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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刀割的羞恥感

但是,一听到說她的孩子不能生下來,寧茵當下就站了起來,語氣決絕的說,「五嬸,這是我的孩子,我一定要將他生下來!」

「你真是蠢到家了!「司徒岑發火了,猛地站了起來,直接端起桌上的橙汁直接就潑到了寧茵的臉上。

「五嬸——」寧茵被潑得一臉的狼狽,最後忍不住氣急敗壞的叫了一聲。

司徒岑一雙精明的眸子里閃爍出殘忍的火光,她低聲壓抑著心中的怒火一字一頓的說,「你給我清醒一點,這個孩子生下來,你就是讓雷峻戴了綠帽子,你不但要被你女乃女乃趕出雷家,而且雷峻現在已經找上了應琛,他要是知道有這個孩子的存在,他會放過應琛嗎?還有韓家,只要知道應琛做了這樣的事情,韓家一定會毀掉應琛,所以,你別給我在這里犯傻,孩子不能留,立即給我去做掉!」

「不——這個孩子他是應琛的親骨肉,五嬸,她也是你的孫子啊!」寧茵抬起手肘擦了擦臉上滴答著留下來的果汁,急得不行了騭。

哪知道司徒岑可沒有半點感動,她嘴角依舊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孫子,我只認韓曉珠給我生孫子,其他的女人給應琛生的孩子,我不會讓他進雷家的門!」

「五嬸——」寧茵身體一晃,直接跌坐在了椅子上,雙眼噙著淚水無辜的望著司徒岑。

司徒岑從包里掏出一張粉色的小卡片,面無表情的遞在了寧茵面前,「這間醫院婦產科的主人是我的好朋友,你直接過去,做掉孩子,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昴」

「做……做掉它……」寧茵顫抖著雙手模了模那張安靜的擱在自己面前的卡片,隨即嚇得又彈了回來。

心神一陣錯亂後,寧茵眼里又閃出一抹希望的光,她急切的抓著司徒岑的手,哽咽的哀求道,「五嬸,我知道你是怕我連累了應琛,你放心,我不會連累他的,只要你讓我把孩子生下來,我答應你,我會離開他,我可以去美國生,我不呆在這里……」

「不行,我不會相信你,只有將孩子做掉,那才是最保全應琛的辦法,現在應琛的事業正在上升期,需要韓家的關系網在背後支撐他,如果一旦讓韓家知道了這件事,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可是孩子……他不也是最重要的嗎?」無聲的淚從眼簾處滑下,寧茵漸漸松開了抓著司徒岑衣服的手,整個人跌坐在那里,表情呆滯而絕望。

司徒岑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這才軟下了強硬的性子,緩緩蹲體,語重心長道,「寧茵,別怪五嬸狠心,你和應琛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這個孩子生下來,就要背負著父母***的罪名,更何況,你要是真的愛應琛,你就應該為他有所犧牲!」

「我可以犧牲我自己,可我不想犧牲我們的孩子!」寧茵說著說著,突然掩面痛哭。

第一次,她滿滿的希望被徹底打破,冰冷的包廂內,冷氣呼呼的從頭頂吹了下來,寧茵只覺得全身發冷,好冷,好冷……

司徒岑扔了一包紙巾過去,目光定定的盯著她,「哭也沒有用,早知道會有今日,當初自己何必不檢點,不管你和應琛是多麼相愛,你們的愛情也是不會被人祝福的,你好自為之吧!」

「砰——」的一聲,包廂的門被重重的拉開,又反彈回來,司徒岑就這樣走了,只留下了一張冰冷的卡片給寧茵,看著那張卡片,寧茵心里就揪得發疼,疼得發慌。

餐廳的經理室內,韓曉珠始終焦躁的在等待著,直到司徒岑推門進來,她才驚喜的迎了上去。

「婆婆,你和寧茵怎麼樣了?」

司徒岑看了她一眼,語氣不咸不淡的說,「她自己還在那里吃飯,以後,她應該不會纏著應琛了,你放心吧!」

「真的!」听到這話,韓曉珠隨即驚喜出聲,「還是婆婆厲害,一出手就可以幫我搞定她!」

「你呀,不是我說你,自己老公都看不好,不管怎麼樣,盡快給我生個孫子,等有了孩子,應琛的心也會收回來一些,你懂嗎?」

司徒岑看著還在竊喜中的韓曉珠,忽然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韓曉珠則是努了努嘴,不滿道,「生孩子,哪里有那麼容易,應琛都不回家,回家了也不會踫我,我一個人,怎麼能生出孩子來!」

