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轟然崩塌,冷孤寒不得不率領眾人撤退,另一邊任蕭和凌雪涵深陷陷入絕境,兩張高的厲鬼化為火焰,鬼爪四面出擊,分明是想同歸于盡。
半空中凌雪涵帶著任蕭,左右挪騰不斷閃躲巨石,四面都被鬼爪撞塌,唯有從上方才有可能突破,可是不知道距離地面還有多遠,二人能不能撐到那時還是個問題。
凌雪涵額頭冒著細汗,死死盯著上方,一面朝著頂部飛去,同時還得提防鬼爪,連片刻都不敢松懈,一旦松懈兩人說不得就會命喪當場。
兩丈高的厲鬼迅速被赤炎吞噬,數十只鬼爪無力的落了下去,任蕭頓時大喜,沒了搗亂的鬼爪,事情則要好辦得多。
機會稍縱即逝,任蕭急忙道︰「師姐,朝著旁邊靠,咱們打個洞,躲進石壁里面,先避開落石再說!」
凌雪涵眼前頓時一亮,當下沒有絲毫猶豫,瞧準了最近的方向,凌雪涵手中淚魄劍忽然光芒大盛,碧落劍訣已然使出,光芒瞬間化為一柄巨劍,直指十丈外的石壁,帶著劇烈的旋轉,巨劍狠狠扎入巨石。
如同切豆腐一般,堅硬的石壁被劍氣絞得粉碎,石壁瞬間出現了一個大洞,凌雪涵哪敢怠慢,縱身一躍沖入了洞內,生怕錯過了進入的時機。
「好險!」任蕭大口喘著粗氣,如果不躲進來,難逃被活埋的命運,天知道洞窟會落下多少巨石,萬一連整個頂都落下了,兩人恐怕就真逃不出去了。
傳了一會兒起,任蕭總算緩過勁來,下意識道︰「師姐,你沒事吧?」
凌雪涵搖搖頭,道︰「死不了,不過咱們有麻煩了!」說罷,凌雪涵指了指外面。卻見那些巨石正在慢慢往上堆,一旦漫過了石洞,恐怕這臨時開闢的石洞,就真成了墓穴了,這巨石得落到什麼時候,怕是只有天知道了。
瞧著外面的動靜,任蕭頓時苦笑,道︰「至少暫時安全了,能不能活著出去,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面臨如此絕境,誰也高興不起來,凌雪涵沒有接話,而是靜靜的瞧著洞外,看著石頭不斷落下,一言不發的站在那里,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
任蕭也不想打擾她,靜靜的走到了一邊,找了塊石頭,背靠著石壁坐了下來。
外面的石頭越堆越高,「真的要死在這里嗎?」任蕭一臉平靜的想著,面對絕望他並沒有感到害怕,只是有些不舍得,好不容易活了下來,最後卻還沒來得及回去解釋,總歸有些遺憾。
很快石頭便淹沒了洞口,再也看不著外面的東西,只是還有落石聲不斷傳來,崩塌還在繼續著,也不知何時才會結束。
凌雪涵背對著任蕭,忽然問道︰「你不後悔嗎?」
「後悔?」任蕭回想了一會兒,卻是搖搖頭,淡然道︰「我如果說後悔,師姐肯定不開心,如果說不後悔,師姐肯定得看不起我,說我口是心非,要不這樣吧,我不說可以嗎?」
凌雪涵頓時翻白眼,心道︰「嘴里不說,可是什麼都讓你說完了!」如果這還叫什麼都不說,那別人都成啞巴了。
本想讓凌雪涵笑一笑,不過可惜沒有成功,任蕭微微有些不好意思,誰讓人呆在這鬼地方,連說笑話都說不好了。
過了一會兒,感覺坐累了,任蕭站起身來,上前安慰道︰「師姐,你也不用太擔心了,說不定咱們運氣好,落石很快就結束了!」
「轟!」忽然一聲巨響從石壁傳了過來,石洞轉眼顫抖起來,連戰都站不穩。
凌雪涵好笑的看著任蕭,挖苦道︰「任蕭,我的好師弟,這就是你說的運氣好,這好像整個石窟都塌下來了吧!」
從剛才的動靜看,可不就是這樣嗎,任蕭頓時臉紅了,這怕什麼來什麼,怕整個石洞都掉下來,偏偏就真的全部落了下來,這回倒是好了,這洞穴真的成了活棺材。
任蕭有些不死心,道︰「師姐,你會土遁嗎?」
凌雪涵有些惱怒,道︰「廢話,我要是會土遁,還用得著被困在這里嗎?」
