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16
「你不可以上去,我們不會讓你上去打擾他的。」
索利山脈的西北面,一群人怒氣沖沖地圍著一個中年男子。
「我認識他,他叫林天一,他現在神志不清,我得救他,我是他的叔叔。」
中年男子並沒有因為眾人憤怒的情緒而生氣,相反的,這一村子人的做法反倒令他十分欣慰。只是,他今天必須要上去。
「什麼林天一?我們這里沒有林天一!你別想上山,你走吧!」
村民們圍著中年男子,意思大同小異,都是不讓上山。因為,山上住著他們的守護神——劍魂。
「伏魔劍魂,伏魔劍魂行了吧?我就是要找他,我認識他。你們給我次機會好不好,要是他不認識我,我就走。」
中年男子苦笑著懇求著周圍的人,其實,這些個村民每一個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民,要想從他們的糾纏中掙月兌,只是男子彈指一揮間的事情。只是,他不想這麼做。
「不行!不行!」
「你這個人真執著,天天都來,你不嫌累我們還嫌煩呢!」
「要不讓他試試吧,要是真認識劍魂,他會開口的。」
大多數人仍舊持反對態度,不過,終于有人表示了贊同。
「是啊,給我次機會。他要是認識我,就會跟我開口的,那個時候不就清楚了嗎?」
一听到有機會,男子連忙附和道。他心想,林天一不會認不出自己吧?自己的樣貌可是沒什麼變化。
「讓他上去吧,上去試試,要是劍魂能說話豈不是更好?」
「也行,讓他上去,咱們跟著他,要是他想對劍魂不利,咱就一刀砍死他!」
「是啊!是啊!如果他是惡人,不用咱們動手,劍魂就會一劍送他歸西。」
「行,那你跟我們上去吧。」
「走,上去吧。」
村民們相互討論著,最後同意了男子的意見。隨後,男子跟著眾人上了山腰。
「劍魂,有人找你。」
嗓門大的村民離著很遠就扯著嗓子大吼道。林天一自然是听到了,不過,他沒有任何反應。村民早已經習慣了林天一無動于衷的態度,當然也就沒有感到奇怪。
「天一!天一!真的是你!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當見到林天一之後,男子就一副激動的神情,看著對方許久都沒有剪過的頭發,一陣唏噓不已。
林天一沒有回答,他緩緩地轉過頭,當看到男子的時候,神色也沒有任何變化。這不由得讓男子微微一愣。
「我是凌傲峰你凌叔啊!難道你不記得了?」
心一驚,男子瞪大了雙眼。沒錯,他就是凌傲峰,凌岳的父親。早在上次分別的時候,他就在林天一的身上做了記號。
前幾個月,他忽然發現林天一的心性大變。意識到事情可能很嚴重,凌傲峰在盡快地解決掉了添宗內部的一些大事後,火速來找林天一。
此刻,林天一就盤腿坐在凌傲峰面前,可是,卻沒有認出凌傲峰。
「天一,你怎麼了?」
凌傲峰沒想到林天一會是現在這幅模樣,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了!好了!你走吧,什麼認識劍魂,都是騙人的,滾吧!」
「走走!快走,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氣!」
村民們本來還懷著期盼的心情帶凌傲峰來找林天一,畢竟,如果劍魂能夠像正常人一樣說話交流的話,對于誰來說都是件好事。
可是,村民們心中燃起的一絲希望還是破滅了,這個男子很可能就是想來看伏魔劍的。騙子!
「天一!天一!你不能這樣啊!你醒醒!醒醒!墨雲呢?墨雲在哪兒?」
村民們毫不留的向後推著凌傲峰。一邊後退著,凌傲峰一邊更加大聲的喊道。這個時候,一個村民發現了林天一那靜如湖水般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漣漪。
「劍魂有反應了!有反應,我看到了!」
發現的人驚呼道。
「什麼?真的嗎?快,你再去說說!」
村民們生活的環境十分簡單,也造就了他們淳樸的性格。剛剛還是敵對地將對方向山下推,後一刻卻讓對方上去跟劍魂說話。
「墨雲!墨雲!墨雲!」
凌傲峰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墨雲此刻不在林天一的身邊,難不成?想到這里,凌傲峰頓時重復著墨雲的名字。
果不其然,凌傲峰一邊說,林天一的眼神就一同跟著閃爍。這個名字村民們當然不知道,他們只知道雲兒,所以,墨雲的這個名字幾個月來也沒有人提到過。
「額……」
凌傲峰可以清楚地看到,林天一的眼神不再像從前一樣空洞了。
「林天一!我是凌傲峰!墨雲呢,墨雲她在哪里?」
不僅是為了刺激林天一,讓他醒來,更重要的是,凌傲峰也意識到了不好,難不成墨雲真的出事了?想到這里,他的聲音不禁提高了許多。
「嗚……」
林天一的嘴唇微動,村民們紛紛瞪大了雙眼,難不成面前這個人真的認識劍魂不成?
