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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如玉躲開白九的攻擊,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分明十分得意這般戲弄白九,卻還是搖著頭不解的問道︰「你又有什麼不滿的,若不喜歡,大可以把千金盔甲讓給我來穿小仙路。反正你手里有碎雲索,難道紫金玄石還感應不到上頭魔王的氣息不成?」

白九雖然明白這個道理,可是他剛剛的話卻著實氣人。冷靜了一下,斜睨著黃如玉不屑說道︰「誰稀罕,你穿就你穿。」她說完真的轉身便走,倒讓黃如玉愣住了,有些急著喊道︰「你快穿上,沒時間開玩笑了。」白九不理他,只背著身子揮手︰「你穿,太重了,我不要!」其實白九是心想,自己身上已經有琥珀衣了,畢竟也是難得的寶物,而黃如玉身上的防御盔甲,雖然也價值不菲,到底都是些能用靈石買來的制品,下去黑沼澤之後,能不能抵擋住這異常的紫金玄石,實在難說。

黃如玉勸不動白九,也只好自己穿在身上,又收好納血無光,兩個人便準備踏進黑沼澤中。這時候外頭紅光一閃,一個人進入日月無邊大陣,朝著白九他們走了過來。黃如玉嘴角一抹冷笑,很是不善的瞧著來人,低聲嘀咕︰「不知道是搶功的還是送死的。」白九明白他的意思,若是到時候白九和黃如玉能夠解決紫金玄石的問題,金慈門一眾人等面上恐怕不大好看,所以派一個金慈門弟子跟著。到時候好歹也參與了,說出去好听。

等那人走到近前。白九啊了一聲,才發現這次來金慈門。竟然忘記了這個舊識。五皇子還是一身傲氣,很不屑的瞧了黃如玉一眼,低頭和白九打招呼︰「白姑娘,別來無恙。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你。」

「平國五皇子?怎麼你來這里……」黃如玉搶在白九之前先打招呼,臉上笑得好看,眼楮中卻冰冷一片。五皇子點了點頭。很輕蔑的用手彈了一下自己肩膀上的灰塵,答道︰「師父怕你們在沼澤地里出事,到時候不好對玉橡門交代,所以讓我隨同。」

「你師父?」

「我師父便是掌門夫人黃依依。」

「這麼說。你莫非進入過黑沼澤?」黃如玉眉毛一挑,問出這樣一句話來。五皇子頗有些得意的笑道︰「我築基之後,便在黑沼澤中修行了半年。」

原來如此,想來五皇子身為平國皇室,在金慈門的待遇自然是不一樣的。和玉橡門大比第一一般,他也選擇了在紫金玄石附近修行,如此可以最高的壓榨自己的潛能,進展神速。

黃如玉哦了一聲,一點都不理會五皇子的驕傲,卻立刻問道︰「怎麼只有半年?一般築基期弟子。在紫金玄石附近的安全期應該有一年的時間才對。莫非五皇子有什麼特殊?」

他言下之意,五皇子自身水平是否就在這一般水平之下,這才只用了半年,不得不趕快離開。五皇子听了果然面色一變,大是不悅,哼了一聲,瞧著全副武裝連一張臉都幾乎全部躲在千金盔甲里的黃如玉,諷刺說︰「廢話這麼多,黃師弟莫非是想從我身上盡量多的打探消息小仙路。來消除你心中對黑沼澤的恐懼?你也莫怕,你身上既然穿了千金盔甲,自然能夠萬無一失。」

他說完就先邁步往里走了,後頭白九和黃如玉對視一眼,都跟了上去。

三個人踩在看著黑乎乎的爛泥上,身子卻並沒有沉下去,而眼前的情景也突然發生變化,中央一座黑沉沉的宮殿就聳立在那,好似一塊渾然天成的黑鐵打造,發出幽暗的沉淡光芒,卻直接射到人的心里,讓人發慌。與此同時,一種無法言表的莫名的恐懼不安,瞬間就襲滿全身。

