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張飛實在是跑不動了,停下腳步準備拼死一戰。追在後面的黃巾士卒很快就趕了上來,把張飛團團圍住。長槍、大刀沒頭沒腦向張飛身上招呼過來。
張飛拼命地招架,以前在手中舉重若輕的丈八點鋼矛現在變得異常沉重,每一次揮動都要耗費全身的力氣,很快,他的身上已是遍體鱗傷,光一尺長的口子就兩三條,鮮血就像泉水一樣汩汩的冒了出來,渾身上下被鮮血浸透。
就在張飛覺得自己必死之際,一聲斷喝自外圍響起……
「休傷我三弟,關羽在此……」
圍在外面的黃巾士卒被這叫聲嚇得一哆嗦,連忙回頭,只見紅臉大漢關羽正揮著青龍偃月刀攔腰斬來,眾人中反應快的發一聲喊︰「快閃開……」說話間四下閃開,那反應稍慢動作遲緩的,卻被關羽一刀斬做兩段。
關羽率兵沖擊驅散圍在張飛周圍的黃巾士卒,疾步來到張飛面前,張飛看到關羽,面上露出驚喜的神色,頓時心中一松,叫了一聲︰「二哥……」人就昏厥過去。
關羽連忙丟掉手中的青龍偃月刀,伸出雙手扶住張飛歪倒的身子,眼里溢出淚珠,悲聲叫道︰「三弟,三弟,翼得……」
「關將軍,我們還是快把張將軍送回潁川找大夫速速醫治吧?」一名校尉在一旁提醒關羽。
「呃,對,快快快,速回潁川。」關羽從悲痛中恍然醒悟過來,連忙令人抬著張飛,火速趕回潁川。
關羽如何回去找人救治張飛暫且不提,且說波才這邊一邊收攏殘兵,一邊向汝南進軍。一路上餐風露宿急速行軍,第四天到達蔡縣。正行進間,前方斥候來報,前方五里發現大隊官兵。波才一驚,連忙問斥候︰「你可曾看清是誰的人馬?」
「回稟大帥,只是見著一桿秦字大旗,沒有看到其他的大旗。」斥候回答。
「呃?秦?」波才向管亥問道︰「你可知道著周邊郡縣有哪個領兵之人可是姓秦的?」
「這個……」管亥略一思索,遲疑地回答波才︰「據末將所知,這姓秦的官員,也就只有南陽太守秦頡了,其他的末將還真沒听說過,不知前面的是不是就是秦頡?」
「嗯……」听了管亥的話,波才點點頭,又問斥候︰「他們有多少人馬啊?」
「五千左右。」
「哈哈哈……」一听才五千人馬,波才一陣狂笑,好半天才止住笑聲,一邊用手背擦著笑出的淚水,一邊輕蔑的說道︰「區區五千人馬,就敢阻擋住我軍的道路,真是可笑之極,他以為自己是孫吳在世,白起重生啊?傳令下去,全軍全速前進,擊潰敵軍!」
「且慢……」管亥出聲阻止道。
波才疑惑的看向管亥,沉聲問道︰「管亥,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回稟大帥!」管亥在馬上向波才一抱拳,解釋道︰「敵軍情況未曾探明,所以末將出聲阻止。」
「那你說說怎麼樣才叫情況探明呢?」波才面沉似水,一臉的不高興。
「大帥,我軍雖然從潁川撤的有些倉促,但我們依然還有五萬大軍。對方行軍,不會不派出斥候偵探,明知我軍勢眾,卻依然以區區五千兵馬阻擋我軍去路,必是有所依仗。所以末將斗膽,請大帥加派斥候偵察左右兩翼,待確定其中無詐之後我們再前行不遲啊!」管亥言辭懇切的說道。
听管亥如此一說,波才沉吟了一下,點頭說道︰「听你這麼一說,本帥倒是也覺得有些蹊蹺,事出非常必有妖啊,也罷,我們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說罷,隨即安排斥候加派人手,重點偵察左右兩側。
蔡縣西南三峰山。
「噠、噠、噠……」三名黃巾斥候騎馬飛馳而至,一名斥候驅馬登上一座小山丘,向四下眺望。
「林頭,這里這麼安靜,地上又沒有踐踏留下的痕跡,我看不會有什麼埋伏!」一名斥候也驅馬登上山丘,對先前來到的斥候說道。
