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18
林逸神采飛揚,獨自吐了一口濁氣出來。
剛出了養心殿的林逸身上抖了三抖,真好對應那顯宗的三殺不殺緣由,殿上顯宗一言一行都極富講究,提筆,擱筆,捋發,林逸瞧在眼里怕在心里,人在危牆下,哪能不提心吊膽,現今真就有些怕讀書人了,這讀書人讀的好了不是道貌岸然最毒婦人心,就是文縐縐一板一眼的很,這顯宗一身書生氣雖不重,不如那文人墨客,品詞擺騷的沽名釣譽,但極是偏向前者,當其笑的最燦爛處,應當是殺機最顯之時。
林逸還是覺得這提刀跨馬的殺人來的爽快,刀口上染血真刀真槍的憑本事與人干,將他對手打趴了,自然就是你贏了,與這些刀口不染血,偏偏殺人最心狠手辣,刀鋒架在脖子上,一點蹤跡都沒有才是最可怕,文人口月復蜜劍的厲害。
就如這顯宗于龍案上微毫動作,林逸感其提筆時氣息一沉,趕忙俯身不敢看,應當是為林逸這般大膽為之有些惱怒,但其偏偏又是一笑。擱筆時氣息一緩,應當是料定林逸在殿上故意之舉,是在試探。其捋發時林逸身子俯的更低一些,就是不想讓其見到自己面上表情,林逸在其面前這目光下應當無處可藏,就是面上細微表情定然也是為其觀察入微。
當自己進兩步時,林逸明顯感其面上一絲笑意,急忙退了下來,不敢造次半步,恐防有詐,應當說自己今天一言一行大多都在其預料之內才是,林逸仔細琢磨著這顯宗每一動作,就是一抬頭,抬手是左是右,眉皺幾分的算的何其清楚,兩人雖是言語融洽,但這步步殺機。
林逸最後與其一番對話,才是林逸這濕了一背的罪魁禍首,成大事者不免需要些小伎倆,就得這些見不光之人,林逸雖是于最後應承下來,林逸今兒入宮與這皇帝算是走了一步棋,林逸是穩扎穩打的一步不讓,這本是未開局就輸了幾子的定式,現在這越走越是懸了些,顯宗是喜,林逸是憂的很——
這大太監見了林逸居然橫著走了出來不免有些愕然,在這養心殿門前徘徊的長平公主聞得腳步聲驟然轉身,先是面中含笑,而後收斂,板著張臉故意又大大的轉了個身不瞧他,這小動作自然被目力極強的林逸瞧了見,心中暗笑。
林逸跟著大太監打了個哈哈,摟著其肩膀,笑道︰「大公公啊,您可真小氣,就不舍得搬張椅子給我,這般站著腿都有些軟了,不過總算是大幸啊,哈哈,幸得未死,拖你洪福,他日大難不死轉了福相,小的定然忘不了你,承蒙抬愛啊。」
大太監干笑了兩聲,避之不及,被林逸這大掌拍的皺眉,道︰「這承蒙了皇上抬愛,雜家毫無功績可言,你得多謝聖上才是。
林逸邊說邊瞧那凹凸有致的背影,輕輕道︰「那是,那是,今兒難得長平公主有這閑情逸致,到了此地來看草民,草民給公主請安了。」
長平嬌軀一震,哼了一聲,不說話,不轉身。
大太監瞧著這景,見公主不快,也就不與林逸紛說,先將這煞星帶離此地才是正題,免得一會性質來了惹出什麼名堂來,大太監咳了兩聲領著林逸往一邊走,林逸先是跟其邁了幾步,而後有意無意的退了幾步,嬉笑著悄悄走至那嬌軀後在其耳根上邊哈了口氣,膽子可謂是極大,後邊衛兵沒瞧見林逸這般小動作,只當是他于這公主打了個招呼,林逸瞧著那漸漸紅了的脖子,心中明明有氣又凝而不發,著實可愛,林逸極其熱乎,帶著笑意離開。
大步跟在這大太監後面,公主瞧林逸走了,不緊不慢的跟在這渾然後邊,林逸停,她也停,林逸邁一步,回頭瞧一眼,見這公主繼續視而不見,停了不走,嘴角笑意更深,小皮娘,著實可愛。
有意無意的慢了幾步,大太監在前,自顧自的走,也不願說話,這長廊宮女太監往來的不少,林逸故意挑了個沒人時,閃身至這芊芊細步公主身旁,故意將氣哈至其頸脖之上,小聲道︰「公主大人今兒是來專門瞧草民的呀?」
長平向一旁挪了兩步,耳根紅透,沒有做聲。
林逸可不管這什麼舌忝著臉說話那般,又將身子湊近了些,一臉的無辜道︰「公主今兒可沒了昨晚的氣度,這是要去哪?怕是送草民出宮?這可萬萬使不得,草民這一身賤命哪容得你親自來送,隨意來幾個美貌宮女也就是了,哪能勞煩你親自來,不過今兒那哼哈兩大門神咋的未來?」
長平紅著面冷哼了聲,明顯多了些嬌嗔之意,也未怪罪林逸這無禮之罪,哪由得這草民走前方,公主走後方之理,他也就忘了這茬,冷冷道︰「他們來不來,自然本宮說了算,本宮去哪,還未見過,還由得著你說話?」
突兒這長平突兒嬌軀一震,瞪大了那雙滿是靈氣的秋眸,一潭靜水好似入了顆石子,本是波瀾不驚,有些匪夷所思的瞧向身邊的高大男子,這,此人怎敢如此?
