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瑱皺著眉頭,看向眾人,「諸位愛卿,你們意下如何?」
眾人先行互相對視了一眼,齊聲道,「皇上,請恩準玉王爺帶兵出征。」
南宮瑱對于這個答案好像很不滿意,正要開口說話,南宮玉再次拱手,「皇上,臣弟一定不會辜負皇上,定會凱旋而歸。」
南宮瑱緊抿著雙唇,半晌之後,才道,「好,三皇弟忠義兩全,這次朕就封三皇弟為大將軍,賜帥印率三萬大軍,十五之前整軍前去格桑國,李廣為副帥,協助大將軍奪取格桑國。」
李廣本是大周國的一名老將,征戰沙場多年,能征善戰,經驗豐足,由他協助南宮玉確實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眾人山呼萬歲稱皇帝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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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參見皇上。」輕雲低垂著頭,標準的施了一禮,靜立于堂下。
南宮瑱親自走下來,輕聲說道,「這里沒有外人,就你我二人無需拘禮。」
「輕雲不敢造次。」輕雲淡淡一笑,「只是不知道這次皇上命人傳輕雲進宮,所為何事?」自從上次南宮瑱帶傷前來看過她之後,兩人之間的關系變得有些微妙,只是,這次南宮瑱並未主動提及,輕雲也只當作什麼也不知情。
南宮瑱示意輕雲坐下,「你一向深知朕的心意,這次朕叫你來,是想問問你有關朕指派三皇弟領兵的事,你覺得朕的安排可妥當?」
輕雲勾唇一笑,笑得有些嫵媚,其實在來這之前,她有想過,興許皇上傳她只是為了問這個問題,果然如此,「皇上,幾位皇子里面,玉王爺與當時身為大皇子的你在百姓的心中為帝的呼聲最高,而皇上你登基之後,仍有人心存不滿,但這並非心存異心,奴婢所指的事,因為皇上你是先皇執意冊封的,那些之前原本是一心擁護玉王爺的百姓,會有所異議本是份內之事,可是,皇上你此次派出玉王爺領兵,若是輸了,倒也罷了,可若是勝了,玉王爺民心所歸,到時候,皇上所面臨的,何止如今四面楚歌般的境地?」
南宮瑱欣慰一笑,「朕早就說過,知朕者,非你莫屬,只是你對朕的了解,像是知之甚少了。」他抬眸看著輕雲,「你可知道,若是他這一仗輸了,會輸掉什麼呢?」
「輸掉,再無爭奪江山的希望。無論玉王爺有沒有爭奪江山之心,但是上次與皇上在巷子里偶遇那兩個黑衣人,加深了皇上的警惕,皇上所面臨隨時可能會發生的危險,如同四面楚歌,皇上現在是寧錯殺一萬,也不放過一個可能,是這樣嗎?」輕雲淡笑地看著南宮瑱。
「你對朕不了解,但是對如今朕所面臨的事,倒是了解甚深,朕可不可以理解為,是你在暗中關注朕呢?」南宮瑱突然一改之前的正經,略帶著些挑逗的笑道。
輕雲突然有些征愣地看著南宮瑱,有些僵硬的轉過眸子道,「皇上……」
「好了,你無需拒絕得如此之快,朕會給你足夠多的時間讓你想清楚,朕絕不會逼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
……
「老爺,樂風再如何不孝,他也是你的親生兒子,縱然你對外宣稱與他斷絕了父子關系,但是你們始終是血濃于水,老爺你一向重視顏面,現在,有人當著全天下的人殺了你的兒子,你仍然可以坦然至此,像沒事發生過嗎?」許清玉一夜白發,更似蒼老了許多,她如今已經全無當初的氣盛之勢,只剩下唯一的,想替自己兒子討回公道的懇切。
「既然他已經和我司徒府沒任何關系,他是生是死與我何干?」
許清玉腳下微微一晃,下人立刻將她扶穩,許清玉站定,冷笑道,「老爺,若是沒有我許家,何來如今的司徒府?老爺,你不過只是一個庶子,能夠繼承到世襲之位,究竟是誰在背後暗助多年?」
「你就知道拿此事來威脅我?」司徒文信終于再次發怒了,忍不住高聲喝斥。
「那你認為,如今我能夠請得動老爺的,還剩下什麼?」許清玉冷冷的嘲諷道。「現在,為了替我兒討回公道,還他一個公允,能夠利用的一切,妾身,都在所不惜。老爺,你可以將妾身永世打入冷宮,妾身也絕不繼續在司徒府里興風作浪,只求老爺能夠讓我這個白發人在將來到了地底下,有臉見我兒。」
說完,便重重的跪在地上,這一跪,眾下人立刻跟著跪下,「老爺,若是你不答應,妾身便跪地不起。」
