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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是和大清國簽訂了協議,要協助清軍圍剿章軍嗎?」周憲章問道。

「按照中國人的話,此一時彼一時,按照西方人的說法,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中佐說道:「大清國公然撕毀了協議,從海陸兩方面向大日本帝隊發起了全面進攻大清國朝廷這種言而無信的行為,令大日本帝國十分憤怒。大清國朝廷毫無信義可言,所以,大山岩將軍決定,第二軍不再遵循兩國原有的協議,也就是說,不再協助清軍進攻章軍,相反,第二軍願意與章軍並肩作戰,隨時反擊清軍對旅順的任何進攻」

周憲章心中更加詫異,這個日本軍官聲稱,大清隊從海陸兩方面向日軍發起全面進攻。按照蔡廷干的說法,海上的進攻,應該是北洋水師所為,而陸上的進攻,卻不知從何而來。

敏繡和李國革倒是率領一支五百人的部隊趕到旅順參戰,可是,這僅僅是一支小部隊,金州方向也出現了清軍,但是,這無論如何也稱不上是「全面」進攻。

莫非,大清隊終于醒過來了?或者,太後老佛爺改主意了?

但不管怎麼說,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日軍在戰場上陷入了被動,形勢不容樂觀,否則,他們是絕不會在這個時候來給章軍送禮套近乎。

「很遺憾,」周憲章說道:「如果大清國真的向你們發起了全面反攻,那也是應該的,你們應該知道,你們的軍隊踏上了中國國土,中隊應該向你們進攻章軍應該做的,是配合清軍與你們作戰,而不是配合你們抵抗清軍,你們不要忘了,這是大清國的國土,我們有權決定該怎麼做」

中佐搖頭:「在慈禧太後眼里,章軍不是清軍,而是叛軍。如果清軍取得了勝利,失敗的,也不僅僅是日軍,也包括你們章軍清軍必然向你們發起更加猛烈的進攻。從生存的意義上看,日軍的利益與章軍的利益,是一致的」

「是麼?」周憲章冷笑:「不管太後老佛爺承認還是不承認,章軍永遠都是中隊,為了生存,就可以出賣國家的利益嗎?你們日本軍人會敬重這樣的軍人嗎?我相信,如果我按照你們的意思做了,包括大山岩將軍在內的日本軍人,是不會看得起我的」

「周將軍……」

「送客」周憲章轉過身去。

中佐向周憲章敬了一個軍禮,轉身而去。

漢納根瞪著一雙藍眼楮,搖頭說道:「我不相信清軍敢于向日軍發起全面反攻,清軍毫無斗志,就算有少數部隊反攻,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取得成功。」

李國革也說道:「我離開蓋平的時候,太後老佛爺的懿旨是,清軍各部配合日軍,消滅章軍,這個旨意,已經傳達到了各個戰場上的清軍,包括朝鮮和山東。朝廷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向全軍發布一條截然相反的命令,如果太後老佛爺這樣做,她就更沒有威信了」

「但是,我敢肯定,清軍是真的反攻了而且,佔據了戰場主動權」周憲章說道:「否則,日本人絕不會放段,來和我談判。」

「可是,沒有朝廷的命令,誰敢反攻?統籌對日戰爭的全權大臣是劉坤一,他絕對沒這個膽子就是李鴻章也不敢這麼做,這可是罪同謀反啊」李國革說道。

西北方向,蕩起陣陣煙塵,隱隱听見密集的槍炮聲。

那是金州方向。

有一支大軍已經到達金州城下,與西寬二郎接上火了

「我要去見敏繡。」周憲章說道。

李國革慌忙說道:「周師長,格格說了,她不見你。」

「管不了那麼多了」周憲章邊走邊說:「得罪了格格,大不了讓她砍了頭去,反正,我這顆頭早就該讓她砍了去」

……

廟島群島海域,北洋水師與聯合艦隊戰事正酣。

這常戰,與八個月前的大東溝海戰一樣,也是一場遭遇戰。所不同的是,在大東溝海戰,日艦不宣而戰,率先向北洋水師發起攻擊。而這一次,北洋水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是不宣而戰,丁汝昌無視大清國與日本的停戰協議,指揮艦隊向聯合艦隊發起了突然而堅決的攻擊。

戰斗剛一打響,北洋水師先聲奪人,擊傷了包括聯合艦隊旗艦松島號在內的三艘戰艦,在隨後的混戰中,倉卒應戰的聯合艦隊無法擺出最為擅長的單縱陣,只得以橫陣迎敵,無法發揮日艦速射炮的特長,而北洋水師大口徑火炮的威力則是發揮得淋灕盡致。

