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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解之卦

更新時間︰2013-02-09

李凌雲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內心狠狠的呸了他一口︰這個白痴,想死自己去死就好,別拉著大家。嘴上譏瘋道︰

「我說西斯將軍,你能不能不要擅自亂動這里的東西,起碼你動之前問過我一下好不?未來拯救世界的任務是在我身上,而不在你身上也。你想死別拉著我啊。還有這里面的古董多得是,隨便一兩樣都夠你吃一輩子的。樓上的寶物更值錢呢。」

李凌雲說到這里頓了頓,看到那個受傷的青年軍士痛苦的神色,臉上微微不忍,指著西斯萊杰旁邊的一尊人魚雕像說︰「光是這個人魚燈上面的油膏,那是用真正的人魚的脂肪做的。僅一滴即可燃燒百年之久。價值連城,並且這還是療傷聖藥呢。給你軍士的傷口滴上一滴,隨即可以痊愈。」

空聞神僧見西斯萊杰還沒回過神,念著佛號道︰「阿彌陀佛,施主還不快給你的袍澤療傷?」

西斯萊杰總算是回過神,用外語發布著命令,那些軍士一听怔了一下,顯然根本無法置信,但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即使是雇佣軍也不例外,一個中年軍士快步走過去用軍刀挑起了一點粘稠的人魚油膏,滴在那個受傷軍士的左臂傷口上。

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傷口不僅立刻止住血,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新的肉‘芽’,緩緩蠕動愈合傷口。十分鐘後,傷口已經完全像沒受傷之前一樣。甚至連疤痕也全然不見,只是那處新長的皮膚顏色比較淡了些。

眾人嘖嘖稱奇,那些雇佣軍士更是嘰里呱啦大叫著什麼,看神色無比興奮像發現了什麼寶藏似的,都紛紛把隨身水壺里面的水倒掉,各自取了一些裝到里面去。是的,還有什麼比療傷聖藥更讓軍人重視的呢?

「善哉,善哉。沒想到世間還有如此奇物。當真不可思議。前方想必危險重重,你們都各自取幾滴以備不測吧。」空聞神僧贊嘆的說道,隨即給和尚們都發了命令。

「嘿,老和尚先生,你們大清帝國的和尚不是歷來都不沾葷腥嗎?怎麼如今世道變了,你們也不怕葷腥了?」早已回過神來的西斯萊杰把釘在牆上的軍帽取下,拍拍灰塵譏笑道,顯然他對華夏國的認識還不夠,把空聞聖僧稱為老和尚‘先生’。

李凌雲鄙夷的盯了他一眼,這鬼佬怎麼這麼不要臉,方才嚇得差點尿褲子,現在隨即又跟沒事人似的,還敢來挖苦佛門中人。看我待會不好好收拾你。正欲說點什麼。卻問空聞聖僧笑呵呵的說道︰

「將軍有所不知,僧人是不吃葷腥,不是不踫葷腥。再者我認為它是藥,並不認為它是油葷,佛曰︰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阿彌陀佛。」

「你們華夏國就是一字多義,怎麼說都可以。」西斯自討了個沒趣,聳聳肩說道。

「華夏漢字文化,豈是你們外國人可以明白的。」李凌雲暗罵一聲白痴道︰「準備好就繼續登塔吧。下次記住,擺飾的任何東西不要亂動,否則下次可就沒這麼好運了。」

「ok、李,如您所願。」西斯萊杰終于學乖了點。

眾人整頓完畢,繼續登塔……

這方才第一層,眾人已然與死神擦肩而過。而塔外留守的人員矚目凝望,卻只見第一層的燈光亮了不到半個時辰就滅了,接著是第二層的燈光隨之亮起來,沒多久便依稀傳出幾聲槍響。

畢竟不知他們遇到何等凶險,但這每一聲槍響無疑都深深的揪住池振南等人焦急如焚的心,顯然掃塔的一眾人等並不是一帆風順,所幸每隔大約一個時辰,燈光就往上攀升一層。

「道長,看來再過不久,他們應該能破塔而出了。」池振南略微寬心的喃喃說道。

紫心道長只是眼神凝重的望著烏雲籠罩下的封神塔,卻沒有回應,他當然知道這不過是池振南的自我安慰,最凶險的,必然是在最後兩層。而自己愛莫能助,當下也只能暗暗期盼他們逢凶化吉。