「老爺,老爺。」瓶兒顯得有些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不顧下人的攙扶,奔到司徒文信的面前,「老爺,你就替大夫人作個主吧,幫幫她,幫幫大少爺。」
「瓶兒!」司徒文信一聲低呼,上前將瓶兒緊緊的抱住,「你的身子才剛剛復元,跑出來做什麼,萬一受了涼,你這麼弱的身子哪里禁得住?」
「妾身沒事,老爺,若是你不答應,妾身也跪地不起了。」瓶兒說完就要下跪,司徒文信見狀,立刻將她扶住,「行行行,我答應你,你可別跪在地上,這地上涼。」
涼的何止這地?許清玉嘲諷的勾起了唇角,轉身看著瓶兒,緩緩的,朝著她屈膝行了一禮,「多謝六夫人。」
「大夫人,使不得。」瓶兒一急,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暈倒,司徒文信見狀,立刻將瓶兒扶住,「你看,我就說吧,你這身子骨弱成這般模樣,根本就不應該跑出來,你,既然我已經答應你了,就趕緊走吧,瓶兒身子弱要休息。」說完,抱著瓶兒就直接往內室去了。
許清玉轉過身,毫不留情的離開了。
……
「瓶兒已經去跟爹說了吧?」
「嗯,相信她已經去勸說老爺一定要替司徒樂風找到真凶。」香藥說完,看了一眼輕雲,動了動嘴唇,沒再多問。
「你是不是想問為何我要多此一舉,讓我爹去查真凶,是嗎?」輕雲淡淡一笑,「若是他們不去查,那司徒樂風的死就毫無意義了。」她不會讓自己成為別人利用的對象,那個梵玄月住在這里,她的心便定不下來,因為,他是利用廣宜進來的,若是將來出了事,廣宜便難逃牽連。
「四小姐,你該不會是想利用在下成為真凶吧?」
她的心里剛剛想到梵玄月,梵玄月便走了進來,輕雲掃了一眼香藥,香藥便立刻躬身退下,輕雲轉頭看著梵玄月,並不起身,只是淡淡的看著他,「公子,雖說我在這個府上沒有地位,但始終也是女子房間,公子你想進便進了,若是被人傳出去,那我的名聲,可就再也無法恢復了。」
「呵呵,在下只是直覺姑娘你並非一個在意名聲的人。上次你殺司徒樂風的事,真是大快人心,如果不是你先行出手,在下也不會放過他的。」
梵玄月的話讓輕雲微微一征。
梵玄月見狀,笑道,「怎麼,四小姐不相信在下的話麼?其實姑娘所說的國家大事,在下並不在意,那些事跟在下無關。只不過,在下是想利用司徒樂風的事,可以進得了司徒府,就近太傅了解一些事情,可以向我主子交待而已。只是,在下並不知道他做了那麼多傷害天理的事,這樣的畜生,根本就不值得在下幫他。」
「他是你的棋子,他的人品如何,你也會在意麼?」
「自然在意,正如當初在下在巷子里踫到過四小姐,但是我主子仍不知情是一個道理。只要不影響國家大事所趨方向,在下做事向來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不會受任何人的影響。不過,在這里在下無親無故,姑娘就算是想要將殺人的罪行推到在下的身上,在下也毫無怨言。」
輕雲靜靜的看著梵玄月,突然輕一揚唇,其實,他所說的,她深信不疑,因為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不在意任何大節,只想要盡快能夠完成使命,去做他想做的事,在這個過程中,他除了對付南宮瑱之外,絕不會傷害任何一人。
「在下向來覺得姑娘心地善良,司徒樂風可以將姑娘逼成這樣,早就應該死了,若不是在下多事,引起姑娘的傷心事,姑娘也不會走上殺人這一步。是在下對不住姑娘,所以,這次若是需要一個人背這個罪名,在下當之無愧。而在下,也是最合適的人選,因為,在份可疑,目的可疑,相信司徒大人也不會有所懷疑。」
輕雲正要說話,就听梵玄月說道,「你放心,我自然有辦法不會拖累廣宜。」
「你到底是什麼人?」雖然早已知道,但輕雲在此刻不能說出他的名字。
「在下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和姑娘一樣,是個身份低下的人,姑娘可以喚在下玄月,最好是私底下的。」他嬉笑著。
「玄月公子多慮了,剛才我想要利用的人,並非公子你,只不過,公子住在這里一天,我的心便定不下來,你要知道,廣宜和我一樣,只差走錯一步,便會被人掃地出門,公子若是真為廣宜好的話,就真心的把他的武功教好,將來可以出人頭地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