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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同生共死,至死方休

在一群少年的擁叢下,羅輝又一次登上了演講台。

掃過那一雙雙殷切的目光,羅輝很清楚他們心里依然有著擔憂,所以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進入正題。

「昨夜我們攻打鬼子的騎風口,殺敵三百余人,俘虜漢奸、礦工四百余人,戰利品豐厚,自身沒有任何傷亡。為了不讓你們擔心,我一早就帶飛鷹小隊回來報喜,其他人留在騎風口訓練俘虜,三日後返回!」羅輝三言兩語概述了整件事的經過,也讓一些人的心徹底放下。

「小輝,你說孩子他爹要在騎風口呆上三天,我能不能去看看?」

「肯定要去看,我兒從沒離家這麼久,我不放心!」

「說的沒錯,反正不遠,我們一起去瞧瞧!」

幾個婦人得知丈夫、兒子要在外面呆好幾天,心里掛念,紛紛提議要去騎風口探望。

羅輝听著七嘴八舌的吵鬧聲,眉頭微皺,開口道︰「諸位長輩,我必須向你們說明一點,戰斗才剛剛打響,以後的路還很長,你們必須面對長時間的別離之苦。天武門既然走上保家衛國的抗日之路,那麼,生離死別就是我們必須面對的殘酷事實。上了戰場,誰都不敢保證自己下一刻是否還能活著,所以,你們除了為親人祈禱外,最好要有接受噩耗的心理準備。」

「什麼?噩耗?不,這種事絕不能發生!」

「二牛,我不反對打仗!但我兒還年輕,他絕不能出事!」

「小輝,你不是有擋子彈的寶貝嗎?為什麼還不能保證他們的安全?」

……

羅輝的話不但沒有遏制婦女們的兒女情長,反而激起她們更深一層的抵觸情緒。

都說,女人頭發長見識短,其實很有道理。大多數女性,因為長期在家相夫教子,加上自身心理問題,她們的思維與男人相比起來,明顯要單一狹窄。在考慮問題上,她們總是注重眼前,而不會想到長遠。特別是古近代女子,蒙受傳統思想的毒害,在這一點上更為明顯。

從羅輝生硬的話語中,這些婦女都听出了一個信息,那就是以後不但要承受長時間離別,甚至還可能生死兩隔。

得知這樣一個危險訊息,她們豈能不驚?不怒?不反對?她們是嫉恨鬼子,恨不得鬼子死光。可這種不刻骨銘心的恨是有限度的,那就是絕不危及身邊至親的性命。

如果打鬼子隨時都會死丈夫死兒子的話,她們寧願老老實實躲在村里苟且偷生。什麼救國救民的大義,什麼鬼子會殺進村來,她們不會想這麼多,她們只要每天起來能看到丈夫兒子就足夠了。

「別激動!听我解釋!」羅輝抬手壓了壓,雖然心里不爽,但畢竟都是長輩,只能好聲勸道︰「我知道你們害怕有人出事,說實話,我也害怕!可我們不能因為害怕就畏縮,寧願成為任人宰割的羔羊。現在這個世道,做什麼事沒有危險?如果因為害怕出事,就變得擔驚受怕,好像天要塌下來似的,人活著還有什麼意義?退一步說,就算我們不打鬼子,難道就能平平安安過日子嗎?你們不要忘了,文遠叔和蓮花嬸是怎麼死的。」

「小輝,她們就是瞎嚷嚷,婦人之見,你別管她們。繼續說正事!」張立仁臉色陰沉,強忍著心中的怒氣。作為明國時期的老爺們,在村里,他向來都是說一不二,那會顧及婦女們的想法。

