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大爆炸,讓月球上的這幾大安全機構顏面盡失,也終于把國民議會的首腦們都給「驚動」了——自星際聯盟成立以來,還是首次在太陽系內發生如此大的恐怖事件——迅速成立專案調查組追查此事,限期破案,並責令有關部門密切合作、積極配合。
一天之內,牽涉其中的各部門的各級官員,幾乎被上司們罵了個遍。
最可憐的是劉處長,就因為當天家里有事晚去了一刻鐘,未能當場殉職,就被列為首要懷疑對象,被國民議會委派的專案調查組以及其他機構連番審查了好幾輪,還被停了職、軟禁在國民議會大廈第十三層的獨立空間內。
冤枉他也是迫不得已,有線索總比暫無頭緒,更能對外界交待吧。
另外,在媒體發現這一「線索」前,劉處長的家人們也都憑空消失了。
專案調查組的陸組長是個狠角色,在他服役期間,不但立下無數戰功,有一次還在被震出艙門,在太空無依無靠的漂浮了5天後,裝死潛入一路過敵艦,殺盡對手後,神奇般的重返艦隊,被譽為有史以來意志力最強的軍人。
接到任命後,他首先安排了四件事。一是派人提審劉處長——當然,他並不關心對方的口供;二是使用空間隔離技術將事故現場保護起來,禁止外人出入;第三,提取所有與本案有關的各類信息——哪怕是小道消息,並嚴格保密;第四,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可以進到他的辦公室,除了守衛,任何人不得在這一樓層出入。
然後,他來到傳輸間,用專線給湯司令打了個電話,請求會面。
十分鐘後,陸組長出現在湯司令的私人會客室。
「貴客駕到,有失遠迎啊,」湯司令挺著個大肚子,笑著向前邁了幾步,伸出右手,「歡迎,歡迎!」
陸組長搶上幾步,迎著湯司令伸過來的右手,輕輕握了一下,然後馬上後退立正,又行了個標準的軍禮︰「首長好!」
「喏,這可不行」,湯司令連連擺手,「你早已不是我的部下,這份俗禮就免了吧;更何況,您現在的身份,我可是輕怠不得的呢。」
「司令言重了,」陸組長放下右手,卻繼續保持立正的姿勢,「我能有今天,全靠司令的栽培,我這是對您由衷的感激,」
「算啦,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湯司令開懷大笑,「我就知道你小老弟是塊好材料,做什麼事都不會輸給別人。才去了政治處幾年啊,這場面上的功夫,我就自嘆不如了,哈哈。」
「哪里,哪里,對司令您,我永遠是高山仰止。」
「太客氣了,來,這邊請坐!」
待陸組長在對面的沙發上坐好,湯司令突然把笑臉一收,正色道︰「這里沒有其他人,甭管是公事、私事,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陸組長沒有答話,向前微微一欠身,伸出右手,在湯司令眼前輕輕一晃,手指微動。
布魯奇密碼?!
湯司令心頭微微一震,這是他當年遭受政治迫害、鋃鐺入獄時自創的密碼,專門用來對付監視、監听技術的一種內部聯絡方式,難道說——我這里有內奸。
不過,畢竟姜還是老的辣,雖然此時湯司令心中已轉過無數個念頭,臉上的表情卻沒有露出半分的不自然,同時把茶杯讓了過去︰「請喝茶。」
陸組長微笑著接過,手指輕輕點了幾下茶杯蓋︰「還是您這里的茶葉香啊。」
我知道你想要的人在哪里!
湯司令沒想到對方想告訴他的居然是這個信息,能開出這麼好的交換條件,看來對方真的是有所求而來,他定了定神,把身子往後一靠︰「有什麼是老哥我能幫到你的,說吧!」
「其實,也沒有什麼」,陸組長輕輕吹了吹杯中的水,「我想向您借一些人!」
「嗯,你想要誰?」
「要什麼人,到時候我會和您詳談,我現在只想問您一個態度。」
「哈哈,只要不是扣押我的家人來威脅我,你要什麼人我都給,夠配合領導工作吧!」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陸組長回到辦公桌前,打開了通訊器︰「你們準備一下,半小時後過來向我匯報。」
這次調查,居然發現了幾個重要的信息。
第一,通過「回影」技術,調查人員發現這次事故是機器人「自爆」引起的,這是一項軍用技術,一般只應用于偵查機器人。
第二,通過深度掃描,在爆炸現場,深坑的底部,往下一百多米的地方,發現了一處秘密基地,應該是地下抵抗組織的,而且好像是不久前才被遺棄的。
第三,兩個機器人都是兩年前出廠的正規產品,制造者是丁四的好朋友;但是這個人的資料信息,在一周前就已經被徹底刪除了,包括在月球數據中心的備份數據。
听完屬下的匯報,陸組長有些意外,難道這次的事件真的是早有預謀的,而不是他原來所料想的那樣,僅僅是一次即興演出?
他把眼楮閉上,沉思了一會,又問道︰「那個丁四呢,查了他的背景沒有?」
「查了,很清白,非常普通的一個人!」
「是麼?」
「是的,除了……」
「除了什麼?」陸組長把眼楮重新張開,惡狠狠地盯著眼前的調查員——他最恨說半截話的部下,「你不知道我討厭這兩個字麼?快講!」
「是」,調查員抹了抹額頭的汗水,「我們發現有一份絕密檔案,是和他有關的,但是……」
陸組長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來。
「這份檔案是在議會保存的,最高機密!」調查員往後退了兩步,趕緊把話說完,「我們也只是通過信息匹配發現的,不一定就是同一個人,因為涉及到高度機密,我們無法核實。」
「嗯,這不怪你,那條匹配的信息呢?」陸組長背著手,在辦公室里踱著小步。
「不是一條,是很多條,來自網絡和各種地下媒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