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三一見便知就是死追著他不放的黑騎衛,心里頓時焦急起來,他現在虛弱至極,跟黑騎衛對上怕是情況不妙,轉頭想要再求葉臻,眼前哪里還有葉臻的身影?!
馬老三未說出口的話立時被噎在喉嚨,心中苦不堪言,想逃,又哪能逃得過獵犬的鼻子?!
下一刻,便已經被黑騎衛發現,為首的頭領見馬老三一臉復雜的站在那里,發出一聲冷笑,「馬老三,怎麼不繼續逃了?沒力氣了?!」
說完,不給馬老三開口的機會,大手一揮,身後的數名黑騎衛一擁而上,便朝馬老三攻來,這數名黑騎衛修為也不低,都是先天境界,如今重傷的馬老三哪里是對手,只兩個回合便落了下風。
心中忽然閃過女兒病弱的模樣,馬老三一個晃神,便被一個黑騎衛一拳打在了胸口,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馬老三心下絕望,卻又拼死掙扎起來,他不能就這麼死了!
猛咬了唇用痛意讓自己保持清醒,不甘心的大叫道︰「葉姑娘,還有一本比《乾坤斗轉》更好的功法……」
眼看著黑騎衛首領的長鞭攜著凌厲的風聲朝他攻來,馬老三絕望的閉了閉眼,卻在下一刻場景立變,四周草木消失,狂沙卷起,金色的沙海灼熱燙人,馬老三和數名黑騎衛也被這忽來的轉變驚怔住,馬老三心中狂喜,卻不等馬老三感慨完,童音懶懶的再次響起︰「什麼功法?我要看看值不值得出手!」
馬老三一口血憋在心中,這小小年紀的丫頭,怎麼地就如此冷心冷肺,斤斤計較?小姑娘不都是心軟良善的?!
眼看黑騎衛反應過來,馬老三吞下悶血急急咬牙道︰「是一本佛宗的功法,十分高深……」
馬老三還想再多說些打動葉臻,卻見黑騎衛已經再次攻來,本以必死無疑,下一刻周圍沙海已經火光大起,馬老三知這是陣法,心下一陣激動,除了他腳下依舊安全,陣法之中已經全被烈火吞噬,陷入陣法中的數名黑騎衛不防,瞬間被大火卷住,烈火如蛇吞噬侵略,眾人頓時陷入火海,數個火人掙扎嘶喊,焦臭的味道燻得馬老三幾欲嘔吐,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那數個火人掙扎漸弱,慘叫聲也漸漸弱下去,直至與無!
火海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前方空地上躺了數個焦黑的人形物體,馬老三打了個寒顫,心下發寒,數名黑騎衛,就這麼被活活燒死了?!
馬老三自然不是善良之輩,他被這些黑騎衛追得如喪家之犬,這些人死了他便能活,只是感慨自己到底還是小瞧了這姓葉的丫頭,數個人命眼都不眨活活給燒死了,鎮定冷靜的不像個孩童,馬老三不由得對葉臻的來歷起了興趣,什麼樣的地方居然培養出這麼個……怪物?!
馬老三好奇卻不敢多問,見葉臻面無表情的從樹上跳了下來,撤了陣法,馬老三急忙說了許多感恩戴德的話!
葉臻淡淡听著,心下卻感慨這二級烈火狂沙陣到底是比一級陣法厲害的多,不過這也就是遇見不懂陣法的人她才能如此輕松,葉臻收了陣法,卻是走到猶自感謝不停的馬老三跟前,冷冷盯著他,也不說話,馬老三被她盯得冷汗直冒,實在難以相信就是這個看似無害又柔弱的小姑娘眼都不眨的殺了將他追得狼狽萬分的黑騎衛!
但想到她連血蝠洞都能清剿一空,那成山的蝙蝠尸體,大驚小怪的心情又少了些,馬老三心情變得極好,這丫頭雖然年紀小,武力值卻極為強悍,如今自己重傷未愈,若是能跟這丫頭一起,再遇到黑騎衛豈不是安全些?!
