日不上早朝,疏于政事,百官探視,避而不見,悖于常理,今日本官定要探個究竟,只要陛下無恙,是殺是剮,悉听尊便。」
張讓知道張鈞佔理,也明白今天不讓他親眼見到漢靈帝,到時別說張鈞不肯,就連現在在宮門外等候的大臣們也不肯善罷甘休。
為了給漢靈帝爭取一些時間,張讓又假意和張鈞敷衍了幾句,估模著時間差不多了,漢靈帝那邊應該準備妥當了,就領著張鈞來到了漢靈帝的寢宮。
張讓和張鈞一進屋門,就聞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藥草味,再一看一個小宮女正蹲在一邊用小火爐熬草藥呢。
張讓心中一松,然後一樂,心說,這小子把持朝政不在行,讓他吃喝玩樂,裝病演戲倒很在行,這演戲演得不錯,連熬草藥的都弄來了。得了,今天張鈞這一關又糊弄過去了。
張鈞可就不像張讓一樣輕松了,他一聞到藥草味,心中一緊,連忙快步向龍床走去。
來到龍床前,只見漢靈帝側身面向里面躺著,嘴里哼哼唧唧的申吟著,一副痛苦異常的樣子。
張讓見張鈞正要出聲問候漢靈帝,連忙沖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一拉他的衣袖,兩人輕步走出寢室,來到房外。
盡管張鈞非常厭惡張讓這些宦官,但是心中惦念著漢靈帝的病情,便按耐下心中的厭惡,吃驚的問張讓道︰「張公公,陛下前幾日還好好地,這才幾天哪,怎麼就病成這個樣子了?」
張讓長嘆一聲,裝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對張鈞說道︰「張大人,你有所不知啊!」
說著話,張讓雙手一背,又是一聲長嘆︰「唉!那日陛下在朝堂上被陳耽陳司徒氣得不輕啊!回來之後,當夜就突發惡疾,上吐下瀉,渾身寒冷,滿嘴囈語,嚷著要離開皇宮,去過普通百姓的生活。」
「啊!」張鈞大吃一驚︰「果真如此?陛下想要過百姓生活?」
張讓看張鈞吃驚,心中暗笑,臉上卻依然裝出一副痛心的樣子︰「是啊!雜家也是很是吃驚啊!看來那天陳司徒讓陛下寒心了!陛下這是心病啊!身體之疾病,用湯石藥酒尚可治愈,這心內之疾病麼……唉!」
看張鈞越是驚懼,張讓心里越是得意。
他假意對張鈞說道︰「張大人,你看著如何是好啊?我們做臣子的不能為陛下分憂,著實讓人焦急痛心啊!」
張鈞低頭思索半晌,抬起頭對張讓說道︰「張公公,你在此好生服侍陛下,待張鈞出宮和眾位大臣商議一下對策,你看可好?」
張讓故作思索的樣子,等了一會兒,對張鈞說道︰「好吧,你們先去商議,待會雜家也會前往,咱們想個法子讓陛下快些好起來,也算是盡了我們做臣子的責任了。」
張鈞向張讓一拱手,說道︰「那就有勞張公公了,張鈞這就和大家商討一下,告辭了。」
說罷,張鈞快步急急忙忙的出宮去了。
張讓看著張鈞的背影嘿嘿一笑,轉身又回到了漢靈帝的寢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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