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V章 -57】越遠越好

「小姐怎麼這麼不小心?都沒有止血,流了這麼多血!」趕來的護士望著藍茵那打點滴的手腕,被直接扯斷了針頭的地方還在不停地往外冒血,手背上都濕了一大塊,看得那叫一個觸目驚心。舒駑襻

護士用消毒的棉簽替她擦拭干淨手背上的血漬,看著那已經青紫的部位,不由得蹙了蹙眉,原本對那位英俊的男子有些好感的,見病房里並沒有看到那個人,明明這瓶藥水才輸了不到一半,她記得半個是小時之前還是那位男子跑來護士站叫喚藥水的,開始是不停地按鈴,當時值班的護士有些忙,看著響鈴的數字亮起便開始準備藥水正要送過去,可不到五秒鐘,那男子就拉開了病房的門,黑著一張臉大步地走了過來叫護士趕緊過去換藥水。

看得出來那男子是極為關心她的。

只是怎麼一晃眼,就變了個人了?

藍茵躺在病床上,任由護士輕拍著她的另外一只手的手背,換了針頭重新扎了一針,一旁的夜宸軒看著有些發青的手背,眉頭緊緊地蹙了起來。

「茵茵,疼嗎?」他坐在床邊伸手模著她蒼白的小臉,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自責,他說了要好好保護她,可是今天他才知道,他也有鞭長莫及的地方,看著她手臂手心還有頸脖上的傷口,他抓緊了自己的拳頭。

病床上的藍茵目光渙散地看著天花板上的燈,輕輕地搖頭,不疼,疼得麻木了就不疼了!

她閉上眼用手拉過被褥蓋在自己的臉上,遮掩住之後這才睜開了眼楮,目光空洞著凝視著被褥里的黑暗。

感應到包里的手機在振動著,夜宸軒起身走出了病房,快步走到走廊的盡頭,接通了電話,電話是曲周打/過/來的,語氣頗為凝重。

「先生,衛小姐被帶走了,將以蓄意殺人的罪名起訴!」

「嗯,干淨利落些!」

曲周‘嗯’了一聲,末了低低說道︰「先生,省委秘書處的覃秘書剛才打來了電話,說有一封信件還需要您親自過目!那封信件我已經放進您的書房了!」

覃剛?

夜宸軒的目光沉了沉,掛上了電話站在走廊的盡頭久久沒有回神,覃剛是他的鐵哥們,去年榮升到省委,兩人之間從來沒有斷過聯系,平時也有郵件來往,這次他用的是書寫的信件?而且還是經他太太之手親自送過來的,官場沉浮這麼年,他隱約有了一絲不祥的感應。

夜宸軒看著窗外黑漆漆的夜,眉頭慢慢地擰緊了。

%%%%%%%

「賤女人,總有一天我要親手弄死你!」從醫院大門走出來的夜雲卿高跟鞋的腳跟一歪,扭了腳,她是今天才從新加坡趕回來的,她在新加坡待了一個月,前幾天忽然接到哥哥的電話,讓她回來,她就知道哥哥心里還是疼她的,不忍心看著她離家這麼遠,她剛到夜家,還沒有來得及跟哥哥說上一句話,哥哥接了個電話就趕著出了門,她開著車遠遠地跟著,沒想到會跟到了這里,看著那個女人被哥哥抱在懷里,站在樓道上的她就忍不住地磨牙。

哥哥有多疼她啊,讓她這個親妹妹都忍不住地嫉妒吃醋!再想著今天蘇湛對她冷淡的態度,她心里的怒火簡直是找不到地方發/泄了,藍茵沒出現的時候,她是哥哥和蘇湛手里的寶,藍茵一出現,她就變得什麼都不是了!

鑽進車里的夜雲卿憤然地抽出一支香煙來點燃了猛力地抽著,目光在那醫院的樓層上掃了掃,嘴角勾起一絲冷冷的笑容來,哥哥明天要離開c市去西安考察,呵呵!

%%%%%%%%%

清晨,還很早,一夜睜眼的疲憊讓她看起來疲倦不堪,藍茵側臉看著坐在病床邊的夜宸軒,滿眼歉意,低啞喊了一聲,「哥哥——」

她的聲音低啞地不成樣子了,些許是昨晚上哭得太厲害,連嗓子都啞了。

「茵茵,怎麼樣了?還疼嗎?」夜宸軒模著她的額頭,他在病床邊守了一夜,看著她默默地流著淚,心里也漸漸地明白了,妹妹的心里早已有了齊明晏,硬是要生生挖出來,疼的是她啊!