見葉臻盯著他的目光越來越陰沉,馬老三猛地回神,急忙從儲物袋里掏出一塊玉簡遞到葉臻跟前,小心翼翼的道︰「這就是那佛宗功法,我在二十年前遇見一重傷垂死的老和尚,得了他的遺物,發現了這本功法,奈何我不懂梵文,但听那老和尚的口吻,便是因為這本功法他才被人重傷,老和尚臨死拖我或是將其毀去,我卻是舍不得,便將其留了下來……」
葉臻一口氣憋在心口,差點吐血,梵文,梵文……她只听了是佛宗功法,怎麼就沒想到會是梵文書寫!
葉臻面色鐵青的接過玉簡,猶自不願相信的將神識朝玉簡里探去,便見一串鬼畫符出現其中!收回神識,陰沉的盯著馬老三,沉聲道︰「你懂梵文?!」
馬老三面色一僵,再看葉臻反應,便是苦笑,他哪里懂梵文,咳咳,也忽略這丫頭小小年紀,定是不懂得!
葉臻冷哼一聲,想了想,再次將神識探入玉簡,還是一串鬼畫符!氣惱的咬牙,將玉簡丟入儲物袋,理都不理馬老三,轉身就走!看來只能等她學了梵文再來看這到底是何功法了!
葉臻如今是不缺功法的,只《大五行混沌神決》便能讓她橫行修真界,但多些功法便多些保障,可沒想到這破佛宗功法居然用梵文寫,不由暗恨不已!
馬老三見葉臻臉色實在難看,也不敢觸其眉頭,但為了人身安全著想,也只得悄悄跟在葉臻身後,黑家派出來追殺他的人馬太多,不知道下一秒又會從哪里蹦出來,他如今幾乎沒自保能力,額,雖然也不知道葉臻下次還會不會出手相助,但自己身上還有兩樣好東西,重利誘之應該能成……
正想著,一只箭從遠處破空射來,馬老三感應到危險,不由得汗毛一豎,直覺就往旁邊一躲!葉臻也反應過來,嬌小身影急忙閃避,葉臻暗恨,早知道就不貪圖那功法了,如今被卷進馬老三與黑家的恩怨月兌身不得!
卻在下一刻發現無數飛箭如雨點般密密麻麻的從四面八方襲來,她竟然沒能發現這些人的形跡,難道又是黑家的黑騎衛?!
當下也顧不得其他,暗咒一聲,急忙施展瞬移閃避,奈何她乾坤斗轉只修煉了皮毛,瞬移不過十多米,箭雨依舊窮追不舍,葉臻見這箭雨追著她不放,卻放著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馬老三不管,明顯是將她當成了目標,敢情是沖著她來的?!
不由大怒,抽劍便擋,舞出朵朵劍花,箭支被斬斷攔截的鏗鏗聲響一時大作,可哪里擋得住從四面八方飛來的箭支,當下被逼得連連後退,直到退無可退,身後就是懸崖!
葉臻面色沉凝,從重生至如今,還是第一次被人逼得狼狽至此,生命受到威脅!葉臻想招出巨蜂和金 甲蟲幫忙,奈何連騰出手的時間都沒有,密密的箭雨結束後,便是十多個練氣期的修士從樹林飛了出來,手中的長劍齊齊指向葉臻,擺出劍陣將她圍住!
這麼多的練氣期修士?!難道都是黑家派出來追殺馬老三的?!不會,馬老三不過先天,最多是先天圓滿,還受了如此重傷,黑家人不至于大材小用,最多派出一群先天人馬對付馬老三,而且這些人的目標分明是自己,難道黑家已經知曉是她剿滅了血蝠洞?!
「你們是什麼人?!」葉臻忍下怒氣,冷聲問道,這麼多練氣期的修士,自己根本不是對手,可她自認沒得罪過這樣的人!身後是懸崖,身前是強敵!
忽然一聲低啞笑聲傳來,葉臻循聲望去,一個青色身影出現在十多個練氣期修士的身後,但見一個青衫方臉的中年人含著淺笑的背手而立,竟是個築基七層的修士!葉臻心中驚詫,但那中年人打量的目光卻是讓葉臻不喜!
