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君寧一路上把他們知道的一些事實也同樣告訴了雲君壑,听到這些事情,雲君壑心中一直有著很復雜的感覺,他的母妃害死了靈貴妃,才有了現在如此多的事情。
宮內的爭斗實在是讓人感覺可怕,雲君壑一直堅持不想納太多的嬪妃,也就是因為這個,蕭依夢不說了,葉仁香和賈惠蓮當時,其實也是斗得死去活來的,他現在回想起來,兩個人的表現形式不相同而已,葉仁香是潑婦般地大吵大鬧,說賈惠蓮如何如何,而賈惠蓮則是裝作溫柔的模樣,在暗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的事情。
要說雲君壑除了那一腳之外,還後悔自己當初听信了賈惠蓮的話讓她一次又一次陷害盼秋,要說自己淪落到現在的地步,他覺得自己真是活該的。
一路朝前,很快就到達了離蒼山的山腳。
現在已經是夏末時節,不過因為雲國的天氣一直都比較燥熱,所以山中依舊是一片郁郁蔥蔥的景象。
這皇陵是當初為了靈貴妃專門修建的,只不過它的存在和瑤琴宮的情況很相似,是存在著,但是很少有人想起它。
雲君壑從來都沒有來過這里,就因為他親生母親和靈貴妃之間的糾葛,讓他實在是沒有辦法坦然面對這個地方,只是現在,真的站在這個地方的時候,雲君壑也並沒有覺得有太大的不適應。
「參見皇上,參見王爺。」為首的侍衛統領出來迎駕的時候慌慌張張的,身上有種濃重的酒氣。
要說,靈貴妃的陵墓算是比較簡陋的,里面也並沒有非常多奢華的陪葬,所以這些看守與其說是在守護什麼,不如說是清潔工,看著陵墓周圍的雜草多了拔一拔,陵墓上的牆髒了擦一擦,這樣就慣出了看守的那些人的懶散。
前面雲君寧來離蒼山抓獲叛黨的時候,就把離蒼山附近都里里外外翻了一遍,要說如果那個下蠱的人真在離蒼山中住著,這皇陵……還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統領的生活真是自在!」雲君壑繃著臉,聲音也是冷冷的,「皇陵中可有人值守?墓穴中可有人經常清掃?」
「啟稟……皇上……」統領的頭上一層一層冒著汗,「奴才這就派人去!」
「王爺,你過來看看……」秋言煜到了皇陵,並沒有跟著雲君壑和雲君寧走在一起,反倒是在四周查探著情況,然後發現了一條線索。
雲君寧和雲君壑一起走過來,秋言煜指著地上的黑色小骨架說,「有一種蠱蟲叫做腐肉蠱,這種蠱蟲尤其喜歡死去的動物或者人的血肉味道,這骨頭看樣子應該是一只兔子,它死了之後,就被腐肉蠱吞噬了血肉,剩下了這個。由此看……」
秋言煜剛說完,只听見皇陵的門內,傳來了淒厲的慘叫聲……
「我們先走!」雲君寧心中一直惴惴不安,總覺得如果那下蠱的人住在里面,他們這樣貿然到來會不會打草驚蛇,神經一直緊繃著,這些可好,听到里面的尖叫聲,就覺得里面肯定出了問題,他答應過盼秋的,所以趕緊催促著雲君壑和秋言煜一起趕緊乘上馬車逃走……
來的時候緊張,去的時候慌張,雲君寧自己都覺得現在完全是一副逃難的架勢,而馬車中的氣氛也顯得格外的壓抑……
「皇上,王爺,後面有不少野蜂飛來了……」外面一名侍衛騎馬來報,隨即,三人便听到了越來越近的嗡嗡聲,這聲音仿佛是戰場上如雷鳴般的鼓點,那聲音本身的震懾力已經足夠了。
「加快速度!」雲君寧匆忙地朝著外面吩咐了一聲,趕車的侍衛也確實加快了手中鞭子的揮舞,可那些野蜂的存在本來就引發了馬匹的驚慌,加上趕車人的急躁,讓馬車左右顛簸……
