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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能賞一顆心嗎

一路之上,踏輦而行。和我一行的有大約十余個女孩兒。或喜或憂。她們希望的是富貴,而我呢,是想要秦玉的心。

旅途奔波,數日後,秦都洛陽。歌舞昇平不夜天,牡丹花開得正濃。我卻無心觀賞,似乎這里的一切都與我再無關系一般。

「胭脂,上好的胭脂。姑娘,買點胭脂水粉吧。」一個大娘在旁邊吆喝著。

由于我們的輦車此時在整試,所以那大娘一直沖著我吆喝。我笑了笑。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看外面的熱鬧繁華了,重樓深深幾許,幾番相思,幾番愁。

「大娘,這個多少錢?」我指了一下顏色稍淡的一盒。

那大娘端了整整的一盤胭脂過來說,「姑娘,我們家的胭脂,你就放心用。絕對是上色效果最好的。不貴,才是十錢。」

「十錢?」

原來這東西才十錢。

我拿出了一錠銀子交給了她。嚇得那大娘捧著那銀子愣了好久。我拿著胭脂回到了輦車內。

「哼,還以為是什麼稀奇玩意兒。就一個破胭脂。」一個姑娘矯情地說。

「是啊,宮里什麼沒有啊?真讓人笑話。還買個胭脂。」另一個附和著。

一個破胭脂?呵,我豈是想買個胭脂?我是想留下個對于這個繁華世界最後的念想。是想去幫助一下在這世上我能幫助的最後一個人。

「輦車起!~」一個太監的聲音傳來。

咕嚕咕嚕的車輪聲再次響起。我們同這輦車一同前往了宿命應去的地方。

不知道走了多久的路又過了多少重的門,我們到達了皇宮。自此,怕是再無出去的日子了。若是有朝一日,我希望我的骸骨可以送到飄渺峰。

宮里的那些考核自然是難不倒我的,也就是寫史書禮樂的知識。各種宮規,女紅刺繡等等。原本我是不擅長刺繡的,自小就從來沒對那個感什麼興趣。可後來學了針灸之後,便也學了些外科醫理。縫得了人皮,怎就做不了刺繡了。同理,同理。

接下來的便是等待。

等待君王的出現。

我本應該急著取他的心的。可是我下不去手。可能是在拖延。也可能是在逃避。在畫師那關的時候,大多女子都是會給他行些賄賂。這樣她們的畫像便會更美些。而我故意地沒有做這件事。

心想,愛怎樣就怎樣吧。反正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那個結局,而結局我早已經知道了。無非是早一刻。晚一刻而已。

果然,翻牌子的時候,第一個不是我。

宮里的廊腰縵回。檐牙高啄。就算是一條筆直的大路也會隔開n多個高牆。那個被寵幸的女子第二天便搬出了我們住的合院,到了另一個宮里。這里便剩下我一個人和三個丫鬟,三個太監了。

詬大莫于宮刑。我是听過的。所以我平日里很想待他們平等些。雖然冷清,可是院子里一團和氣。

生活突然閑了下來。這些年看書的速度都已經練出來了,如今一下放慢了步調,便覺得日子過得越發地慢。等著白天,等著黑天。在這里,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這一屋子的下人便算是親人了。

「去後花園走走吧。」沒有旁的可以觀賞。看看什麼叫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倒是也不錯吧。抱著這樣的想法。我帶著丫鬟往後花園走去。

可這宮里啊,每天每刻都發生著如同戲里才會發生的劇情。那麼趕巧地有個老刁奴欺負一個小孩子。

「我叫你不听話?!怎麼的?想哭啊,委屈啊?我告訴你,你那早就進了冷宮的母親今天如何還不知道怎麼樣呢!因為你,我們這幫奴才成天挨臉子,成天受氣,就是因為你和你母妃。你最好給我老實的,不然,你就別怪老奴了。」

只見一個老太監在使勁兒地掐著一個十來歲的孩子。

听見我們的腳步,那老太監竟遁走了。遁走了也好,我本就無意插手那些于己無關的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本就不屬于這里。還是不要管的好。正欲抬腳,就听見那孩子哭的聲音。低聲地抽泣著,想必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連哭泣都不敢發出大聲音。

「主子,您看咱們要不要去問問?」我身邊的丫鬟問我。

「他是誰,看樣子怎麼都是個王冑貴族,怎麼會被一個奴才欺負?」我問她。

連宮女都跟著嘆息,看來這失寵的孩子還不如他們這些奴才過得好。真是讓人心生寒意。

「主子,您剛入宮不知道。他的母親是先王的妃子寧妃。當年她與前太子的母親不和,便被找了個岔子關進了冷宮。從那以後,這小皇子便受到了冷落。如今是當今皇上的天下,就更沒有人記得這樣一個沒有娘親照料的孩子了。他每天都得在那些太監宮女的眼皮子地下過活。稍微有些不讓他們滿意地,便是會遭到如此待遇。是個苦命的孩子啊!~」

苦命的孩子?

