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太皇她實在是欺人太甚。舒僾皇上逼你成親,太後逼你悔婚,得罪誰都是死路一條,太後若是真的不想你嫁給皇上,不是應該去找皇上說麼?」一向冷靜的香藥氣得眼楮都紅了,主子像顆棋子似的被所有人擺布,皇上說得好听是愛主子,實際上,是逼主子去做她不願意做的事。
輕雲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沒事,要爭要斗是他們的事,我們只需要做好現在的事情就行。」
香藥抿著唇看了看門外,狠狠的瞪了一眼,好像還想再在離開的太後身上開個洞似的,發泄完之後才轉身看著輕雲,「主子,你當真答應太夫人要救藍神醫出去麼?」
「我自顧不瑕,哪有能力去救他?」輕雲嘆了口氣,「雖然他會出事也是因我而起,而且,他還救了的命,但是,現在皇上對我還有心結在,能夠赦免我的死罪已屬萬幸,若是我再去救藍莫星,一旦被皇上知道,是害了他,而不是救他。現在他雖然受過重刑,但畢竟還活著的。」
香藥明白了輕雲的意思,嘆了口氣,有些試探的看了輕雲幾眼,才小聲問道,「主子,你真的甘心嫁給皇上?」
輕雲沒有說話,慢慢的走到窗前,看著外面華麗卻一片蒼涼的景色,眼神顯得有些空洞。
「你干嘛?我家主子還沒傳你進去呢?」
「死丫頭,還不快些給我滾開,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
「你罵誰死丫頭呢?你跟我一樣,都是奴才,況且,這里是我主子的地盤,主子沒讓你進去,你居然敢硬闖?」
輕雲微微皺了皺眉頭,香藥看了門外一眼,說道,「主子,是教習嬤嬤。」
剛才太後來,教習嬤嬤被趕了出去,現在見太後走了,她自然要進來,哪知,清紗查覺主子心情不太好,剛才又見香藥差點與太後也吵起來,更不想這個狗奴才在這個時候來打擾主子。
「你去跟她說,我今天不學了。」輕雲的聲音很是疲憊。
香藥走了出去,將輕雲的話帶到,哪知,那個教習嬤嬤立刻緊張的高呼道,「輕雲主子,這哪成呢?今天的時辰還沒學夠,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奴婢可是會受責罰的,輕雲主子,你可不要為難奴婢啊。」
輕雲沒搭理她,直接率著香藥和清紗往外走,教習嬤嬤立刻繞到輕雲的面前,哭喪著臉,「輕雲主子,請你不要為難奴婢。」
輕雲冷冷的看著她,「若是皇上問起,你便說我今日累了,明日再學。」
「輕雲主子……」
「你沒听見我家主子說的話麼?滾開。」清紗憤怒的瞪著那個教習嬤嬤,這個嬤嬤長得尖酸刻薄樣,成天那眼楮就像燈籠似的,經常緊緊的瞪著主子,監視著主子的一舉一動,橫看豎看她也不像是個好人,現在居然敢不听主子的命令,三個月後主子就是這後宮之主,她到現在也敢不將主子放在眼里,很明顯她是皇上的人,而且,是皇上故意派來監視主子的人,真是太可惡了。
「清紗,不得無禮。」輕雲低低的喚道,清紗狠瞪了那嬤嬤一眼後才退回到輕雲的身後,「嬤嬤,今天已經夠了,我有些累,想要回去休息了,明日我早些來可好?」
「輕雲主子啊,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奴婢可是會被責罰的。」
「那……既然如此為難,不如我就直接去找皇上說吧?」輕雲淡淡的說道,那嬤嬤一听,立刻點頭說好,輕雲微微的垂下了眸子,「只是,若是皇上問起今日學了些什麼,我便只能給皇上說今日學的,是要侍寢當晚,我應該做些什麼。嬤嬤你剛才說的,需要用玫瑰花瓣泡澡淨身,而且在沐浴之後,要在床頭放一包干花,可讓皇上在疲勞之後容易入眠,是嗎?」
「是啊,因為玫瑰花香氣溢人,洞房之時可作調節情趣之用,後宮歷來如此。輕雲主子實在聰明一學會記住了。」嬤嬤笑得嘴巴都到眼楮上了。
輕雲突然湊近她兩步,眼神冷冽的看著她,「我不知道你是受何人指使,但是,不要當我是傻瓜。若是我真的向皇上如是說,你覺得你項上人頭還保得住嗎?」
前世她對宮中的事知之甚多,自然知道皇上大婚,女子需要淨身,是要展示自己是將一副最為純淨的身子交給皇上,若是用上玫瑰花香,則是對皇上不敬,如此小的伎倆,不知道的人自然覺得可行,只是,她想騙的人是她。
