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楓坐在猴子面前,看著猴子一副郁郁寡歡的樣子,心里很不是個滋味兒︰「到底咋了,你說話啊!」
「雷爺……」猴子被雷子楓輕輕推了一下,才回過神來。抬起頭看著雷子楓「雷爺,我看見妙瞳了。」
雷子楓皺著眉頭,張開嘴巴。本來想「啊」一聲兒,但是嘴巴張了老半天,一點兒聲音都沒發出來︰啥?林妙瞳?她不是死了嗎?
猴子本來是很不樂意跟何芷蘭回團部的。何芷蘭勸了老半天,猴子才氣憋氣憋地跟著走。
「蘭姨,我說阿、阿福也太、太霸道了點兒吧。你說落落剛醒,他就把我攆出來!」程落管何芷蘭叫姨,猴子也就跟著叫姨。
何芷蘭無奈地笑笑,看著猴子︰「你要不總說落落饞嘴,阿福能把你趕出來?」
猴子一愣,有些不好意思了,又撓耳朵又抓頭發地笑起來︰「這、落落醒了,我這不是高興嘛!哎,蘭姨,你說落落咋會跟阿福對眼兒呢?落落活潑可愛的,你看阿福呢。」猴子一閉最巴,裝了一副嚴肅的樣子,然後又繼續說,「啥都不說,悶葫蘆一個樣兒。」
「你不贊成?」何芷蘭看著猴子生動的表情,忍俊不禁。但听猴子這話,似乎是有點兒不太對勁兒,心里犯嘀咕,就問了一句。
猴子看著何芷蘭,稍微甩了一下腦袋︰「這哪跟哪兒啊,阿福是我兄弟,只要他對落落好。我肯定沒話說。」
兩人邊走邊聊,這會兒已經走到了醫院門口。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抱著一大束花站在醫院門口。
「喲,這是唱哪出兒啊?」猴子看了看那束花,一臉驚嚇的樣子。
「這是情侶之間,表達愛慕之意的一種方式。在南方,特別是上海,送花是很常見的。」何芷蘭給猴子解釋,又想起多年前那些青蔥歲月,溫和地笑起來。眼角透出微小的皺紋,合著一身紫紅旗袍和米色綴花披肩,更顯出了她一身高貴的韻味。
「哎,我告訴雷爺去,讓雷爺去哄哄上官大嫂……」
然而猴子的話戛然而止。何芷蘭覺得奇怪,便偏過頭去看看他。只見猴子楞楞地看著那抱花男子的那個方向,表情有點兒僵。何芷蘭便也轉過頭去看著。
林妙瞳換下了一聲雪白的護士服裝,穿得休閑。跑到男子身邊,甜甜笑著接過那束花,又抬手捋了捋攔住臉頰的發絲。
「妙瞳?」猴子有些木然地走過去。何芷蘭看看猴子,拉了拉稍微有點兒下滑的披肩,跟了過去。
「猴子。」林妙瞳聞聲抬起頭來,看到猴子,怯怯地往後退了兩步。身旁的男子扶住了林妙瞳的肩膀。
猴子看著林妙瞳躲他,有點兒慌地上前一步,解釋︰「妙瞳,那天晚上我、我不是故、故意的,我……」
「好了!不要再說了!」林妙瞳緊皺著眉頭,喊了一聲,打斷猴子的話。躲到男子身後,「猴子,你不要這樣。」
「妙瞳,你听我解、解釋。我會、會負責任的……」
「猴子!」林妙瞳氣急敗壞地跺了跺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也不想我叔叔說的。那天……」林妙瞳說不下去,拉了拉身邊男子的衣服。
「猴子是吧?」男子側了一步,徹底擋在猴子和林妙瞳中間,語氣帶著濃重的敵意,「我是劉玄,我是妙瞳的未婚夫。那天我把你打暈的,林伯伯看妙瞳衣冠不整的,小題大做。我的未婚妻,不需要你來負責。希望你以後別糾纏她!」
劉玄說完,護著林妙瞳便快步離開。猴子呆呆地站在原地,歪著腦袋瓜子,嘟著小嘴巴,一臉難過的樣子。
猴子大概地把整件事情敘述了一遍。
雷子楓挑眉點點頭,突然覺得漏了點兒什麼︰「哎,她……她不是死了嗎?」
「雷爺,我、我沒問,我也不、不知道。」猴子被雷子楓問得有點兒蒙,茫然地抬頭看著雷子楓。
雷子楓無奈,瞅了猴子一臉。猴子無辜委屈地低下頭,看著地面。這個表情十足像是吃不到糖的小孩。
「哎,好啦好啦!」雷子楓看著猴子那樣子,實在不忍心。坐到猴子身邊去,摟著猴子的肩膀,「別這樣!咱家猴子可是一等功的大英雄,那林家丫頭沒那福氣。」
「雷爺,這個……」猴子被雷子楓一句話嗆得說不出下文,為難和憋屈都堆在他臉上。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雷爺啥時候變得那麼不靠譜了。
雷子楓心里卻嘀咕著另一件事兒︰得去調查一下,猴子這件事兒不是那麼簡單。林康伯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除了蔣慧雲,這團城里面,還有沒有其他敵特分子?
「雷、雷爺?」猴子看了看雷子楓一副神游的狀態,不知道雷子楓在想什麼。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兒。
「啊?哦,你說什麼?」
「我沒、沒說什麼。我就……我不難、難過,雷爺你團里事兒、事兒多,就別操、操心我的事兒了。」猴子還真擔心雷子楓真給他找個媳婦兒,怕怕地說。
雷子楓又瞅了猴子一眼,站起來︰「好好好,不給你找。這幾天你也沒好好休息,我就不吵你了。給我好好睡一覺,听見沒。」
猴子傻呵呵地笑笑,點點頭︰「好 ,雷爺。」
等雷子楓出去了。猴子關上房門,坐在炕上。雙手揣在寬大的兜里,頭一歪,眼楮不知道盯著哪出,本來就疲憊不堪的臉上,全是無精打采又抑郁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