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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六章 躲危險一馬當先

此時的天空,暗沉沉的,像古老的住宅里纏滿蛛絲網的屋頂。那堆在天上的灰白色雲片,就像屋頂上剝落的銀粉。在這古舊的屋頂籠罩下,一切都是異常的沉悶。

再說特派員劉甄從參謀長手里接過戰馬,隨大腿一邁翻身上馬,那馬見有人騎上,立即仰頭「噦噦」地連叫喚兩聲。

她手韁繩,兩腿一夾馬肚子,那馬好像明白了意思,順從的點了點頭。果然是匹好馬,隨高興地同著汪得彪念起了唐詩,她的意思表現表現自己;「青驪八尺高,俠客倚雄豪。踏雪生珠汗,障泥護錦袍。路傍看驟影,鞍底卷旋毛。豈獨連錢貴,酬恩更代勞。」隨向騎兵馬隊大喊一聲,「弟兄們出發!」

她首先沖到隊伍前面,舉起馬鞭「駕」一聲。

讓參謀長汪得彪看來,女子逞能,一馬當先,其實,她是趕緊離開此地。

騎兵們哪敢怠慢,緊隨其後。只見一群戰馬騰起前蹄,翹起馬尾,有慢而快,逐漸地越來越快。

遠處望去,黑壓壓的一溜戰馬,整整齊齊,飛也似的,趟起的塵土如同奔騰的洪水,勢不可擋,那勇猛的浪頭,箭一般地往前奔去……

他們越過一個個村莊,一片片大湖,一叢叢蘆葦蕩。呈現出的是碧水藍天。頭頂上的白雲,圍著戰馬打旋,時而,滾作一團團的棉絮,時而,化作長長的綾羅,繞著頭頂,飄來飄去,又悠然地,好似從另一處山峰,飄忽而去。

其實,特派員劉甄一馬當先,拼命跑在隊伍的前面,是有原因的,她想早點離開營房,因為,多耽誤一分鐘,就多一分危險,畢竟是國民政府的武裝集團。

她怕夜長夢多,怕再出現危險,更怕吳百強的到來。因為,她清楚,吳百強命令汪得彪一同前去,自己使用離間計,好不容易甩掉了。

如果等到吳百強到來,豈不壞了大事。所以,天不亮提前出發了,此時不管怎麼著,總算離開了虎穴。

再加上,她的戰馬本來就比騎兵們的馬快,心里著急,一直領先,一路奔跑,一路盤算著,現在時間尚早,才五點多鐘,如果按照這個速度奔跑,八點以前便可到達江漢城。

提前趕到地方怎麼辦?來時,她擔心借不到兵馬,現在借到了,又擔心時間。

時間早了也是麻煩,戰馬不能直接奔赴法場。吳百強的話十分正確,不愧為團長,有實踐經驗,雖然出于別有用心,目的想留住劉甄過夜。但是,也講出了實話;「劫法場的時間一定要掐準,既不能提前,又不能錯後,提前趕到會打草驚蛇。更不能錯後,但怕萬一。必須趕在儈子手拿起大刀,執行的一霎那,突然現身,防不勝防,才有把握救下獨龍。」

自己必須掐準時間,趕在午時三刻,不早不晚,準時到達,既不提前,又不錯後。再說,保安隊長廖一熊不會讓提前執行,講好的午時三刻,他還等待十萬大洋賞還賭債呢。所以,自己不擔心提前執行。

為了避免暴露,怎麼辦呢?弟兄們倒好隱蔽,那麼,戰馬到哪兒隱蔽?

「有了,」她終于想出戰馬隱蔽的地方,統統到拖船蚌休息待命,讓自己的人馬看看,現代的新式武器沖鋒槍,也是一種鼓舞士氣的方法。

她一路只顧想著「劫法場」的時間安排,並沒發現自己與馬隊拉開了一段距離,弟兄們的戰馬怎能與參謀長汗血馬的奔跑速度相比呢。

既然決定到拖船蚌休息,就不能再耽誤了,為了趕時間,她繼續快馬加鞭,好像賽馬似的,又好像馬技表演,還不時的回頭張望,只顧後面,哪兒往前看。

突然,一頭栽下馬來。

緊接著一群不明身份的人一哄而上,立即扭住劉甄的胳膊捆綁起來,而後蒙住眼楮,利索地拉進了蘆葦叢,此時她還蒙在鼓里,「他們是什麼人?竟然在馬路正中央拉了一根絆馬索,也是自己粗心大意,主要是被勝利沖昏了頭腦,」此時被一幫人蒙住了眼楮,看不見,如何分清什麼人。

再說,身後的騎兵將士們,只顧奔跑追趕,哪兒想到會有人搶劫,還以為拐彎了呢。

「不好!劉副官失蹤了,」一位弟兄看不見了劉副官,驚叫一聲,「你們看;這里的蘆葦十分茂盛,深得高過人的頭頂,內中必有土匪出沒,」

弟兄們聞听所言,一個個驚呆了,他們立即住馬韁,瞪眼觀看;馬路兩旁的蘆葦,一株株像亭亭玉立的少女,縴腰裊娜,玉臂舒展,紫紅色的蘆葦花,顯得格外鮮艷,青翠秀美,現已發黃了的葦葉,相互摩挲,發出的沙沙聲響,此起彼伏,綿延不絕,好似纏綿的小夜曲,低吟淺唱。