黃如玉不動聲色的走到白九前面,低聲說道︰「若有異常,立刻躲進碎雲索中。」五皇子前頭听到,低聲笑道︰「果然是碎雲索,你竟然還騙人說是什麼收雲索。當初我第一次見到,就省的了。」他一邊說話,一邊非常熟悉的轉了方向,朝著左邊走去。等了一會兒,又再調轉方向,往回走了,再走兩步,才反轉,又向著黑鐵宮殿去了。黃如玉和白九知道這是他在躲開危險,幾乎全部是踩著五皇子的腳印前行。

雖然看著近,卻幾乎走了一個時辰,才到了黑鐵宮殿門下。五皇子轉頭對著黃如玉說道︰「諾,紫金玄石就在里頭了,你進去吧。」黃如玉瞧他一眼,又緩緩掃視黑鐵宮殿,半晌才問︰「怎麼,五皇子不一同進去?」五皇子好像就等著這句話似的,聞言哈哈大笑,直接推開黑鐵宮殿的大門邁步往里,卻還不忘記說一句︰「果然是怕了。」

白九也不知道兩個人哪里來這麼大的敵意,見黃如玉已經默默的跟了進去,便連忙跟上。

黑鐵宮殿中空曠一片,只在最當中一個祭台,上面光禿禿一塊紫金玄石,散發出幽暗的紫色光芒。毫不起眼。五皇子停步,抬手很是隨便的指著紫金玄石︰「這就是了,自己上去瞧吧。」他轉頭看黃如玉,一副等著瞧好戲的模樣。見黃如玉只盯著紫金玄石卻不動作,又說︰「算了,還是我拿過來給你瞧吧。想來這種傳說中的凶物,你也不敢。「他說完竟然真的走上前去,很隨便的拿起紫金玄石,托在掌中伸過手來探到黃如玉眼前,好讓他瞧個清楚。

黃如玉垂目,沒有表情的盯著紫金玄石,久久不說話。白九端詳了一陣,忍不住開口︰「變黑了!」

她當初在玉橡峰上,見過黃如玉手中拿著紫金玄石,紫色光芒,亮的刺眼。可是此刻,這一塊兒紫金玄石的光芒卻暗淡。無光,有一種壓抑的痛苦夾雜在其中。白九抬頭瞧黑鐵宮殿的屋頂。真的猶如一塊黑鐵打造,一片空闊。什麼都沒有。

「黑了?」

五皇子詫異的反問,繼而笑了起來︰「你錯了,它變亮了。我之前來此修行的時候,它不過是一塊兒安靜的紫色石頭罷了。這段日子不見,竟然變亮不少。」

五皇子的話很是篤定,甚至他還搖了搖頭表示對白九沒有見識的容忍。黃如玉聞言眼楮動了一下。抬頭看了五皇子一眼,自言自語般說道︰「你離開這黑沼澤,是還不到一個月的事情吧。這就對了……」

「什麼意思?」五皇子整個身子都顫抖了一下,突然厲聲問道︰「什麼對了?」

黃如玉呵呵一笑。卻轉身盤膝坐下,又招呼白九︰「白師妹,如今看不出什麼來,你也在這里修習一陣。等到紫金玄石再次發出異象,咱們才能瞧出端倪。」白九聞言不由皺眉,這是什麼話,再來一次異象,那得多危險呢。正常人的想法,不應該就是避開這危險的異象麼,怎麼黃如玉還要反其道而行之了。

果然五皇子也嚇了一跳。怒道︰「你瘋了!我們必須在兩天之內離開!」

黃如玉閉上眼楮,一言不發。白九無奈,也只好走過去,卻被五皇子一把扯住︰「白九,我們必須在兩天之內離開!」白九有些好奇︰「為什麼?必須在兩天之內?」

「二十多天前,紫金玄石第一次異象出現,十天前,你們來到這里後,第二次異象出現。三天前,第三次。異象出現的越來越快越來越頻繁,我師父推測,這一次很可能就在兩天後。這已經是最好的估算了,所以我們必須在兩天之內出去。」

白九轉頭見黃如玉閉目團坐,對五皇子的話充耳不聞,而五皇子卻扯著自己的衣裳,說的十分確定,她不想在這里頭自己人就先鬧起來,好心解釋說︰「可是紫金玄石不出異象,黃師兄也沒辦法處理這事情,那進來就沒有意義了。所以我們必須等著。」