方臉中年人忽然開口,語氣似乎有些遲疑,「你就是滅了雙頭寨的那個小丫頭?!一個人殺了雙頭寨的數位寨主?!」
葉臻心里猛地一沉,也不知該作何反應!竟然是雙頭寨……難道是,那些村寨的人出賣了自己?難道是葛家人……
葉臻抿了抿唇,冷了臉色,沉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同雙頭寨是什麼關系?!」
葉臻不禁自嘲,早知就不亂當好人,第一次當好人,便將自己陷了進去!
中年人嘖嘖搖頭,「你真不像是小孩子,鎮定冷靜,手段也夠殘酷,未出一兵一卒便殺了黑家那麼多人,面對這麼多比你強的人依舊面不改色!開始我還不信你一人殺了八位寨主,如今倒是信了!」
頓了頓,又一臉惋惜道︰「至于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只要告訴我你在那間密室里發現了什麼,我便放你一命!」
竟是為了那間密室麼……葉臻面上依舊冷漠,心中卻是吃了一驚,看來自己布在雙頭寨的陣法已經被破了,也是,不過是二級陣法,來個稍微懂點陣法的便可破除,自己倒是疏忽自大了,以為雙頭山那地方不會有什麼高手去!
不過,看著中年人的表現應該是在密室中一無所得,離開密室前,她將那洞穴入口恢復了原樣,機關的位置也修復的與原先無異,本來只是以防萬一,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想到那冰火雙湖里的東西,若是被他們發現洞穴之謎,得了那湖里的東西就不好了!那可是自己的東西!
見葉臻半天不說話,那中年人神色也冷了下來,「不說麼?!若是不說,待取了你性命,那些東西依舊會得到,我憐惜你小小年紀就如此天賦,不忍殺你,你卻要不知好歹麼!」
葉臻抿了抿唇,冷哼一聲,這些人也不知是什麼人,身上打扮也看不出來路,以他們這隊人的實力,要麼就是世家大族,要麼就是門派之人,想必那些人是探得了密室前任主人的身份,難道是為了那兩本劍譜?!但落在她手里的東西,又豈有吐出來的道理?!
葉臻雙手微動,手中布陣的靈石眼看就要打出,卻見那中年人忽然眯眼抬手準確的朝飛出的靈石轟來,啪啪幾聲,靈石瞬間碎成粉末!
「果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是要摔落懸崖成了肉泥,還是老實束手就擒?你自己選!勸你還是乖乖听話,小小年紀,不回家跟爹娘撒嬌,跑到江湖上腥風血雨!」
「我要是你,就不這麼多廢話,廢話太多,往往事情就會生變的!」
那中年人還沒弄懂她話中的意思,便見圍堵在葉臻前方的十多個練氣期修士忽然慘叫起來,瞬間倒在地上,雙腳齊踝割斷,鮮血狂噴,很快將地面染紅!
中年人吃了一驚,便見十多個練氣修士腳下的土地上不知何時鑽出了十多雙泛著金色冷光的巨鉗,映著燦爛的陽光高高舉起,寒光森森!十多只金 甲蟲從地下爬出,巨鉗一劃,慘叫嘎然而止,齊齊劃喉,將斷腿之人割喉,下一刻卻排成一圈圍在葉臻身前做出防護的姿態,冷冷的豆眼盯著中年人,釋放出的威壓竟令中年人頭皮隱隱發麻!
葉臻見中年人臉色大變,彎了彎唇,「我對你們的身份著實好奇,不過你說不說都無所謂了,我也不想知道,反正找上門來的,殺不了我,便被我殺!」
中年人到底是築基修士,被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不放在眼里,哪里還能忍?即便還有十多只四階巨蟲,以自己的實力未嘗不能一戰,于是冷哼一聲,「真是狂妄,不知死活!」
十多個火球下一瞬便朝金 甲蟲轟去,金 甲蟲受到攻擊,又受到血肉的刺激,立刻凶性大發,便朝中年人圍了上去,葉臻自己不是中年人對手,也不上去添亂,眼看著中年人被金 甲蟲攻的手忙腳亂,就在葉臻以為很快就能結束戰斗時,忽然見中年人拍了下腰間的袋子,從里飛出一個紅毛巨型妖獸,極快的朝葉臻撲來,速度快如閃電!
