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著赤煉神掌火勁強勁,任蕭成功的逼出了毒素,饒是如此任蕭也後怕不已。周圍熾熱的火勁隨之消失,手掌也恢復了原來的模樣,澹台舞臉色一喜,她知道任蕭必定沒事了。
「任公子,你總算沒事了!」澹台舞笑著跑上去。
剛剛逼出體內的毒素,任蕭臉色有些蒼白,勉強笑道︰「多謝澹台姑娘關心,這次幸好命大,不然我可就死定了!」
澹台舞慶幸道︰「那就好,如果任公子因為救人而出事,舞兒實在是過意不去。」
任蕭搖搖頭,起身笑道︰「不必如此,方才是我太大意了,否則不會如此輕易中毒。」
話雖這麼說,可是任蕭畢竟是因為救澹台夫人中毒,澹台舞總覺得過意不去,心想著如何報答任蕭,可是念及任蕭的身份,又覺得根本無必要。任蕭作為羽皇天的四大弟子之一,也根本不需要什麼報答。
正為難之際,任蕭忽然道︰「澹台姑娘,你娘已經救出,不如趕快回去吧!」
「回去?」澹台舞疑惑的看著任蕭,似乎有些不明白。
任蕭繼續道︰「這里的事你們無法插手,還不如早點離開這是非之地!」
澹台舞躊躇了片刻,才低聲道︰「我明白了,那任公子可要多多保重!」
任蕭給她一個放心的笑容,道︰「恩,你也多多保重,一路上多加小心!」
深知留在此地也幫不上忙,反倒是有拖後腿的危險,澹台舞只得離開此地,臨別之際澹台舞希望任蕭事後來月光之城,任蕭自然答應了,反正月光之城是一定要去的,也算是順路。
告別了澹台舞,任蕭苦笑連聲。想不到救一次人差點連命都搭上,任蕭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不過好在人就回來了,這也就足夠了。
想到這次中毒的事,任蕭就暗暗下定主意︰「這回算是上了一課,以後千萬不能輕易亂來了!」江湖險惡任蕭總算有所體會,吃了一次虧也足夠了,畢竟命只有一條,下次如果有心人動手,那就沒這麼好運了。
背著自己的母親,澹台舞一路低飛,這是任蕭教她的辦法,如此能避免被發覺,眨眼之間便離開了荒山,不過澹台舞時不時的朝後看,眼中流露一絲不舍,可是縱然不舍也是無用。
就在澹台舞恍惚之際,背後忽然傳來聲音︰「舞兒,放娘下來!」
澹台舞頓時驚喜道︰「娘,你總算是醒過來了!」澹台舞趕忙把澹台夫人放下。
回過頭來的時候,澹台夫人正笑著站在自己面前,可是臉色卻有幾分蒼白,雖然臉上掛著笑容,但是卻讓人有些揪心。剛邁開步子,澹台夫人腳下便一軟,差點站不穩身形。
澹台舞大驚失色,忙迎上去扶住她,焦急道︰「娘啊,你到底怎麼了,別嚇舞兒!」
澹台夫人勉強笑了笑,道︰「沒事的舞兒,好好听娘把話說完!」
澹台舞心中一痛,抽泣道︰「你這是怎麼了,娘你不會有事的!」
澹台夫人晃著身子找了塊石頭,平靜的坐了下來,低聲道︰「娘活不了多久了,何況娘心願已了,舞兒不要太過傷心了!」
瞧這樣的情形,澹台舞腦子一陣天旋地轉︰「怎麼會這樣,澹台明德到底對娘作了什麼,為什麼娘的臉色會這樣?」
澹台夫人緩了口氣,斷斷續續道︰「舞兒別哭了,你過來,仔細听娘說好嗎?」
「恩!」澹台舞忙擦干眼淚,跑到了澹台夫人身旁,就和平時跟母親撒嬌一般,乖巧的在澹台夫人膝下,仔細的听著母親的話。
她不想讓母親連最後的話也說不完,澹台明德既然已經死了,肯定找不到解藥,澹台舞明白這已經是必死之局。
撫模著女兒的精致的面容,澹台夫人露出了笑容,細語道︰「舞兒長大了,而且生的如此漂亮,比起娘漂亮多了。」
感受著澹台夫人手上的冰冷,澹台舞的心沉到了谷底,眼淚一滴滴的滾了下來,抽泣道︰「娘,好好的您說這個干什麼?」
就連手掌都開始發冷,澹台舞如何能不明白,自家娘親怕是時日無多,想起一家人在一起的美好時光,澹台舞的眼淚便唰唰唰往下流。
