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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魂魄歸珠

天機子面色冰冷,下巴上的小山羊胡子被他捋了一次又一次,變成尖尖的筍尖兒的模樣來。

他搭著龍兒的脈搏,良久良久都沒有松開。

一邊的秋長歌不由得有些火氣,此人哪里像是郎中了?急火攻心,秋長歌直接罵道︰「你這丫頭怎麼做的事情,讓你去找個郎中,可怎麼找個江湖術士來,若是耽誤了治療,看本皇子怎麼治你!」

小月被嚇的一哭,頓時跪在地上求饒不止。

秋長歌見小月梨花帶雨的楚楚可憐模樣,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心里憋著一口氣,實在是不吐不快。

而在這時,一直閉目不言的天機子總算睜開了眼楮,很是悠長的吐出一口濁氣,頗有幾分道骨仙風的模樣。

秋長歌一見,頓時疑惑起來,莫非這道士還當真是仙人?

不過隨即又是好一番的自嘲,這天下哪里來的仙人,都是些騙人的把戲。

越是這樣想,越是覺得天機子看起來是級不順眼。這會子見他站起了身,連忙問道︰「我家龍兒可如何了?老道士,我可告訴你,雖說龍兒只是一介丫鬟,可若是你治不好她,本皇子照樣要了你的腦袋!」

天機子聞言也不生氣,只是用手撢去了自己袍子上的灰塵,這才走到一遍對跪在地上的小月說道︰「去取一碗水來,再取一碗清粥,放小蔥三枚,大料少許。另外再去找些檀香來。」

小月怔怔的抬起頭,喏喏的看了秋長歌一眼,見後者也沒有什麼話,便連連點頭,從地上爬將起來,就要去找天機子說的物事。

不管秋長歌如何作踐,可是小月還是打心眼兒里覺得這天機子道長就是個天神下凡,居然能夠將龍兒姑娘的事情說的半點不差,興許這病也就好了。

「哦,記得再拿一碗鹽水和一碗糖水。」天機子見小月就要出門,連忙出聲提醒。

「哎!」小月應了一聲匆匆去了。

「只是希望天機子道長當真能夠救了龍兒姑娘……」小月心里到底有著一份愧疚,畢竟九皇子讓他去找郎中,自己卻找了個術士,實在是令人不信的。

秋長歌在屋子里雙手插在胸前,背靠著床沿立著,見到天機子裝模作樣也似的做派,心里滿是不屑。

天機子也不去理睬秋長歌,也不為他的身份而卑躬。只是閉目坐在桌子邊上,等候小月將他所說的東西取來。

「怎麼回事!」

秋離騅此時也聞言趕了過來,他剛從朝上回來就听府中嚇人說了此事。心中微微有些惱怒,怎的龍兒三天兩頭就身子不好呢?莫非是上次的劍傷還沒有好了齊全?

這匆匆趕到秋長歌的住所,也不經過下人的稟報就直接進了來。

「皇兄!」秋長歌听見聲音就迎了出來。

「怎麼回事?」秋離騅復雜的看著躺在床上的龍兒,面色冰冷。

他居然覺得自己在緊張,緊張些什麼?為眼前這個丫鬟?

秋長歌有些不好意思,當下解釋道︰「昨兒晚上喝多了,拉著龍兒一起去院子里走,卻不料我睡著了,龍兒她照顧了我一夜,反而自己受了風寒。」

秋離騅深深的看了一眼秋長歌,蠕動了嘴巴︰「怎麼這樣不小心。」

秋長歌自知理虧,也就不放在心上。不過就算他和龍兒再怎麼投緣,龍兒也不過是一介丫鬟,更不用說昨兒個傍晚才見面的,所以即便是有那麼一份愧疚在內,也沒有過分的不安。

「郎中來了麼?」秋離騅走到龍兒的床邊,皺著眉頭看著那泛白的臉面,伸手模了模那只冰涼的小手,當下問道。

「喏!」秋長歌用嘴對著天機子怒了努,然後漫不經心的說著︰「小月那丫頭找了個江湖術士來,又讓小月去取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不還沒有下個定論麼?」

秋離騅一早就見了天機子,只是沒想到這就是找回來給龍兒治病的,可是他到底涵養極好,走到天機子面前略微拱了一手,便道︰「道長,我府中丫鬟如何?」

天機子這才睜開了眼楮,同樣朝著秋離騅一拱手,然後才說道︰「不礙事,可若非本道來救治,她必死無疑。」

「你這道士好不要臉,既然說是不礙事,那尋常郎中也就治好了。可你卻又說非你不能治,實在是豈有此理!」秋長歌到底是年少氣盛些,聞听了天機子的話,當下就毫不客氣的反駁。