嬤嬤臉色立刻變得慘白,已經到發綠的地步,腿也有些發軟,之前輕雲所說的話題,讓年紀最小的清紗不覺有些面紅耳赤,但是她也沒听出這句話哪里欠妥,有些迷糊的看著香藥,香藥的眸子一片清冷,雖然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從輕雲的話中知道,這個嬤嬤是存了心的要害主子。立刻防備的緊盯著嬤嬤。
嬤嬤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輕雲冷冷的看著她,「我可以允許你在我面前耍花樣,也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但是,你也可以回去轉告你身後的主子,要找出她不難,不要再繼續,我也不想在大喜臨門之前,橫生些枝節出來,相信,皇上也不願意。」說完,便從嬤嬤的跟前大步的離開。
「怎麼樣?」
輕雲剛一回府,司徒文信已經候在大廳等著她,見她一出現,便立刻沖上前來問她。
輕雲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何事?」
「當然是問你今天學得怎麼樣啊,有沒有見到皇上?皇上有沒有對你的表現很滿意?」司徒文信看著輕雲笑得有些不自然。
自從她進宮學習宮規,司徒文信心里的一顆大石就像是終于落了地,對輕雲的態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對不起,我有些累了,不想再跟你匯報今天發生的事,若是你想問,清紗,你給爹說說吧。」
見輕雲欲走,司徒文信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站住,你這是什麼態度?」
輕雲轉過身,看了他兩眼,立刻嘲諷的笑道,「不如,我幫你把你想說的話都說了吧,你是想讓我給皇上說說好話,讓你可以官復原職,可以重掌重權,讓你在朝廷恢復當初的名聲是麼?對不起,我現在自身難保,實在沒空再去理你的事,若是你想官復原職,現在太傅已經重獲自由,你大可自己進宮去跟皇上說。」
「真是豈有此理,現在你尚未當上皇後,就已經連爹的死活都不管了,將來我哪還能盼著靠得住你?」
「那你若是覺得誰靠得住,就盡管去找吧。」說完,輕雲不顧司徒文信在身後怒斥,大步的離開了,清紗看了輕雲兩眼,剛才主子可是說讓她給老爺匯報的,又看了老爺兩眼,見他理都沒理自己,只是恨恨的盯著主子的背影,征愣了片刻,見好像老爺不需要她,便立刻提著裙子追著輕雲而去。
……
「四姐姐,你可算是回來了。」廣宜見輕雲一進落花閣,便立刻迎了上去,「四姐姐,今天發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有人給我送了一把寶劍,但是沒有人知道是誰送的,送劍來的人,是一個乞丐,他根本就說不清楚那個人的長相。我怕有什麼不對勁,所以拿來讓你看看。」
他將手里的寶劍遞上,輕雲接過,走到桌邊坐下,劍柄上有個很明顯的梵字,其實這是古代的一種消失已久的文字,很少有人認識,以前被軟禁的幾年里,她看遍了王爺府里所有的藏書,對于這個字自然是認識的。
沒想到,梵玄月居然想到用這種方法,他就知道她一定認識麼?
嘴角微微上揚,她在轉動劍柄的時候,听到一些奇怪的聲音,果然,在劍柄的底部有個機關,她輕輕按了按,劍柄掉落,從里面掉出一張小紙卷,輕雲放劍小心的放在桌上,打開紙卷,上面只有簡單幾個字,‘下月十六,平大漠,跑。’
輕雲心里一驚,想起前世那場轟動天下的大漠之戰,仍是由梵玄月在身後指揮,梵紫夜听令行事,將那場戰完美收場,而大周國則死傷慘重,南宮瑱在那場戰中差點沒能回來,也是那場戰,讓楚安國成為天下大國。
只是沒想到,到了這世,這場大漠之戰,居然是梵玄月為了救她而制造出來的。
她將那個小紙條燒了,將劍歸回原位,「廣宜,這把劍既然是有人送給你的,你便收好,沒事的。」
廣宜突然靜靜的看了輕雲一眼,「四姐姐,是師父派人送來的嗎?」
輕雲點了點頭,自從上次在宮中一別,已經有一個多月了,現在終于是有了他的消息,知道他沒事,便已足矣。
「四姐姐,其實師父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輕雲轉頭看著窗外天空飛翔的小鳥,想起梵玄月為了自由可以不惜犧牲一切,包括王位,江山,嘴角微微上揚著,輕聲笑道,「一個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