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4-16
阿難看了看身邊癱坐的嚴誠,無奈的伸了伸手,對著提刀堵門的漢子聳了聳肩,示意自己實在慚愧,手底下居然有如此的軟腳蝦,太丟臉。浪客中文網
門口的漢子毫無反應。
如此表現,阿難不禁在心底嘿嘿冷笑一聲,表面依舊慚愧的阿難慢鏡頭的緩緩低子,唯一的想做的就是扶起嚴誠,扶起自己手底下的軟腳蝦,丟臉的軟腳蝦。
他是收買人心也罷,拿來堵刀口也罷,阿難壓住心底深深的厭惡,臉色平靜雙手平穩扶住顫抖的嚴誠,一手扶手臂,一手抓後背,做出想要扶他起來的樣子,被嚴誠擋住的左手已然悄然伸向背後。
提刀的漢子依舊毫無反應。
阿難做到蘆笙心月復的位置後,遠離了沖鋒陷陣的日子,很少有人還記得他是左撇子,使刀用槍,左手遠比右手要狠!
要準!
一秒,掏出手槍後只需要一秒!
一秒後扣動扳機他就將消失!擋在自己前進道路的他就將消失的一干二淨!
最多兩秒!不!可能連兩秒都不要!
敢擋路的都得死!必須得死!
低著頭的阿難一臉狠戾,等子彈射穿這張讓人厭惡的臉後,自己將丟掉忍辱負重,浮出狂喜的模樣!
房內一片安靜,只剩下低沉到可以忽略不計的滴答聲。
「嘀嗒,」
「嘀嗒…」
刀身的血跡漸漸滴落在地上,匯聚出一個不大不小的血灘,地毯輕輕吸收,留下暗紅色的一塊污跡,房間里活著的三人,除了提刀的漢子,大概沒有第二個人知道握住這把刀的手臂進門以來沒有絲毫的顫抖過,甚至連一絲一毫也沒有抖動過。
哪怕一絲一毫。
阿難露在外面的手握住嚴誠的手臂,想要扶起嚴誠,狂傲到阿難這般,只需要一秒的阿難,還是思量著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他死或不死!自己也不準備賠條命進去,把命留下這里,還不如死在女人肚皮上!
眼前堵門的漢子,手里的刀,真逆天到比子彈還快,那…嚴誠,就別怪我心狠了!
一槍不中,那就再來一槍!真不中,推出嚴誠堵刀口,自己跳窗跑路,這點自信阿難還是有的!
房內的窗戶,嚴誠擋住刀口,自己還是可以撞碎玻璃跳下去逃生,自己不同蘆笙,手底下混飯吃的人,不說要像國家隊一樣,每日每月的訓練,健康有點力氣的身子骨必須得保持,不說次次砍人得力,至少跑路能跑的快!退,腿不能軟!
哆嗦著的嚴誠大概絲毫也也不知道,自己被好心的阿難扶起來是為了堵刀子!要是知道臉上也不可能擠出那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臉表示感謝。
「兄弟,那條道上的?看著面生的很!」
自信,阿難來之前就不缺,可這號人從哪里冒出來的?蘆笙收集的資料自己全部看過,壓根沒有與眼前對上號的人物!
一手扶起嚴誠,被嚴誠顫抖身體遮住的另外一只手輕輕模在槍柄之上,模著槍後阿難心底大定!說到刀,阿難可能比砍人的混混多幾出有用的章法把式,說槍!阿難還是相當有信心,這玩意模了這麼多年,不說百步穿楊,離自己只有十米不到的男子!必須百發百中!不然對不起在射擊場砸下的賣命錢!
不搭話?
阿難嘴角無謂一笑,輕輕說道︰
「看你身手不差,孤掌難鳴!不如你我一起奪了這些地盤,享這黑色榮華富貴?」
依舊不理人,平靜的如一潭死水,阿難看的心底恨意大盛!雖然自己今天才坐上蘆笙的位子,不!是比蘆笙還還要多的地盤,還要高的位置!這般地位,這麼多的地盤!都是我的,如此放段來邀請你一起共圖大業!不是讓你過來當小弟!竟然平起平坐都不在考慮之中?
這人野心如此之大?
這人如此猖狂?!
嘴角泛出冷笑的阿難不著痕跡的抽槍,暢想著下一秒頭上吃上一顆花生米後的吃驚表情!給你路走不走!非得跟我對著干,那就給我去死!
獰笑的阿難拔出手槍,從握槍抽槍到擺好姿勢對準目標,期間簡直是眨眼間完成,這速度快的有點過分!
甚至已經擺好姿勢,準備丟出嚴誠,以圖後路!
堵住門口的提刀男子依舊紋絲不動,眼里看著阿難的意味相當的玩味。
阿難看著眼前的男人,即將被自己踩在腳下的男人!快意的快要不能自已!剛想厲聲質問提刀男子何德何能的阿難只覺得胸口一痛。
不可置信的阿難睜大眼楮,只覺到胸口心髒的位置一陣絞痛。
他的刀真的如此之快?!