這一男一女活埋在一起,任蕭念頭一轉,月兌口道︰「師姐,這樣咱們豈不是成了同命鴛鴦!」
才剛說完,哪知凌雪涵鳳目一瞪,啐道︰「呸!誰跟你是同命鴛鴦,我現在就殺了你!」剛說完凌雪涵便揮著那柄寒光閃爍的淚魄劍,凶狠的砍了了上來,任蕭慌忙後撤兩步,避開了這一劍。
任蕭連忙擺手,悻悻求饒道︰「別這樣嗎,師姐,開個玩笑而已,何必認真呢!」
凌雪涵哪會听任蕭的,提著劍架住任蕭,誰讓這洞穴不大,連個挪騰的地方都沒有,兩步任蕭就退到了石壁旁。
凌雪涵目不轉楮的盯著任蕭,戲謔道︰「害怕嗎?」
任蕭頓時臉色發苦,忙不迭的點頭,他哪敢再說半個不字,誰知道這位姑女乃女乃心情好不好,萬一她來真的,這一劍揮過來,那自個的小命可就玩完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以後再跟你計較,本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想法,任蕭非常明智的妥協了,現在肯定是腦袋比較重要。
瞧著任蕭服軟,凌雪涵滿意的笑道︰「再敢開這種玩笑,我就殺了你!」
任蕭頓時如蒙大赦,忙道︰「是,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以後?」听著這個詞,凌雪涵黯然想道︰「還會有以後嗎?」想著想著,凌雪涵無力的放下劍轉過身去,卻是懶得再動手。
「又怎麼了?」任蕭疑惑的緊,剛才還殺氣騰騰的魔女,一轉眼就成了這模樣,這女人的善變,確實令人難以猜測,心中卻想道︰「難怪老道士說女人心海底針,這魔女的心思,怕是更難猜,誰讓魔女善變呢!」
如果讓凌雪涵知道他這麼想,恐怕任蕭免不了一頓揍。
「嘩!嘩!嘩!」被大石頭封住石壁後面忽然傳來水聲,剎那間任蕭愣住,有水聲傳來,這就意味著有活路了。
任蕭興奮道︰「師姐,師姐,你听,外面又水聲!」
凌雪涵一臉茫然的反問道︰「有水聲又怎麼樣?」
任蕭連忙解釋道︰「當然是好事啊,師姐你想啊,有水聲說明上面有河,估計應該是一條暗河,估計應該不遠,听聲音是從上面流下來的,應該就在咱們上面,咱們興許有救了!」
凌雪涵眼前一亮,大喜道︰「你是說從暗河出去!」
任蕭點點頭,笑意盈盈道︰「沒錯,就是這樣!」
暗河的出現,事情峰回路轉,可是仔細一想,凌雪涵不由得柳眉微皺,道︰「這暗河究竟在什麼位置?」
任蕭「嘿嘿」一笑,不好意思道︰「這當然得勞煩師姐了,你功力比我高深得多,听听看水聲從哪邊傳來,事情不就結了嗎?」
「好辦法!」凌雪涵哪還管任蕭怎樣,連忙運起元功,將真力聚于耳朵上,仔細的探查這暗河的位置,不一會兒凌雪涵便狂喜,從水流的方向探听,暗河應該位于右上方,距離應該不到百丈。
如果只有三十丈不到的距離,那就能挖過去,兩人好歹是修行者,不會土遁只能自認倒霉,但是挖個洞還是能做到的。
探听好具體位置,凌雪涵連忙道︰「好了,我已經探听到了,我先開路,等會兒你上!」
任蕭爽快道︰「沒問題,等會兒交給我就是了!」
誰讓凌雪涵功力高得多,挖起洞來當然快得多,當然打頭陣得交給凌雪涵。
有了求生的信念,二人立即忙活了起來,不過這可苦了淚魄劍,好端端的一把仙劍,現在就跟鋤頭沒啥區別。
不提二人賣力的挖洞,密道崩塌,冷孤寒帶著人撤退,狼狽的回到了斷情崖,立即稟報了此事。
天香齋內,冷孤寒低著腦袋,愧疚道︰「師傅,弟子無能,沒有追上凌師妹和任師弟,請師尊降罪!」
羽皇天搖搖頭,道︰「這不關你的事,密道崩塌,想必賊人有所安排,雪涵太大意了,還是欠缺磨礪啊,現在只能靠他們自己了!」
密道已經被截斷,甚至不知道密道通到什麼地方,對下面的情況一無所知,縱然想施以援手,也無從下手,踫到這種局面,羽皇天也只能徒呼奈何。
