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綠草平原上晃蕩了三四日,那木山兩師兄采集了不少碎星草,反而風莫邪卻無動于衷,另那兩人樂得喜笑連連。
接觸修仙才一年不到,加上經驗不足,不用說如何辨認靈草靈花了,那些低階法術他一個都不會。幸好平原上沒多少強大的妖獸,讓他沒露出馬腳。
拿出了那個月光圓盤,看了一下竟然過去了五天。看著那兩人忙得不亦樂乎,而風莫邪卻思考著自己是否還是處于那迷天混元正反四象陣中。
從一路走來的灰暗無生氣與此時的亮綠生機勃勃,成了巨大反差。這正是四象中的蕭殺死地和活力生地,那麼必定還有冰封與炎熱。
老頭所提到的那九葉紫靈草是在劍陵之中,要闖過了四象陣進入千塔,經過諸多考驗後,才有機緣到達劍陵。看著那幾乎望不到邊際的平原,毫無頭緒的亂走,苦笑了一聲。
「快看,遠處有戰斗的聲音。」木山急急喊了起來,放佛看到救星一般。
等到風莫邪趕到的時候,只見滿天都是那銀光四閃,一絕美女子同一頭三眼狂獅搏殺的景象,破空聲激起的歷歷風嘯,盡顯那頂階法器的威力。
獅獸張開的那血盆大口,鋒利的獠牙猛烈得撞擊在法器所化的護罩上,震顫中突現的道道裂縫,讓絕美女子那嬌媚的臉色,失去了血氣,真氣拼命的灌輸其中,手上的水袖一圈圈環繞在周身。
「 里啪啦」的響聲過後,只見那水袖寸寸斷裂,飄散在空中。驚呼中嬌聲而出,木山與木音兩人手中一張,一道火焰與一道土刺出現在了獅獸的月復下,恰好讓絕美女子有了一息之機。
手中祭出了一頂散發著藍綠光芒的寶傘法器,在半空中升起,飛出的絲線同時罩向正要發狂的獅獸,而傘骨根根尖如倒勾狀旋轉起來,鋒利的寒光森然得劃出道道波紋,將獅獸的前肢硬生生的斬去。
絲線內陷將獅獸瞬間包扎成一個粽子,旋轉的寶傘繼續而下,「撲哧」聲過後,頭顱分開,暗綠色的鮮血流了一灘,立即被地面的草所吸收。
喘氣的絕美女子飄在空中,拱手道︰「謝謝兩位道友出手相助,我是虛無門的慕容語。」
木山兩師兄弟忙著上前介紹起來,順帶著後面的風莫邪。而那慕容語驚異的瞥過風莫邪一眼後,便收拾起那原先化成碎片的法器。
而這時風莫邪才看清那絕美女子,貌美的容顏,完美的氣質,讓他有種窒息的感覺。
等到慕容語緩緩走來,如山間那種幽香,聞之心神清爽。蓮步輕移,身上穿的淡綠紗裙,同那寶傘的法器相得益彰。
「這位道友,不知你可知道這平原的出口是哪兒嗎?」她一開口字字清越,如珠落玉盤,听得人的心里麻麻的,癢癢的,全身毛孔大開,說不出的舒暢。
听見這個聲音沖自己來,落到耳朵里,才讓風莫邪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四肢百骸與五髒六腑中忽然升起一道金紅色的光芒,隨後形成的火焰,焚燒自身。
金剛法觀。
頓時眼前絕美女子的身影平淡起來,風莫邪的眼中一片清明。
「此陣名為四象陣,如果我猜測的話,那麼我們至少還要經過那冰封與炎熱之地,才會到達陣的出口。只是我並不知道此地出口在哪兒。」風莫邪鎮定之後,謙虛的聲音響了起來,將那兩人也驚醒過來。
這木山與木音兩人對慕容語實在是非常諂媚,將她眾星捧月一般,反而風莫邪成了累贅。
四人的隊伍依然在綠草平原上尋找出口,不時得響起一陣陣嬌笑聲。
「你們看到那遠處的一顆大樹沒有?」風莫邪的話在他們身後響起。