結果,不到一個小時,嚴島號巡洋艦以及兩艘小型炮艦被擊沉,旗艦松島號連中五枚三十厘米重型炮彈,桅桿被炸飛,一百多水兵陣亡,司令官伊東佑亨受傷,松島失去了機動能力,癱瘓在了海面上,成了北洋水師的活靶子。

伊東佑亨只得放棄松島號,冒著炮火跑到了扶桑號巡洋艦上。

北洋水師完全佔據了海上優勢,向日艦猛沖過來,混戰中,跟隨在艦隊後面的魚雷艇右隊殺出艦陣,向日艦發射魚雷,聯合艦隊的高雄號巡洋艦躲閃不及,被一枚魚雷攔腰炸成了兩截。

海面上,聯合艦隊只剩下五艘戰艦,而且大部分帶傷,而傾巢而出的北洋水師,總共有十二艘戰艦,向日艦發起群毆。

伊東佑亨眼看難逃覆沒,倉卒之間,想到了滯留在旅順的半個艦隊。這半個艦隊,是大本營調走的。

到了這個時候,伊東佑亨也顧不得旅順了,下令吉野等旅順艦船迅速向廟島群島靠攏。

吉野、橋立等十艘艦船匆匆離開旅順海域,開足馬力,趕到了廟島海域,此時,正在與北洋水師酣戰的五艘日艦,在北洋水師強大的炮火下嗎,已經完全失去了還手的能力。

十艘戰艦參戰,終于穩住了聯合艦隊的陣腳,雙方展開了慘烈的拉鋸戰。

這是兩支殘軍,雙方都不是最強陣容。

八個月前的大東溝海戰,北洋水師遭受重創,三艘主力巡洋艦被擊沉,在威海衛,又遭受日軍魚雷艇偷襲,排水量七千噸的鐵甲戰艦鎮遠號沉沒在了威海衛軍港中。北洋水師失去了二分之一的海上火力。

而在旅順戰役中,聯合艦隊的浪速號重型巡洋艦、赤誠號、築紫號炮艦被擊沉,匆忙趕到廟島海域的戰艦中,高千惠號和秋津洲巡洋艦重傷,吉野艦輕傷,此外,還有三艘炮艦受傷,戰斗力都是大不如前。

而且,日艦在旅順消耗了大量炮彈,還沒來得及補充,他們也沒有地方補充,日軍始終沒有奪回旅順,他們沒有後勤基地。日艦彈藥損耗殆盡,更加不敢放開手腳進攻。

而北洋水師經過一天的激戰,也是疲憊到了極點。同時,北洋水師的平遠號巡洋艦被擊沉,靖遠號巡洋艦、揚威號炮艦重傷,退出戰斗,其他各艦也有不同程度的損傷。

雙方都無力全力以赴,可雙方都無法退出戰斗,

在激烈的對攻戰中,誰也不敢輕易掉轉艦頭,航向稍有偏移,就會被對手抓?會攻擊軟肋。

就這樣,雙方在海面上排開陣勢,拉開兩千米的距離,相互對射,但誰也不敢貿然發起沖鋒。

戰事進入膠著狀態,炮聲隆隆,硝煙彌漫,海面上卻顯得很是沉悶,也很是無奈。

不管是丁汝昌還是伊東佑亨都是萬分焦急。

丁汝昌越來越後悔,不該在停戰協議生效後,多此一舉,搞得進退兩難。

丁汝昌這次作戰,是一場押上了身家性命的賭博他賭的是,這場戰斗能夠重創聯合艦隊,同時,北洋水師付出較小的代價,如此一來,北洋水師就可以重振雄風,與周憲章的章軍遙相呼應,對慈禧太後形成逼宮之勢,以保住光緒皇帝的皇位。保住了光緒皇帝,就是保住了他自己。可是,如果北洋水師無法月兌身,與聯合艦隊打成了消耗戰,周憲章在旅順要是也頂不住,勢單力孤的他將面臨抗旨的大罪,丁汝昌就是罪上加罪,慈禧太後絕對饒不了他

而伊東佑亨比丁汝昌還著急。他違抗大本營的訓令,下令吉野等艦船離開旅順前來增援,這等于是放棄了旅順。更為嚴重的是,大本營已經啟動了台灣作戰計劃,近衛師團已經在廣島集結,等待聯合艦隊護航前往台灣。而聯合艦隊卻被北洋水師拖在廟島海域不能月兌身,再這樣拖下去,這場關乎日本命運的台灣戰役,就不得不推遲,甚至是放棄。伊東佑亨就會成為日本的歷史罪人

不過,從戰爭的全局上看,丁汝昌和伊東佑亨固然著急,但是,著急的人不止是他們兩位。

還有很多人也在心急如火焚。至少,山東的大山岩將軍,紫禁城的慈禧太後,廣島的伊藤博文,一點也不比他們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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