「有什麼辦法嗎?」已經有那麼幾只飛到了馬車中,數量少,還可以一掌拍死,可隨著數量越來越多,被圍攻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馬車已經不行了,這附近好像有一條河,藏在水中應該能擺月兌這些野蜂!」秋言煜說著,拽著雲君壑和雲君寧就往外跑,然後大吼了一聲,「往河邊跑,然後人浸到河中!」
這樣,一群人如喪家之犬一樣的拼命朝著河邊跑去,逃難的時候,什麼形象都沒有,斑駁的衣衫,揮舞的雙手,身上流出的汗水如雨一般往下滴著……
終于看到了河,一群人撲通撲通往下跳,那狼狽的樣子已經無法用語言來描述了。
那群野蜂自然不敢入水,于是在附近盤旋著,秋言煜一直拉著這雲家兄弟二人,想著停著還不如往前游一段,便拽著二人順流而下……
人在水下不可能不換氣,每一次換氣都是那麼的迅速,生怕野蜂會襲擊他們露出的皮膚,在這樣身心疲憊的折騰之下,三個人最終爬上了岸,根本不管全身還是濕漉漉的,背後的全是硬硬的石頭,倒頭就睡……
……
……
「醒醒!醒醒!」急促的聲音在三人耳邊響起,伴隨著的就是劇烈的晃動。
三人里面,秋言煜是第一個醒來的,睜開眼便看見秋意歆一臉緊張的模樣,眼楮眨了眨,還是有些懵。
「言煜你醒了!」本來在搖晃雲君寧的雲盼秋,三兩步就跳了過來,緊緊抱住了秋言煜,「擔心死我了!」
「我沒事,盼秋。」秋言煜揉了揉太陽穴,感受著貼在面頰上的細膩光澤的肌膚,那暖暖的溫度,讓人覺得好幸福啊!
不過……
「盼秋!」秋言煜強迫自己把雲盼秋推開,「我身上都濕了,還是別把你也個弄濕了吧!」
「對了,你們怎麼都掉河里去了呢?」雲盼秋皺著鼻子,心都扯在一起了,白皙的小手握住了秋言煜的手反復搓著,「冷不冷啊!」
「阿嚏!」在顏卿櫟的努力下,雲君寧也醒過來了,只是沒有藥血的人,非常華麗麗地打了個大噴嚏!
「君寧!」雲盼秋一扭頭過去,見雲君寧耷拉著的眼眸,還有反復吸鼻子的動作,顯得格外的可憐,「言煜,我去看看君寧那邊,你先讓意歆照顧你一會好不好……」
「沒事!」拍拍雲盼秋的小手,秋言煜也站起身來,「我身子好著呢,還是王爺那邊比較讓人擔心!」
「阿嚏!」雲君寧又打了個噴嚏,順帶流出了幾道不那麼好看的鼻涕。
「皇上,你沒事吧!」雲君壑周圍圍著不少侍衛,見他睜開雙眼,關切地詢問。
「沒事。」雲君壑在侍衛的攙扶下,也很快地站了起來,頭有些暈,不過也不是很礙事。
那俊朗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雲君寧和雲盼秋二人身上。
雲盼秋用手指捏著雲君寧的後頸輕輕揉捏著,雖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她溫柔的安慰沉澱了空氣中所有的浮躁,仿佛一汪清泉,滋潤洗滌著眾人的心靈。
如果她願意這樣對自己該多好啊……
「我好慘的!」要說慘確實也是,不過雲君寧現在分明就是在裝可憐,賣萌加裝可憐絕對有好處拿,這樣的事情不做真是對不起他這顆又月復黑又無恥的心了。
「那就別說話了,晚上給你燒點姜湯吃,沐浴以後早點休息,剩下的事情我們來處理吧!」有點哄小孩似的哄著雲君寧,雲盼秋的心中卻更加郁結了。
最後是秋意歆過去幫雲君壑把了脈,他的情況也不算很糟,吃些藥休息幾天就好了,看著盼秋一直哄著雲君寧,某人又完全一臉享受的模樣,秋意歆也只能對著雲君壑投去抱歉的微笑。
「今天的事情……」雲君壑和秋言煜二人簡單的描述了一下,而秋意歆也把陸三那邊的情況告訴了雲君壑。
陸三是被毒死的,下毒的人十有**就是湯顯。因為雲盼秋去求過情,陸三重被轉到了普通的牢房中,而湯顯說自己和他相熟,于是侍衛就讓他進去見陸三了。雖說陸三的死的時候是夜里,那時候已經和湯顯離開的時間隔了許久,但是沒有其他的人,比湯顯更值得懷疑了。