五皇子怒道︰「他能有什麼辦法!」又和白九耐心說︰「我知道你這些天在黑沼澤邊上,仗著躲進碎雲索中有恃無恐。可事實上,黑沼澤已經被金慈門眾長老施法隔離開來,即便如此,這紫金玄石的異象還是能影響到外面。如今進來此中,我就怕你的碎雲索也不管用!還是不要冒險的好!」

其實白九心里,也隱約有這樣的憂慮。上回在迷霧森林,碎雲索不是就失效了嗎。如今這里是魔王的衣冠冢,搞不好也會有什麼異常。自己拿著魔王的東西,會不會讓這衣冠冢有所感應……有所怨恨?她回頭看黃如玉,黃如玉卻還是沒有一點反應。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們兩,無論如何都不會走了。白九無奈,到底在這兩個人之間,還是黃如玉更可信一點,便甩開五皇子,過去坐在邊上。

五皇子見此情形,大是惱怒,哼了一聲,拿著紫金玄石的手竟然瑟瑟發抖,最後把紫金玄石放回原地,他便走到離得最遠的宮殿門口,就在當地回踱步,好似十分苦惱。

這樣坐了一天,五皇子越來越焦躁。紫金玄石那暗紫的光芒也越來越甚,終于五皇子好像再無法忍耐,對著黃如玉喊道︰「我要離開了,要送死,你一個人送去!」又喊白九︰「白九,你跟我走!這里不是我們能解決的!」

白九坐在黃如玉身邊,進來黑鐵宮殿時候涌現的那股恐慌好像就消散了一些,心安不少。所以听見五皇子的話,只搖了搖頭,也懶得回話。可是誰知五皇子並不甘心,出手竟然朝著白九抓了過來,想要強迫白九跟著自己離開。

便這時候,紫金玄石突然以瞬間大亮起來,紫色光芒充滿整個黑鐵宮殿,照的黑黝黝的空間大亮,白九卻被迫閉上了眼楮,饒是如此還覺得眼楮已經生疼,再不敢睜開小仙路。

五皇子啊的大叫一聲,終于失控,瘋了一般的朝外跑,大聲喊道︰「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黃如玉朝後甩出一條繩索,直接把五皇子拖了回來,低聲說道︰「你走不了了。跟著我,還安全一些。」五皇子眼楮中全是驚恐。直勾勾的盯著黃如玉,逐漸那驚恐就被憤怒所代替。咬的牙齒都咯咯的想。緊接著誰都沒想到,他竟然出手就朝著黃如玉脖子掐了過去。

進來之後。白九一樣也失去了法術,想來五皇子也是如此,所以他如今對黃如玉起了歹心,只能如常人一般廝打。而黃如玉是廣寒體,根本不會被紫金玄石所影響,手指一動。五皇子就被定住不能動彈。這才讓五皇子又變了臉色,訥訥說道︰「你,你竟然不受限制……」

黃如玉莞爾一笑,低聲說︰「所以。我真的應該對你施展一個讀心術……」

他說的慢悠悠的,卻讓五皇子更加害怕,全身都打了一個哆嗦。黃如玉哼了一聲,開口問道︰「這異象持續多長時間?」

「半個時辰後,會沖出這宮殿,被外面發現。大約一刻鐘的時間消失。」

「如果被照到,會怎麼樣?」

「在宮殿外被照到,會變成半人半獸的怪物……」

「宮殿里面呢?」

「我,我不知道。」

「你知道。」黃如玉看著五皇子的眼楮,聲音很輕。卻很篤定。

「你……?」五皇子又嚇了一跳,本能的朝後躲,卻被黃如玉死死的抓住︰「這時候你還要騙人,你老實說清楚,這紫金玄石的異象到底是怎麼回事!」

五皇子听完他的話,卻突然鎮定了,只沉默著不言語。

黃如玉搖了搖頭,開口說︰「你離開之後,這里就出現了異象。而且你對這異象分明十分清楚。怎麼可能沒鬼?幾十萬年了,七大仙門的紫金玄石都沒有出現過這種事情,所以若沒有外人接近,怎麼可能有此異象?如今你已經離不開了,不如快點說清楚,我有解決的方法,你也好避過這一禍。否則的話,到時候你恐怕不僅僅是變成半人半獸這麼簡單。」