他又怎麼舍得她如此難過,如此心疼?

「茵茵,你告訴哥哥,你是不是很愛他?很愛很愛!」一個住進心里十幾年的人,怎能說忘就忘?

藍茵望著他,那雙紅紅的眼楮上瞬間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夜宸軒止住了她要張開的小嘴,無奈地輕笑出聲︰「我的好妹妹,等哥哥從西安回來,哥哥就幫你,好不好?」他說完喉頭有些發哽,他是那麼地想給妹妹一個好的歸宿,他要找個最疼愛她的男人,他才舍得放手啊!

「別哭,乖乖的,西安之行就四天,乖乖等哥哥回來,好不好?」夜宸軒說著,伸手拂過她眼角的淚水,听見有人敲門的聲音,曲周推門而入,手里還拿著夜宸軒要換的衣物,站在門口輕聲說道︰「先生,請準備一下!」

夜宸軒點頭,神色有些疲憊,他收回了手,卻被藍茵突然伸手緊緊地抓著。

「哥哥!」她眼楮里滿是不舍,不知道怎麼了,抓住他的手她不想松開,模著他的衣袖口,心里忽然很難過,難過得眼眶里的淚水瞬間積滿了,看著他的臉部輪廓都越來越模糊了。

「茵茵,乖,別哭!哥哥是走幾天,又不是不回來了,傻瓜!」夜宸軒不停地為她擦眼淚,可怎麼都擦不干淨,他緊蹙著眉頭,細心地擦干淨她的小臉,捧著她的臉沖著她溫暖一笑,「再哭的話就變成大花貓了!」

「哥哥——」藍茵pu進他懷里,將他抱得緊緊的,她好怕這樣的離別,真的好怕好怕!

曲周看著這樣的場景,溫潤了眼眶,默默地退出了病房,誰說先生心狠手辣沒人性?再狠的人心里依然有一處柔軟的地方,他這般愛護自己的家人,誰看了能不動容?

黑色的奔馳車駛出內環高速朝著c市的國際飛機場駛去。

坐在車後排的夜宸軒從醫院出來眉頭就一直擰緊著沒有松開,駕車的曲周從後視鏡中看著神情沉郁的先生,輕聲說道︰「先生,您是在擔心藍小姐嗎?」

夜宸軒凝視著窗外飛逝的景象,收回了眼神,轉過臉來,神情凝重,「曲周,這次西安之行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你務必要留在c市!」

曲周心里一愣,「先生,您只帶凌秘書一人去?」

夜宸軒點點頭,半響才低言出聲,「我已經安排了人適當的時候將我母親從療養院遷出來,你只需要暗自保護好藍茵,其他的,你都不要管!天大的事情也要等著我回來!」

曲周心里一沉,也敏感地覺察到了先生說的話的嚴重性,不由得繃緊了神經,鄭重地點頭,「先生放心,我明白!」

%%%%%%%

艷陽天,窗外的陽光有些刺眼,一束新鮮的百合花從推開的病房門口慢慢地移了進來,那束花遮住了他的臉,一移開,露出一張酷酷的笑臉來。

見床上的女子並沒有什麼異樣的表情,不由得遺憾地嘆了口氣,走過來把花放在了床頭櫃上,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怎麼樣,好些了嗎?」

藍茵有些疲累地睜睜眼,看著坐在床邊的人,又看了看送來的那還束花,嘟了嘟嘴,「你這次該不會又要吃掉了我一個月的工資吧?」上一次遲到了,蘇大人號召全報社的人們一頓飯吃掉了她兩個月的工資,弄壞了他的自行車讓她沖了一個月的咖啡,到現在都還兼職著咖啡小妹。

蘇湛這個人就是吃人不吐骨頭,誰敢佔他的便宜?鐵定被壓榨地滴血不剩!成木乃伊!

蘇湛蹙了蹙秀眉,我有這麼恐怖?

上一次要不是她自找的,他會吃掉她兩個月的工資?更何況這個月他還給她漲了五百塊錢的,算是精神補償,她難道就沒發現?

真是,不該做好人啊!本來得到消息,他昨晚上就要過來的,只是宸軒哥說他在這里守著,讓他早上過來。

「花是你們辦公室的人買的,我可從來不送女人花的!」

藍茵瞟了他一眼,大有就知道你不會有這麼好的心的表情,看得蘇湛嘴角直抽。

「傷口好些了嗎?」蘇湛看著她,她坐在病床上,目光在頭頂懸掛著的點滴上打轉,眼看著最後一滴滴完,她急忙按下電鈴,有些急躁地從床上翻下來,耷拉著雙腿一手抬高,等著護士過來拔針!