林逸將頭瞥向一邊,喃喃道︰「這皇宮這般大,若是讓曹明一個人這般瞎逛,估計這半月內是出不去,草民這有一套不俗的劍法,不知公主願不願習得?」
長平默不作聲,紅潮入這華貴仙裙內。
這寬袖間腰上傳來一陣陣酥麻。
過了彎頭,林逸輕笑兩聲,闕月衍化,三步追了上去。
公主愣愣呆呆的站于一旁,這人敢如此浪蕩荒唐。
劍法?公主面上泛起一絲迷蒙。
一努嘴。
轉身不再跟——
林逸哼著小曲入了岑府,听這月兒嫂子說這屋內剛來了個衣著襤褸得算命老道士,說是會瞧病,月兒嫂子瞧著青然半天不醒,見這道士說的頭頭是道,也就放他進去。
林逸听著是個老道士首當其沖的跑了進去,在屋邊處見著一老頭身影,一把就沖了過去,就要先揪這白胡子伸手即是拔,哪知被這老道士一腳一絆。
的聲,摔了個七葷八素。
老道士倒是不緊不慢得端坐在椅子上,肩上那白毛猴子吱叫不已,老頭慢慢飲了口茶,道︰「小子真不尊重老人家,萬一一會摔倒,還得賴你扶才是,不知你敢不敢扶?」
林逸哼了聲,齜牙咧嘴的先是瞧了瞧床上佳人,美人依舊躺那不得動彈,不過氣息倒是日漸轉好了,以後這想倚靠著保護傘估計還得再花些時日,以後自己出門若是再是毫無避忌那自然死不可能了些。
林逸一些都不客氣道︰「不是說會治病嗎?沒瞧見人還躺那,瞧好了趕緊走,省的我瞧著鬧心,你這老頭將我哄騙至這里,就撒手不管了,萬一咱的小命被豺狼虎豹給叼走了,這閻王爺那定然得告你這老頭子一狀才是,你這坑蒙拐騙,無惡不作的老道士。」
老道士听著話,差些沒被口中那口沒咽下的水給嗆著。
林逸瞧了老道士一眼,故作黯然神傷的低下頭,道︰「都怪我當初太蠢,好人壞人傻傻分不清楚,這都走到這了,怨不得誰,都怨我自己!」
老道士喲呵聲,詫異道︰「臭小子怨婦離家呢?行啊,多日不見,脾氣戾氣見漲,這嘴上功夫也漸長啊?腰月復間那股戾氣倒不是假的,這般不尊敬老人家了,將來還不知什麼模樣,萬一你師傅見了,約莫著得給你氣個半死。」
林逸切了聲,爬了起來道︰「臭道士,將她救醒了,咱有話好說。」
老道士淡淡朝床上瞥了一眼道︰「晚些就醒了,不過這大半月內估計動不得,而且這修為還得退,至于退多少,那還得看其醒來恢復如何,這小狐妖修煉不易,被你這般弄得去了半身道行,這可是賠不起的東西,不過你這半身的血在其身上這般淌著倒也不賴,起碼他以後修行也易了些,你這一身血液比其血液好的多,倒是能溶于萬血中,不過你小子當真膽大啊。」
林逸哦哦的應了一聲,多瞧了床上之人兩眼,嘆了口氣,這女子命運多舛,來此還受了這般折磨,一手將其拉了拉輩子,在腋窩處多壓了壓。
老道在一瞧著熱乎。
林逸有些狐疑的瞅著老道,這血在青然體內之事他都知道,這昨晚是他幫的忙?