懷疑,也沒用了,湯顯已經死了,要說剩下的線索,也就是那個藏在陵墓中的人。
「盼秋,我們先回去吧!這件事情要從長計議才是!」秋意歆走過去把雲君寧拽了起來,悄聲說,「王爺,玩夠了吧,該回去了。」
「回去吧!」雲君寧站起來,繼續省了省鼻子,「盼秋,晚上吃姜湯可以,我還要吃銅鑼燒。」
「行,你說什麼都行!」總覺得背後有太多的目光,雲盼秋越來越覺得頭皮有些發麻,等雲君寧站起來之後,她自己退著退著就躲到顏卿櫟背後去了……
秋意歆勾唇淡笑,雲君寧之所以當眾這樣做,就是故意讓分散雲盼秋的注意力的,現在的局面足夠復雜,這小家伙心思又重,不想讓她太過操心。
這是他們心尖上的女子,他們竭盡全力,來讓她過得快樂幸福!
因為雲君寧和雲君壑的身體,所以所有人並沒有在此處停留,天色已黑,還是先回去休息,再從長計議了。
在馬車里,雲盼秋也听他們說了今天的事情,烏黑的彎眉依舊皺著,總覺得心里很憋悶。
她……可以請容玨來幫忙,可是她一點都沒有底,容玨會不會來幫她。
容玨一點都不想見琴清柔,這從他的表情上能看的出來,如果里面的人不是,也許還好說一些,可現在皇陵里面的情況就好像薛定諤的貓,如果不進去,永遠就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情況,可誰又能確定,容玨進去以後到底是能讓事情變好,或者變得更糟呢?
「盼秋,我好難受啊!給我按按好不好啊!」雲君寧又開始叫苦連天了,他抽著自己的鼻子,可憐巴巴地看著雲盼秋。
「王爺你這樣太過分了,言煜也和你一樣落了水,盼秋你還是照顧照顧言煜吧!」秋意歆也知道雲君寧的意思,故意有些抬杠似的和他爭鋒相對上了,轉移著雲盼秋的注意力。
「盼秋,你看言煜他好端端的,一點事情都沒有,哪像我……」說著,雲君寧又捏了捏鼻子,清俊的眸子如可憐的小狗似的,「盼秋我好冷啊,你快坐到我腿上來,讓我抱抱,取暖!」
雲盼秋其實本來坐在雲君寧旁邊的,只是被他這樣一說,下意識的往外面挪了挪,總覺得在這麼多人面前實在是太害羞了……
這樣,坐在她另外一邊的顏卿櫟就佔了便宜,雲盼秋的身子和他緊緊地挨在一起,讓某人心中一陣暗喜……
「王爺要是冷,秋某人可以借王爺一件袍子穿穿。」說著,秋意歆還真開始月兌外袍了,舉手投足的高貴優雅模樣,讓雲君寧無可奈何的斜著眼,鄙視了他無數次。
「君寧,你真冷的話我也把外袍月兌下來給你吧!」顏卿櫟是實在人,沒有只是出于心疼雲君寧,便也跟著這樣做了。
這樣,雲君寧就鴨梨山大了,秋意歆那個明顯是惡作劇,可是顏卿櫟是他真的不能再真的心意啊……
「撲哧……」雲盼秋被顏卿櫟的行為逗笑了,秋意歆和雲君寧是明顯在起哄,顏卿櫟這一本正經的加入了他們的斗嘴,給車廂中的氣氛,添加了不少活躍的因子。
雲君寧一臉苦瓜地看著手里的兩件外袍,真是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
「盼秋,你看君寧他也有兩件外袍了,我現在倒是有點冷了,過來讓我抱下!」秋意歆可是行動派,他說話的時候已經把雲盼秋一拉過來,然後按到自己的腿上,故意學著雲君寧的口氣,「好冷啊,好冷啊!」
「……」秋言煜沉默了,大哥雖說平時也不是嚴肅少語的人,但是這樣開玩笑,他還真有點不習慣。
「……」顏卿櫟郁悶了,他後悔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他不是也月兌掉衣服了嗎?