「你急什麼?」蘇湛不明所以地看著她,剛才還在床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一眨眼就像只活蹦亂跳的猴子,她不是傷了手嗎?還這麼毛毛躁躁的。

「唉,小姐,你小心些!」進來的護士小心翼翼地替她拔下了針頭,又用棉簽摁住了她的手背,藍茵卻跳下了床,有些著急地問道︰「護士,我能出院了嗎?」

「啊,出院?」護士被她突然的提問怔得愣了愣,她還要住院的!

出院?蘇湛眼皮子跳了跳,她這樣子還想出院?蘇湛伸手一把拽過她的右手,眸光一沉,「藍茵,你以為你是鐵打的?乖乖躺回床上去!」

「我傷的是手又不是腳,我要去療養院看我媽!」哥哥才剛走,前些天媽媽還嘮叨著說哥哥陪她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她現在傷了手上班肯定是不可能的了,但去療養院陪母親應該可以吧,反正待在醫院也是閑著的啊!

被她的大眼楮一瞪,蘇湛挑眉了,「嗯,就你這副德行去看阿姨,你也不怕把阿姨的心髒病給嚇出來?」

額!!

藍茵瞪直的眼楮呆了呆,低頭看著自己受傷的手,她確實沒想這麼多,她這樣子如果去看媽媽,估計會把媽媽嚇著的,她還說在哥哥不在c市的這幾天好好照顧媽媽呢,要讓老人擔心,多不好!

「待床上去!」蘇湛拉了她一下,藍茵憋屈地只好坐回到病床上,好不容易看著點滴打完了,本以為自己能出院了,可是,唉,還是得在這里待著啊!

藍茵無奈地躺回了病床,正準備睡一會兒,昨晚上根本就沒睡,她困!卻听見身側的蘇湛語氣不明地說道︰「看看下一期的專題!」

啊?工作?

藍茵瞪向蘇湛,要用眼神殺死這個專門壓榨她勞動血汗的資本家,結果人家蘇湛根本不理她,翻出隨身攜帶的平板電腦讓她面前一放,點了點屏幕,用眼神回應她,看!

「我是傷患!」藍茵低吼!

「你傷的是手又不是眼楮!」蘇湛不冷不熱地說著。

「我頭暈,眼楮干澀!」他居然用她的話改編了一下就想堵住她的嘴巴,可惡!藍茵不依不饒堅決不願意。

「嗯這個月工資不要了?」拋出誘/人的工資牌!「你可要記好哦,本來今天是安排你去大學搞現場活動的,你受傷住院了,沒辦法,只能讓人代你去了,這本是你的本職工作,你缺席了,是要扣工資的!」蘇湛不緩不急地說著,時不時地用余光瞟一眼臉色鐵青的藍姑娘,小樣,耍嘴皮子,你還女敕得很!

藍茵牙齒開始打顫,磨牙不小心又咬了自己的嘴皮子,疼得她倒吸一口氣,真是運氣霉了,遇上這麼一個上司,她抽動著嘴角,做最後的掙/扎,再次重申「我受傷了!」

蘇湛剝了一顆葡萄放進自己的嘴里,淡淡地說道︰「你這不算工傷,是情殺,個人恩怨跟工作沒關系!」

情/殺?

藍茵臉上的表情瞬間沉默了下來,剛才還氣勢洶洶地想為自己謀求福利,可是一听到蘇湛談及昨天的事情,就讓她想起了昨天晚上不辭而別的他,她抿了抿自己發疼的嘴角,垂下眼簾,把目光和精力都集中在了平板電腦上。

蘇湛看著她突然的黯淡神傷也不再說什麼了,靜靜地坐在一邊,隨手拿起一本雜志看了起來,昨天晚上發生的那件事震驚了c市,被逮捕的衛家小姐現在還在警察局,原本警察局那邊是要有人過來找藍茵錄口供,但這些事情都被宸軒哥輕松搞定了,他也不希望那些人來煩她,有些事暗地里處理好了就行了!

