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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劫後重生

(蚊俠夫婦傾听劫後重生的狗狗小金敘述它和主人驚險逃生的故事,唏噓不已……)

原來是一只狗!此時,它正圍著兩具人的尸體轉圈,不時向著天空叫喚。它發現了漫天的微細小蛇,正興奮地在尋求救助。

那尸體的主人顯然已死去多時,那應該是一對核戰的幸存者,現在不知怎的又駕鶴西去了。我想,很可能是在核污染的環境下,終究沒有生存下來。臨死時,他們相擁而臥。男的手指向天空,女的手輕微抬著,似乎在撫模著什麼,臉上露著微笑。多麼動人的畫面!唉,可惜我們來晚了一步,不然應該可以救他們。

那狗發現了我們,很不情願地低嗚了幾聲,趴下來不動了。

狗狗和我們蚊類的關系一般,跟人類和我們的關系差不多吧。他們跟人親近,自然也更多地跟了主人的好惡。不過除了我們有時也叮它們幾口,它們有時也用嘴巴捕殺過我們幾只蚊子外,我們之間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我對狗狗還有好感,必競它們的忠義氣概與我們俠客很相投。我故意化成了人樣高的形象,走過去。那狗瞪著一雙困惑而迷茫的眼楮看著我,並不害怕,也不高興。經歷過這麼重大變故,它應是早已將生死置于度外了。

「啊呀,顯然你是核戰後的產物,變異的蚊子?」瞧,這狗狗不簡單,有知識!它沙啞著嗓音,不卑不亢地跟我說。

「不不!變異沒那麼快呢!應該還需要些時日。我沒受污染,我是蚊俠,叫叮叮,人們喜歡叫我蚊俠,或蚊俠叮叮,不過叫蚊俠的多。」我向它伸出手去,表示友好。

「啊噢,久聞大名!我叫金金,主人叫我小金。高興認識你。」它伸出左手來,象征性地在我手上搭一搭,在「高興」前沒加上個「很」字。

「小金,您好!我是女俠。」女俠走上前來,笑嘻嘻地打著招呼。

小金的眼楮立即放亮了,殷勤地應答︰「您好!您好!也很高興認識您!」你看,美女的作用就是不一樣!人家沒說「很高興認識您」,那家伙偏要說「我也很高興認識您」!它接下來的話更惹人生氣︰「很高興能在世界未日後看到一個飄亮的面孔!」。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啦?嗨,它那樣說,也就是我不飄亮了?哼,這個小金!

但不管怎麼說,俠客是不可以那麼小氣的。

小金跟我們講了它跟主人的故事。核戰爆發前,小金就感覺到某種不妙。更多的動物也感覺出來了。于是紛紛出逃,一時間,大地上到處是逃生的動物。

可是人們卻不動。他們只是在奇怪為什麼這些動物會有這麼些舉動。

小金嗅嗅鼻子,感覺到了危險的逼近。它拼命地扯主人的褲腿,想把他拉走。

起初主人不理解,怎麼平時溫馴的狗狗變得那麼狂躁?一開始主人大聲喝斥它,讓它松口。這是一大群鳥飛過上空,幾乎遮住了天空。主人終于領會到了小金的意思,匆忙跑回家,讓妻子趕快收拾些衣物和糧食,跟著小金跑。

小金想盡辦法,費盡周折將主人引進一洞里。這時洞里已經跑進了許多動物,老鼠啦,青蛙啦,野兔啦,等等,等等,濟濟一洞,很是熱鬧!

這時,外面響起了沉悶而強烈的爆炸生,一時間山崩地顫。洞里的動物和人都嚇得夠嗆,個個瑟瑟發抖。

爆炸過後是死寂。然後是漫長的恐懼。靠近洞口的動物紛紛倒地抽蓄。

小金領著主人拼命往洞的深處跑。這洞挺大,且一直往下。

跑著跑著,前面突然變得狹窄起來,幾乎只能讓一人爬著通過。

可是,當他們爬過去時,前面一片開闊。

主人用力推倒一座土牆,將洞口封住。許多想跟著進來的動物在洞口外拼命的嘶叫。

安全了!可是,孤寂難捱的日子卻來了。

在漫長的洞穴生活里,小金和主人靠獵殺了逃進洞里的老鼠、蟾蜍、野兔和蛇等動物維生,勉強度日。

可是,突然有一天,洞里卻漫進了冰冷的水來。

小金和主人只好拼命逃竄。可是水還是很快地追過來。

他們被逼進一個小洞里。很快水便佔據了小洞。

它們浮在水上,水不斷上漲。眼看就快頭頂洞頂了!

突然小金看到了頭頂有個洞。

它奮力一躍,居然竄出了洞去。

男主人試圖讓女主人出來,他在後面推,小金在上面拉。

終于女主人出來了。可是男主人卻卡在洞口。

小金拼死爪刨嘴啃。水已快漫過主人的脖頸。

終于,小金成功地將男主人救了出來。可是男主人卻受傷了。

小金奮力將男主人拉上來時,一塊尖利的石頭悄悄地劃了它一下。

主犬仨相擁慶賀,卻發現自己已經動彈不得。滿天仍是煙灰彌漫!

小金講著,幾度哽咽。

我和女俠也唏噓不已。

我和顏悅色地說︰「小金,你和你的主人的故事很動听,我也知道了結果。我很為你們難過。不過,我們馬上要離開這里,我們有緊急任務呢。你還是跟我們走吧。」

「不!我不想走了!人都沒有了,我們留下來做什麼?」小金嘆了口氣。

「啊啊,不,你是說,沒有人你就活不了了?」我大為驚恐。

「那倒不一定。只是狗離開了人,活著就沒意義了!」

「咳!什麼話!長點志氣好不好?你看人家狼,沒人不照樣活得好好的:!」

「狼是狼,狗是狗!」小金用堅定的語氣接著說,「我離不開我的主人。我要跟他們在一起。」

「可是它們死了啊!」

「我知道。我也要死了。」小金坐下來,敞開自己的肚子,那里已經是血肉模糊。「我救他們時受傷的,我早撐不住了。可他們活著,我就不能死!」說著,它在主人身邊臥下,女主人輕抬的手剛好挨著它的頭,「再見!」它說著閉上了雙眼,兩滴清淚滾落下來。

小金死了,靈魂從它身上輕輕飄起。

我和女俠很是傷感,女俠更是嗚咽起來。我將輕輕地將小金的魂靈收了起來,順便將還沒遠離的小金主人的魂靈也輕輕收起來,放在我的口袋里,然後輕輕地拍了拍女俠的肩膀,我們便一起飛上天空。

我們的坐騎微細小蛇還在原處等侯,見我們回來了,興奮不已。它們馱起我們,一甩尾,倏忽之間,已到九宵雲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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