五皇子在剛剛那一剎那,好像瞬間恢復了理智,听了黃如玉的話也不否定,只冷笑道︰「我說可以,你們兩個,必須都立下封口誓言。否則的話,咱們就一起變成怪物好了。能和白姑娘這麼漂亮的女子長相廝守在此,我求之不得。」

白九听的一陣惡寒,心想你若是揭開黃如玉的面具瞧瞧,更是花容月貌,還是你們兩長相廝守的好……

黃如玉也笑了,好笑的瞥了一眼白九,和五皇子說︰「你不用打這精明算盤。我是不怕紫金玄石這異象的,等一下我把這千金盔甲讓給白九,我們兩都沒事。你也不想想,我既然敢進來,怎麼會害怕?」

五皇子哈哈大笑,哼了一聲,卻說︰「那你們試試。」

三個人沉默了一陣子,眼看著紫金玄石的亮度越來越嚇人,似乎連帶著這溫度都變化了,周圍寒冷一片,讓人的思維已經變得麻木,只覺得開口說話的聲音都會被凍結成冰。最後還是黃如玉和白九商量︰「紫金玄石的問題為重,這平國五皇子犯下的錯誤,也用不著咱們兩來管,你說呢白師妹?」

白九連連點頭,她可不想死在這里啊!況且黃如玉說的話幾分真,誰知道呢。

于是兩個人便都立了一個封口誓言,誰都不能把今日五皇子說的話說出去。

五皇子這才黑著臉開了口︰「便是在沐家堡的時候,我被白九糊里糊涂的弄暈了過去,回到金慈門,誰都沒有辦法。後來他們便說還是應該到玉橡門找到白九,才能解決,便有幾個人帶著我下山去。路上遇見幾個妖族的修士,打了一架。也就是那之後,我便自己醒來了。大家都以為是正好時間到了,也沒人疑惑。可事實上,是那幾個妖族修士,給我注入了一滴妖王之血。」

「妖王之血?」白九在玉橡峰听到盧長老說起來過。

「不錯。我不知道我的蘇醒是不是和這有關,但此後我卻深受困擾。我不能見到日光和月光,否則就會全身疼痛。我師父以為我是被白九的妖法所困,一次次的給我體內注入金丹期靈力,卻最多也只能壓制一天。所以她認為我必須盡快修行,只要自己到達金丹期,甚至有可能只要到達築基期。這現象就能消失了。當時我也是那麼以為的。」

「難道不是嗎?我可沒給你使什麼妖法!」

五皇子好笑的瞧了白九一眼,搖頭說道︰「確實不是你。我也是在築基之後。來到黑沼澤中才明白過來。我身上被附著了妖王之血,所以才懼怕人族的力量源泉——太陽和月亮。」

白九哦了一聲。卻心想妖王之血並不難取出,當日盧長老便是自己取出來的,過後也沒事人一般。想到此,突然又啊了一聲,疑惑的看向五皇子,他既然身中妖王之血。怎麼會懼怕紫金玄石,他應該不會被束縛,照舊可以施法才對呀。

五皇子好似知道白九在想什麼,苦笑道︰「我進來黑沼澤。便明白了自己的使命。我必須把這滴妖王之血交給紫金玄石,這樣自己才能恢復正常。否則我便是不見日光月光,長期如此修煉,到底缺了最關鍵的靈氣,絕對不是靈草靈物可以彌補的。進展上永遠差人一等。所以,我便取出了妖王之血,祭入了紫金玄石中。」

「這以後就發生了異象嗎?」。

「對小仙路。我祭出妖王之血,昏迷了三天。三天後醒來,就離開了黑沼澤。然後第五天,發生了第一次異象。」五皇子的眼楮里閃過一絲悔恨。卻立刻被決絕所代替。

白九心中極是震撼,轉頭看向黃如玉,顫聲說道︰「黃師兄,咱們得趕快回玉橡門,盧長老祭出的那滴妖王之血,也融入到了紫金玄石中。會不會……」

「不會的。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黃如玉淡定的回答了一句,又問黃如玉︰「為什麼如此你還在這里呆了半年的時間?」