倒是齊家那位的態度可是果斷的很,听警察局內部人士透露,齊氏的金牌律師團已經遞交了上訴材料,至于齊明晏是以什麼樣的身份來打這場官司他倒是很好奇,不過听說,那邊的人態度很強勢,而這種攜帶武器傷人本來就是板上釘釘坐牢坐定了的事,只不過到底要坐多久嘛這個就要看齊家少爺的態度了。

蘇湛這麼一坐就是一天,用他的話來說是怕藍茵偷懶,非要監督著她認真的看完,但藍茵實在是困,慢慢地眼皮是越來越沉重,一旁看書的蘇湛看著已經睡過去的藍茵,忍不住地輕笑了起來,伸手將她面前的平板電腦拿開了,又為她拉上了被子,替她蓋好了手。

門口有人影在晃動,蘇湛抬頭看了一眼,看著已經睡熟了的藍茵,放下手里的書便走了出去,輕輕關上了門。

「少爺!」門口站著的人見蘇湛出來了,恭敬地低下了頭,輕聲說道︰「少爺,夜家二小姐在那邊等您!」說完,他朝那邊看了一眼。

蘇湛眼神動了動,對身邊的人說道︰「好好守在這里!」

走廊的另一頭,穿著黑色短裙的夜雲卿看著朝自己走過來的蘇湛,這個一直吸引著自己目光的男人朝自己走來時步履輕緩舉手投足間施展開來的雍容貴氣讓她移不開眼,只是他眼楮里的冷意讓她心顫,她心里苦笑一聲,自那次被蘇湛撞了個正著,她的所有的努力都化為了泡影,倒是成了給他人做嫁衣了。

「湛,我是來看她的!」夜雲卿收回了目光,覺得他的目光太過犀利,像是要將她的內心都給剖析開來一樣,哪怕是他現在看著自己的眼神明明是帶著一絲笑意的,但卻讓她心顫的是那笑容笑不由心。

蘇湛站在離她還有三步的距離便停了下來,雙手插在褲袋里,靜靜地凝視著她,听了她的話半響後輕輕一笑,笑聲里帶著一絲揶揄的嘲諷,「是嗎?」

夜雲卿听了他的話忍不住地抬起臉來,看著他那生疏的表情,目光微閃地避開了他的眼神,「我知道是我對不起她,但是我也是有原因的!」夜雲卿說完鼓起勇氣抬起臉來,眼楮里擠滿了淚水,伸手去抓蘇湛的手臂,語氣里帶著一絲哀求,「湛,你能不能別這麼對我?」她受不了他用這樣的眼神看她,更受不了他對她的冷淡,如果說以前她還能從他對她的好能看到一絲追逐的希望,但現在,她是一點希望都看不到了。

蘇湛避過了她伸過來的手,淡淡地開口,「你的原因就是你的嫉妒!」

她嫉妒藍茵奪去了宸軒哥對她的寵,卿卿,你可知,是你剝奪了藍茵十年的幸福!

「湛——」夜雲卿伸在半空的手僵住了。

「卿卿,離得遠一些未必不是好事!」蘇湛垂眸看了她一眼,轉了身朝病房走去。

「你就這麼舍不得她?」夜雲卿在他身後低低喊道,他已經在這病房里守了一天了,哥哥走一天他就守一天,他難道不覺得自己的做法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嗎?

蘇湛止了腳步,並沒有回答,听她說完了,他才邁開步子往前走去。

夜雲卿看著他大步離開的背影,氣得雙肩都在顫抖著,她捏緊了手里的包,沖到了電梯旁,她從醫院一路飆車回自己的住處,路過一個酒吧,她猛然踩下剎車將車停了下來,握著方向盤的手抓得緊緊的,從自己的包里拿出手機,飛速地撥通了一個電話,猩紅的雙眼被怒火和醋意所湮滅,聲音刺耳幾乎是尖叫發狂失控喊出了一聲,「給我殺了那個女人!」

殊不知,在離她車不遠的一輛車內,幾雙陰沉的眼楮將她盯得死死的,車里一片昏暗,有渾/濁的煙味兒在里面慢慢地沉積了,越來越多,越來越濃郁,一只手輕輕一彈,將煙灰彈落了,嘎啞的聲音傳了出來,「那就是他的妹妹?」

「是,叫夜雲卿,才剛滿二十歲,剛從英國留學歸來!」

嘎啞的聲音隨即響起一陣猥/瑣的笑聲,「女敕!」說完,手指一拍,打了個響指,「跟過去!」

%%%%%%%%%%%

藍茵沒想到一覺醒來,蘇湛還坐在自己的床邊看書,她揉了揉眼楮,看著那書的封面,郁悶地癟了癟嘴,還在看著她睡覺前的那本書啊!

