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清早的,任蕭就被眾人折騰了一番,這斷情崖羽皇天收徒,自然得隆重一些,該到的人都得到,改辦的禮數也不能少,曾明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的,哪一步該做什麼,都有明確的章程。
任蕭感覺就跟扯線木偶似地,由著他們折騰來折騰去的,直到中午的時候,這惱人的拜師大典才完畢,如果換了是旁人,自然用不著如此興師動眾,只是這任蕭不一樣,他原本是伏龍派弟子,羽皇天得好好宣揚一番,才整了這麼一出,至于能否氣死擎道流,那就不得而知了。
拜師大典剛剛完畢,任蕭就跟蔫了的青菜一樣,無奈的說道︰「姜絕,怎麼這拜師大典如此繁瑣?」
姜絕卻一臉興奮道︰「哎!任少,話不能這麼說啊,拜師大典隆重一些,這說明門主對任少期望很高!您看這斷情崖有頭有臉的都來了,多威風啊,將來任少成了大人物,小的們將來也能跟著沾光!」
「還期望呢,最多算是利用罷了!」任蕭可不認為羽皇天看重他,自己花了六年才修得入室之境,這資質著實不怎麼樣,頂多有點小聰明罷了,羽皇天要是看得上,那才叫怪事。
也不理會興奮的姜絕,任蕭快步朝著墨苑走去,他現在心慌得很,這消息用不了多久就會傳出去,將來該如何面對伏龍,任蕭心里還沒底呢。
折騰了半天的時間,任蕭也累得慌,正想找個地方休息,不過還沒等任蕭走兩步,姜絕就跑了上來,連忙叫住了任蕭。
姜絕一臉幽怨的提醒道︰「任少,您怎麼去墨苑吶,現在應該去天香齋了!」
本以為事情完了,沒想到還要去什麼天香齋,任蕭頓時抱怨道︰「不是完了嗎,這天香齋又是何處?」
「走吧,路上再跟任少說!」姜絕拉著任蕭就跑,他可不敢耽擱事情,其實拜師大典只是小事,去天香齋才是大事。
天香齋可不是普通地方,這里是門主傳藝的地方,作為羽皇天的弟子,一般都在這里接受教導,任蕭在蟠龍殿的時候頭昏腦脹的,也沒听清楚,虧得有姜絕跟著,不然任蕭可慘了。
第一天上課就翹課,恐怕羽皇天非得狠狠教訓他,雖然收任蕭為徒,只是為了打擊伏龍派,但是樣子還是要做做好,不然怎麼也不像話不是。
「好險吶!」听完這事,任蕭暗暗捏了把冷汗,如果這次去晚了,恐怕事情就不妙了,二人只得趕快去了天香齋,到的時候一打听,人都基本人都到了,就差任蕭一個人,任蕭只得燦燦的入內。
此地姜絕不得進入,只能是任蕭一人獨自進入。
剛入內,任蕭便迎了一片目光,作為最晚來的一個,任蕭暗暗叫苦,這注目禮可不是那麼好受的,誰也不願意讓人猛看不是。
不過好在任蕭不太一樣,很快他就適應了,恭恭敬敬的給羽皇天問安,接著就不慌不忙的站到了一邊,倒是自然的很。
不過這小子站的位置不太好,偏偏站在了蒙面女子的身邊,惹得她一陣白眼,任蕭剛想搭一句話,哪知她立即扭過頭去,踫了個軟釘子。
就在任蕭的對面,還有兩人,分別是一男一女,不過任蕭並不認識,他還沒來得及認人呢,早上的大典頭昏腦脹,哪有什麼心思認人,不過料想應該是羽皇天的弟子。
高高在座自然是羽皇天,見人到齊了便道︰「任蕭,從今日起,你就是我羽皇天的入室弟子,也是我第四弟子,在你之上還有三位師兄師姐,現在你可能不太熟悉,不過慢慢來,以後就熟悉了!」
「是!」任蕭滿口應是,腦子里卻想著這幾位叫什麼,剛才大典上還介紹過,不過任蕭似乎沒看到對面的二位,名字也不記得了。