「因為祭出妖王之血,就要半年。」

「我明白了。盧長老身上的,只是普通的妖王之血。而盧娜娜身上的。才是能夠引起異象的妖王之血。所以當日盧長老一定要盧娜娜勝你,好進入闢地修行一年,只有如此,才有機會把這一滴妖王之血祭入紫金玄石,完成他的目的,也好讓盧娜娜月兌離這困擾。」黃如玉說完,白九心中長出了一口氣,如此就好,省的玉橡門遭此一劫。看來回去以後,盧娜娜的事情,還不好處理,除了把那滴妖王之血祭入到紫金玄石中,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什麼辦法。

五皇子見白九和黃如玉都沒有對自己惡言相向的埋怨,心里松了口氣,低聲問道︰「你們真的有辦法?若如此,也好讓我心安。當日實情我雖然記得清楚,但是很多行為都有些身不由己。」

「不錯,你在紫金玄石旁邊,它既然嗅到了你身上的妖王之血,自然要的。」黃如玉點頭說了一句,很難得的竟然也是為五皇子辯解。說完了,他卻又問︰「你既然知道危險,為什麼還要跟進來?」

五皇子一愣,臉上閃過一絲無奈︰「我師父說,你們必然能夠破解這異象。非得讓我進來看個清楚。」

黃如玉笑著哼了一聲,知道他也沒有全部說實話。還不是為了到時候出去,在其它金慈門人面前耀武揚威。

此刻紫金玄石發出的紫色光芒已經到達頂峰,黑鐵宮殿內光亮一片,四周牆壁更是因為反射成了巨大無比的亮光源,三個人便是築基期修為,也幾乎什麼都看不見了。緊接著轟隆轟隆的聲音響起,這紫光馬上就要沖破黑鐵宮殿的禁錮沖出外面。白九覺得心里有一絲難以揣摩的暴躁在悄悄的滋生,同時感覺到旁邊的五皇子也在不停的踱步,步子越來越快,聲音雜亂沉重的讓人心慌。

「不行,要頂不住了。」黃如玉說了這麼一句話,快速的月兌下千金盔甲,直接扔到白九身上施法幫她穿好,白九這才感覺到心里緩和了一瞬,安明不少。同一時刻,就看見面前紅色事物一閃,納血無光在正中亮了起來,紅光漸強,慢慢和紫金玄石的紫光能夠抗衡,兩相抵擋中,白九才看清黃如玉雙手舉著納血無光,整個人都包裹在其中。一旁的五皇子站定在地上,身上卻發出淡淡的白光。

紫光暗淡,漆黑如墨,卻明亮的直刺人心,讓人沉重壓抑,卻又心中不由得有什麼東西張牙舞爪般想要沖破自己的身體。撕扯開自己的血肉月兌離這世界。紅光柔和,柔滑似水。緩緩的擴展自己的地盤,一點點的逼迫的紫光倒退。白九身著千金盔甲。覺得自己心中還比較清明,看見五皇子定在地上如一根木樁一般一動不動,便努力的走到他身旁,走的近了,卻被眼前的情形嚇到了。遠處瞧到他身上發出淡淡的白光,卻是因為五皇子身上長了一層白毛。很長很密集,竟然穿過他身上的衣裳,在外。就連臉上,也是這般密不可分的白毛。眉眼鼻嘴,都瞧不清楚。

白九呆了一瞬,知道情況緊急,忍著恐懼惡心把他往黃如玉身邊拖,而在這過程中,五皇子身上的白毛還在不停的瘋長。終于拖到紅光能夠覆蓋的區域中,那些滲人的白毛才停止繼續生長,可卻也不消失不變少,就那麼活生生把五皇子弄成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啪」的一聲,白九抬頭。看見黃如玉舉在頭頂的納血無光中升騰起一個紅色的透明圓珠,而在四周,卻淡淡的能瞧見一些細碎的粉末。緊接著又是「啪」的一聲,那顆紅色的圓珠碎裂開來,下面立刻又一顆圓珠升騰上去頂替它剛剛的位置。而隨著圓珠的炸裂,紅光便會強上一分,紫光便會退縮一寸。如此這般,接連炸裂七顆圓珠之後,紫光終于暗淡下去。退縮到紫金玄石周圍寸許的地方。