「蘇湛,你不忙嗎?」或許是剛睡醒,她還沒有回過神來,連名帶姓地叫了,這醫院的味道這麼難聞,他怎麼就待得習慣了?

蘇湛移開了擋在自己面前的書,挑眉看了她一眼,睡眼惺忪的她剛醒來,眼楮里像是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薄霧,臉蛋上也有著一抹紅暈,白希而帶著自然粉色的肌膚泛著瑩/潤健康的光澤,他的目光久久地凝視著她的臉,這丫頭跟五年前比起來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那個時候的她,一頭的黃毛,長得干癟的豆芽菜身材,大冷天的在大街上賣書包里的巧克力,那個時候的她啊,呵呵呵!

「我臉上有東西?」藍茵被他深邃平靜的目光看得渾身有些發毛,他用這種目光看她,老是會讓她想起大三那年他不將情面狠狠批/斗她的場景,她伸出手去模自己的臉,詫異地回想起來,好像自己今天早上確實沒洗臉!

嗷——

蘇湛淡笑著移開了自己的目光,把書一放,正打算叫人送吃的東西過來,吃完之後要接藍茵回蘇家,他可不放心她一個人留在這醫院,尤其是,夜雲卿來過的地方!

蘇湛的目光沉了沉!

從小跟在他身後的夜雲卿,表面上是個溫柔可愛的女孩,其實不然,她背對著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他也不是不知道,但想著也沒有鬧出什麼大事來,所以他睜只眼閉只眼也就過去了,但上次的事情,他不能原諒!

「蘇少,出事了!」病房的門被突然推開,進門的是氣喘吁吁的曲周,他推開門,語氣有些不穩,臉色凝重地看著蘇湛,又看了看藍茵,欲言又止,蘇湛眼神示意看了他一眼,大步走出了房間,藍茵神經一緊,曲周說出事了?曲周是哥哥的左右手,誰出事了?是不是哥哥?

藍茵來不及多想,掀開被子下床飛快地穿好了鞋沖出了病房,卻被守在門口的人伸手輕輕一攔將她攔住了,「藍小姐,請稍等,少爺馬上就回來!」

「麻煩請你讓一讓,我只是想問清楚發生了什麼事?」藍茵滿臉的焦急,看著門口站著的人臉上閃過一絲疑慮,她不知道原來門口還有人守著,在看著曲周和蘇湛所站的位置就在自己不遠的地方,她也沒有硬闖,只是站在門口,豎起耳朵想盡量听到一些他們談話的聲音,只可惜,她什麼都听不到,只是站在這邊干著急。

走廊盡頭,曲周一張臉都變了臉色,「我們的人找到的時候已經是那樣了,蘇少,怎麼辦?」這件事他還不知道該如何跟先生解釋,先生臨走時讓他密切留意保護著老太太和藍小姐,他就把所有的暗線都安排到了這兩人身上,唯獨落下了二小姐!

蘇湛的表情也是由震驚瞬間轉變為痛惜,眉頭已經緊緊地擰了起來,「你護送藍茵回蘇家,我去處理這件事!」10gfz。

「那先生那邊——」曲周已經焦頭爛額了!

「我去解釋!」蘇湛說道,轉身看了站在門口的藍茵一眼,沉聲道︰「保護好她!別讓她知道!」

曲周擰緊了眉頭,點頭,「我明白!」

%%%%%

「曲先生,我哥還好嗎?」轎車里,藍茵這是問第三次了!開車的曲周本來是有些心神不寧的,但一听到身後人的聲音,便放緩了語氣,盡量使自己保持心態平穩耐心地回復著︰「藍小姐,先生很好,您放心!」

他越是這樣,藍茵就越是覺得狐疑!

曲周見她不答話,便拿出自己的手撥通了夜宸軒的電話,把電話遞給藍茵,「藍小姐,您可以跟先生聯系,看看我說的是否屬實!」

藍茵小臉一跨,她剛才就撥了哥哥的電話的,只是一直是忙音,正因為這樣她才更擔心,當听到曲周手里里傳出的那道熟悉的磁性聲音,她立馬拿過了電話,對著電話焦急地喊出了聲︰「哥哥,你在西安好不好?」14938749

電話里的聲音有些嘈雜,過了一會兒那邊便安靜了下來,听得出來是他刻意走到了安靜的地方才開口出聲的,「茵茵,怎麼了?我在這里挺好的,別擔心!」遠在西安的夜宸軒正在參加一個飯局,好像有些喝高了,說出來的話音有些嘶啞。

總算是听到他安好的消息,藍茵心里懸著的那塊大石頭沉了下來,听見他那邊傳來一句,「夜書記,原來您在這里!」的話之後想著他應該很忙,便匆匆掛上了電話。

曲周接過了手機,看著已經掛上的電話,眉頭皺了皺,心里哀嘆一聲,該如何跟先生解釋啊?