「不要這樣啦……」本來還抱著看戲心情的某小妞,現在一下被人逮住,掙扎無效之後,只能縮著脖子,任由秋意歆抱在懷里……
那雙手老在雲盼秋的腰上捏著,秋意歆嘴角一挑,拉長了調子,「盼秋,以前我們一起睡的時候,你可沒少捏我的腰,這會我要捏回來……」
「唔……你討厭!」雲盼秋的臉一下羞得通紅,粉粉的小拳頭捶在秋意歆身上,「這種事情怎麼能隨便說呢?」
「讓我想想啊……」可憐還留著鼻涕的某王爺,繼續吸了吸鼻子,眸子中清雅的感覺沒了,倒是有幾分邪惡的意思,「好像是……對了,真好像是!」
「盼秋睡覺的時候,很喜歡捏那個怪怪的東西,就是那個長長的,里面都是棉花的東西。」顏卿櫟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雲盼秋山寨「默默」,描述一番之後,秋言煜跟著點了點頭。
四道目光一齊看向雲盼秋,看的她壓力也好大。
「這事情……不怪我……」雲盼秋弱弱的反駁著,「我睡著了……什麼都不知道……」
「對了,盼秋,我一直沒有問你呢,你床上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想到自己定制那東西的時候那種焦頭爛額的狀態,秋言煜無奈地笑了笑,算是想要解個惑吧!
「那是……那是墨澄他在那個世界的時候送我的禮物,只是原來的時候我不知道是他送的而已。我原先一直抱著它睡覺的!」想到這里,那羞澀之中又流露出一道柔和,他的存在,就好像是她生命中的一抹溫暖的陽光,讓她的心暖暖的。
「對了,說到容墨澄我也有個問題,他在那邊那個世界的時候就喜歡你了,你為什麼不喜歡他呢?」既然穿越已經是事實,前塵往事也差不多只是拿出來說談的話題了,沒有人會真的因為這些而嫉妒,雲君寧也只是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那時候他挺帥的,很多女生喜歡他,我覺得自己又不好看又是他的學姐,總之就是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來著……」
雲盼秋的回答,很快就被秋意歆打斷,「盼秋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這一點和容貌無關,以後不準說這種喪氣話!更不準說配不上誰這樣的話,听懂了麼?」
說完,捏了捏她的鼻尖,算是懲罰她了。
「言煜,你抱她一會,這小家伙最近長胖了,都抱不動了!」秋意歆故意調侃了一句,然後把雲盼秋交給了秋言煜,順便邪惡的掃了一眼雲君寧,「言煜啊,一會讓堂哥來抱抱盼秋,堂哥看起來也挺冷的,王爺嘛……有那麼多衣服穿應該覺得很暖和吧……」
「阿嚏!」雲君寧真覺得自己倒霉悲催透了,現在頭有點暈暈的,思維也遲鈍了,不然他今天,怎麼會在這斗嘴的戰役中失敗?
