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張夫婦爭執嫁女兒的事情時,那條唯一能正常進村的山路上,此時正有兩道亭亭玉立的身影輕盈地踏步前行。
兩個嬌艷女子都是美貌蓬勃綻放的豆蔻年華,秀麗的容顏如果再強上一分,美艷估計就能跟禍國殃民的妲己爭個高低。
正因為具備此等不俗的姿色,那一身樸素的衣著自然也就無法掩飾她們的絕色風華,遠遠看去,就仿佛一副風景很美人更美的山澗仕女圖。
「小雨,你們村子還真是個偏僻的世外桃園哦!這樣的山間小路,放在古代那就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絕地,十萬大軍估計都攻不進去呢。」走在後面的女子突然笑著打趣道。
顯然,這位頗有大小姐姿態的女子是第一次見識這種峭壁山道,擔驚受怕的同時心里也有種新奇的刺激感,所以走了這麼遠的路,卻一點都不覺得累。
當然,這也是因為她一路上都在慢慢觀光,畢竟十幾里山路走了大半天,如果還喊累的話,就太說不過去了。
「茗芝,我知道你這是明夸暗損,別以為我書讀的比你少,就听不出你的弦外之音。」張欣雨回過頭來輕哼道,那故作生氣的嗔惱神情,闡釋出一種異樣的美感。
「就你瞎想,那有什麼暗損,我只是覺得你們村子真的很有意思而已!你怎麼能以小女人之心度女君子之月復呢?你真是讓我痛心啊!」陸茗芝翻了翻白眼,露出一副被誤解的幽怨模樣,甚至還故意用白皙小手擦了擦眼眶,仿佛就要愴然涕下。由此來看,這丫頭顯然屬于那種有些調皮性子的女孩。
「好了,大小姐,算我怕你啦還不成嗎?」張欣雨無奈的笑了笑,隨即道︰「我們快點走吧,天都快黑了!山里可不比鎮上,天黑了,可是非常危險的。」
陸茗芝甩了甩手中其實很小很輕的挎包,抱怨道︰「這還不都怪你!有個免費苦力主動幫我們拿東西,你卻不讓別人送,現在我們兩個弱女子提著這麼多東西,能走的快嗎?」
「我的大小姐,拜托你別找這個牽強的理由好嗎?」張欣雨無奈的搖了搖頭,和陸茗芝對話,她只有吃癟的份。
「再牽強也是理由,而且責任在你!」陸茗芝順竿子往上爬,開始強詞奪理。
「好,我錯了!」
「這才乖嘛!對了,小雨,我看王子浩對你一往情深,愛你愛的死去活來又活來死去,你怎麼對別人不冷不熱的啊。按理說,你這只土鳳凰能攀上鎮長的公子,應該很樂意才對呀!」陸茗芝一臉疑惑道。
「茗芝,你別沒事找事說好嗎?都說了,我只把他當朋友和大哥!我之所以沒直接拒絕他,只是怕傷了他的心而已。」張欣雨皺著眉頭不悅道。
其實,對王子浩她確實有好感,但腦海總有一道血淋淋的身影使得她不敢也很難接受王子浩的追求。
「小雨,我知道你是放不下二牛!可是你真的要嫁給他嗎?就算你願意,你父母會同意嗎?現在可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你們怎麼可能順利走到一起!」
「我覺得,那些過去的事情,該放下就趁早放下,不要因此誤了自己一輩子幸福,這對你不公平!」陸茗芝難得嚴肅起來開解張欣雨。
說實話,對于未曾謀面的二牛,陸茗芝也非常同情,甚至當時听了張欣雨講述的故事,她眼楮都紅了。
可同情歸同情,如果要好朋友跟家里徹底鬧翻,並付出一生的幸福去延續小時候那份稚女敕愛情,作為一個局外者,她不贊同,完全不贊同。
「我知道!」听了陸茗芝的勸說,張欣雨輕輕的應了一聲,心中一種莫名的痛在不斷曼延,很痛很痛,或許徹底痛過之後就能永遠沉寂吧!
雨溪村,集會地。
村長張立仁站在簡便的講台上,一張肅穆的國字臉加上村長這頂小帽子附帶的干部光環,使得他頗有幾分領導威嚴,隱隱散發一股震懾全場的氣勢。
「大家安靜,小輝有事要說!你們要認真听,因為這將關系到全村的生死存亡!」張立仁揮手下壓,示意村民們不要再出聲!
隨著張立仁話音一落,喧鬧的聚會場地漸漸安靜下來,村民們一個個將視線投向村長以及村長身邊的羅輝。
接著,村長自覺靠邊,羅輝成了無數目光的唯一焦點,標志著全村大會正式開始!
「俗話說,同村同姓就是同祖同宗!在座眾人其實就是一家親,既然是親人,客套話我就不說了。今天把大家叫到一起,主要是有幾件重要事情!」
羅輝神情冷冽的說完開場白,見沒人吭聲,又繼續道︰「今天下午,一個鄰村大爺來到這里,他帶來了一個沉痛的噩耗!我們的文遠叔和蓮花嬸,他們趕集回來,在騎風口那里,不幸遇到一隊出巡的小鬼子,這群畜生獸性大發……他們出事了!」
听了羅輝這番沉痛之語,在場所有不知情的村民立即被這個噩耗鎮住了。
他們開開心心的來集會,沒想到羅輝要說的重要事情,居然是一個不幸的悲劇。難道小鬼子就要殺到村里來了嗎?
所有人的心情劇烈波動起來,憤怒、悲傷、害怕、恐懼各種情緒佔據了他們的心靈,一張張原本歡笑的面容此刻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此時此刻,他們才真正明白,外面關于鬼子的傳聞,原來都是真的。
也就在這時,兩個相貌出奇相似的少年,听到羅輝說出的噩耗後,整個人瞬間呆滯。
下一刻,兩雙眼楮變成了血紅色,兩張清秀的面孔也變的猙獰而恐怖。
「啊……」兩道尖銳的嚎叫聲同時響起,羅文、羅武兩兄弟成了兩頭欲要擇人而噬的野獸。
刻骨的仇恨讓兩兄弟陷入瘋狂,他們要報仇,殺光一切小鬼子為爹娘謝罪!
「羅強、羅慶,制住他們,讓兩人清醒過來。」羅輝是現場最冷靜的一個,見羅文、羅武兄弟就要失去理智,立即出聲讓旁邊的羅強和張慶出手控制局面。
在羅輝的教下,羅強已經是村里一等一的高手,有他出手,再加上一個本事還湊合的羅慶,文武兄弟立即就被拿下。
隨後,文武兄弟在掙扎中,心神漸漸回轉正常。悲痛之下,嘩啦啦的流起眼淚,但神情卻依然猙獰,顯然仇恨已經深入骨髓。
「羅文、羅武,你們的傷痛,我能理解!文遠叔和蓮花嬸不在了,你們成了孤兒,但我們還在,我們都是親人,你二人並不孤單,希望你們兄弟堅強起來。」
「至親血仇,不共戴天!這個仇一定要報,但不是現在,也不是你二人去報,而是我們大家一起!」羅輝洪亮的聲音再次響起,也讓騷亂的集會場地立即沉靜下來。
這真摯的話語感染了很多人,特別是羅文、羅武兩兄弟,听了羅輝這番話,冰冷的內心終于有了一絲溫暖,臉上的猙獰也緩解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