澹台夫人從容的笑著,吃力道︰「別哭了,舞兒,不然娘可能說不完了!」
澹台舞努力平復心情,乖巧道︰「恩,娘您說就是,舞兒听著!」
澹台夫人點點頭,道︰「在你的枕頭里,藏著一本筆記,很多東西娘都記在了上面,包括澹台家多年的秘密!」
澹台舞驚異道︰「秘密?澹台家還有什麼秘密不成?」
澹台夫人輕聲道︰「當然,誰家都會有點秘密,這個你自己去看就是了!」
為了不讓母親擔心,澹台舞忙應道︰「舞兒記住了,娘你放心吧!」
「恩!」澹台夫人很欣慰,兩眼不禁流下了眼淚,自知已經時日無多,可是接下來澹台夫人有些猶豫,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
猶豫了片刻,澹台夫人壓低了聲音,道︰「舞兒,你知道嗎,其實女人生的美麗,也是一種罪過。」
「為什麼?娘!」澹台舞不太明白,為何這個時候說這種事情。
想起以前的種種,澹台夫人就覺得心痛,她的恨又有多少人知道,或者說誰也不知道,多年來一直埋藏在心里的秘密,到了這個時候,她卻有些說不出口。
澹台夫人恨聲道︰「其實你原本還有個姐姐或哥哥,如果不是你那個禽獸爹爹狠心,我可憐的孩子沒出生就……」
想起此前種種,澹台夫人就覺得心疼,甚至不願意說下去。澹台舞心中一驚,連忙追問道︰「爹怎麼了?」
到了這個時候,澹台夫人一定要說下去,不說就再也沒機會了,澹台夫人擦干了眼淚,顫聲道︰「其實娘根本不是嫁給你爹的,而是你爹強搶來的,原因就是娘生的美麗。」
「怎麼會?」澹台舞頓時失聲,她如何能想到會是這樣。
「當然不止你爹,還有你那個禽獸大伯,不過現在好了,他們都死了,而且都死在了我的手上,哈哈哈!」澹台夫人笑的無比淒涼,她笑的是自己悲涼的一生,老天給她這樣一個悲慘的人生。
親手毒殺了澹台正德的,不是別人正是澹台夫人,而且是形神俱滅,就跟澹台明德一模一樣,死的徹徹底底。至于為何要這樣做,澹台夫人沒有細說,她已經沒有時間細說了。
可是就算澹台夫人不說,澹台舞也隱約猜到了,難怪她總覺得母親藏著什麼,以前總是看到母親在冷香小築發呆,有時候還會暗自垂淚,原因恐怕就是那個未能出生的哥哥或姐姐。
沉默良久,澹台夫人才平復了情緒,低聲道︰「至于究竟是怎麼回事,筆記上都有記著,舞兒你回去看就是!」
「恩,我明白了!」澹台舞不願意追問,她不願意再讓母親傷心。
也許大限已到,澹台夫人撫模著女兒的臉,聲音越來越低︰「娘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舞兒了,舞兒為什麼生的如此美!」
母親時間不多了,澹台舞忍住心中的悲傷,顫抖著說道︰「舞兒會照顧好自己的,誰也別想欺負舞兒。」
「那個任公子……哎!」縱有千言萬語,卻也來不及說出,最後長嘆一聲,澹台夫人安詳的閉上了雙眼,也許她真的累了,已經沒有力氣繼續活下去,心已死活著也是行尸走肉罷了。
「娘啊!」澹台舞痛哭,眼淚不斷滾落,三日前失去了父親,今日又失去了母親,對澹台舞來說,這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更可怕的是父親死于母親之手,一切都是因為復仇,為了刻骨銘心的仇恨,澹台夫人親手破壞了一切,生生的拆散了自己痛恨的家。
「為什麼,為什麼是這樣,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在這荒山野嶺,澹台舞不停的問,可是誰也無法回答,澹台夫人安詳的坐在石頭上,蒼白的臉上,一行眼淚緩緩落下。
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澹台舞如何能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是這樣一個人,父親的形象在信中轟然倒塌,母親也隨之遠去,承受著雙重的打擊,澹台舞感到一陣陣的絕望。