馬車里壓抑的氣氛,因為幾個人的嬉鬧緩和了許多。
終于回到了逸王府內,眾人剛一下馬車,便看見景樂天興高采烈地走過來,滿臉堆笑,好像他們是一大堆鏡子金子一樣吸引他。
「二哥你笑得好奸商……阿嚏!」悲催的雲君寧,剛想吐槽景樂天這一副奸笑的樣子,結果一個噴嚏打出來,讓景樂天本來還hold的住的表情一下崩開了,捂著肚子拼命地捶著自己的腿,笑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站在一邊的容墨澄,嘴角一直在抽搐,看到眼前的一幕,他更是皺著眸子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了。
畢竟,容玨還在府里呢,暫時他還是只能扮演著這個怎麼看都不像的好哥哥的事實。
「雲君寧你看你這聳樣!我為什麼就這麼想笑呢?」
景樂天這笑有多夸張呢,連顏卿櫟都看不下去了,「樂天,你別笑了,有人笑多了之後,肚子會抽筋的。」
其實,這樣就是平時景樂天和雲君寧這兄弟倆相處的常態,兩個人經常互損對方,基本上來說,雲君寧的嘴比較毒一點,景樂天是屬于吃虧的那種,所以能逮住機會,景樂天一定是要扳回一城的。
這有些奇葩的兄弟相處模式,秋言煜在某種程度上還挺羨慕的,忍不住的看向秋意歆的時候,卻也接受到了他目光中的了然。
雲君寧在內心深處默默畫著圈圈詛咒景樂天肚子會抽筋,可惜這次詛咒失敗了。
等所有人看著景樂天笑夠了,某毫無形象的王爺最終站直了身子,輕咳兩聲說,「今天,我除了布防之外還為大家準備了一份非常大的禮物,請大家跟著我一起去看看!」
景樂天眼神中明顯的惡作劇神情,讓雲君寧想都不用想就覺得不會是什麼好東西,翻了個白眼然後說道,「盼秋,你不是答應給我做銅鑼燒的嗎,我們先去廚房吧,至于禮物,我是建議意歆你先看看,你那邊通過了我們再一起過去看!」
「盼秋,你絕對會喜歡的,我保證,我發誓!」景樂天纏著雲盼秋不放歸不放,但是對自己的弟弟的關心依舊沒有少,只不過是一種比較奇葩的方式,「看你這樣髒的,快去用熱水把人洗干淨了,回頭我讓他們給你燒一碗濃姜湯,喝得你暈過去,哈哈哈!」
「走走,咱去洗,別理他!」雲君寧當然知道景樂天這是傲嬌的關心,想著自己身上確實也難受的很,便拉上了同樣也在水下泡了許久的秋言煜,「這里也有個浴池,和寧王府是一樣的,除了少了一樣,其他都相同。」
雲君寧這一說,秋言煜很快就想到了昨天下午的……
俊臉燒得那是一個紅啊,紅得景樂天看得鼓起了眼楮。
「我們就別在這里斗嘴了,言煜你就和君寧一起去先去沐浴,我去給君寧準備點驅寒的湯藥,堂哥和表弟你們就一起隨著盼秋去看禮物吧!」
秋意歆的安排非常合理,所以大家都照做了,分成幾對,所有人朝著不同的方向而去。
逸王府有足夠的人手,所以秋意歆並不用自己做事,吩咐好了之後,他來到了容玨的房間門口。
「舅舅。」輕輕敲了敲門,得到了容玨的許可之後,他走了進去。
「你坐。」容玨一直躺在床上休息,秋意歆進來之後,他依舊躺在床上。
「今天發生的事情,意歆想告訴舅舅。」于是,秋意歆把秋言煜他們遇到的一切都告訴了容玨,他只是平鋪直敘的敘述了事情的經過還有盼秋的傷心難過,並沒有說一句「求舅舅幫幫我們」這樣的話。
容玨要幫他們,一定是他自己願意的,求是沒有用的,這一點秋意歆很清楚。秋意歆在賭的是,容玨對秋言煜的疼愛和對雲盼秋的關心,看著容玨有些松動的表情,他心中也有了數。
秋意歆懂得容玨對秋言煜的那種愧疚感,畢竟當年自己的母親居然會用那麼極端的方式傷害言煜,來換取爹的同情。
如果說要有什麼感覺的話,那就是這個世界真小,真是太多的意外,他們秋家的矛盾,居然會用這樣一個方式來化解。
看著床上的人依舊在思考,秋意歆說了一聲「舅舅早些休息」之後,便退了出去。盼秋她肯定是不願意來求容玨的,因為她怕里面的人是琴清柔,容玨不願意去,所以他自己出面,把選擇的權利交給容玨來。
事情辦完,秋意歆便去了景樂天他們去的那個小院子,也算是有些好奇吧,景樂天說的這禮物,到底是什麼呢?