葉臻只見眼前紅光一閃,下一刻便覺一股巨大的力量沖擊到身上,葉臻連反抗都不及,便被這股力量沖的連連後退數步,那紅毛巨獸卻毫不停滯,張著血盆大口再次撲來,葉臻不是這靈獸對手,這回直接整個小身子都被沖飛,心口一滯,一口血猛地噴出,狠狠跌落在地!
面色一變,震驚的瞪著威風凜凜的立在她不遠處的紅毛巨獸,這是一只五階的疾風獸,難怪那中年人面對十多只四階巨蟲也不慌不忙,感情是有這個依仗!
葉臻冷了神色,面上多了抹凝重,疾風獸,顧名思義,天生擅御風,速度堪比閃電,她如今不過先天修為,便是可以越階挑戰,也不過能同練氣期初期一戰罷了,這只五階疾風獸實力強悍,若不是她憑著瞬移功法,怕早就死在疾風獸爪下了!
「哈哈哈,小丫頭,還不快快束手就擒,我這疾風獸可是許久不曾進食,餓著呢!」
中年人那邊也是形勢大轉,沒想到對上十多只四階金 甲蟲,除了剛開始有些手忙腳亂,現在已經應付自如,一劍斬斷一只金 甲蟲的蟲身,見葉臻被疾風獸逼得狼狽,哈哈大笑起來!
葉臻暗暗咬牙,呸了一聲,手中劍光一閃,劍氣沖天而起,朝著疾風獸襲去,疾風獸一雙獸眼冷冷譏嘲的掃了葉臻一眼,似在嘲笑她不自量力,只微微一動,獸身已閃退數米,躲過了劍氣的襲擊!
葉臻也沒指望自己的劍速能比得過疾風獸,不過是借此為自己爭取時間罷了,借著疾風獸閃避的時間急忙向後撤去,那中年人劍法凌厲詭異,使得一手變化萬端的劍陣,數只金 甲蟲眨眼間又陣亡了兩只,看的葉臻心疼不已!
空間里雖然有千只甲蟲,可四階以上的不過百只,蟲類晉階艱難,如今死了一只便少一只!見金 甲蟲被劍陣困住剿殺,葉臻又急又怒,眼看疾風獸再次逼至,為了保命,葉臻也顧不得心疼,又從空間里調出唯一的那只六階金 甲蟲王!
金 甲蟲王甫一出現,便在葉臻意念的指示下與疾風獸戰在一起,疾風獸雖然只是五階,但奈何速度快,金 甲蟲的大蟲鉗雖然剛猛,速度比不上疾風獸,屢次被疾風獸閃開,反倒吃了疾風獸幾次攻擊,蟲身被暴風卷的東倒西歪!但好在金 甲蟲王蟲殼堅硬,疾風獸也傷不了它,倒是讓葉臻松了口氣!
另一邊中年人冷哼一聲,十二支劍陣猛地爆出紅色光芒,劍氣如急雨飛射,將困在劍陣之中無措徘徊的金 甲蟲瞬間剿殺,葉臻听得巨蟲淒厲慘叫,面色一變,已經認出那中年人使得是何種劍陣!
天寅劍陣,蒼瀾真界八大門派之一的麓山劍宗的宗門絕學,但凡麓山劍宗弟子,甫一入門便會分得十二支天寅劍,修習天寅劍陣,此劍陣以詭變著稱,十二支劍組成的劍陣變化多端,一不小心被劍陣困住,便很難從劍陣月兌身,這些是葉臻從《蒼瀾志》中看得的信息!
本以為蒼瀾八大門派離自己尚遠,沒想到今日居然就遇上了,麓山劍宗弟子都是劍修,對劍法絕學求知若渴,那雙頭山下的密室既是當年‘劍聖’弟子留下的,這麓山劍宗的人得知,定然不會放過!
而自己發現那密室的消息又被這麓山劍宗的人得知,若是傳回蒼瀾麓山劍宗大本營,只怕到時候麓山劍宗為了《冰雪寒星劍訣》和《烈火熾陽劍訣》,會派出大批人馬來搶奪,即便自己這次安全逃月兌,怕也已惹了大麻煩!