張立仁這麼說,有人立馬不服氣了,她就是雨溪村的豪放女羅依梅。前段時間,她一直呆在外婆家,這兩天才回來,不料卻遇上鬼子進村,直到現在才露面。

羅依梅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秀麗的面容英氣勃發,一雙靈動眸子直視張立仁︰「仁叔,你這話我不愛听!什麼叫瞎嚷嚷,婦人之見?女人就不能發表看法,就一定要對男人言听計從嗎?你要知道,我們女人並不比男人差。歷史上,北朝有花木蘭替父從軍,唐朝有武則天當皇帝,北宋有穆桂英掛帥,諸多女中豪杰數不勝數。只要有豪情,女人一樣能做巾幗英雄。」

「喲呵,你個丫頭片子能耐啦,還說教起我來了。」張立仁吹胡子瞪眼,擺了長輩架勢訓斥道。

面對張立仁的呵斥,羅依梅胸脯一挺,回應道︰「我不是說教,我是在向您陳述一個被忽視的事實。」

「什麼事實,你就是在這瞎掰搗亂。我警告你,最好老實點,讓你羅輝哥把正事說完。」張立仁臉色愈發陰沉,這也就看在羅依梅是個姑娘家,否則,他早就大發雷霆動粗了。

「記性差真可怕!居然讓我叫他哥,我比他大了整整三個月,叫他小弟還差不多。」羅依梅不以為然的癟了癟嘴,腦袋一偏,挑釁的瞪了眼羅輝,壓根沒把天武門門主放眼里。

「老羅,你還管不管?你看她都要翻天了,這像話嗎?」張立仁氣急之下,懶得和小丫頭一般見識,矛頭一轉,直接聲討羅依梅的父親。

事到臨頭,羅長生也不好再保持沉默,咳嗽一聲後,輕笑道︰「梅子,你消停消停,有想法等下再提,現在是小輝在說正事,你別打岔。」

「知道了,爹!」羅依梅低眉順眼的服貼下來,她性子雖然烈,但只要好言相勸,還是通情達理。

羅輝一直在仔細觀察羅依梅的一舉一動,對這個有些大大咧咧的姐們,他是來了興趣。在雨溪村這些天,矜持內秀的姑娘他見了不少,奔放刁蠻的辣椒他還是第一相處。作為一個穿越爺們,他到想見識一下,這明國時期的鄉村辣妹是個什麼範兒。

「二牛哥,他叫羅依梅,村里的男人婆,會幾手莊稼把式,小時候經常欺負咱倆。找機會,給她點顏色瞧瞧。」羅強瞥見羅輝的神情,連忙靠近台前,低聲抖出羅依梅基本信息。

羅輝沒有理會羅強的煽風點火,見大家都在等自己說正事,稍微整理一下言辭後,開口道︰「要說正事,其實也沒什麼,主要就是希望你們能服從安排。不要因為牽掛家人,就擅自行動。那樣不但會擾亂我們的工作,也會將自己陷入危險境地。」

「再就是關于我們的安全問題,請你們收起那份擔心。亂世本就多變,禍福旦夕之間,誰都不敢說自己能富貴到老。噩耗,不過是一種未知災禍,以我們現在的實力,這個可能幾乎不存在。但凡事都有意外,我也是擔心會有萬一,所以提前給你們打預防針。總的來說,它只是一種假設,根本不用在意。」

听了羅輝的解釋,一旁的劉老太太站起來表態道︰「小輝,你放心!她們也就發發牢騷,不會真的妨礙你們工作。誰如果敢拖後腿,我第一個不饒她。」

「謝謝女乃女乃深明大義,小輝感激不盡!」羅輝朝劉老太太躬身行了個大禮,發自內心的敬重。

「小輝,女乃女乃不懂大道理。但女乃女乃知道,天殺的小鬼子一日不走,我們就別想過上安生日子。只要是殺鬼子,你們盡管去做,家里不用操心。」劉女乃女乃滄桑的聲音透著一股堅決,那就是拼上老命,也絕不能讓小鬼子好過。

「我懂!」羅輝鄭重的點了點頭,深沉的目光掃過下方︰「護犢情深這是人之常情,諸位嬸子的擔心我能理解。你們放心,我向你們保證,天武門的兄弟一定會用性命去守護對方,同生共死,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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