羽皇天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曾明跑了進來,回稟道︰「門主,我已經查過,丟的是燭龍鼎。」
「燭龍鼎?」羽皇天劍眉一皺,道︰「我記得是二十年前從大離王朝王朝搶來的吧,這倒是令我有些刮目相看,他們的後人竟然混了進來,還趁機盜走了燭龍鼎,毅力倒是不錯!」
丟失了燭龍鼎而已,羽皇天倒是不怎麼在乎,反倒是笑咪咪的,對于這種有毅力的人,羽皇天感到由衷的佩服,能夠潛伏二十年時間,抱著必死的心態前來盜寶,的確值得敬佩。
不過曾明並不覺得敬佩,他只知道燭龍鼎消失了,敢冒犯斷情崖,那就得好好的收拾他們一頓。
曾明立即抱拳問道︰「門主,是不是把大離王朝余孽找出來,一舉剿滅他們?」
羽皇天道︰「恐怕不可能,我們應該找不到大離王朝的人,再者他們能夠混進斷情崖,順便提醒了我們一次,我想就當給他們一次獎勵,當然前提是那個人能跑掉,而不是葬身地底!」
曾明擔憂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二十年未能滅盡大離王朝余孽,今日又盜走燭龍鼎,日後說不定是一大禍害!」
「恩,的確是如此!」羽皇天深以為然,當年大離王朝被誅滅,他們焉有不報復的道理,總有一日這報復會到來,只要大離王朝的人信念不滅,這一天也許很快就會來臨。
沉思了片刻,羽皇天道︰「師兄,傳令各地的據點,密切注意大離王朝余孽的動靜,如有發現,立即回稟!」
「是!」曾明點頭應了下來,隨後又問道︰「那任蕭和雪涵該怎麼辦?」
羽皇天淡然道︰「就讓凌雲霄去找吧,雪涵是他的孫女,讓他去找再合適不過,想必他也應該已經出發了,應該不勞我傳令。」
三言兩語的羽皇天便交代好了此事,他能做的只有這些,至于人能不能找到,多半得看天意。
該怎麼處理都交代好了,冷孤寒和曾明也不多留,各自出了天香齋,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斷情崖出了大事,曾明可閑不下來。
地下石洞內,這會兒換了任蕭挖洞,不過才挖了兩丈,任蕭便不動了,凌雪涵急忙催促道︰「你倒是快點,怎麼不挖了,就差一點點!」
任蕭胸有成竹道︰「別急啊師姐,你不想成落湯**?」
「落湯雞?」凌雪涵微微有些疑惑。
任蕭指著石壁,笑著解釋道︰「咱們八成在河底,這要是挖上去,恐怕水就得淋下來,師姐你看看,這石壁都開始滲水了!」
「你不早說!」不等任蕭說完,凌雪涵左手一把抓住任蕭的胳膊,淚魄劍一劍就斬了出去。
劍氣就跟切豆腐一樣,頃刻間洞穿了石壁,不等任蕭出聲,凌雪涵騰空而起,剎那間沖了過去。
「砰!」二人直接撞了出去,順著水流逆行而上,下一刻任蕭發現已經置身河底,卻是凌雪涵撐開了護身罡氣,帶著任蕭一起沖出了河底。
才一個呼吸的功夫,下面的洞穴就被灌滿水,氣泡正一個個往外冒。
突然沖出河底,凌雪涵就感覺到一個推力,暗道︰「好急的水流!」
「咕嚕!」任蕭咽一口口水,顫聲道︰「師姐,咱們來的不巧,你先看看周圍!」
氣罩的外面,一群無目怪魚露著尖銳的牙齒,氣罩的突然出現,立即讓這群無目魚有所感應,這群沒腦袋的家伙立即沖了過來,仔細瞧過去,只能瞧見茫茫一片,也不知有多少無目魚。
在地下困了這麼久,凌雪涵早就不耐煩了,連這群畜生都敢挑釁,凌雪涵冷聲道︰「找死!」
隨手就是一劍斬出,奪目的劍光如同砍瓜切菜,暗河里瞬間掀起腥風血雨,聞到血腥味的無目魚立即撲了上去,張開鋒利的獠牙,瘋狂的撕咬起來,河水頃刻間被染成了血色。
趁著這個機會,凌雪涵朝著水面沖了上去,這種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