%%%%%%%%

酒店的房間里凌亂不堪,從客廳到臥室到處散落著被撕碎的衣衫布料,空氣里彌漫著讓人作嘔的糜爛氣息,門口有人守著,幾個被打暈過去的男人橫七豎八地倒在地板上,被拔/光了的肌膚上有著發青血印。

趕過來的蘇湛站在門口看著房間里的場景,眸子開始泛紅,他站在門口深吸一口氣,緩步走了進去,走到被打暈過去的男人身前,垂眸看了一眼,眼楮一眯,冷漠出聲,「拖出去,干淨利落些!」

「是!」

「還有沒有人知道這件事?」蘇湛的聲音很冷,他的目光瞟向那大開著的臥室門,看著門口被撕爛的白色雪紡裙布料一直延伸進了臥室。

雲卿——

「蘇少,夜太太來電說請將夜二小姐直接送回夜家!」身後的人低聲說道。

沉默中的蘇湛緊鎖著眉頭,大步地走進了那間臥室!

%%%%%%%%

夜家。

夜家家醫林易從房間里出來,面色凝重地看著站在門口的人,皺了皺眉,低聲道︰「蘇少,二小姐以後怕是很難生育了!還有,她精神受創,建議輔佐心理治療!」

任何一個女孩子遇上這種事情,身體的創傷倒是其次,但心理上怕是永遠過不了這個坎了。

蘇湛默默地听林易說完,直到林易離開他都沒有說一句話。

「她怎麼樣了?」身後響起了一道蒼老的聲音,蘇湛回了心神,轉身看著滑著輪椅過來的夜母,神情疲憊地喊了一聲,「阿姨!」

夜母示意佣人們都下去,看了蘇湛一眼,沉聲道︰「湛兒,跟阿姨來書房一趟!」

夜母自夜宸軒離開c市便被接回到了夜家。

一進書房,便關緊了門。

書房里點著能讓人精心的檀香,一進書房的門嗅著這股香氣,內心的煩躁便被燻散了不少,只是,那眉宇間的郁結仍在,怎麼都驅散不開?

夜母拿著書桌上的那張照片看了又看,模了又模,輕輕嘆息出聲,「我實在是不能想象如果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我的茵茵身上,我還能不能活下去?」

夜母說完,目光凝聚在照片上那張笑容燦爛的小臉上,眼神里滿是慈愛,她似乎也沒想過蘇湛會回答,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我養她十年,總是有用得著的地方,如果沒有她,我如何保護我的女兒?」

這就是一個母親保護女兒的方式!她在五年前就發現夜雲卿並非自己的親生女兒,但她並沒有主動提出來,說她自私也好,說她殘忍也好,她的目的只有一個,或許有一天,這個不是親生女兒的女兒能幫上自己的大忙!

果然——

五年前遭受綁架的人並不是只有她一人,那個時候的夜雲卿也才十五歲,d市那一場鬧得沸沸揚揚的貪污大案,牽連甚廣,她的兒子也是被牽連之一,那一段時間d市好亂!

夜母的思緒好像飄回到了五年前,五年前的那場人為的車禍,她的腿受了重創再也站不起來,而雲卿也險些喪命,也就是因為這件事,她才清醒地認識到,即便是日後找到了自己的親生女兒也不能相認。

這個世界上總是有這麼多的無奈,她活了這麼多年什麼風雨沒有經歷過,失女喪偶還險些喪了命,看待人生的態度也開始變得淡然了。

他們就像漂浮在黑暗海洋中的一葉扁舟,在經受風浪洗禮的過程中隨時都有被傾覆的可能,她以為她本來是不會怕的,但是現在——

夜母撫模著相框里兒女們笑顏如花的臉,清明的眼眸中帶著隱隱的水光!

天倫之樂!

明明這麼近,可是現在卻感覺,漸漸地遠了!

「湛兒,如果有一天,我們不在了,幫我照顧好茵茵!」

這是她唯一的希望!她的女兒,她想要保護的女兒!