葉臻一陣頭疼,但要她束手就擒,將那兩本劍法交出,也絕無可能,這麓山劍宗說起來同她也算有仇,萬年前逼迫第一宗的門派,這麓山劍宗便是其一,既然葉臻承下第一宗的恩怨,與這麓山劍宗便已是仇敵,她豈能跟仇敵屈服!
想到這里,葉臻已經鎮定下來,見到一地的金 甲蟲尸體,心中怒氣徹底爆發開來,「我倒要看你能殺多少!」
小手一揮,數百只金 甲蟲如雨滴飛落,被葉臻從混沌空間招出,紛紛朝中年人圍攻而去,中年人剛殺完十多只四階金 甲蟲,正要斬殺葉臻,便被這忽然出現的甲蟲大軍駭了一跳!
面色巨變,驚道︰「你怎麼會有這麼多蟲子?!」
本以為這丫頭身上有幾只蟲子,應該是長輩給著防身的,可如此多的蟲子,哪個長輩給得起?!可要說她自己養的,她又如何養,這麼多蟲子,便是一個門派也養不起!
葉臻不知那中年人心思,指揮著數百只金 甲蟲以洪水之勢沖了上去,中年人狼狽應對,剛要再次祭出天寅劍陣,但面對源源不絕的巨蟲也應接不暇,疲于應對,斬殺不完的巨蟲成了他的惡夢,中年人體內靈力漸漸不繼,體力不支,渾身汗如雨下,葉臻趁其不備,從後側偷襲,兩只灌滿內勁的火色巨掌拍出,擊中中年人後心,築基期的罡氣雖沒能破掉,卻也被這兩股內勁沖的一個搖晃,金 甲蟲趁機撲上,金色蟲鉗朝中年人的左腿揮去,血光四濺!
中年人痛叫一聲,見滿地的蟲尸和滿地朝他沖來的巨蟲,腦海嗡嗡作響!
他本是蒼瀾麓山劍宗駐雲雀界的一個分堂的長老,麓山劍宗多年來一直尋找劍聖後人的下落,最近在雙頭山一帶發現當年劍聖後人的蹤跡,他小心調查終于確定雙頭寨便是劍聖後人最後的坐化之地,本以為尋到坐化之地,取得劍聖留下的兩本至高劍法,回到宗門定能得到宗主嘉獎,受到重用!
沒想到在他準備出動剿滅雙頭寨之前,便听聞雙頭寨被滅的消息,派人打听,竟發現是一個不過六七歲的孩童所為,隱約打听到地下密室,卻發現已經被陣法圍困,他正打算派人去請破陣的陣道師,就發現這丫頭的身影,便派人悄悄跟在身後!
待雙頭寨陣破,卻沒能在密室中發現任何劍譜的影子,他這才帶著人馬一路追了上來!本以為不過是個沒什麼威脅的小孩子,很容易便能將其拿下,得回那兩本劍譜,誰想只一個回合便折損了數名練氣期弟子,這筆帳還不知回到宗門要如何清算,下一刻自己就陷入了危險之地!
堂堂築基七層的修士居然被一個黃毛丫頭逼得至此,中年人吐出一口鮮血,狼狽的閃過數只金 甲蟲的圍攻,十二支天寅劍被這巨蟲咬毀了四只,劍陣被毀,自己又受了傷,中年人眼中閃過恨意,但源源不絕的蟲子令他頭皮發麻,另一邊的疾風獸也被金 甲蟲大軍圍攻的狼狽不堪,渾身是血,看的中年人心頭抽痛,這疾風獸可是他的寶貝,自己便是憑著這疾風獸立下數次功勞,見疾風獸陷入囹圄,中年人大急,想要將疾風獸召回撤退!
葉臻哪里會給他退走的機會?!殺了她這麼多寶貝蟲子且不說,若是放走他,豈不是放虎歸山?!要是將自己得到劍聖劍譜的消息傳回蒼瀾麓山劍宗,那自己可就再沒好日子過了!在她沒真正強大之前,斷斷不能招惹上這些大門派!