澹台舞無語仰望著蒼穹,她很想問老天爺,為什麼要開這種玩笑,她真的希望這是一個玩笑……
遠方任蕭並不知曉,他正朝著東面趕去,那邊傳來的戰斗波動,著實令他心驚不已,恐怕是火拼的局面,任蕭實在是無法放心。
深陷包圍,徐壽死死的盯著凌雪涵,厲聲道︰「妖女,你當真要跟擎天劍派為敵!」
方才一場大戰,逼得徐壽不得不暴露自家絕學,他們四人正是來自擎天劍派,可是聖魔天生就是死對頭,凌雪涵焉有放過之理。
凌雪涵冷冷一笑,道︰「擎天劍派又如何,今日我一定要殺你!」
對于所謂的正道,凌雪涵從來沒有什麼好臉色,何況對方公然出現在斷情崖勢力範圍內,那麼他們的目的便值得考量,凌雪涵如何能放過對方。
不二刀臉色凝重,牽扯出了擎天劍派,事情恐怕是麻煩了,小小人欲道在這等大派面前,就跟螞蟻和大象一般。到了這種地步,不二刀猶豫了,斷情崖得罪擎天劍派沒什麼,可是人欲道可不會如此幸運。
作為天下七大劍派之一,擎天劍派不是人欲道可以比擬的,由不得不二刀亂來,縱然有斷情崖在背後撐腰,但是如果對方高手突襲人欲道,恐怕等不到救援,人欲道就會化為歷史的塵埃。
不二刀猶豫道︰「凌姑娘,是不是先請示門主!」
凌雪涵神色一變,不悅道︰「怎麼,你怕了嗎?」
不二刀趕忙搖頭,無所畏懼道︰「當然不是,只是事關重大,牽扯到了擎天劍派的話!」
「正因為是擎天劍派,才必須狠狠的教訓他們!」凌雪涵毫不客氣,直接頂了回去。
「可是!」
「沒有可是,是非暫且不論,先把人活捉回去再說!」凌雪涵可沒工夫說太多,對于這些所謂的正道,先打了再說,這是斷情崖一貫的作風,何況對方的招數已經被看穿。
站圈內四位長老圍攻徐壽二人,逼得徐壽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激戰異常的激烈,四位人欲道長老以陣法合擊,牢牢控制局面。
轉瞬之間四長老再度襲來,徐壽神色一凜,哪敢做任何保留,手中仙劍急舞,一招天氣雲柱使出,擎天神劍橫空出世,直破四人合擊。
擎天巨劍凌空祭出,人欲道四長老神色不變,四散于四個方位,步伐一點不亂,顯然四人配合多時,陣法沒有絲毫的破綻,擎天神劍固然凌厲,但是仍然奈何不得他們四個。
如此情形重復了好幾次,身旁的王宇深知如此下去不行,立即提醒道︰「師兄,不破他們戰陣,我們無法月兌身!」
話音未落,徐壽大叫道︰「小心!」仙劍橫空便是一斬,兩道白光當空被斬落,正是人欲道暗器鑽心釘。
「卑鄙!」王宇咬牙切齒,剛才一個愣神的功夫,對方便尋得破綻,要不是徐壽眼疾手快,這一下非得要他的命不可。
容不得片刻的停歇,四長老再度殺至,兵刃毫不猶豫朝著徐壽身上招呼,兩柄重劍,一柄長槍,還有一把長刀,分別從四個不同位置出擊,直奔徐壽四處要害,配合嫻熟無比。
兵刃未至,刺骨的寒意已到。徐壽忙凝神以對,手中仙劍一轉,劍勢瞬息化為守勢,一招堅如磐石已然使出,仙劍瞬息一化為萬千。
「轟!」萬千劍氣炸裂,四長老奮力一擊,頓時爆發出劇烈的波動,四長老身形暴退,不敢輕易掠其鋒芒。
「擎天神劍練得不錯,不過你能撐多久!」凌雪涵眼神一瞟,對方劍訣使得高明,能夠一劍退人欲道四長老,功力顯然也不弱,可是總有耗盡真力的時候。
可是徐壽有苦自知,被對方逼得使出堅如磐石,顯然已經處于劣勢,如此境地耗費真力硬拼,實屬不智行為,奈何斧鉞加身他不得不硬撼。
「妖女修得猖狂!」一聲大喝,遠方數十道仙光飛遁而來。
就在此時任蕭也恢復了不少,正朝著戰圈趕了過來,擎天劍派的人業已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