「那麼,」一位弟兄猜想著,「劉副官一定是被絆馬索絆倒,讓土匪劫去了,」

「快開槍,」弟兄們聞听被土匪劫去,一時慌了手腳,立即抱起沖鋒槍,對著蘆葦叢,胡亂的射擊起來,那子彈,打在蘆葦桿上的清脆聲,「  啪啪」如同爆竹一般。

他們估計對了,劉甄卻是被土匪們劫去。土匪們在路中央,拉出一根絆馬索,目的截獲二十匹戰馬,,誰知,只抓住了一人,沒想到,特派員劉甄獨自一人跑到前面,竟然那麼倒霉。

土匪們對抓住一人,很不滿意,哪里甘心,立即回頭,再次動手,已經晚了,騎兵們抱起沖鋒槍,射出的子彈,如同雨點一般,哪兒能靠近。

一位弟兄很有體會的講︰「如果是老式步槍,打一槍裝一顆子彈,二十個騎兵早被弟兄們打下馬來,」

「唉,」一位弟兄嘆了一口氣,「此時,我們面對的是機槍和沖鋒槍,子彈連發射擊,幾次沖鋒都被密集的子彈壓下來。」

「算了吧,」一位高個子講;「幾位弟兄被子彈打中受傷,虧得蘆葦叢,雖然受傷,卻沒有死亡,否則全部被打死。」

「快逃跑,」一位弟兄喊叫著;「他們的家伙得勁,大家實在無奈。」土匪們只好押著特派員劉甄逃之夭夭。

這時,國民軍騎兵們打了一陣子,一位大個子弟兄,向天空望了望,此時天色十分昏黑,片片烏雲仿佛要壓下來一樣,黑壓壓的。遠處還不時的,還有震耳欲聾的雷聲和刺眼的閃電,給弟兄們一種恐怖的感覺。他又望了望四周,不見有人,講;「這樣胡亂射擊只有消耗子彈,哪兒看到人。」

「住手吧,」一位矮個弟兄問;「怎麼辦呢?

騎兵將士已是群龍無首,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這里太危險了,一望無際的蘆葦蕩,哪兒看到人,」

大個子弟兄當即提出,「頭領丟了,我們往哪兒去呢?」

矮個弟兄建議講;「繼續前進,」

「繼續前進不行,」大個子弟兄提出疑問︰「我們去干什麼?執行一項什麼艱巨任務?哪個知道呢,」

「是啊,」大家議論紛紛,有位弟兄提出,「我們大家回去,」

「回去也不行,」大個子弟兄搖了搖頭,講︰「回去如何向參謀長交代?」

一位清楚底細的弟兄講;「劉副官是女扮男裝,她是吳團長夫人的同學,參謀長的未婚妻子,會饒恕我們嗎,出發時,反復安排,希望大家保護好劉副官的絕對安全,一切行動听她的指揮,如有違抗者,軍法處置,就地槍決,」

「不見了劉副官如何听從指揮?」矮個弟兄不服。

「趕快找人,」大個子弟兄撇了撇嘴講。

「是啊,」這時,一位年齡大一點的發話了,可能是個班長,他的講話驚動了弟兄們,也只有听他指揮了,「既不能後退,又不能前進,大家趕快尋找,」

「到哪兒找?」矮個弟兄發言講︰「一望無際的蘆葦叢,連人影都看不到,別說是藏個把人,即使大隊人馬也難以發現,」

「活人怎能讓尿憋死,」老班長抬手指了指,「前面有個村莊,我們不妨前去,找村里人打听打听,請大家不要開槍,否則結下冤仇不好處理,」

「不開槍……」大個子弟兄不同意這種說法,「恐怕難以如願,說不定就是他們劫去的,」

「嗯,」老班長聞听所言點了點頭,立即拉起戰馬,向大家講;「先到前面村莊看看再說,弟兄們也可以到村莊歇息歇息,而後打听打听,附近是否有股人馬……」

「你們看,」大個子弟兄指了指頭頂,「此時天色十分昏黑,片片烏雲仿佛要壓下來似的,太陽婆婆也害怕地躲起來了,剛剛還在玩耍的白雲也跑回家睡覺了。」

「害怕就對了,」一位弟兄隨後緊追了過去,「村里的老百姓害怕才好呢,否則他們不肯交出,必須讓他們劉副官,」

「此言有理,」大個子弟兄也同意用強迫威脅的辦法尋找,立即喊叫一聲,「弟兄們!把村莊包圍起來,架起機槍,封鎖各個交通路口,然後挨家挨戶搜查,實在不能搜出,就把村里的人統統趕出來,集合到村頭草地,強迫他們必須把人交出,否則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嘿嘿,」老班長聞听所言,心想這倒是個好辦法,「查不出就向老百姓要,交不出人誓不罷休,」

這下附近村莊的老百姓可遭殃了,這些國民軍進入村莊比土匪還要凶狠,翻箱倒櫃,一時間攪得雞犬不寧,哭啼聲,喊叫聲,亂作一團……

欲知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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