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感受過那樣的感覺嗎?
好像沉睡了許久,然後在虛弱中慢慢地醒來。
四肢充斥著無力感,只有眼楮能夠微微地張開。
眼前,是一個虛幻而又真實的世界。
靈鷲寺,令狐沖清醒了過來,他掙扎地坐起,艱難地用麻木的手捂著同樣麻木的腦袋。
這里是哪里?
令狐沖心中滿是疑問,難道自己還在夢中?
禪房中燃著一截蠟燭,照亮著昏暗的空間。
窗外已經是一片漆黑。
空氣里面的濕意已經到了一種臨界點,似乎再有一會兒就會降下傾盆大雨。
令狐沖慢慢地站了起來,走向房門。
推開門,眼前出現了一座禪院。
令狐沖自嘲一笑,看來自己真的在做夢啊。
只是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清醒過來會是在哪里了?
華山?
還是某間不知名的客棧?
突然,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令狐少俠!」
方證大師站在離令狐沖不遠的地方,向令狐沖打了個招呼。
令狐沖認得方證大師,急忙還禮。
「晚輩令狐沖拜見方證大師。」
令狐沖態度恭敬。
方證大師上前扶住令狐沖,道︰「令狐少俠,身受重傷不必多禮,先回去休息吧……」
令狐沖被方證大師扶回了禪房。
令狐沖坐在了床上,道︰「大師,我是怎麼來到這里的?」
方證大師並不隱瞞,他面色一正道︰「是一位故人送你來此的。」
令狐沖道︰「魔刀?」
方證大師點了點頭,沒有說其它言語。
令狐沖道︰「我听聞《易筋經》能夠救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方證大師道︰「確有此事,但是《易筋經》乃本寺不傳之秘,本來不可外傳。但是奈何故友相求,老衲也只好相從了。但是令狐少俠從此得拜在靈鷲寺門下,若是不嫌棄的話就是老衲的弟子,改名令狐國沖。」
令狐沖道︰「我是華山門下弟子,怎麼可以另投別派?」
方證大師道︰「無妨,令師岳掌門已經將少俠逐出師門了,現在江湖上人人皆知。」
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道︰「看吧,是岳掌門的親筆。」
令狐沖接過信,只看了一眼就認出了岳不群的筆跡。
他拿著信,呆呆的站著。
方證大師道︰「現在江湖上都道令狐少俠結交魔教中人,如果令狐少俠願意改投靈鷲寺門下,老衲可以出面解決一切。江湖上斷不會有人為難你。」
令狐沖呆了好一會兒,突然道︰「師傅一定是誤會了什麼,我一定要去當面和他解釋清楚!」
說著就走。
方證大師連忙攔住他,道︰「令狐少俠!你現在身體虛弱,雖然我已經用《易筋經》的內力幫你穩定了內傷,但是依然只是治標不治本。更何況現在外面馬上就會下起傾盆大雨……」
「多謝大師美意,晚輩必須走了。若他日能夠有命回來,一定前來拜見!」令狐沖去意已決。
方證大師見此也沒辦法再說什麼,只是取出了一個瓷瓶,道︰「這里面有一些藥物,對內傷有神效。」
令狐沖接過了藥,道了聲告辭,便跑了出去。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風也沉默著,一股風雨欲來的氣氛已經很濃了。
外面,會有怎樣的風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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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雪早已算計好了一切,其實,當下能夠救令狐沖的方法不止《易筋經》,《吸星*》也可以。
但是《吸星*》在任我行身上,這個比較麻煩。
不過想得到它也並非不能。
于是夜雪算計了任盈盈。
此刻任盈盈正在排演一場戲,她準備了很久了。
她的斗笠已經取下,在下山的必經之路上,一群穿著各異的人在圍攻她。
她左支右絀形勢岌岌可危。
這一切都在夜雪的掌握之中。
任盈盈很敬業,已經與這些人打了一個時辰。
下山的令狐沖理所當然的看到了這一幕,尤其是在看到那些穿著青城派服飾的人的時候。
令狐沖發飆了,這麼多天以來太多太多的事情發生在了這個年輕人身上,他如果一直壓抑著不發泄出來的話,估計會憋出病來。
于是令狐沖沖了上去,劍已經在手。
「青城派只會欺負一個弱女子嗎?!」
令狐沖劍法此刻有些走形,但是依然不是這些人可以匹敵的。
更何況,他們只是在演戲罷了。
于是,一場英雄救美就這樣狗血的上演了。
令狐沖與任盈盈相互攙扶著,離開了現場,他們準備去找一個可以遮風避雨的地方。
雨已經開始落下了。
夜雪尾隨在他們身後,慢慢地跟著。
他必須親眼看到令狐沖痊愈。
估計不會等太久。
夜雪的直覺告訴他,可能過不了幾天就可以回黑木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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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鷲寺,冰洞。
摘去了斗笠的儀琳坐在一個平台上,許多高僧圍著她口中念著些經文。
儀琳在那一夜與夜雪商議了全部的計劃,自己假扮聖姑,然後上靈鷲寺救令狐沖。
一切都是儀琳自願的,她告訴師伯,說自己有事要離開一段時間。
所以,現在沒有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令狐大哥,你不會知道我為你做了多少。
或許你有一天會明白,那些已經是我的全部了……
儀琳已經有了在這里待上一輩子的覺悟。
只要心中的那個人能夠平平安安,什麼都是值得的。
你現在還好嗎?
我在為你祝福呢。
知道嗎?
冰洞很寒冷,儀琳披著毛毯,靜靜的听著高僧們的誦經聲。
慢慢地,她也開始誦著經文,她的聲音與眾人的聲音相和著,沒有一絲不和諧。
風雨已經開始交加,外面的世界充滿了雨聲與風聲。
這里的誦經聲注定無法傳出。
它們飄散在了風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