時間就這麼一滴一滴過去,當東方一輪妖異的紅月倚著烏雲悄悄升起時,已然是酉時時分,從早上巳時開啟塔門到現在,已經過去五個時辰之久,而這時,塔內的第七層也終于亮了起來。

已經生起篝火的僧道和軍士們見這情況卻不知是什麼滋味,他們既是希望燈光快點升到頂層,又是擔心燈光亮了之後突然熄滅不再復燃。

這每上一層,所花的時間都比之前久了許多。想必難度逐層加大。而這第七層,更是持續亮了三個時辰之久,直至亥時,方才向第八層升起……

而眾人不知道的是,此時塔內,卻是一聲莊嚴的佛號響起。

「善哉,善哉,已經第七層了,天馬也已歸位,驚門陣算是過了,李道長,此行全賴你的驚世天學了,若非如此,想必貧僧眾人早已成為一具臭皮囊了。」空聞聖僧雙手合十的說著。「聖僧過譽了,若不是有各位高僧的大梵般若神功與眾多隊友助陣降魔,謹小道幾人之力,是萬萬不能平安到此的。」李道長整理下凌亂的衣服,也謙虛拱禮。顯然剛才是出了大力氣。「兩位無須自謙,彼此皆是缺一不可啊。凌雲,你身上的傷口先治療下吧。接下來的死門陣依我看才是最是凶險的。不容小覷……」被稱為張天師的老道長眼神露出一絲擔憂。「哈哈哈,李。你們都太緊張了,有我們這麼強大的火力,現在又有人魚膏這麼極品的療傷藥。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你沒看到那些小乖乖在我們的火力下根本沒還手之力嗎?」西斯說著又從地上撿起一串不知那代高僧遺留下來的黑玉念珠,擦擦歲月在上面遺留下的灰塵,念珠上特有的暗黑色光澤隨即隱隱閃現,一看就知不是凡品,喜形于色的笑道︰「你們華夏國的好東西實在太多了。」

其他士兵也歡快從地上撿起一些古跡斑斑的青銅劍,或者拿軍刀撬下一些已經糜爛護甲上面瓖嵌的寶石。臉上露出喜悅而貪婪的神情。看來歷屆道門並不乏請其他門派或者俠客幫忙封印的掌門。眾僧人與道士都眉頭深皺,不由暗罵,這群貪得無厭的家伙,難道不知到拾死者的遺留下來的物品是對死者最大的不敬嗎?!真不怕他們的怨靈找他們討債嗎?!是的,從來死者的遺物就是辨認他們身份的唯一佐證,稍微有良心的人都不忍心去揀取,膽小的怕因此而怨靈纏身,更是踫都不敢踫。南宮鐵柱,傅長義出于對死者的尊敬,也只是看看,未曾觸踫。

李凌雲對此也是深有感觸,雖然全場的人都厭惡,但並沒有任何人去阻止,如今恰逢亂世,佛道皆是衰落不堪,吃飯都成問題,哪里還雇佣得起軍人,所以只好與西斯協議合作,塔內寶物古董,只要不涉及陣法法器,其他任他挑選,這樣做雖不得已,但是料想能否活著回去都成問題,哪還顧得及這許多,只是沒想到他們的軍人體質身手都極高,區區二十幾人戰力卻不亞于任何兩三百人以上的中隊戰力。

訓練有素,配備最為先進的沖鋒槍,再加上人魚膏這種療傷聖藥,一路下來,除了進門時的意外損兵,居然未損一兵一卒。若不是嚴令他們不許使用手榴彈爆破以防坍塌,這些僧人道士根本沒有出手作戰的機會,只負責破陣就行了。只是實在太便宜他們了,一個個收刮得盆滿缽滿。

只是回身一想,若沒有他們護衛殺怪,自己這兩派單憑劍棍能活到現在嗎?回想這幾層塔內所出現的怪物,可沒有一個比老虎善良啊。李凌雲不由暗嘆連連。突然,一聲驚呼傳來。「大師兄,你看,這,這似乎是我們鎮派之寶七星龍淵劍啊……」年級最小的田師弟從角落里撿起一丙斑斕古劍,抖落塵土之後,一柄上依七星位瓖嵌七顆寶石的長劍精光閃閃,仿佛歲月不忍在它身上遺留下任何痕跡,嶄新如昔。李凌雲尋聲而去,接過長劍細細撫模,眼神不由黯然。一百八十年前這柄劍與當時掌門玄真道人突然失蹤,教眾議論紛紛,說法不一,有認為劍隨主羽化飛仙而去,亦有認為受奸人所害而遺失,沒想到卻是玄真道人為天下蒼生而在此殉難。佛門中人也知道這段往事,當下合十念起佛號。「阿彌陀佛。眾位道長無需太過傷懷。逝者已矣。讓往事隨風吧。」空聞聖僧蒼涼的聲音說道。張天師眉頭深皺,說道︰「凌雲,這一路上來,你可覺有何怪異之處?!」