只是旁邊的這位他記得,他可總算知道名字了,蒙面女子姓凌,名雪涵,挺好听的一個名字,只是這人挺冷的,他听姜絕說過,凌雪涵從未解開過面紗,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私下里有人傳言,凌雪涵美若天仙,不過也有相反的言論,說是被毀容了,奇丑無比。
另外兩位他就不知道了,大典上他也沒注意,為了避免尷尬,任蕭一一見禮之後急忙低聲對凌雪涵道︰「雪涵師姐,能不能告訴我對面的兩位是啥名字?」
「白痴,懶得搭理你!」凌雪涵低聲回絕了,對于這個師弟,凌雪涵連一點好感都欠奉。
不等任蕭追問,羽皇天便起身道︰「任蕭,從今日起,本該為師親自傳授本門絕學,但是近日我的閉關參悟本門絕學,無暇傳授你絕學,這件事只能由你曾明師伯代勞,你須得用心學習,不得偷懶!明白嗎!」
「是!」任蕭趕忙應了下來,心下卻不以為然,他才不認為會傳授什麼絕學,能傳授一點皮毛也就差不多了。
羽皇天又轉身道︰「曾師兄,下面就交給你了!」
曾明站了起來點點頭,眾人送走了羽皇天,重新坐定道︰「冷孤寒,斷情七訣你已得六訣,這最後一訣得靠你自己領悟,你好生領悟,不可懈怠,你身為大師兄,須得加倍努力才是!」
左邊的那名男子就是冷孤寒,任蕭看去,心道果然是人如其名,這冷孤寒果然是一臉寒霜,冷的可以,比起這雪涵師姐更冷。
冷孤寒猶豫了一下才站了出來,臉色微微發苦道︰「師伯,這斷情七訣乃是斷情崖最高心訣,可是最後一訣為何要自己領悟,弟子資質駑鈍,對于弟子來說,這委實難了點!」
對于斷情崖絕學,任蕭所知並不多,這斷情七訣是什麼,任蕭並不清楚,只是作為斷情崖最高心訣,自然不是凡品,听听這名頭就知道了。
任蕭正琢磨著斷情七訣是何物,曾明忽然站了起來,有些失望道︰「冷孤寒,你可知道為何斷情崖歷代都要弟子自己領悟這第七訣嗎?」
狼孤寒垂下頭來,無奈道︰「弟子不知!」
曾明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師祖怕的就是你這樣,只知道享受先賢遺澤,自己卻不思進取,須知天心難求,如果不能領悟自己的東西,縱使練成了斷情崖所有絕學,那也不過是枉然!」
這話說的極重,分明是在指出冷孤寒不思進取,冷孤寒腦袋垂得更低了,連一句話都不敢回。
教訓也差不多了,曾明話鋒一轉道︰「算了,斷情七訣最後一訣是關鍵,反正也急不得,好生領悟就是了,爭取早日取得進展!」
「是,師伯!」冷孤寒如蒙大赦的應了下來,不過任蕭又走神了,他壓根不知道什麼是斷情七訣。
不過任蕭倒是很佩服這斷情崖的祖師,竟有這種先見之明,讓後人有一顆進取之心,時刻不忘居安思危,這倒是伏龍派所不具備的。
教訓了冷孤寒,曾明又看著他身後的女子,嘴角微微抽搐道︰「還有你,風鈴鈴,就知道瞎胡鬧,等你師傅考教修為的時候,如果沒有進展,有你受的!」
「是,師伯!」風鈴鈴吐了吐小舌頭,糊弄了兩句,看的出來她並不在意,曾明也無可奈何。
連續教訓了兩名弟子,當任蕭以為要繼續的時候,曾明卻看向了他,微微有些不屑道︰「任蕭,老夫看你的修為不高,僅僅才達到觀微之境,不過也罷,伏龍派的牛鼻子一向敝帚自珍,未得入室,玄極心法僅僅是殘篇,你能達到這個地步,實屬難得了!」
「殘篇!」任蕭有些迷糊,自己一直練得是玄極心法殘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你糊弄我呢!任蕭一臉怪異的看著曾明!