還沒走到門口呢,便看見雲盼秋氣沖沖地從屋里跑了出來,後面跟著顏卿櫟,他的面色也很奇怪。
「怎麼了?」順手抱住那小家伙,秋意歆把雲盼秋按在自己的懷里,拍了拍她的頭發,「盼秋,在氣什麼呢!」
「樂天他討厭,是壞人!」雲盼秋嘟著嘴,眸子中的溫婉早就變成了氣憤,順手給景樂天發了一張壞人卡。
「是是,他討厭,但是他怎麼討厭了,我得去看看!」銀紅的唇角卷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要說盼秋現在脾氣似乎急躁多了,不過這樣的盼秋,倒是讓秋意歆覺得有了幾分真實感,而不像是以前,覺得她是仙宮的仙女,遙不可及似的。
對著顏卿櫟招了招手,然後把雲盼秋交到顏卿櫟的懷中,秋意歆大步走過去,容墨澄站在門外表情極其詭異,而景樂天則是很郁悶地坐在「床上」,手指在床面畫著圈圈……
「這是什麼啊!」秋意歆指著面前這張巨大無比的「榻」問道。
「這個是通鋪,很多客棧都有,能睡很多人,價格便宜。」容墨澄簡單解釋了一下,然後癟了癟嘴。
對啊,秋意歆多有錢的人,就算楓葉山莊全毀了,他手上的存款也夠他奢侈地過好久了,一直臨時掌管著楓葉山莊的容墨澄感嘆著。這樣的富一代,怎麼會知道勞苦大眾為了省錢而有的東西呢?
「所以,這東西有什麼用?」能睡很多人秋意歆是看出來了,可這東西存在的意義,讓他依舊很困惑。
「哎喲,這都看不懂啊!你看我們一共有六個人,誰不想和盼秋睡啊,如果有了這樣的大床,我們所有人就可以晚上和盼秋一起睡了唄!」到現在,景樂天都沒有覺得自己這主意有多麼不靠譜,他是從容墨澄那邊得到啟發的,然後專門去了一家小客棧考察之後,命人馬上做了這張大床,對自己的效率他還挺得意的。
「這床這麼大,那睡在最外面的人能看見盼秋嗎?」對于景樂天的行為秋意歆真是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評價,「如果……是那個方面的話,盼秋也只有一個人,我們還是別太折騰她了。」
某人的心思就像是被看穿了一樣,然後開始抬頭看橫梁……
秋意歆轉身的時候,非常非常低聲地留下了一句,「六個人還是太多了,兩三個人還行……」
這話……自然是話中有話了……
秋意歆那非常得意的模樣,讓景樂天心中非常不爽,然後聯想了一下昨天發生的事情……
「你們!你們!你們太沒節操了……」景樂天也不管秋意歆懂不懂這個詞了,月兌口而出,那要跳腳的模樣真像是雲盼秋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對他的評價,金絲猴。
「盼秋,我們該給君寧送藥去了。」秋意歆忽悠雲盼秋一直是一套一套的,雲盼秋很听話的跟著他走了出去,而顏卿櫟和容墨澄緊隨其後,景樂天干瞪了半天眼,最終還是不甘心地跟著跑了出去。
「對了,我先給君寧做點吃的,你們也吃一點吧!」想到這里,雲盼秋丟下眾人便往廚房里面跑,腳下生風攔都攔不住。
于是,一群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男人們,跟著雲盼秋進了廚房,看著景樂天眼中冒星星的樣子也就算了,為什麼連顏卿櫟和容墨澄都是如此的興奮呢?