天機子嗤笑一聲,隨即朝著秋離騅和秋長歌一拱手︰「老道來救這位姑娘,是因為老道和這位姑娘有緣。可既然兩位這樣說,那老道也大可不必去受這份氣,兩位還是另請郎中。不過老道丑話說在前頭,這丫頭的命可就在你們的手里,別的郎中若是治不好,屆時再來找老道,老道就不會允了!」

天機子說罷,拿起桌子邊上靠著的招牌就要走,大袖一揮居然毫不賣兩位皇室的面子。

秋離騅看了秋長歌一眼,連忙拉著天機子道︰「既然道長這樣說,還請道長留下。」

「皇兄,這道士分明就是嘩眾取寵,你何苦與他臉色看?我還就不信,龍兒不過就是區區風寒,偌大的永安城郎中幾何,居然還治不好這樣的小毛病?」

秋長歌當下反駁道,居然是半點不賣面子。

秋離騅剛要說話,天機子卻已經站住了腳步反過來笑看著秋長歌︰「九皇子居然說是風寒小毛病?那九皇子就請讓永安的郎中來瞧個準兒吧!哈哈哈,恕貧道不奉陪了!告辭!」

「道長這樣說,莫非龍兒還得了什麼疑難雜癥不成?」秋離騅疑惑起來。

小月這時候已經準備好了天機子所要的東西,戰戰兢兢的端了來卻瞧見這樣的場面,一時間居然不知所措起來,只好在門口站著。

天機子捋了一把山羊胡子,道︰「然也。而此病非老道所不能救!」

「真是大言不慚!」秋長歌不屑道。

天機子眼神一閃,突然問小月道︰「姑娘,這龍兒姑娘可有心口疼的癥狀?」

「心口疼?」小月一怔,想了想,頓時道︰「好像是有的。從上次被刺傷開始,龍兒姑娘偶有心疼的毛病,雖然沒有說些什麼,卻讓小月尋常多做些能夠強心的藥膳。」

「哦……難道龍兒姑娘的心髒……這可如何是好?」小月說出了口,當下瞪大了眼楮,她可是知道,心口的毛病最是麻煩,好治的一兩記藥材也就好了,可若是不好治,便是你日日吃藥,天材地寶收集齊全了也半點無用。

天機子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卻也不說話。

倒是秋離騅和秋長歌兩人相互看了一眼。

秋長歌撇了撇嘴,卻也不在說話,只是暗暗心道這老道士果然還是有幾分能耐的。

而秋離騅則是再次一拱手,道︰「還請道長仁慈。」

本來以他和秋長歌的身份,怎麼樣也不必為一個丫鬟著急,更談不上行禮。只是這龍兒實在太過特殊,對秋離騅也好,對秋長歌也罷,都已經遠遠超出了一個丫鬟的地位。

天機子依舊捋著他的胡子,此時眯著眼楮微微點頭,便道︰「既然要我救治,你們就要在外等候,任何人不得入內。兩個時辰之後龍兒自醒。」

「好,如此就有勞道長了!」秋離騅對天機子抱了一拳,拉著悶悶不樂的秋長歌出了門去。

天機子對小月道︰「你去將東西放下,點一根檀香,然後緊閉房門,也去吧。」

小月點點頭,連忙按照天機子的話去做。

等小月關了門出去,天機子這才露出一副凝重的表情來。

再度走到龍兒的床榻邊上,看著龍兒的臉面輕聲低語道︰「痴兒,痴兒,竟然舍下這般毒咒,可知這既能守護她,也能毀了她。痴兒,痴兒!」

微微搖了搖頭,天機子拿來白粥與清水,放在床頭。然後雙手捏了個法決,手指如蓮花般綻放,突然一指點在龍兒的心口。

頓時,龍兒的心口發出血色的光澤來。

那是血龍珠!

「孽障,身前口舌不利,莫非死後還要繼續作惡麼?還不快快回歸本位!」

天機子口中陡然喝道。

那血龍珠好似能夠听聞天機子的話,居然還是閃爍起來,不甚明暗,卻十分的明顯,好似有生命一般。

「孽障,此時束手就擒,猶且可以繞你一回,可若是繼續作惡,等待你的將是地獄酷刑,你可想好了!」天機子再一次出聲喝道。

那血色光澤聞言漸漸暗淡下去,好似不再掙扎。

「這賤婢害我枉死,我為何不能報仇?」一個聲音從血龍珠里面傳出來,居然是碧兒的聲音!

「孽障,害你的是你的良心,天道循環,報應不爽,是你自己殺了你自己,何來報仇?還不快快清醒,若再執迷不悟,便是老道也救不了你!」天機子手指連番變動,臉色有些潮紅。

「救我?呵呵呵,你如何救我?我死後為何會在這珠子里?不過我想這就是上天給我的報仇的機會。我為何要束手就擒?」

原來這是碧兒的魂魄,當初她死的時候血龍珠泛光,居然是將她吸納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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