「這樹我們也看到了,並沒有奇特之處,道友莫要看走眼了。」木山上前打岔,有些不快。
「沒有奇特之處,難道你們沒有發現如此大的平原上,怎麼只有一顆樹在那呢?」風莫邪的聲音很是洪亮。
木山本想和絕美的慕容語多多說話,他忍不住心里癢癢,時刻搭訕著,讓美女心里留下他的印象,卻被風莫邪打斷了。
慕容語看著眼前比自己要小的少年,眼中卻一片清明,內心剛正,看不到一絲邪念,她覺得心情舒暢的說道︰「風道友,難道你發現了什麼?」
剛剛的那金剛法觀,實際上慕容語心里認定風莫邪修為不凡,自從她在虛無門修道後,只要是男人初見,都會把持不住心性,被她的貌美所震撼。
「那樹極有可能是此地的陣眼,不知道你們先前進入都被傳到哪了?」風莫邪想起了他最為想知道的問題。
四人邊走邊講訴著進來時的感受,都是經過了一場惡斗之後,才有了出口。
木音到是仔細在聆听,而木山的眼楮一直都落在了慕容語的後背,那種失神的目光,以及片刻後的敵意流露。
一路上走的飛快,綠油油的草生長到了眾人的膝蓋處,風一吹過,齊齊出現一邊倒的現象,但方向卻是相反,竟然是迎風逆倒。
草叢越長越高,快到了一人多高的時候露出一條暗道。四人在幽長的暗道中左轉右拐,到了一個交叉口時,都停止了下來。
木山還是那副神色,被慕容語看在眼中很是厭惡,便不在理睬他,轉而看著風莫邪在那用手指比對著,一邊皺眉思索,表情也越發凝重。
慕容語也被他的神色,搞得愈發疑惑,因為自看到他之後,從來都是一副淡然出塵。
重重拍了一下手的風莫邪,朝著右邊分叉閃了過去,果不其然,前方出現一片暗淡的光亮。
當風莫邪看到光亮後,不僅沒有柳暗花明的感覺,反而光亮伴隨傳來的是濃厚的血腥氣息。此刻的他放佛在泥沼中行走,步履維艱,直到光亮的近處方才止步。
而木山兩人早就看的眼珠都突起,緊緊盯著那光線映射下的情景。
樹高約七八丈,老根盤結,粗大的樹干上伸出的枝條怪異的鑽入地下,上半部分光禿禿的無一葉子。只有樹根下丈許的樹洞,光線正是那里發出。
地面上鋪墊著已經干枯的草堆,中央處半蹲著那一個絕美的背影。而慕容語似乎也看呆了一般,直勾勾的眼神不知想些什麼。
如水的秀發垂至肩頭,微露的頸下膚白勝雪,腰肢縴細卻又富有彈性,縴臂似藕,雙腿頎長,長裙之下隱約可見足踝娟秀、羅襪如霜。僅看背影,便知此乃一傾國傾城的少女。
慕容語與之相比亦遜三分。但為何會出現在樹洞中?
半蹲的身體,似乎在品嘗著什麼東西,咂咂作響,吃得甚為開心。直到她听到身後腳步聲,才不情願的放下手中美食,徐徐站起,轉過身形。
風莫邪看到那少女的容顏後,驟然驚呆,只感覺春風迎面,曖香撲鼻,百花盛開。雖然他經過上次那妄身受劫中的幻境磨煉,加上金剛法觀與定慧法觀,但窺見此女芳容,竟莫名勾起了少年情愫,生起無限愛憐之意。
恰在此刻,靈台中傳來了絲絲涼意,讓他逐漸恢復了神智,僥幸中嘆息了一聲。
風莫邪再也不敢去看那少女的容顏,竟意外地發現在少女的朱唇上竟殘留著淡淡的血漬,格外醒目。看到此處,他才想起樹洞中的彌漫血氣,他急忙向少女的身後望去,驀然發現竟躺著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體,留著一排排清晰的齒印。
見過野獸吃人的景象,但從沒見過真人吃人的一幕,讓他冷意沖頂,寒氣從自己身上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