「我跟你們說,今天我晚飯都沒吃飽,你們都別和我搶!」
景樂天豪言壯語之後,收到了容墨澄的一記白眼,薄薄的嘴唇里全是不屑的口氣,「吃了三籠蒸餃兩籠蒸排骨一份腸粉,有人吃的還真不飽啊!」
雖說景記那小籠小份的食物確實不多,但是景樂天吃的那些他真好意思說自己晚飯沒吃飽。
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為自己下廚……秋意歆的心里,那滿滿的幸福感,用什麼語言都無法形容……
「我來幫你吧!」
養尊處優的妖孽剛剛站起來,就被容墨澄拉坐了回去,「別了,大表哥,看你這樣子只怕現在是第一次進廚房吧……她會嫌你添亂的……」
就這樣,秋意歆也放棄了過去,萬一真被嫌棄,他這臉往哪里放來著?
一盤金燦燦香噴噴的銅鑼燒,很快就端到了桌上,看著那圓圓的小餅,三雙眼楮都變成了綠色,仿佛這桌上的小圓餅就是某人似的。
形象,那是什麼,可以吃嗎?
除了秋意歆之外,剩下三個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美食上去了,看到這一幕,十分懂得見縫插針的妖孽,走到灶台前幫雲盼秋擦了擦汗,「累了吧,以後別那麼辛苦,叫下人做就好了。」
燒得旺旺的爐火,映照著兩人精致的臉容,那目光交錯糾纏的情意,盡在不言中……
「你還沒有嘗過我的手藝,我想做給你吃!」說著,雲盼秋從旁邊藏著的盤子中模出了一個銅鑼燒,「意歆,我是記得你不太喜歡吃很甜的東西,這個我沒有放很多糖,你嘗嘗!」
「自然要好好嘗嘗了!」修長的手握住了細軟的柔荑,瀲灩的桃花眸溫柔如水,皓齒輕咬著那軟軟的銅鑼燒,吃相依舊是那般的優雅高貴……
只不過……
吃完了銅鑼燒,那細軟的手指也被銀紅的雙唇擒住了,靈巧的彈舌勾勒著指尖的輪廓,要有多撩人,就有多撩人……
「別這樣啦……」雲盼秋害羞啊,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被秋意歆攥住,不讓她這樣做。
「喂喂,公眾場合注意影響!」景樂天確實是吃不下去了,強撐著吃了兩個,又開始哼哼,結果那不遠處**的一幕,激發了他全部的戰斗力。
「好香!」秋言煜本來是過來給雲君寧拿藥和姜湯的,結果剛走到廚房門口就聞到了熟悉的香氣,以至于給雲君寧送藥這件事情都暫時被丟到腦後了!
並非秋言煜是吃貨,而是在吃不到某個小家伙的時候,只能用銅鑼燒來安撫一下他郁悶的心情,眼看著桌上還有最後一個,他毫不猶豫抓了起來吃掉,一邊吃一邊說,「盼秋,我和君寧都沒來得及吃完飯呢,還有麼?」
這話倒是真的……只不過嘛……
某只大妖孽眸子一斜,總覺得秋言煜似乎也學會了一些門道呢……
雲盼秋一听這個,馬上很利索地把手指抽了出來,私藏的一盤毫不猶豫端了出來擺在秋言煜面前,「這盤本來就是被你們留的,你先吃著,我再給君寧做!」
景樂天開始後悔了,自己為什麼要吃那麼多晚飯啊,雖說景記現在也有銅鑼燒賣了,而且賣的相當好,可是那邊大廚做的哪里有雲盼秋親手做的好吃呢……
廚房中嬉鬧了一陣,所有人都去看雲君寧了,那陣勢……
總之,當這群人進來的時候,雲君寧的背後是在冒冷汗的……
「君寧啊!這是意歆他給你準備的藥,你要乖乖的吃哦,你看二哥我多好,親自來喂你!」景樂天這副模樣雲君寧真想直接暈倒在床上算了,他不是很喜歡吃藥,這也間接是他沒有跟師父學醫術的原因。
「君寧,盼秋給你做了吃的,你喝了藥就可以吃東西了。」顏卿櫟把銅鑼燒擺在了屋中的桌子上,但是卻又沒有拿過去,看的雲君寧要急死了。
