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雲巒呀。」昭嵐整了整衣裳,揶揄道︰「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還英雄救美?」
「我不是英雄。」雲巒淡然道。
昭嵐微微一笑,轉頭望去,他帶來的十幾個打手狠斗四位蒙面人,已經穩穩佔據上風,不多時便能月兌身出來。
「你知道,咱們曾經是朋友,今日難得一見,喝杯茶敘敘舊,如何?」昭嵐笑道。
「咱們?朋友?」
「我知道,你從來都不把我當做朋友,以前是這樣,現在亦是如此。一個月以前,你是篤武堂當之無愧第一人,天賦異稟,人人對你俯首稱臣,唯唯諾諾。我在你面前,也不過是一只舌忝腳趾頭的哈巴狗,是嗎?」昭嵐慘然笑道,雲巒不知他要說什麼,沉默不語。
昭嵐又道︰「以前你有能力,有資本,高傲自負,唯我獨尊,我打不過你,不要緊,我可以裝孫子」
「朋友之間不用裝孫子,實實在在,心心相印,才是真正的朋友。」雲巒開口道。
「是,當時我是配不上當你朋友,我沒有習武天賦,你十六歲達到煉血六級,我成天浸泡藥水,飲用瓊漿玉液,現在才煉血五級,也不知十年後能否達到煉血六級。」昭嵐聲音低沉,似是傾吐苦水一般,但雲巒知道,身處當今形勢,沒人向敵人吐苦水。
「婚姻講究門當戶對,其實交朋友,也是一樣的。以前我覺得咱們門當戶對,應該在一起玩,一起相互幫助。可我待在你身邊,你處處盛氣凌人,高人一等,而我只不過是你呼來喚去的下人,你知道那種苦痛,還有自尊心受到極度傷害而不能傾吐的痛苦嗎?」
雲巒欲言又止,昭嵐又道︰「你不知道,但是現在,我要讓你領略到這種苦痛。」
雲巒不知所雲,昭嵐卻張開雙臂,仰天哈哈大笑,得意忘形,朝天大喊道︰「蒼天啊,你開眼了,雲巒天賦異稟,都能淪落成喪家之犬!他現在是個廢人了,是個廢人了,我還忍心打他嗎?」
昭嵐呼喊之聲,催動精血而為,聲音滾滾,在空中浩浩蕩蕩,傳播極遠。雲巒卻面色平靜,不發一語。
「你知道嗎?老天站在我這一邊,本來我想抓住秦嬌娣以為餌,以此引你上鉤,現在倒好,你直接送上門來。」
「你想怎麼樣?」雲巒冷言道。
「看到你這張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臉,我恨不得吐一口唾沫,然後將你狠狠踩在腳下,在你頭頂撒一泡尿!」昭嵐狀若瘋狂,哈哈大笑不止,多年來受到雲巒壓迫,胸中積壓不少火氣。
雲巒無奈苦笑,心想以前的雲巒拉屎撒尿,卻要他來擦,當下不可避免,淡然道︰「我在這里,要殺要剮,有本事盡管來。」
雲巒的聲音堅定自信,昭嵐以為雲巒依然是廢人,听來像是狐假虎威,裝腔作勢,不由譏笑道︰「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出手?雲侯景是狼王,而你只不過是狼王圈養的一只羊!以前你能一巴掌把我拍死,我裝孫子。但是現在,我撒一泡尿讓你喝,你得舌忝的干干淨淨,一絲不剩!」
不等雲巒開口,昭嵐又得意洋洋道︰「打你殺你不足以平我心中怨恨,我還要將你綁起來,讓你眼睜睜看著你的未婚嬌妻在我**喘息,同登極樂世界,讓你顏面掃地,不能見人!」
雲巒覺得以前太過高傲自負,得罪人就該補償,對昭嵐心存絲絲愧疚。但他一席話,把雲內心火苗點燃,越燒越旺。
望見雲巒面紅耳赤,身體微微顫抖,昭嵐目的得逞,更加肆無忌憚,哈哈笑道︰「我還要以你為籌碼,要挾雲侯景放下兵權,束手待擒。到時我便將你嬸嬸,你的未婚妻,賣到花醉樓,任由天下男人騎乘。再將雲侯景剝皮,用沸水燙死!」
「你全家,因你一人而家破人亡,墮落不堪!」
秦嬌娣、嬸嬸、爺爺,每個人的面孔在雲巒面前搖晃,這些人都是以生命保護的親人,容不得半點褻瀆侮辱,更容不得對親人圖謀不測之人存活于世。
獸血沸騰,衣襟鼓蕩,心髒小石頭感受到滔天怒意,急速旋轉,時而逆時針,時而順指針。
霎時間,狂風淒厲,屋瓦震蕩,觀者無不被勁風吹得睜不開眼。以雲巒為中心,一道水桶粗龍卷風沖天而起,連接天地,扯動天空雲朵,登時烏雲翻滾,雷電閃動。
腦海中又想起方才所見一幕幕,無冤無仇,昭嵐竟然對嬌弱女子狠下殺心,將雪霽公主大力抽射升空,口吐鮮血,奄奄一息。莫說他與雪霽公主相識,縱是萍水相逢之人受到如此凌辱,他也要挺身而出,打抱不平!