有問題就得問,任蕭充分發揮了好學生的特長,連忙恭敬的問道︰「還請師伯指教,任蕭實在不太明白!」
「恩!」曾明點點頭,緩緩說道︰「說來也簡單,其實也就是各派心法各有奧秘,玄極心法也不例外,為了防止心法秘訣外泄,導致被別派所克制,當然得防的嚴實一點,于是便有了這殘篇的出現,殘篇就是故意省去了關鍵部分,據我所知,伏龍派外門弟子、內門弟子修行的都是殘篇,唯有成為入室弟子,才有可能得知曉真正的玄極心訣。」
「這!」任蕭都不知該說什麼了,他一直呆在伏龍派,自然知道很多弟子無法突破,有那麼多弟子無法突破,恐怕很大的原因就在此。
曾明似笑非笑的說道︰「當然了,伏龍派此舉很聰明,僅僅修煉殘篇就能達到御空之境,無一不是天資卓越之輩,這樣可以為伏龍選出精英弟子,同時這高不成低不就的還能種種靈藥,實在是一舉兩得!」
「這不是坑人嗎!」任蕭忍不住嘀咕起來,不過哪能瞞得過曾明。
曾明笑著道︰「的確是坑人,不過對于伏龍而言,此舉卻是一舉兩得,如果你不信,我還能讓你見識更完整的玄極心訣,當然了,這也不是最為精確的,牛鼻子藏得嚴實,斷情崖用盡了手段,才弄到了這一部稍好的,但是也只有前兩層,可惜了!」
任蕭趕忙擺手道︰「這不必了,師伯的話弟子怎麼可能不信!」
曾明點點頭,滿意道︰「恩,算你明白,其實我告訴你這些,目的只有一個,別想著伏龍派了,不值得,實在是不值得,好了,閑話不多說,我先問問你,這登天九境你可知道!」
任蕭老實的回道︰「弟子只知道前面三境,分別是入室、觀微、御空,後面的還不得而知!」
曾明一听,頓時譏笑道︰「哈,這幫牛鼻子又長進了!冷孤寒,你來告訴你師弟,這登天九境是何物!」
「是!」冷孤寒恭敬了行了一禮,心道您老人家不願意費唇舌,這無聊的差事只能交給我了,嘴里連珠炮似地說道︰「所謂登天九境,就是入室、觀微、御空、元神、化虛、劫渡、登仙、坐忘、大羅,每一境均有一劫,八劫之後才得大羅之境,傳說還有第九劫,也就是大羅天劫!此劫非比尋常,弟子說完了!」
冷孤寒說極快,任蕭只能听了個大概,不過他今天長見識了,以前懵懵懂懂的,問秦長老也是支支吾吾的,恐怕他也不清楚,自己不好意思說,所以只能支支吾吾的糊弄過去。
感情是這麼回事,任蕭這回算是明白了,難怪練了六年總覺得怪怪的,總覺得不太對勁,原來事情是這麼回事。
還不等任蕭回過神,曾明又道︰「行了,我也不問了,反正你那一身功夫恐怕也是大路貨,我記得伏龍派最喜歡天罡步,那玩意隨便找個江湖道士,給他三五文錢,保準教你,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掃葉腿、劈空掌,都是些莊稼把式,上不得台面!」
讓曾明這麼一說,任蕭都覺得臉紅了,原來一直練得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東西,自己當初還暗暗得意,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曾明也不管任蕭的納悶,拖著聲音繼續道︰「好了,說多了你不信,咱們用事實來說話,其實牛鼻子的玄極心訣不差,比之本門的恆天魔鑒相差不遠,否則他們也無法抗衡斷情崖,我這就與你說說恆天魔鑒第一層心法,你對照看看就知道了,免得你不信!」
接著一篇歌訣緩緩道出,任蕭趕忙沉下心來記下,並且與玄極心訣對照,發現果然如同曾明所說一般,一眼就能看出高下,兩法雖然分屬魔道,有著本質不同,但是高明與否還是能看出來的,他所知的玄極心訣差了何止一籌。
三十六句歌訣頌完,曾明得意道︰「如何,看出來了吧!」
「恩!師伯說的是!」任蕭不得不承認這一點,畢竟事實擺在眼前。
曾明頓時滿意道︰「恩,知道就好,以後你依照我的教導,好好修行,別惦記著伏龍派,我看今日你也累了,先回去吧,明日再來就是!」
「是,弟子先回去了!」任蕭無意留下,失魂落魄的出了天香齋,曾明看在眼里,不過他也不在意,他說的都是事實,沒有絲毫虛假成分,頂多就是添油加醋的罵了伏龍派一番,別的一點都不假,也沒什麼好在意的。
看著任蕭離去,冷孤寒三人紛紛露出笑意,看著這昔日的伏龍弟子大受打擊,他們似乎挺高興的,不過曾明大意了,他這一大意不要緊,只是差點把任蕭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