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要的戰爭走了,想留的人也走了。
可是驚風不能就這麼走了。
這幫孩子,一直是小乞撫養的,現在,他決定要接過這個擔子。
到現在,驚風也不明白小乞為什麼突然消失了,他當然也不會明白,是小乞將自己全部的真元填進了驚風的體內,讓他體內的陰性真元過到了自己身上。這是小乞所能想到的拯救驚風的唯一辦法。
但是,救了驚風,就救不了自己,總是要有一個人慷慨赴死的。小乞當然也不願意讓驚風看到自己瀕臨死亡時的那副丑態,故而選擇了離去,毅然決然。
既然蒙那帝國的軍隊已經撤走了,驚風便雇了兩輛馬車,帶上十幾個孩子,向康建城趕去。
此時的康建,卻是張燈結彩,甚是隆重,所有的老百姓都穿上了最正式的服裝,家家戶戶門口都掛起了蒙那戰旗。
因為,他們的君主回來。
齊牧在次羅大陸可謂臭名昭著,可是站在蒙那百姓的角度上,他卻是好君主,他不剝削自己的國民,減免賦稅,甚至還將繳獲的戰利品無償派發給老百姓。這次回國,雖然沒有成功打下若邦矢聞,可是誰又在乎呢。康建是蒙那的邊境城市,也是齊牧回國經過的第一個城市,所以大家都覺得很是榮幸,能夠第一個目睹他們的君主「勝利」歸來。
巨大的輦車在大街上緩緩行駛著,齊牧一身儒衣,手搖紙扇,頗是瀟灑,臉上的表情,卻是相當淡定,沒有一絲驕戾之色。
兩旁的百姓更是夾道歡迎,口中大呼「君主萬歲」,真是其聲可震天啊。
人群中,一個身影,戴著大大的帽子,眼楮里充滿了怒火,他的手模了模藏在長袍里的佩劍,看著齊牧的車慢慢向他靠近。
這個人,就是野伏措。
十年了,野伏措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魯莽的大將軍了,可是他一看到齊牧,就不能控制自己,他總能想到十年前在郡城的城牆上,他以同樣的姿態揮舞著紙扇,看著雲弈揮刀自刎的樣子。往事歷歷在目,又豈是時間可以抹煞的。
可以想象,在他冰冷的面具下,該是怎樣可怕的表情。
輦車走到了跟前,野伏措把右手伸進長袍,已經牢牢握住了劍柄。
說時遲那時快,正待野伏措劍要出鞘時,一個白色的影子從他的頭頂翻越而過,筆直地射向齊牧所在的輦車。
只見白衣男子手提一桿銀槍,半空中槍頭瞄準了齊牧就直直刺了下去。
齊牧也沒料到會有這樣的事發生,左手一翻,一道紫色的光在其手里凝聚,右手用扇面迎向了槍頭。
「噗嗤。」
扇面被槍頭刺破,尖銳的槍頭仍舊刺向齊牧。
齊牧卻不著急,身體一邊向後疾退,一邊將左手的紫色光團拋向了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也不是吃軟飯的,身體直接在半空中打了一個滾,躲過了光球。光球直接打向了人群中,一個在街道邊上警戒的士兵就炸成了血沫。
一時間,人群馬上騷亂起來,老百姓們都四散逃去,尖叫聲一片。
而與此同時,隨隊的蒙那高手們也都出手了,一個從地上躍起,撲向了白衣男子。
野伏措一想不好,白衣男子有難,也想拔劍,可是卻有一個相當有力的大手按住了他。他側臉一看,只見是一個長相甚是奇怪,頭發一邊黑一邊白,還長著兩撇山羊胡的男人。
「只用看,不用動。」
男子在野伏措的耳邊輕輕說了句,野伏措雖不明其意,但是從此情況看來,這個山羊胡應該跟白衣男子是一伙的。
野伏措便輕輕收了劍,繼續張望。
只見飛躍上去的十幾個馭雲境以上的高手自動在空中布成一個圓形的陣法。
大羅剎陣。
大羅剎陣是傳說是由次羅大陸第一代武師創立的陣法,是一套很古老的陣法,布陣者由十三人組成,成圓形快速移動,步法一致,真元融通。傳說是當年上祖神創立次羅大陸後傳授了人類真元,以抵抗萬滅侯對次羅大陸的毀滅。當年的先祖們就是用這一套陣法殺掉了萬滅侯,才有了今天的生存下來的次羅生命。
不過,一切終究只是傳說,陣法究竟是誰創的不得而已,也無法考究了,但是這套陣法卻所有國家,門派都必練的。只是,能夠將陣法直接在空中施展,做到神形步調一致,真元融通,卻是不可能的。眼前的蒙那高手就做到了。
野伏措心中不禁感嘆,蒙那帝國的確很強悍,強悍到自己無法想象;同時,也為白衣男子捏了一把汗,這個陣法運作起來雖然很難,但是一旦發動,絕無逃生的可能。傳說中與上祖神實力相當的萬滅侯都斃于此陣,威力可想而知。
大羅剎陣一發動,將齊牧就隔絕在了外面,而白衣男子卻陷在了陣中。優勢瞬間轉為劣勢。
齊牧安全了,第一個動作竟然是鑽進了車里,然後從車里抱出一個盒子,摟在懷中,跳進了軍隊中,然後被軍隊重重圍住。野伏措看到這里才明白,原來這些人是為了這個盒子而來的。
大羅剎陣中。
十三人飛速旋轉,一圈淡藍色的霧氣圍繞著十三人的身體,這是他們的真元融合的標志。
白衣男子一看入陣,身體馬上下降。
緊跟著,整個大羅剎陣也跟著下降。
男子又是一躍,陣法也緊隨其動。
可見這些人已經將陣法掌握得融會貫通,能夠隨意根據需要一動陣法。要知道,靜止發動陣法容易,可是要做到移動中步法依舊一致,真元平衡不亂,卻是很難的,以前的次羅大陸上,還沒有人宣稱可以做到這樣呢。
野伏措心里很是著急,很想出手去幫一把,雖然他也知道,憑他的能力,是破不了這個陣法的,但是既然是刺殺齊牧的人,就不應該這麼死掉。
他撇過頭看看身邊的山羊胡男子,卻只見他微笑著盯著形勢的變化,一點也不著急,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