「啪嗒——」門口傳出一陣異響,夜母瞬間警覺了起來,低喝一聲︰「什麼人在外面?」

蘇湛伸手滑開了門,謹慎地看向門口,又看了看那不遠處緊閉著的房門,目光一沉,轉過身來輕聲道︰「阿姨,應該是樓下的佣人不小心摔壞了花瓶傳出來的聲音!」

夜母擰著眉听完蘇湛的話這才松了一口氣。

%%%%%%%

今夜的c市不寧靜,一場大火在城東區某一棟年代已久的小區居民樓里燃了起來,火光沖天,大火中有慘烈的叫聲一浪高過了一浪,市消防局緊急出動,動用了五輛消/防/車緊急營救,但遺憾的是,火情嚴重,救出的人只是少數,還有更多的人被困在了滾滾的濃煙里。

一輛白色的豪車沖開了人群,白色的車後面還緊跟著幾輛車,車門被推開,從車上跳下來的韓墨看著那熊熊燃起的火焰,發瘋似地大喊起來,「救人!」說完月兌掉衣服就要沖進去,被身後趕來的人死死地拽住了。

「大少爺,你不能進去,太危險了!」

「誰tm敢攔我,我殺了誰!」韓墨雙眼沖血,聲音都嘶啞了,被人緊緊地抓住,怎麼甩都甩不開,他俊逸的臉上露出驚慌失控的表情,看著那燃起的大火,消/防/車沖天而起的水柱,嘩啦啦水沖天而降,他一雙沖血的眼楮轉向了正在營救傷員的救護車上,大喊,「去,看看救出來了沒有,快去!」

他幾乎是用吼的,掙開了雙臂便朝救護車那邊跑,看著地上擔架上躺著不斷呻/吟的傷員,他每看一個都會大聲地喊著一個名字,「濂,濂——」

沒有,不是,不是他——

已經看遍了傷員都沒有找到要找的那個人,「大少爺,濂少爺應該還沒有被救出來!」

「混蛋!」韓墨一揮手便是一個拳頭將說此話的人打翻在地。

誰說他還沒出來?

他一定會活著出來的!

韓濂,你必須給我活著!

%%%%%%

「讓他休息一下!」

韓家,被強行拖回來的韓墨還睡在大床上,周邊站滿了人。

季皖熙看了齊明晏一眼,示意他出來一下。

兩人一直走到樓頂的空中花園,這才听到季皖熙語氣沉重地出聲︰「晏,韓濂的尸體找到了!」沖進火場的人將他們救出來時已經沒有生命跡象了。

韓濂是抱著癱瘓的母親死在一起的,那個風華卓越的男子,彈得一手好琴,生活即便多困苦都堅持陪伴著自己已經癱瘓了的母親,從十歲開始,一直到現在,十年如一日地從未放棄。

第一次見他,是在大風哥失戀那天他們一行四個在同志酒吧里喝酒,那個有著跟韓墨一樣俊顏的美男子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彈著鋼琴,當時季皖熙看著他的側影都直流口水,大嘆,這世界上除了齊明晏居然還有這麼一個能用一個側影就征服了他的男人,季皖熙開玩笑的說要包/養了他,被韓墨揍得不輕,之後他們才知道,那是韓家的私生子,是一個一出生便不被韓家認可的孩子。

季皖熙曾經還不怕死的說了一句大實話,說韓墨你丫滴就你這樣渾身痞子氣的人居然投胎做了韓家的大少爺,你跟你弟弟比起來差遠了!

確實差遠了,韓濂那一身的貴氣和才情跟韓墨比起來簡直是兩個極端。

只可惜,他是私生子!

「查到了嗎?」齊明晏背靠著牆壁,目光在那新搭起的葡萄架上凝聚了起來,淺藍色的眼眸里泛過一絲冷光。

這一場火,不是那麼簡單的失火,而是人為的縱火!

二十余戶的住戶里除了韓濂的身份特殊,那一棟舊樓里居住的人大多數都是外來打工的農民工,誰會刻意針對外來務工者縱火?

