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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走向混亂 九、當替身的贗品

對「蟻穴」的視察剛一開始,面具就自動把領班的介紹內容進行了選擇性屏蔽,只要是涉及復雜的原理或試驗過程的講解,「丁四」就失聰了,想來「丁四」臨時借用的這個身份,對這種科研考察活動並不是很感冒,只不過因為這是接管此處的第一次視察,從面上,他還是要做出很認真的樣子,邊听邊看,在領班的引導下走完全程,好讓這里所有具備記憶、辨識功能的物體,認得他那張面帶微笑的臉。

還好,它不是對所有的部分都不感興趣,所以「丁四」對這里的情況,也有了個大概的了解︰原來,這個觀測站是已故參議員洪鈞的一處私人產業,20年前洪鈞攜商入政的時候開始營造,旨在研究地球原駐生物在特定環境下,對各類核輻射線的吸收、轉換甚至免疫能力,還涉及到一些生物的變異規律研究。只是,至今尚未有突破性的成果出來。

應該說,這個觀測站設立的本意是好的,只是,這麼大的研究課題由個人獨自出資進行,多少有些不可理喻,「丁四」雖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但總覺得這里不是一個科研站那麼簡單。

至于「洪總」,他關心的只是成本與收益,問了一些這里的特定產出與功能特點後,眉頭就皺起來了,看得出,下一步如何安排是件傷腦筋的事。

還好,這里用的都是機器人,大不了直接關閉了事,沒有人類就不會涉及到補償等社會及人權問題。

「機器就是機器」,洪總的在飛行器他的座椅上剛一落定,馬上就抱怨起來,「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老板走了也不知道熱烈歡送一下!」

沒人接話。

三人返回驛站,辦理好離開手續,並消除了追蹤標記後,再次起航。

飛了大約有一刻鐘後,葉可沁仔細看了看外面,站起身來,笑著對「丁四」說道︰「請記住,我叫葉可沁」。

「阿,阿,哦……」被面具控制得久了,讓「丁四」自己說話,反而有點不適應了,他拍了拍高勁的肩膀,「我們現在要去哪?」

「你的家!」

被葉可沁搶答了!

「我的?」

「對」,葉可沁翹起二郎腿,笑眯眯地盯著「丁四」的背影,「把頭轉過來吧!你戴的這種高級面具,解除指令是一對一的。你如果非要找他和你對話,可就又要被面具附身了,可要想好了呦!」

「解除指令?」,這句話還是相當管用的,「丁四」把頭轉了過來,「看來,你剛剛已經對我用過了?!是什麼鬼咒語,說出來听听!我自己可以解除麼?」

「哦,終于轉過頭來啦!知道我的重要了吧?求我啊,趁本小姐現在心情不錯,沒準能來一次有問必答。」

「丁四」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把葉可沁嚇了一跳,正以為把他惹毛了,誰知「丁四」馬上又一屈膝,蹲在她的面前,右手搭在她的左腿上,用一種半哀求的腔調,說道︰「好姐姐,告訴我吧,來,我給你捶捶腿。」

「哈哈!」,還沒等葉可沁回過神來,前面的高勁先是笑了,「鬼丫頭,你斗不過他的,這個家伙既無恥又狡猾,臉皮之厚,世間少有。」

「那簡單,不動嘴皮子就好。他再多說一句話,動半根指頭,我就……把他打暈!」

說話間,「丁四」還想繼續開玩笑,可他的手剛一抬起,就被葉可沁的一記狠狠的下勾拳打中下巴,立馬暈了過去,根本沒听到最後這四個字。

「丁四」醒來的時候,飛行器已經降停在某處,應該還在地球上——有映入眼簾的藍天白雲和稍微有些刺眼的陽光為證,他先輕輕晃了晃腦袋,確認大腦的功能已恢復正常,再擦了擦眼楮,這才站起身,推開虛掩的艙門,走下飛行器。

不遠處,高勁正在和葉可沁小聲聊著什麼,一見他出來,立刻立身站好,沖著他敬了個禮,臉上也恢復了嚴肅冷峻的表情;至于旁邊的葉可沁,雖然也努力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子,但還是沖著他微笑了一下,並偷偷向自己的右側努了努嘴。

葉可沁對面具的「免疫能力」仍在,她的這一舉動直接反饋給面具後面的「丁四」,幫助他迅速奪回了對自己大腦的控制權,心中的好奇驅使他緊走兩步,繞過飛行器,順著葉可沁提示的方向望去。

好雄偉的一座建築!

「等等!」,他想起倒下前,葉可沁說過的話,「難道這里是我的新家?」

看來,這個面具要控制自己很長一段時間了,「丁四」苦笑——當然,他並不知道自己本就是克隆人,很多人都不知道。

高勁看出了「洪總」的異常,狠狠瞪了一樣葉可沁,快步迎上來,大聲說道︰「洪總,快進去吧,大家都在等您呢!」

面具被瞬間激活了,「洪總」微微點點頭,正了正衣襟,便昂首向前大步走去,甚至連在走過兩人身邊的時候,頭都沒再往他們這邊偏一下。

有面具代勞,「丁四」很快便「熟悉」了這里的環境,邊往里走,邊向迎上來的各種身份的機器人詢問或交代著各類事項,得到具體指令的機器人會自覺返回自己的區域,其它的則按照固定的順序一一過來請示。偌大的地方如此秩序井然,還有這麼高效率的處理能力,讓「丁四」也不免佩服它的原主人來。

顯然,葉可沁也是第一次走進這里,更是首次親眼目睹「洪總」的辦事能力,看得有些呆了,只是靠本能,亦步亦趨的緊跟其後。

高勁見面具發揮正常,便悄悄走開,去忙其他事了。

不知道這個洪總是太久沒回來了,還是府里的事真的很多,在後面看得有些入神的葉可沁,居然跟著「丁四」一直來到他二樓的臥室。

「丁四」的腳剛一停下來,臥室的門便自動打開了,他正要邁步進去,是突然發覺身後跟隨的葉可沁,于是又停下來,只是沒有回頭,輕聲說道︰「暫時沒你的事了,先去樓下吧,會有人招待你的!」

葉可沁一下子回過神來,臉上微微一紅,嘴里輕輕嘟囔了一句不知道什麼,趕忙快步轉身下樓。

高勁帶著葉可沁,再次找到「丁四」的時候,已是掌燈時分,這家伙在臥室里睡得正香——海量信息的瞬間涌入,真的讓他有些精疲力盡了,既然沒人打擾,面具也沒阻止,他自然樂得趴到大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覺。

高勁俯身取下「丁四」的面具,然後拍醒了他︰「起來吧,睡俠!,去見見你該見的人!」

臥室里有道時空門,隱藏在書櫃的後面——開啟密碼居然是高勁的指紋,實在是讓人費解,至少「丁四」就想不通——這個自私自利而且看起來不怎麼相信人類的家伙(一路上,他見到的都是機器人),居然在自己的臥室里設了一道要由其他人類開啟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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