「那你可以想辦法啊,辦法總是有的!」司徒岑真不想對著自己兒媳婦將話說得那麼明顯,但是沒辦法,面對韓曉珠那樣的腦子,她就得費這勁。

好在韓曉珠這回算是變聰明了一些,她隨即拉著司徒岑撒嬌的問,「婆婆,你最好啦,那你告訴我嘛,我要怎麼樣才能……」

話都沒說完,她就羞澀的看了司徒岑一眼,司徒岑嘆了一口氣,抿了抿嘴,正欲說話,就听到休息室外傳來一陣陣的驚呼聲,「天啦,不好了,不好了,有人暈倒了!」

兩人隨即跑了出去,一看,竟然是寧茵正側著身體倒在了餐廳的門口。

周圍有人圍觀,卻沒有人敢上去扶她,司徒岑精致的黛眉微微皺起,這才立即跑了過去,招呼了幾個身強力壯的保鏢將寧茵快速的抱了起來。

被抱起的寧茵面色蒼白,司徒岑目光閃了閃,隨即道,「麻煩你將她送到我車里去!」

「婆婆,她怎麼這麼沒有用,還暈倒了,我們是不是要去醫院?」

「不能去醫院!」

司徒岑開著韓曉珠率先開來的車,立即發動了引擎。

「那不去醫院去哪里,她這個樣子,看著好嚇人!」

「我會找醫生回家看,我先送她回雷家,曉珠,我在前面那個路口放你下車,這幾天你最好是回娘家一趟!」

司徒岑冷靜的吩咐著,听著韓曉珠有幾分不解,忙問,「為什麼呀?」

「我讓你回家就回家,總之最近幾天你都不要回雷家,你要想以後應琛只有你一個人的話!」司徒岑有些不耐煩了,只好喝了她一句。

「哦!」韓曉珠只好悻悻的听了她的話,在路口下車時,快速的下車離去了。司徒岑這才松了一口氣,不過,她捏著方向盤的手還有些微微的顫抖著,好吧,有什麼事情就讓她來承擔吧,為了她的兒子,她會不惜一切代價。

回雷家的時候剛好是下午四點左右,這個點一般佣人都回自己房間休息了,而雷家其他的人都基本上在外面要等著晚上才回來,司徒岑吃力的將暈過去的寧茵扶到了客廳後,立即打電話叫來自己相熟的婦產科醫生。

很快,醫生就來了,為寧茵做了檢查後,確定只是因為低血糖而暈倒了,但是月復中的寶寶和大人基本上沒有什麼事情。

「司徒,孩子沒事了,你該放心了!」醫生邊洗手邊安慰著一旁神色有些焦躁的司徒岑。

「是啊,沒事就好!對了,老王啊,我有些事情想要你幫我的忙!」

說完,司徒岑便附在醫生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醫生一听,臉色大驚,忙解釋道,「司徒,這可不成啊!」

「老王,我求你了,這里是三萬塊,請你務必幫我這個忙!」

一塑料袋包著的現金直接塞到了醫生的手袋內,看著醫生還有些猶豫不決,司徒岑便低笑道,「別緊張嘛,我只是讓你看個病,還不至于這樣呀!」

醫生沉默,最後才安慰司徒岑道,「你是太緊張了,孩子發育應該還不錯,大人身體素質也挺好,這孩子,生下來一定聰明可愛!」

「嗯,那真是謝謝你了!」

************

雷峻沒有想到,家里的佣人會給自己打電話,電話里還說,寧茵回來了,但是她卻暈倒了,他心里覺得疑惑,但還是馬不停蹄的從慕西楠身邊趕回了家。

回到雷家時,寧茵安靜的躺在床上,臉色不是很好,有些泛著病態的白,眼角不知道為什麼,還泛著淚光。

一抹高大的黑影就這樣佇立在她的面前,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眼前這張臉,仿佛是在考量著什麼,又像是在審視她一樣。

「雷峻,你回來了?」這時,門外響起了低低的聲音,司徒岑已經站在了門外。

雷峻抬起頭,眯了眯冷峻的眼眸,木無表情的問,「听保姆說寧茵在外面暈倒了,是你送回來的?」

「可不是嗎?這孩子低血糖,估計一天都沒有吃飯,所以就暈倒了!」

「那是怎麼回事?」雷峻語氣有些悶的問。

司徒岑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對了,你回來就好了,我還有事情要出去了,寧茵我可是交給你了啊,保姆在下面有給她熬了糖水,你記得端上來給她喝一點,不然這樣暈下去,身體會更虛的!」

司徒岑關切的交代著,語氣自然,雷峻听到,勾了勾唇,低聲道,「多謝了,我知道了!」

司徒岑這才離開了,雷峻下樓時,看著廚房里果然有昂好的湯水擱在蒸汽鍋里,不過,這糖水好像挺苦澀的,他端起來,皺著眉頭,自己嘗了嘗,才發現其中是苦中有甜,想著這應該是保姆給寧茵煎的中藥之類的東西,雷峻也沒有多想,立即端起碗就上樓去了。