想到此,葉臻又指揮金 甲蟲發起猛攻,提劍而上,凌厲的劍光不停朝中年人劈去,築基期的罡氣越來越薄弱,終于被徹底破掉,中年人又急又怒,眼看著一只巨蟲舉著鉗子朝他揮來,卻只再撐不起護身罡氣,急忙喊道︰「你敢殺我,便是與整個麓山劍宗為敵,到時候可承受得了我麓山劍宗的怒火?!」
葉臻冷笑一聲,殺得就是你,放你離開才是自尋死路!金 甲蟲蟲鉗一揮,血光四濺,中年人慘叫著倒在地上,只掙扎了下,便嘎然而止!
那只五階疾風獸已于主人定下契約,中年人身死,疾風獸也瞬間斃命,血腥的戰場除了金 甲蟲蟲鉗發出的鏗鏗踫撞聲,竟再無其他聲響!
葉臻也力竭的跌倒在地,看著一地的蟲尸,心中忽然有些悲涼,她發現自己竟如此渺小,這次若是沒有這麼多金 甲蟲幫忙,一個築基期的修士都能很簡單的取了她性命!她總覺得自己天分好,又有神器混沌珠護身,自是不把其他人放在眼中,如今才驚醒,在別人眼里她也不過螻蟻!不過是比同階修士厲害一些罷了!對上高階修士,哪里還有她折騰的份!
葉臻抹了抹額頭的冷汗,沉默的將存活下來的金 甲蟲收回混沌空間,這一戰居然損失了幾十只四階金 甲蟲,這麓山劍宗的天寅劍陣果然厲害!隨便一個築基期的麓山劍宗弟子都能讓自己吃了大虧,險些殞命,更何況整個麓山劍宗!
自己得到劍聖的兩本劍譜的消息若是傳回麓山劍宗,等待她的是什麼,不用想都知道,但自己素來隱藏的好,這些人輕易是調查不到她的身份來歷的,她如今最好還是盡快返回葉家桐樹院,潛心修煉提升修為才是!
葉臻卻不知,這中年人為了將得回劍聖劍譜的功勞據為己有,關于雙頭寨的事情都被他壓下,知情者也都是中年人這回帶出來的這些,如今都葬送在葉臻的手上,哪里還有其他人知曉她與劍聖的劍譜有關!
葉臻將戰場清理干淨,收了十來個儲物袋,那五階疾風獸算是今日最大的收貨,將內丹取出,葉臻望著手中那顆泛著青色光澤的內丹,疾風獸屬于變異妖獸,而風系妖獸的內丹素來珍貴稀少,得了這顆內丹,倒是可以煉出好幾爐風系靈丹!
將戰場打掃完畢,葉臻便打算繼續上路,路過躺在地上不動彈的馬老三身邊,頓了頓,朝他身上踢了踢,這才發現一只箭扎在他背後,葉臻將手放在他鼻翼下探了探,發現還有一絲氣息,暗咒一聲麻煩,給馬老三塞了一顆療傷丹!
不多會兒,馬老三便清醒過來,但情況卻不太妙,箭支透體而出,馬老三本就身受重傷,如今已經油盡燈枯!馬老三抬眼見藍衣女童正一臉不爽的窩在一旁的草地上瞪他,不由苦笑,見四下已經恢復平靜,知道戰斗已經結束,見葉臻形容也頗為狼狽,看來這一戰頗為凶險!
馬老三以為又是追殺他的黑騎衛所為,慚愧的嘆了口氣,感覺到身體生機正在不斷流失,馬老三神色黯然,將腰間的儲物袋摘下,又從胸前的衣襟掏出一張布帛,遞到葉臻跟前,「葉姑娘,是我連累了你,如今我自知活不了,求你幫我個忙,將這只儲物袋送到千山城芙蓉鎮西的桑樹村,交給我女兒馬蓉蓉,讓她照顧好自己,不要想著報仇,好好保重,千萬不要被黑家人發現!」
頓了頓,又將那方布帛打開,展在葉臻跟前,「這是我當年在得到功法的那處洞府里一同發現的,大概是藏寶圖一類的,可惜只有半張,這圖我研究了數年,大約可知應是蒼瀾界大瑤山一帶,姑娘若不嫌棄,便送與你,或許有大機緣也不定!」
馬老三說著,便咳了起來,吐出一口血,氣息漸漸弱下去,葉臻見他如此,拒絕的話也說不出,只得接了過來!