是啊,幸福各個相似,苦命各有各的不同。

我只記得要堅強些,再堅強些。可他還是個孩子。

我們走過去的時候,那孩子嚇得瑟瑟發抖。

「別怕,姐姐不會欺負你的。別怕!~」我輕聲說,生怕再嚇壞這個孩子。

「你們,你們是誰?」那孩子擦干眼淚說。

是個好苗子,我看好的孩子不會錯的。「告訴姐姐你叫什麼名字?」我問道。

「我叫秦峰。」雖然年紀小還剛受了委屈,見到生人立即就擺出了一副堅強的樣子。我著實喜歡這個孩子的倔強與堅強。只有這樣的孩子才能成得了大事。

「以後你若是缺什麼,就到文華宮的里院找我。私下無人的話,你就叫我冉裳姐。」

我一直是俯身說話,還未來得及直起身便听到後面有人拍手的聲音。

「冉裳?這名字寡人倒是听到過。不知姑娘這個冉裳和在下認識的那個冉裳是否是同一個人?」這聲音听得熟悉。

「哦?竟然是陛下。那那位冉裳姑娘還真是應該感到慶幸呢,竟然能夠認識當今聖上。」

「大膽!~」一個太監的聲音突兀地打破了氣氛,「看到陛下,還不下跪?!」

我當然曉得這里的規矩的,不敢多言,低著頭,跪下了。

我諾冉裳的膝蓋,上跪黃天神明,下跪父母,如今又多了一跪。

「哎,不必了,快起身。」秦玉手里還抱著一位美人對我說著這樣的話。

他另外的一只手里我著一塊溫潤的玉佩道︰「我早就該知道是你來了。這幾日,它便出現了異動,我按照它的引導,果然又見到了你。這事情倒是神奇了。」

「陛下,那是什麼呀?」他懷里的美人問道。

秦玉呵呵一笑,「你不必知道。」

此時剛才那個孩子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我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自處,不知該說些什麼。

「陛下,你說陪我賞花還沒去呢。現在去好不好嘛?」那美人扯著秦玉的衣襟說。

秦玉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好,好。」

隨著太監的一聲「起駕!~」他們緩緩離開。

我突然覺得此時此刻,我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甚至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秦玉,你知道我是來取你的心的嗎?

「主子,主子!~」我身邊的丫鬟扯了扯我的衣角說︰「他們走了。主子,咱們也會去吧。」

剛剛回到文化宮,下人們就開始忙活︰「咱主子今兒可是見了聖上了。好事兒,大喜事兒,快,咱們給主子做頓好的,慶賀一下!~」

平日里的飯菜都已經很好了。再加些好的,豈不是要補到流鼻血嗎?再者,我這可是從小吃著這些吃到大的,就算是他們換著法地給我做,我也還是覺得,這飯只要可口便好,量多了或者養分稠了便是過了。過而不及是有道理的。

果然,沒出所料。這些奴才的飯不僅僅是給我準備的。他們是巴望著他們的皇帝能光臨文化宮。

于秦玉,我說不上喜歡,只是朋友。我心里早已有了烈。縱使是他今日懷抱美人站立于我的面前,我也並未感到點滴的心痛。只是有些覺得愕然罷了。如今的秦玉怕是早已不同于過去,似乎是多了些霸氣,多了些沉穩,帝王該如是。

終于,在那之後的第三天,文化宮出現了些不同。

「賞,文化宮,黃金千兩。」

「賞,文化宮,金絲五十匹。」

「賞,文化宮,綢緞五百匹。」

「賞,文化宮,玉如意、紫金香爐……」

賞了這麼多,能賞賜一顆玲瓏心嗎?

那天,我不記得到底有多少個賞賜,大大小小的箱子搬進了平日里一向清淨的文化宮。我知道,從這時候開始,文化宮便是沒有清淨了。

那日,文化宮,宮人慶祝得熱鬧。而我一個人爬上了屋頂。找了個自己喜歡的角度,撫了一下琴。很想彈,但是卻不敢。這麼龐大的手筆的宮殿,若是僅因我的一曲變成了廢墟,我也挺自責的。于是,又放下了。我知道這琴是不能隨意彈的。若是有一日我彈了,那定是那一天。(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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