寧茵還沒有醒,他只好坐到床邊,伸手扶起她的雙肩,似乎聞到了淡淡的甜味,寧茵嘴嗒了嗒,像個孩子一樣的靠在了雷峻的懷里。

這還是第一次照顧著一個女人,雷峻嘴角抿出尷尬而僵硬的弧度,語氣也莫名其妙的變得柔軟了一些,甚至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來,喝點糖水,你身體就有力氣了!~」

寧茵還是有些迷迷糊糊的思緒的,只是因為身體太無力,她連睜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于是,當冰冰涼涼的碗沿擱在自己嘴邊時,她這才吃力的掀起了眼皮,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張英俊而熟悉的臉。

「應琛……是你……」

她發出貓一樣的呢喃聲,那麼微弱,以至于雷峻根本就沒有听見,只是後面那「是你」二字卻還是落入了他的耳膜內,他嘴角慢慢的揚起一些愉悅的弧度,隨啞聲道,「來,將這個喝了,身體就有力氣了!」

寧茵眯了眯眼楮,低頭,咕嚕著將碗里的湯水全部都喝進了肚子里。

她真的是餓壞了吧,居然就將一碗湯水喝了個底朝天,當放下她的那一刻,寧茵的臉色這才多了一絲難得的紅暈。

雷峻將碗又放回了廚房,丟進了水池子內,正拉開冰箱,打算還做點吃的,好等寧茵醒來時再吃點東西,沒想到才拿出一些食材,就听到了樓上傳來了微弱的呼救聲。

他一驚,立即放下了手中的生鮮蔬菜迫不及待的沖上樓去。

推門一看,寧茵抓著被單一角蜷縮在床上,痛苦的申吟著,「痛……好痛……」

「寧茵,你怎麼了?」雷峻上前,一把扳過她的雙肩,寧茵臉色通紅,終于在睜開雙眼的那一刻,看到的是雷峻。

兩人目光相撞,寧茵並沒有說話,而是強行忍受著肚子內傳來的一陣陣月復痛的感覺,終于,忍得冒出了冷汗,一股熱流從腿間流出,寧茵痛得大哭出聲。

雷峻傻眼了,純白色絲質的床鋪上,有一抹鮮紅迅速的染紅了一大片。

他被嚇住了,立即松開了按住她雙肩的手,高大而挺拔的背影隨即踉蹌的退了好幾步。

「痛……好痛……」

寧茵咬著自己的唇,哭出聲來。

「你忍著,我現在帶你去醫院!」雷峻回過神來,一把抽出壁櫃里自己的大衣將寧茵包好,然後抱著她快速的下樓去了。

去醫院的路上,雷峻那顆堅硬的心竟然莫名其妙的揪得緊緊的,尤其是看著旁邊的寧茵歪著頭倒在車窗上,那種氣若游絲的狀態,他的心突然覺得有了前所未有的窒息感,很難受,難受得讓他自己都無法去仔細思考這種感覺是來自何處。

他知道寧茵的好朋友甘羽心在市醫院上班,于是,他直接開車去了市醫院,抱著寧茵沖上四樓的婦產科,卻沒有想到甘羽心並沒有上班,于是,他只好找了婦產科的其他醫生,只是醫生又要求他先去掛號,做一系列檢查,雷峻徹底火了,抱著寧茵踢開醫生室旁邊的貴賓病房,直接將寧茵給放在床上,然後抓著醫生的衣領,面色猙獰的警告他,「少給老子來這一套,現在人流血流成這樣了,你還要老子去排隊,你在這樣磨嘰,小心老子廢了你!」

雷峻本來是軍人,骨子里的那種硬朗在此時也變成了殘忍,倒是真有幾分駭人。于是,寧茵終于被推進了檢查室,雷峻焦躁的在外面等待著,眼前總是浮現著寧茵身下滿是血漬的情景,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想點一支煙,一模,卻發現自己並沒有帶煙出來,急得他只好在門外不斷的踱著步子。

檢查室的門被推開,有醫生出來,見到雷峻,冷冷的說,「里面那是你老婆吧,她是自然流產,但是還是要做清宮手術……」

「流……流產……」雷峻一听到這個,當下眼神一晃,身體都差點站不住了。

剛才被他抓著衣領的醫生看他這樣,很不耐煩了,隨即催促道,「你怎麼做她丈夫的,不知道孕婦前三個月要非常小心嗎?今天這孩子是保不住了,要立即做手術,你過來簽字吧!」

「你說什麼,你說她有了孩子?》」雷峻才不管他說的那一套,又沖上去,一把抓著醫生的衣領,目光咄咄逼人的盯著他。

「是的,你還要我說幾遍,你自己老婆懷孕了,你不知道嗎?孩子是自然流產,但還是要做清宮手術,所以你趕緊著給我來簽字,別磨蹭了……」

簽字的那一刻,雷峻心里升起無數的火焰,燒得他心口發疼,而這一刻,只有他才知道,這是他人生,最最見不得光的這一刻,而他,也第一次體會到了心如刀割之後的羞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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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到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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