「看看再說。」被稱作林頭的斥候一邊側耳傾听著四下的動靜,一邊緩緩地說道。
「林頭,四下我探查過了,沒有可以的痕跡。」另一名斥候也登上山丘對林頭說道。
林頭點點頭︰「好,我們回去向大帥稟報。」說完一揮馬鞭,驅馬跑下山丘,率先絕塵而去。
他們離去不久,在不遠處另一個小山丘的背面。
深草叢中,傳來一陣輕微的「沙沙」的響聲,隨著聲音一個一人大小的洞口顯現出來。趙雲從里面探出頭,向外張望了一下,回頭向身後敬佩的說道︰「總指揮,還真有你的,那幫家伙走了。」
「他們走了,我們也該出來透透氣了!」木三那特有的略帶磁性的聲音從洞里傳了出來。
話音剛落,一個個人影像矯捷的山豹一樣從洞中陸續躥出。
領頭的,赫然就是木三,其後趙雲、典韋等人依次從里面鑽了出來。
「他娘的,在這里面一待就是一天多,可把某家憋悶死了。」典韋一鑽出洞來就怨聲說道。
木三沒有理會典韋的抱怨,他冷冷的向趙雲下達命令︰「立即通知後續部隊,迅速向我們靠攏,其他人員,做好戰斗準備。」
「諾!」趙雲簡潔的回答,轉身前去安排。
五里外,波才派出去的斥候陸續趕了回來,向波才匯報著偵察結果。
「稟報大帥,我軍左方五里內沒有發現敵軍蹤跡。」
「回稟大帥,我軍右方五里內沒有發現敵軍蹤跡。」
听完匯報,波才對管亥笑了笑,說道︰「管亥將軍過于小心了,秦頡一介書生,怎麼會懂得行軍打仗的精要。」說到這里,他提高音調,厲聲說道︰「今天,我們就要用他們的鮮血,祭奠我們死去的兄弟!我命令,全軍全速前進,目標,全殲阻路的官兵,出發……」
隨著命令的下達,黃巾士卒立即加快速度,全速前進。
五萬大軍的行進聲,驚起了官道兩側山林中的飛鳥,很快,五里的路程走完了,秦頡的大軍出現在前方。
五千人靜靜地列隊站在官道上,沒有一絲聲音,只有旌旗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波才勒住戰馬,向秦頡大聲吼道︰「對面可是秦頡嗎?」
秦頡在馬上回答︰「正是本官。」
「哈哈哈……」波才一陣大笑,用馬鞭指著秦頡說道︰「秦頡,你覺得你這區區五千人馬就能擋住我五萬大軍嗎?」
「不試一試,怎麼會知道能與不能?」秦頡淡淡地回答。
「哈哈哈……」波才又是一陣大笑,輕蔑的說︰「秦頡,你這是以卵擊石啊,本帥有好生之德,不忍生靈涂炭,不若你就投降與我,我照舊封你做個將軍如何啊?」
听到波才的一番話,秦頡忍不住笑了,他笑著對波才說︰「哈哈……無知之徒,死到臨頭,還大言不慚,可笑,可笑啊!」
听了秦頡的話,波才心中一驚,連忙左右瞅瞅,見兩側山林沒有什麼異常,心中稍安,對秦頡說︰「秦頡,本帥沒有那麼好的耐心與你閑扯,我來問你,你是戰是降?」
秦頡大罵道︰「逆賊,你可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啊,也罷,看本官如何擒你!」說罷,吩咐左右︰「擂鼓,放響箭……」
「咚咚咚……」戰鼓聲響起,雄渾無比,在上空不停地回蕩,听的人熱血沸騰,戰意盎然。
「嗖……」一只響箭沖天而起,帶著尖銳的哨聲劃破長空。
驀然,「嗚,嗚嗚!嗚,嗚嗚……」
激昂的號角聲在左右兩側同時響起,逐漸由遠及近,變得高亢尖銳,直透雲霄……
剎那間殺聲四起,如平地里一聲炸雷,聲震天地,沖霄而起。
波才被這喊殺聲嚇了一跳,慌忙向兩邊看去。
只見兩邊山林中黑壓壓的一群士兵沖了出來。大聲嘶吼著,瘋狂的沖向黃巾軍,一個個神色猙獰,聲勢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