馬老三見葉臻接過儲物袋和布帛,方才安心的閉上眼,葉臻蹲在馬老三的身體旁沉默了半晌,默默地用烈火符將馬老三焚燒,將其骨灰收斂,與他畢竟相識一場,反正她返回兆城也要經過千山城,順便去看看馬老三的女兒也不耽擱!
如此趕了兩天的路,終于找到芙蓉鎮的桑樹村,在一路姓溫的人家找到馬老三的女兒馬蓉蓉,馬蓉蓉年紀比她要大四歲,卻因常年咳血,身體長得十分瘦小孱弱,看起來也不過七八歲的樣子!
馬蓉蓉得知父親已死,大哭了一場,葉臻在一旁冷眼看著,直到馬蓉蓉哭的累了,便將那馬老三的儲物袋交給馬蓉蓉,並把馬老三的遺言告訴她!馬蓉蓉听了又是一陣大哭,哭的葉臻幾乎暴走,方才抽泣的說道︰「黑家與我有血海深仇,便是我如今報不得,將來也要報的!」
至于馬蓉蓉報不報仇,與葉臻無關,也不關心,將一切事畢,葉臻就要離開,沒想到馬蓉蓉卻忽然拉住她,跪下求道︰「我听爹爹說恩人小小年紀便修為不凡,十分厲害,我,我可不可以跟著你?!」
葉臻听得一愣,幾乎以為自己听錯了,馬蓉蓉被她看的臉紅,小聲道︰「我如今無父無母,日後也不知該往何處去,我爹爹說恩人必是師承高人,我想跟著你,或許也能得高人指點,如此我報仇也有了指望,那個,我不會拖累恩人,我可以給你當丫鬟,照顧你……」
葉臻听得一陣無語,為什麼每個見了她的人都以為她有世外高人指點?!她分明是自學的好不好!
見馬蓉蓉一副羞怯卻又堅定的跟定她的模樣,葉臻一陣頭痛,她就知道踫上馬老三就是踫上麻煩,連他女兒也不遑多讓!且不說她沒有所謂的高人指點,帶個風一吹就倒的小丫頭絕對是個累贅,到時候也不知誰給誰當丫鬟,更何況她又不欠誰,干嘛給自己找不自在!
當下便冷著一張小臉嚴肅拒絕︰「不行!」
待葉臻離開溫家,出了桑葉村,卻沒想到那馬蓉蓉早早的收拾了包袱等在村頭的老槐樹下,見到她,立馬可憐兮兮的湊到跟前,葉臻當作沒看見也不理她,直接從她跟前走過!
一路出了芙蓉鎮地界,葉臻扭頭見馬蓉蓉瘦小的身影還遠遠的跟在後頭,郁悶的幾乎吐血,這不過是個小孩子,她也罵不出口,以武力威脅又怕將那瘦小的身軀揍得一命嗚呼,便當作沒看見,愛跟就讓她跟!
葉臻前世從六歲便進了組織,平日除了訓練就是訓練,與人相處經驗幾乎沒有,被個人纏上,還是個女娃纏上,著實別扭!
馬蓉蓉小小年紀卻韌性十足,咬牙死死跟在後頭,大病初愈,又行了很遠的路,已是疲累至極,卻又怕跟丟了葉臻,顧不得休息,又行了片刻,馬蓉蓉已經看不到葉臻的身影了,心中只覺悲涼落寞,世上唯一的依靠死了,同黑家的血海深仇未報,她只覺前路茫茫,不知該何去何從,被烈日照的一晃,只覺眼前白光一閃,便昏了過去!
葉臻在前頭走了許久,見身後再沒人跟著,方才松了口氣,頓覺一身輕松,看來這馬蓉蓉是死心回去了!眼看日頭西偏,葉臻見前方隱隱出現村鎮的影子,便打算入鎮歇息一晚,吃些熱食!