黃如玉緩緩放下納血無光,轉頭看向白九,卻是一句話不說。

白九看向他的眼楮,一瞬間便明白了,黃如玉竟然幾乎竭盡全力,才擋住了一次異象的擴展。這時候,他連開口都困難,只需要盡快的恢復。

碎雲索嘩的一聲展開,白九兜了黃如玉進去,直接把他送到靈力充沛空間,又趕快跑出來,想了一想,還是努力的拖著五皇子也進了碎雲索,卻只先放到時間永不消逝那里,五皇子一動不動任由白九擺布,好像失去了知覺一樣。白九自己去了隔壁,看見公孫淼正圍著坐在地上的黃如玉瞧,自己長出一口氣,也坐倒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這里的新鮮空氣,才讓心中積聚的那抹陰郁消散開一些。

「發生了什麼?」公孫淼見白九能說話了,便問了一句。白九一五一十的把剛剛的情況說了,只是涉及到五皇子被種了妖王之血的部分,她直接就出不了聲音。公孫淼听完之後,點頭說道︰「原來如此,剛剛我在這里,也突然被驚醒,雖然沒覺得你有不安全,可是還是能感覺到危險。而且你看……」

白九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瞧過去,嚇得啊了一聲站起身來。當初沐家堡眾人沒有被喚醒,為了安全,白九都把他們保存在靈力充沛空間的一個小束縛陣中,而此刻,這些人無不例外的全部都長滿了白毛,雖然不如五皇子那般恐怖,卻也覆蓋了全身。

「怎麼會這樣……」

兩個人互相看看,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便都去瞧黃如玉。黃如玉此刻也只勉強能開口,第一句話便是︰「去尋你師父給你的那五粒種子,如果開花的話,摘一朵下來給我吃。」

若是平日,白九又要月復誹這人得寸進尺無孔不入,但是這時候只要黃如玉能好起來,真是比什麼都強。白九連忙去時間永不消逝的溪水中看,果然五顆種子都已經發芽,細細的睫葉長了出來,每片葉子上端,都漂浮著一朵火紅色的小花,只有三片花瓣,細細長長的曲卷成一團,倒像是一個抽象的藝術品小仙路。白九摘了最大的那朵下來,跑回去喂到黃如玉嘴里,黃如玉又要了兩瓶靈芝液,一次性服下。這般過了兩個時辰,他才站了起來。

「樊茄仔還是很有先見之明。」黃如玉夸贊了一句白九的師父,緊接著卻嘆了一口氣︰「只是事情比我想的還要嚴重的多。據我所知,納血無光中有一百零八個先輩的血液。這一次抵擋,就耗盡了七顆。而紫金玄石的異象,卻不知道還要發動多少次才會消停。」

「只能這樣一次次的扛嗎?什麼時候是個盡頭?我們能不能把那滴妖王之血,弄出來?」

「這不該是妖王之血,我走之前,玉掌門給我詳細說過一些紫金玄石和妖王之血的事情。妖王畢竟是一族之王。其血液雖然妖氣很重,卻博大而不詭異。壓人卻不毒人。這一次的,更像是妖族大能們合力施展的一個陣法。如今陣法啟動。紫金玄石越來越頻繁的發生異象,逼迫的附近再沒有人敢接近,這樣才方便他們取走紫金玄石。而這種隔空陣法,是沒有辦法控制的,只能事先在里面儲存大量的靈力,所以總有耗盡的一天。而且今日我們抵擋回去之後。陣法被攻擊,會發作的更加頻繁。再抵擋一次,就會再一次加速,到最後。有可能我們需要一次性的抵擋住剩下所有的能量。」

黃如玉說完,三個人都沉默了。只是這一次,納血無光就損失掉七顆血珠,黃如玉恢復了兩個時辰才能夠重新站立,下一次只怕強度更大,即便抵擋住了,再下一次呢?然後再下一次呢?紫金玄石發作的越來越快,越來越厲害,而黃如玉卻不可能同步跟上。相反的,他面臨的是急速耗竭的靈力和很快就要淪為廢物的納血無光。

白九嘆了口氣。指遠處的沐家眾人給黃如玉看,他瞧了一眼,也變了臉色,震驚道︰「竟然,碎雲索擋不住?」

難怪他震驚,白九何嘗不吃驚。碎雲索是魔王的武器,紫金玄石是妖族的聖物,而此處是魔王的衣冠冢,融入紫金玄石的是妖族大能的隔空陣法。雖然是二比二的局面。可是說起來也應該是魔王更佔優勢,怎麼竟然現在就好像魔王的領土也被妖族侵佔一樣,碎雲索竟然擋不住這異象的影響?這是從前從未有過的情況。

「可是你怎麼沒事?」

黃如玉的注意力很快轉移到了公孫淼的身上,不錯,公孫淼一點影響都沒有受到!