快到比自己拔槍還好迅速?!
這里是現實世界,哪有冷兵器拼贏火器的事件!就算有那種高人也不會泛濫到被自己踫上吧!?
阿難想要扣動扳機,卻發現原本直挺挺對準提刀男子的手臂被人慢慢垂了下來。
竟然連開槍的力氣都沒有?
移過眼神的阿難難以置信的看著嚴誠,現在的他哪里還有顫抖害怕的模樣,他是偽裝的?
眼里哆嗦到站不穩的嚴誠,害怕到顫抖不穩的嚴誠,現在只剩下完完整整的冷靜凶狠!像是毒蛇一樣,一擊致命!
如此人物怎麼會是阿豹手底下的二線人物?這份隱忍,達到目的之前裝孫子的本事如此入髓,隱忍不發到如此境界,待到時機出手毫不猶豫的狠戾,坐上阿豹的位置也夠了!
嚴誠顫抖的身體變成平穩,非常平穩,一手握著在胸口插在心髒上的匕首,左右輕微攪動,鮮血順著血槽流了出來,另一只手按住了自己不得動彈的手臂。
阿難死之前睜大了眼楮。
留下了最後一種表情,不可置信的神色展露無遺,
原來正面的刀再狠,槍再快,也快不過背後來的陰冷之刃。
作為給自己擋刀的肉盾變成了結束自己生命的劊子手,世事就是如此無常。
正做著美夢的阿難怎麼也想不到一切的一切就這麼簡單的到手,又簡單的失去。
因為他也在今夜跟著蘆笙消失的一干二淨。
「砰。」
「龍哥,豹哥的仇怎麼報?」
嚴誠松手丟掉死不瞑目的阿難,連匕首都懶得再拔出來。
「別急,這筆賬遲早要算,現在老老實實呆著按兵不動,不準自己跑去報仇。」
威龍輕輕說道,進門後的他終于說出了第二句話,依舊平淡,看著死亡的阿難像看著一只螞蟻,察覺到嚴誠臉上不岔的表情,又古井不波的補了一句︰
「這邊幾個場子你先收著張羅著,該打點的跟著以前一樣打點,不會有人為難你,兩年,最多兩年。」
說完話的威龍轉身就走,手臂刀身在出門前還是沒有絲毫顫抖。
安靜血腥彌漫的房間里只剩下一具死尸,一個制造死尸的活人。
嚴誠平靜的點了點頭,兩年,自己還是等得起,威龍嘴里,阿豹還有蘆笙暴龍的黑色產業,阿難處心積慮想要得到的產業,似乎沒有在嚴誠心底攪起絲毫的漣漪。
阿難可以不顧蘆笙不明不白的死了,自己卻不能不管阿豹不明不白的蒸發。
一飯之恩,不是誰都有機會去施恩,也不是誰都願意有那個閑心去施恩,更何況就算真的施了一飯之恩,被賞了一碗飯的受恩之人也不一定能記住恩惠,阿難就是如此。
嚴誠卻不能如此。
阿豹很奇怪,無惡不作,也不敢娶妻生子,就怕生個兒子連屁.眼都沒有,生個女兒以後被別的男人玩,像自己一樣的男人玩,更怕報應在自己妻子兒女身上,混這行的或多或少都相信一些,阿豹信,也就一直單著來單著去,女人不缺,卻從來不動情。
難以想到是阿豹這樣的人居然會做出一飯之恩的事情,陰差陽錯大概就是這樣,被賞了一碗飯的嚴誠一直吃著這晚飯,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這個收賬的二把手居然是阿豹的心月復,這也是阿豹的安排,萬一真出了啥兜不住的事情也是讓一線人物去頂缸,嚴誠更多的是做些監視的工作,監視那些要賬期間的貓膩,阿豹也一直沒有明著挑明,那些做貓膩做到越界的人總是會莫名其妙的消失。
這里面一直甘願穩居二線碩果猶存的嚴誠功不可沒。
在阿豹消失後,嚴誠心底還抱著一絲僥幸,等晚上傳來蘆笙死在自家娛樂城後嚴誠才真正死心,第一時間不是想著集結人馬去報仇,就算自己這二線人物能集結人馬,也找不到人報仇!便立刻第一時間聯系了威龍,他是阿豹的堂哥,也是上面人物的保鏢。
這條線埋的之神,估計除了心月復嚴誠,不會有第四人知情。
當年那筆帳,嚴誠不知道,阿豹也很少提起,不過既然威龍說了兩年,那就等兩年,掏心窩的話阿豹沒跟自己說過,但對嚴誠一直不差,嚴誠一直記得那次阿豹喝醉酒拉著自己說,如果自己哪天不明不白死了,就找威龍!一切听威龍的吩咐,念著血脈他會替自己做主。
這一飯之恩,報到現在也總算是報完了。
嚴誠眼里一冷,猙獰起了臉色。
不,
兩年後才算真正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