凌雲身子微微一怔,當下冷靜下來,道︰「是的,師父,這一路上來只見散落的兵器鎧甲,並未曾見半具遺骸。于理不合。」

「事出反常必有妖。真正的挑戰,也許才剛剛開始。」張天師老道眼神擔憂的望著不遠處那條向上的樓梯,由于結界的緣故,幾階之外,已然暗無光線,深邃而不可見底,似有暗涌緩緩轉動。真不知道前方暗藏了什麼危險。

「師父,不如讓徒兒卜一卦以明吉凶吧。」李凌雲恭敬的請示道。

張天師不喜過多言語,既然沒有出聲制止,那即是不反對,不反對即是默許。于是李凌雲從懷里模出一個有些年代的赤黃色龜殼,看樣子已經使用多年。邊角處和紋路邊有些位置已經微微泛白。只見李凌雲雙手把龜殼托舉在額前,閉目凝神,然後抖動三下。把里面的六個銅錢撒出來。

「一陽五陰。山地剝卦之四爻動變火地晉卦。」李凌雲眉頭皺得更深了,群陰剝陽,陰人為禍,這是大凶之卦啊。

一邊的張天師看也不看,只是淡淡的突自問道︰「凌雲,你怎麼看?」

「剝卦之爻象曰︰剝床以膚,切近災也。所幸變得火地晉卦,日麗于天,尚存一線生機。看來死門陣凶險異常,剝卦上艮下坤,艮為山,只怕坤之象為……」李凌雲說道這里沒再繼續說下去。

大家都怔怔的看著李凌雲,那些外**士更是第一次見佔卜這麼奇怪的動作。當下好奇的瞪大眼楮,小聲交流著什麼。「怎麼不說下去?」張天師蒼涼的聲音緩緩問道。

「弟子解不出,不敢妄自斷言……」李凌雲眼神不敢直視張天師。

「你是怕坤為喪尸,是歷屆為蒼生殉難的先輩俠士之尸體骸骨所化?」張天師閉上眼楮冷冷的問道。雖是問句,語氣卻是不容置疑。平時還算和藹的張天師,到了這一層已然變得不苟言笑,想必是見多了地上先烈遺留的鎧甲武器,心情沉重了不少,那些可絕大多數都是他的同門前輩啊。

李凌雲一怔,沒有說話。

「但求真元在,舍卻臭皮囊。阿彌陀佛。李道長無需介懷。」空聞聖僧悠然說道。似乎他完全不在乎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凶險或先輩的遺骸喪尸。一副地獄兩邊生,我卻獨自游的淡然神情。

李凌雲听罷微微釋然,思想都不在了,臭皮囊也只是一具喪尸而已,何須管他身前是誰人?當下囑咐師兄弟們都小心。隨時準備惡戰。又轉過身對西斯將軍說道︰「前方才是凶險所在,你們有什麼法寶,全使出來吧。」

「呵呵,李,你果然沒讓我們失望,我們寶物也收集了不少。這大大的超出了我的期望,放心吧,為了我們有命消受這些財寶,我們怎麼樣都不會大意的。」西斯將軍笑著說道,隨即打個響指。身後七八個士兵會意。把沉甸甸的裝備放下來,從里面掏出各種零件開始組裝起來。

很快,兩挺三腳爪的馬克沁機槍就組裝起來了。三人抬一挺,各配一人拿彈藥盒。其他僧人道士覺得怪異,這麼大的玩意兒是什麼,也像他們手里的沖鋒槍一樣嗎?

李凌雲眉頭深皺,這玩意兒的威力他是見識過的,連一人粗的樹木都能在幾秒內被掃射斷裂。要是拿這個來打喪尸,那實在太瘋狂,一想想過會腐爛的尸肉橫飛的樣子,不由得一陣惡心干嘔。

眾人用人魚膏療傷完畢,李凌雲喊道︰

「準備完畢,登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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