「林天一!你醒醒啊!醒醒啊!」
意識到了對方情緒上的微妙變化,凌傲峰有些激動又有些著急。情急之下,他猛地一把抓住了林天一的肩膀,不顧一切地搖了起來。
「這……」
「你……」
「等等!劍魂有反應!」
村民們看到凌傲峰雙手已經抓到了劍魂的肩膀上,一時間有些氣憤,正要上前阻攔,卻被一個年長的村民攔了下來。他的聲音低沉有力,看來身體仍舊十分硬朗。
「啊……」
林天一眨眼了,他的目光終于不再那麼渙散。緊接著,他的眼楮竟然能夠左右移動了,好轉的跡象相當明顯。
「林天一!墨雲到底怎麼樣了?你醒醒!你回答我啊!」
一面不住地搖晃林天一的肩膀,凌傲峰一面焦急地問著,只是,這答案似乎已經擺在眼前了。恐怕只是凌傲峰不想接受而已。
此刻,凌傲峰的眼角已然有淚水劃過,片刻過後,便已經老淚縱橫。
「墨雲……」
終于,林天一開口說話了。不過,由于太長時間未開口,從他口中說出的話語顯得十分生澀。
「你醒了?你醒了嗎?你認識我嗎?」
親耳听到劍魂開口了,村民們不禁又驚又喜,這下算是真的把凌傲峰當做了自己人。而凌傲峰听到林天一開口後,則是一臉的欣慰摻雜著焦急。
「凌……傲……」
右手微微抬起,林天一指著凌傲峰的同時,從口中艱難地吐出兩個字。
「太好了!你終于醒了,孩子,究竟是遇到了什麼樣的困難,才把你折磨成這樣啊?」
凌傲峰的情緒漸漸地平緩下來,至少不再那麼激動了。
添宗長老凌傲峰的到來,算是將處于生死邊緣的林天一救活了過來。經過幾天的相處,林天一已經從開始的行尸走肉變成了正常人。
「哎……世事無常啊,雲兒竟然也被人害死了。」
長嘆一聲,凌傲峰背過身去,留給林天一的是他那蕭瑟的背影,在風中淒涼地搖擺著。
沒有回答,或者說林天一也不知道說什麼。墨雲的離去,對于凌傲峰來說不過是一件悲哀的事情罷了,而對于林天一來說,已經不再是屬于事情的範疇。
跟隨墨雲一起走的,還有林天一的靈魂。他現在一個人在世界上已經生無別戀。一旦林天一完成了復仇的任務,恐怕,他會去找尋墨雲的蹤影。
因為,林天一相信,人死後回去另外一個世界,而墨雲也會在那里等著他。
「天一,節哀順變吧,人死不能復生。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跟我去一趟添宗?」
凌傲峰轉過身,拍了拍林天一的肩膀。
「不,謝了。」
簡短地拒絕了凌傲峰,林天一抬起頭,望向遠方,卻不再開口。
「記得前些日子你說過要除去身上的魔屬性,或許,添宗可以幫你,你應該知道,添宗里面的人幾乎全部都帶有魔屬性。」
沉默了一會兒,凌傲峰終于在腦海中找到了勸林天一的理由,當下便說了出來。
沒有回答,但是,林天一卻回過頭凝視著凌傲峰。看到林天一有要同意的跡象,凌傲峰的大腦飛快地轉著,想找出一些更加具有說服力的理由。
「魔屬性的確強大,而且光靠你自己是無法壓制的,哪怕你實力異常得強大。」
凌傲峰用堅定的目光緊緊盯著林天一,他在等待對方的頭做上下運動。
听到凌傲峰的話,林天一的確有些心動了。
就在幾天前他從行尸走肉的狀態中恢復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墨雲的墳前嚎啕大哭,這一哭就是一天一夜。
終于,哭到已經精疲力竭了,林天一才停止了哭泣。村民們和凌傲峰都看到了林天一眼角的淚痕,可怕的是,那淚痕竟然是紅色的,林天一已經哭出了血。
恢復了常態的林天一變得孤言寡語,總是一副冷漠的神情。唯一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就是︰從今以後,我要廢掉自己的魔屬性。
今天,凌傲峰自然是抓住了這一點,他知道林天一對于魔屬性的憎惡。盡管,墨雲的死實際上跟林天一本身的魔屬性沒什麼太大關系,但是,林天一卻不是這麼認為的。
「好。」
許久,林天一終于從口中吐出了一個字。這個字,凌傲峰等了異常得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