白九也疑惑的看他,公孫淼自己也皺了皺眉頭,然後搖頭,不知道。黃如玉盯著他瞧了一陣,開口說道︰「公孫淼,下一次的異象,拿著納血無光出去抵擋,可以嗎?」。

「啊?」白九大驚,立刻阻止︰「他又不是廣寒體,受傷了怎麼辦?」

「白師妹,我也會受傷。」

「你是廣寒體。而且這事情,本就是掌門囑咐你來做的!」白九大喊,一點讓步的意思都沒有。黃如玉不再開口,一雙眸子安靜的看著白九,一言不發,直好像要把白九看穿一樣。白九卻毫不退縮,直直的盯了回去。在她心里,已經讓沐志銘永遠的留在了迷霧森林,就不會再讓公孫淼受到傷害。黃如玉雖然,雖然也很好,可是怎麼能和公孫淼比?

「好,我去。」公孫淼突然開口。

「不行!不許去!」白九大喊著轉身,對著公孫淼怒喝。公孫淼聞言一陣沉默,一旁黃如玉轉開頭去,看向遠處,也默不作聲。

良久,白九深深吸了一口氣,輕聲說道︰「我去。」

兩個男人都唰的把目光投向她,白九笑道︰「我去,我穿著千金盔甲去,沒有危險的。你們忘記了,我也是很特殊的體質。又有碎雲索。說不定,紫金玄石也認得我這張妖族王後的面孔的……」

她的玩笑並沒有引起共鳴,兩個男人都沒笑。黃如玉哼了一聲,拎起納血無光,轉身便走,到了邊緣,朝白九喊︰「開門吧,估計又一次的異象也開始了。」

白九突然靈機一動,興奮說道︰「黃師兄,咱們可以不管的呀!出去讓金慈門的人都退得遠一些,等到這紫金玄石中的隔離陣法能量用盡了,再回來就是了。如此就不會有人受到傷害了。」

黃如玉轉頭道︰「你想到的,別人也能想到。這每一次的異象,若找不到發泄的地方,就不會消失。也就是說,每一次異象,要麼被抵擋回來,要麼有人被變成怪物,否則會一直往外傳遞,直到找到人類的目標。」

白九聞言,一陣沮喪。見黃如玉如此出去,心中到底覺得有些不忍,便跟上去說︰「你穿著千金盔甲去,我躲在碎雲索中,不會有事的。你一定要抵住這一次,下一次,我去,你休息。」

黃如玉低頭看她,眼楮中閃過一絲好笑,卻還是哼道︰「你擔心我做什麼,我不過想看看公孫淼有什麼古怪罷了。千金盔甲還是你穿著的好,否則到時候你也變成個白毛怪物,我可再不瞧你一眼的。」他說著就往外走,躲開白九飛起的一腳。

兩個人出了碎雲索,紫金玄石周邊的紫色光芒果然又一次擴散起來。這才剛剛過了幾個時辰,就又一次發作。果然因為上一次的異象被抵擋回去,紫金玄石好似被激發了怒氣一樣,異象的頻率變得快了起來。

納血無光發出淡淡的紅光,中央再次升騰起一顆血珠,黃如玉直接在上面圍了個氣泡,然後握到掌中遞給白九︰「你帶回碎雲索中,把五皇子和碎雲索中所有人聚集在一起,都躲在這紅光之中。否則這次五皇子再經歷一遍,怕就要危險了。」白九點頭,卻听黃如玉繼續說道︰「你也不用出來了。積攢些精力,一個時辰後,讓公孫淼出來換我。」

他說的毫不猶豫,一點都不擔心白九再一次拒絕。白九猶豫了一瞬,見黃如玉已經閉上眼楮全神貫注的感應紫金玄石的異象,也只好拿著那顆血珠返回碎雲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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