太華鎮鎮子不大,因靠近雲頂山脈,常有附近各村寨的獵戶進山獵些妖獸奇珍在此售賣,漸漸形成集市,往來的大多後天修為的修者,連先天的都幾不可見,傍晚的太華鎮十分熱鬧,出山的獵戶將一日所得送到鎮上換取所需,食鋪酒肆林立,葉臻聞著熱飯的香氣舒服的眯了眯眼,找了間面鋪坐下,點了碗熱湯面,吃完面又沿街逛了一圈,便找了家客棧歇息。
要說葉臻唯一不滿意的,就是自己年紀太小,獨自出門在外太惹人注意,剛進入客棧跟老板要了間房,也不被當回事,以為是玩鬧的孩子就要把她趕出去,葉臻心中氣惱,一巴掌拍下震碎了掌櫃的算盤,嚇得掌櫃再不敢多說直接給她開了間上房!
客棧里吃飯的人也被她發飆嚇了一跳,見眾人都盯著她看,葉臻冷冷的一一掃視過去,用眼神逼得眾人縮回頭,故意做出牛氣哄哄的大家小姐模樣,將心懷不軌的人嚇退,方才滿心郁悶的回了房歇息!也不管底下的人如何議論她小小年紀就一臉凶相!
剛要躺下休息,便听得敲門聲,傳來店小二殷勤的詢問︰「姑娘,我家掌櫃自覺做的不對,特意送了一桌酒菜給你賠不是,還望姑娘笑納!」
葉臻開了門,便見店小二端著一托盤酒菜立在外面,葉臻皺了皺眉,示意小二將酒菜端進房屋,「這瓶仙果釀是咱們店的特色,是用含了靈力的白月果釀制的,掌櫃的吩咐我給姑娘送來,還望莫怪他先前的失禮!姑娘可定要品嘗一番!」
店小二又有意無意的詢問她的一些情況來歷,葉臻滴水不漏的將店小二的探尋一一擋了回去,直到店小二離開,葉臻望著那桌上的酒菜眯了眯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倒要看看這些人想做些什麼!
夜半,同福客棧後院,胖掌櫃抖著一臉肉問那小二,「確定那丫頭將東西用下?也將白果酒喝光了?」
「確定確定,我親自去收拾的,喝的干干淨淨,東西也都吃完了,沒想到那麼個小的丫頭這麼能吃,那可是成人的飯量!」店小二提起就是一臉感慨。
胖掌櫃冷笑了聲,揍了店小二一巴掌,罵道︰「還不快去那丫頭房外看著,聶二馬上就要來帶人走,可不能出意外,這丫頭長得不錯,能賣個好價錢!」
店小二嘿嘿笑的點頭,忽然又問,「掌櫃可知這聶二要那麼多女娃兒干嘛?莫不是都要賣去樓里?」
掌櫃瞪了他一眼,「不該知道就別問,小心你的腦袋,還不快去守著!我去看看聶二來了沒!」
胖掌櫃罵罵咧咧的走開,店小二撇撇嘴,也轉身朝二樓走去,行至葉臻的房間,見里面黑燈瞎火,也看不清個情形,但里面寂靜無聲,隱約可听見平緩的呼吸,確定是睡著了,店小二便放下心來,蹲坐在門外。
直到子夜時分,听聞隱約的腳步聲傳來,店小二猛地驚醒,就見胖掌櫃領著一個黑臉鬢須的疤眼男子上了二樓,收到胖掌櫃的眼神示意,店小二急忙點頭,表示一切無事,方才緩緩撬開房門,領著疤眼男子走了進去,順著客棧的光線,隱約可看清床上熟睡的女童清麗的面龐,疤眼男子滿意的點頭,將一個儲物袋遞給胖掌櫃,胖掌櫃頓時笑眯了眼興奮的接過。
疤眼男子直接將葉臻扛到肩上,悄悄的出了客棧,葉臻被扛在肩上,微微睜開眼,見地面正快速的後退,也不知這疤眼男要將她帶去哪里!想到這些人居然敢打她主意,葉臻心中冷哼一聲,發現前方有光影和腳步聲,葉臻急忙閉上眼繼續裝睡,任由疤眼男將她扛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