但那場火太大了,把所有能查證的證據都燒毀了。

「五天前,有人見過,夜宸軒曾經進過那個同志酒吧,而且,听說他還坐在鋼琴邊听韓濂彈完了一整曲!臨走時還給了一筆不算少的小費!」

齊明晏目光一縮,隨後淡淡說道︰「他應該不是這種人!」

季皖熙凝眉,「這段時間c市黨/政之間听說不太平!」

作為市/長彭世清是韓墨的姑父,可以這麼說,彭世清之所以能站在如今的高位很大程度上都是仰仗著韓家,有韓家這個強有力的支撐後盾,他的仕途才有了今天的一帆風順。

齊明晏看著季皖熙臉上的執著,也不忍打斷,只是一听到夜宸軒這個名字就扯動著他的神經,胸口就是一疼,他對這個名字是抗拒的,但心里卻忍不住地想著,這事最好不要跟夜宸軒扯上關系。

因為他是她的男人!

潛意識里他是不想她受到波及,不想她受到一絲傷害!

「他不至于會蠢到這麼做!」齊明晏淡淡地說道,但眼神里也帶著一絲不確定了,官場上的人誰沒有一些手段,如果能借機打擊到彭世清,幾條人命算得了什麼?

「晏,這件事,你別管了!」季皖熙臨走時認真地看了他一眼,一起長大,他的眼神,季皖熙怎麼會看不明白?

%%%%%%%

c市的這場大火讓人震驚,而更讓人意想不到的便是隔天刊登出來的頭條,一張被放大了的照片清晰地展現在人們的面前,藍茵看著那張照片上的人,呆住了!

「想不到c市除了那個齊明晏還有這麼好看的男人?」辦公室里,舒田甜拿著報紙看了看,看完之後郁悶地要吐血了,「這麼好的男人怎麼就被燒死了呢?蒼天啊!」

燒死了?活活被大火燒死了?

藍茵抓著報紙的手緊了緊,那一晚她站在鋼琴前看著他飛舞在琴鍵上的縴長手指,當她只看到一個側影的時候就忍不住地驚為天人,她看過齊明晏彈鋼琴的模樣,在之前她一直都認為,除了齊明晏不可能還會有這會有男人會有這麼美的側面,這麼的美的手指,能彈得出這麼動人的曲子,但是那一晚,她確實震撼了,不僅是他的彈出的美妙樂曲,還有他溫柔地那一句,「漂亮的小姐,有什麼可以幫您?」

那一雙凝聚著天地精華的靈動雙眸滿是靈氣,如此高雅貴氣的男人,最後居然是以這樣的結局告別這個人世嗎?

「啪——」手里的報紙被蘇湛狠狠地扔在了桌案上,厲聲道︰「這是誰執筆寫的?」

皇琨早已經看了一遍了,沉聲道︰「我們的人已經去找過了,但那執筆之人已經不在c市了,查出關記錄,昨天就已經出國了!」

蘇湛目光暗了暗,「表面上是只是一則道破身份的報道,實則是含沙射影,將此次縱火之人直指向了宸軒哥!」

皇琨蹙了蹙眉,「彭市長那邊已經有動作了!」

蘇湛嗤笑一聲,「描黑的事情他最擅長了!」

「怎麼辦?夜大人遠在西安,這盆髒水都能潑到他身上,他要是回來,該怎麼處理?」姐小往趕針。

「我最怕的是,我們的動作沒有那些人快!」蘇湛說完,一張臉瞬間冷了下去。

蘇湛听見自己的手機鈴聲響起,看著手機屏幕上那熟悉的名字,滑開了手機,「宸軒哥!」他表情凝重,「好,我馬上就到!」

「我先走一步!」蘇湛起身取下外套,看了皇琨一眼,指了指隔壁的辦公室,「照顧好她!別讓她走出你的視線!」

跑車的速度飛快地跑出的內環,出了收費站一直朝西,一直到一個比較僻靜的路口下道,順著一條鄉村公路,白色的跑車呼嘯著直奔目的地,隔著老遠便見到了那輛黑色的奔馳車。

蘇湛下車,便見到了坐在河岸便抽煙的夜宸軒,站在一旁的還有曲周,見蘇湛趕來了,夜宸軒示意曲周先回避一下。

曲周看著先生那疲憊的臉色,心里緊張了起來,先生原本是明天才回來,但卻提前改了行程趕了回來,一下飛機不是回城而是將車開往了城外,他很少看到先生有這樣的表情,沉悶中帶著一絲焦慮。

「宸軒哥!」蘇湛看著他抽煙的樣子,蹙了蹙眉。

夜宸軒將手里的煙頭扔進了水里,吐出了口里的白煙,目光看著遠處的青山,閉著眼的他緩緩睜開了眼,眸子里閃過一道精光。

「湛,答應我,如果我出事了,蘇家立刻撤出c市!離得越遠越好!」

今日更新完畢————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