不管這事。
林逸未在意,趕忙搬了張椅子坐于老道身旁,語氣熱絡道︰「大仙,若她沒事,咱再來談談那玉璽之事如何?」
老道剛飲完一口茶,差些噴了出來,這林逸果然要風就是風,話鋒轉的極快,一來二去的,倒是自己跟不上了,笑了聲道︰「臭小子你要龍氣沒龍氣,看你這也沒那皇帝命,老想著奪人玉璽,都不怕這吃不到還得噎著。」
林逸白了老頭一眼,明明是這老頭喚起來取的,怎的就變成其自不量力了。
老道約莫著瞅懂了林逸心思道︰「你既然得了那山河圖,這禹王玉璽自然也就好得了些,不過就算你運氣好些,奪了那小公主老爹的東西,她還不得跟你拼命?」
林逸呵呵笑了聲,這女子蜂腰細臀的居然是毫無心機,可愛的緊,一言一行就在這面上可以瞧得清清楚楚,林逸見她不過寥寥三面罷了,記憶卻是尤為深刻,料想那一手盈握的風韻,滑落凝脂真心不為過,不過這工于心計的顯宗卻是生了個這麼的女兒,著實顯得有些差了。
林逸也不客氣,拿起桌上一隻果,啃了起來,一臉無所謂道︰「那小公主我又不熟,由得她去就是,成大事者,哪能被這女人束手束腳不是,你到底有無法子,別坑我咋地,一路來,我可是被你坑的不輕。」
老道盯著林逸眼楮瞧,問道︰「此話當真?」
林逸被這眼楮瞧著心慌,趕忙將頭移了開道︰「那自然是真。」
老道也懶得理會林逸什麼表情,瞅著門外進來的月兒嫂子,端了幾個削了皮的梨,對二人點了點頭,不再打擾,轉身即走。
岑參這喪報還未下來,這女人也就未將這話傳達給二老,看其面上波瀾不驚之樣,不知心里又得苦成啥樣,這外表堅強些的女子,總是里外不一,老道上下瞟了她一眼,點了點頭,見其離去,婀娜豐腴背影,道︰「這女人命里福澤不小,雖是無大好之命,換得一生平安也是不錯,不知有多少人羨慕這般平安無處可得,不過身材倒是不錯,該凸的凸該凹的凹,小子考慮下,這剛死了男人,又是一臉旺夫之相,得之你命,失之你命,比這媚人命小狐狸可是好的多。」
林逸呸了一聲,罵咧道︰「你當我何人了?」
「說說罷了。」
「再說我生氣了!」
老道哦了一聲,起了身子,在這屋中走了個來回,背對著林逸道︰「你要跟著墨門打上交道了?墨門巨子消失了不少年歲,墨門間可謂是群龍無首,你這般去了,自然是有好處,但也是喜憂參半,受牽制于這城里之人怕你就是百般不願,不過于你小子有命沒命還真就難說,鯉魚躍龍門到頭來還不是得自己蹦。不過這撞南牆的女人還真就不少,說你小子命好命壞的還真就看不準,算命還是當如那老家伙,凡事都不算透,留個三分假七分真的好。莫說你那討了便宜的半個趙姓媳婦不也在京?她累世至今,手中握著權柄,武榜數將盡得其手,怕是勢不弱,也是個不小的變數,有她在,這大梁氣數自然盡不了,這也是你奪了這玉璽的莫大契機,狐女身上有一些,那小公主身上也有一些,趙姓婆娘身上也有些,不過這事自然是信不信由你了,你這若是不修至地境,還得惹一身的桃花,西蜀劍閣上那老家伙劍意滔天,不過這事自然由不得我操心。臭小子,別看我不與你先說清楚,你若是破了九曜,體內丹藥定然受不住那噬魂之力,這玉璽必須提上日程方是,你現在何不先嘗試下,入了這墨門再說,這皇帝定然會給你搭橋鋪路,不過著皇帝心中賣的什麼名堂我依舊不知,估計握著什麼底牌隱忍不發便是,你何不順了他意?」
老道說的嘴邊有些渴,轉過身,接過林逸奉上的茶,眯眼小酌了一口,閉目嘆了一聲,道︰「你小子修道修真的還真是有趣,走至此都跟那家國天下掛了鉤,真不知你這是修假還是修真了,出世有出世的好,入世有入世的妙,小子,你這一身戾氣,血氣還得好生控制一番,疾在冑里,不知將益深吶,不過這柄雙刃劍真的可以使在劍刃上了,貧道今兒也不說透,自己琢磨著,若能超月兌,或許會有妙用。」
林逸哦了聲,繼續啃著手中隻果,老道愛賣關子,話不愛說透,就如那天機師,愛說些模稜兩可的話,信由你不信也由你這樣,林逸最是不愛听這話,但也不是左耳進右耳出的模樣,畢竟與它有益,還是會牢記心理,嫌這隻果不夠甜撇了撇嘴喃喃道︰「你這般幫我了,對你有何好處,我就不信你這老道士會做賠本的買賣。」
老道士一听,面帶笑意的搖頭道︰「何止賠本,簡直賠上姥姥家了,以後定然要跟你收些利息回來。」
林逸嘖嘖一聲,不說話。
突而老道聲色幽幽傳來,道︰「青龍門西出十里直走那是一聚了大龍氣處,我在那畫了條龍,忘了將眼楮點上,小子,明兒正午,你給我去將眼楮點了,別睜著眼楮給老子點歪了,子時正好,陰氣匯聚,正是物極必反,晚了些,可別怪老道不幫你,至于你修行之事,兩滴露用盡時,怕是你破九曜之時,修行急不得,修行的早還不如修行的好。」
老道身影逐漸變淡,林逸吐了一些隻果皮在地上,不在意道︰「故弄玄虛。」
直至老道消失。
床上傳來兩聲咳嗽聲,時間不差分毫。
林逸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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