雲巒陷入滔天怒海,吼聲雷動,「昭嵐!你以前自詡哈巴狗,搖身一變,換了馬甲你以為你成世界主宰?今天我便將你打回原形,做你的哈巴狗!」
昭嵐以手遮面,抵擋勁風,忽听吼聲隆隆,直逼而來,心下駭然,仔細辨別那聲音,竟似是雲巒發出,難以置信道︰「不可能,他是個廢人,不可能如此一喊便能影響人心智。」
正驚駭莫名,狂風之中,一道火紅身姿,高掛當空,耀眼如烈日。
來不及過多思考,昭嵐抽出腰間鋒利細劍,全身升騰猩紅血霧,不退反進,挺劍直刺,直取空中墜落之人。
鋒利劍尖閃著寒光,雲巒心下一凜,大呼不妙。他臨戰經驗匱乏,方才怒火中燒,借著狂風飛身而起,居高臨下沖擊,望見劍尖即將刺透腦袋,登時慌亂無措,不知如何應對。
急速墜落,無處著力改變方向,沖動懲罰,悔之晚矣。
咻——
一聲刺耳風聲,本以為銳利細劍將穿透腦袋,命喪黃泉,豈料那細劍竟然憑空折彎,滑著雲巒耳畔斗篷刺空。
昭嵐莫名非常,很是費解,明明直直前刺,眼看便要將雲巒殺死,心中鄙夷其不自量力,蚍蜉撼樹,力道一轉,細劍卻莫名其妙自行轉彎打折,撲了個空。
能引動狂風呼嘯,又能憑空控制兵器,莫非雲巒身患絕技,深藏不漏?昭蠻心生恐懼,對雲巒愈發驚駭。
非但昭嵐不明所以,當事人亦是霧里看花,稀里糊涂,雲巒暗嘆有驚無險,穩穩落地,平復怒火,冷靜對敵,方為上上之策。
「你是什麼妖怪?」昭嵐心生恐懼,厲聲壯膽道。
雲巒微微一笑,冷靜道︰「你要對付我家人,連我這一關也邁不過,談何後續步驟?你方才大言不慚,要我舌忝你尿液,還要對你百依百順,阿諛獻媚,為何現在說話卻這般吞吞吐吐,沒有自信了?」
言語間堅毅自信,其實雲巒已然冒出一聲冷汗,感嘆僥幸。想到自己身體疑團重重,詭異之處不斷,方才細劍靠近而自動轉彎,莫非是小石頭擁有強大磁場,能夠抵擋兵器?心中有所明悟,但方才生死一刻記憶猶新,無論如何也不敢以身試險了。
「你不過在虛張聲勢,以為我會這麼容易受騙?」昭嵐憶起方才雲巒攻擊之時,全無章法,形如地痞無賴混戰蠻干,自信心又恢復過來,挺劍殺去,速度飛快,夾帶勁風。
清一色所言非假,雲巒初窺門道,便能一步登天,達到煉血四級。但面對昭嵐煉血五級的實力,經驗不足,實力不濟,處處落入下風,數次險些被細劍穿透胸膛頭顱,皆險而又險,卻又匪夷所思避過。
打到後來,昭嵐似有所悟,竟然棄劍不用,揮起拳頭,直來直去,拳風呼嘯。
雲巒憶起清一色的話,煉血四級攻擊力在四百到五百馬力之間,煉血五級攻擊力在五百到六百馬力之間,若是硬拼對撞,等級低者必輸無疑。低級者欲要贏取高級者,要麼外功精純,登峰造極,要麼迂回取巧,攻擊不備。
雲巒根本不知道什麼外功招式,只學了點浪步,眼見昭嵐拳頭攻來,之前硬踫數次皆吃癟,現在學聰明了,催動全身獸血在血脈內奔流不息,灌注與足部,點浪步熟稔于心,隨心而動。
昭嵐本來還在五米開外,雙腿微動,已經裹挾勁風,拳風呼嘯,轟然而來。面對拳風,雲巒避其鋒芒,腳下晃動,形如在曲折小巷子間閃轉騰挪,來去如風,琢磨不透,空中留下無數淡淡殘影。
圍觀者望見兩人交纏在一起,本來在中央位置,一眨眼,兩人已經閃到東邊十米開外,原地留下一道殘影隨風消散;又過一秒,兩人已經奔到北邊十米開外,如此反復變換,觀者目不暇接。
糾纏越久,昭嵐越加著急,到最後,他體內精血臨近枯竭,把心一橫,孤注一擲,奮起全身之力,使出他所學最厲害招數,亦是最耗費精血。
「碎神擊!」
拳頭包裹火紅血霧,整個人化成一柄紅色細劍,鋒銳不可當,倏然激射,直取雲巒。雲巒凝神屏息,抖擻精神,饒是如此,面前突然出現一柄長及三米的火紅色細劍,散發灼熱腥氣,神鬼俱滅!
那一剎那,雲巒亦是孤注一擲,催動全身獸血,灌注于足部,以最快速度瞬移向左。
噗——
一聲悶響,昭嵐的拳頭擊中雲巒肩膀,沒能一擊殞命。
雲巒左臂劇痛,麻痹不能動。血脈內獸血枯竭,渾身無力,而下一刻,兩面魔鬼和小石頭又有滔滔不絕的獸血血霧翻涌而出,短時間內便盈滿全身,戰斗重新燃起。
眼見昭嵐招式用老,精血不及恢復,雲巒抓住時機,當頭棒喝︰「以為你是不可一世的鳳姐嗎?吃爺爺一拳!」
---來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