「君寧啊,算算我也是你的兄長了,這些是姜湯,剛熬的,姜湯和我配的藥並不沖突,放心喝吧!」秋意歆說的是一本正經,可雲君寧用腳指頭想都覺得他們完全是惡趣味。
「我是病人,需要流通的空氣,現在夜也深了,大家洗洗睡吧!」雲君寧掃了一眼四周,眾人表情各異,終于意識到雙拳難敵四手,他只能改變策略,暫時性退縮了。
「是啊,君寧說的對,大家都休息吧,我來照顧他好了!我身上有藥血呢,不會有事的!」
雲盼秋說出這句話,雲君寧心里就得意啊!只不過他現在不敢太招搖,生怕秋意歆這老狐狸又想出什麼歪點子來。
「言煜,你也留下來吧,你也有藥血不會生病,萬一照顧君寧盼秋一個人忙不過來,你還可以搭把手!這床也夠寬,你們一起睡也沒事!」說完,秋意歆頭也不回的就走了,他提出這個主意自然有人會反駁的,那麼某個小丫頭如果生氣的話,也不會朝著他了。
顏卿櫟和容墨澄都沒有什麼意見,所以走得很爽快,只有景樂天非常憤憤不平地看著屋內。
他倒是想留下來,可是想也想的出,雲盼秋肯定不會同意的啊!
跺腳,跺腳,再跺腳,最終景樂天一咬牙,沖了出去!
雲君寧真是沒想到秋意歆給他留了這一手,現在他的情緒比景樂天好不到哪里去……
算了……反正也那啥過了,不就一起睡有什麼了不起的……某王爺的怒火還沒有點起,就被自己壓了下去。
「先讓君寧吃點東西吧!」秋言煜有些傻傻地把銅鑼燒送到了雲君寧手邊,嘴角那忍不住的笑意,被某王爺在心中鄙視了N次。
雲盼秋則是捧著那碗姜湯慢慢朝角落里面退著……三個人睡一起……好怪的……
「盼秋,過來!」雲君寧被秋意歆擺了這一道,心情不快,「藥不喝了,我們睡吧!」
「不行,藥必須喝的,姜湯倒是可以不用,你剛才吃了那麼多怕你撐著。」秋言煜勸著雲君寧,目光卻一直留在雲盼秋身上,心里……是期待,總之不用獨守空床的感覺,還真是挺不錯的。
你一言,我一語,最終雲君寧賭氣地把雲盼秋往床上一抱,然後秋言煜也馬上過來躺在了雲盼秋的另外一邊。
作為夾心,雲盼秋的背後冒著汗,雲君寧累了,睡得倒是很快,只不過那只爪子……
秋言煜老實多了,只是握著那小小的手,在雲盼秋的額上,留下淡淡的一吻……
……
……
逸王府內,除了看守的侍衛依舊警惕,其他人都進入了夢鄉。
已是丑寅交替的時候,一道黑色的身影,在夜空中滑過一道弧度,最終停在了一個小院的門口。
這黑影並不是那麼高大,她逐漸走向屋門,然後一腳踹開。
「是誰?」容玨猛得從床上坐了起來,那一身的煞氣伴隨著他的警惕,一齊射向在門外站著的人。
「二師兄,好久不見,別來無恙!」琴清柔的聲音依舊和她年輕時候那般的清脆,容玨一眼掃過去,只是確認了外面的人是誰,然後就收回了目光。
他和琴清柔之間,真的沒什麼好說的!
當年他拜師的時候,他的師兄,秋言煜的師父和琴清柔已經是很明顯的一對了,容玨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去破壞他們之間的關系。
所以,當琴清柔說她喜歡自己的時候,容玨選擇了離去,正是因為這次的離去,他游歷諸國,才在姜國遇到了嘉榕。那種**愛得一發不可收拾的感覺,即便到了現在,容玨回味起來都會覺得甜蜜,他能不恨顏昕曜麼,嘉榕只不過踫巧長得有點像顏昕喻而已,顏昕曜根本就不愛嘉榕,只是拿她當個替身,就因為這樣自私的理由,自己和嘉榕就這樣被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