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怎麼能把蠱寶留在里面!萬一……」秋言煜根本都不敢往下面去向會發生什麼,蠱寶的飼養方法有很多種,而現在的蠱寶能養到這樣的程度,只是因為容玨用了一種禁術在飼養,這就是養蠱的時候最極端的一種邪術——連心術。浪客中文網
說簡單點,就是這蠱寶的命連著容玨自己的命,如果蠱寶死了,容玨也根本活不下去……
後面容玨說起來的時候,秋言煜才知道他所說的要把蠱寶送給自己是多麼意義重大的事情,那幾乎……就是把他的命送給了自己啊!
「不是有油紙嗎?如果用油紙包著人沖進去,再把鳳無憂救出來,怎麼樣?」里面的叫聲越發的淒慘了,雲君寧心中不是滋味,盼秋如果醒來,絕對是會主張救人的,現在還好她睡著了,不然只怕她會自己沖進去……
「舅舅,讓我進去試試吧!我身上有藥血,即便被奪命蠱咬了,救起來也容易些。」就近的,秋言煜把雲盼秋交給了顏卿櫟抱著,那雙瀲灩的眸子是決然的,除了里面那個男人,還有蠱寶,他秋言煜一定要把他們救出來!
因為今天的家宴,所以千禧宮內的人都下去了,雲君寧心急火燎地去找油紙,但是他心里非常擔心這一來一回能不能趕上……
「這樣,我們月兌下衣服來用水浸濕,言煜你多包幾層進去,然後用濕衣服包著他出來,這樣會最大程度降低他的危險性!」秋意歆沉思了一會,他承認自己的弟弟說的很對,他懂一些故事,身上又有藥血,功夫底子也足夠,怎麼看都是最合適的人選。
說著,便開始月兌下自己的衣服,往不遠處的水缸中浸濕了交給秋言煜,很快景樂天他們都這樣做了。
秋言煜一咬牙,用濕漉漉的衣服包住了自己的全身,除了眼楮就沒有其他地方露在外面,然後飛奔著沖進了那危險的地方……
屋內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還有一種特殊的讓人作嘔的味道,秋言煜就著燭火,很快就發現了全身是血的鳳無憂,還有桌上扭動不堪的蠱寶……
蠱寶……應該是已經吞噬了一些奪命蠱了,那模樣似乎非常的焦躁,秋言煜迅速把濕衣服蓋在鳳無憂全身是血的身上,拿起一個干淨的碗把蠱寶放了進去,然後扛起鳳無憂從屋中來到了屋外……
在秋意歆的指揮下,容墨澄和景樂天又拿著其他人的外袍蓋到了鳳無憂的身上,然後一群人,趕到了旁邊的一個宮殿,把鳳無憂放到了床上。
蓋在他身上的外袍,還有秋言煜身上包著的那些,都被鳳無憂的血給浸濕了,他的身上依舊散發著那種惡臭的氣息,只是所有人都在想辦法,並沒有嫌棄這樣的味道。
「舅舅,那些蠱蟲,如果沒有被蠱寶吃掉的話,就應該都在他體內了,剛才我進去的時候,屋內似乎已經沒有飛著的蠱蟲了。」
秋言煜垂下了眸子,剛才大哥說的是對的,他已經身中劇毒了,就算把人撈出來了,要想救活他……
「我這里還有一些玉仙琉璃丹,會不會有用……听天由命吧!」秋言煜想著,就把懷里的藥給拿了出來,這本來是給盼秋準備的,她的情況,玉仙琉璃丹只能治標,所以留著也其實沒有太大的作用。
「爹,你沒事吧!」容墨澄擔心鳳無憂之余,也一直察覺到容玨的神色有些不對勁,「大表哥,能不能來給爹看看?」
「不用了,我休息一會就好!」容玨喘著粗氣,厲目瞪了容墨澄一眼,「小家子氣!」
容玨對自己一直都是這樣,容墨澄都很習慣了,所以他並沒有爭執,然後退到了後面。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鳳無憂是活著的,他的身體一顫一顫,抖得很厲害,秋言煜喂了藥下去,他依舊如此。
「我不太懂,他身上有那麼多血……是不是要處理一下……」景樂天弱弱地說著,心有余悸地看了容玨一眼。
「舅舅……我覺得可以……奪命蠱只怕都在他體內……」回頭看了看,在場的兩位女性都在昏睡狀態,也就沒有避諱了。
「我去叫人來!」景樂天匆匆走了出去,很快宮內的小太監就拿了干淨的衣服,也順便把雲君寧給帶了過來,後面還跟著太醫院的人,手里提著各種的藥材。
一時間,這小小的屋中顯得有些擁擠。
「這里我和言煜留下來吧,各位先去休息,皇兄能不能幫忙安排一下?」在這個時候,也沒有人顧及宮里的那些客套話了,雲君壑應了一聲,然後招呼著無關的人士往外走。
容玨的情況似乎越來越不好了,他的喘息越來越重,容墨澄想要上前扶他,但是卻被他一巴掌甩開了去。
「我就坐在這里!」容玨的聲音依舊陰冷無比,然後閉上眸子不再說話。
「容先生……」這里畢竟有外人,雲君寧也不能直接叫人家岳父,所以選擇了這個挑不出毛病的叫法,「剛才君寧疏忽了,還請容先生也留下來,墨澄,你先出去吧!」
關于這兩父子很奇怪的相處,雲君寧繼續扮演著和事佬的身份,他遞給容墨澄一個安撫的眼神,點點頭,讓容墨澄明白自己會照顧容玨的,才化解了眼前隨時可能點燃的戰火。
「這個……」秋言煜在給鳳無憂處理傷口的時候,從他身上搜出了一個小藥瓶,打開來聞了聞,似乎有些喜出望外,「舅舅,我聞著這個像是麻醉丹,您看呢?」
容玨依舊是沒有說話,但是伸手接過了小瓶聞了聞,簡單地說了一個字,「是」。
「談不上一定有救,但是這藥能暫時麻醉他身體里的蠱蟲。」赤紅的唇角揚著一個興奮的弧度,也許這一切的亂子都是他惹起來的,但是如果救活了他,盼秋肯定會很高興的!
鳳無憂這邊的場面,隨著秋言煜把兩粒藥丸都喂到他的口中而暫時得到了緩解,太醫也上來開始為他處理背後那道傷口,至少鳳無憂這邊,在朝著好的方向進展著。
剩下的一群人離開這小宮殿後朝著這不遠處的賢清宮去,皇帝的寢宮自然是最安全的,今天出了這種事情,雲君壑心有余悸地想著,如果不是那位看起來很凶惡的中年人,只怕所有人……都會葬身于千禧宮中。
想到這里,雲君壑又增強了守衛,把整個賢清宮圍了個嚴嚴實實。
「堂……弟,我……有個問題。」對于秋意歆,顏卿櫟本來就和他打的交道不多,而且上次……還是那麼一個敵對的環境下,顏卿櫟的話,顯得有些猶豫。
听到這聲叫,秋意歆亦是一愣……
對于顏卿櫟,他曾經嫉妒過,憎恨過,只是想不到命運如此作弄人,他們之間的那些過往,要用這樣一個方式來化解……
他們是堂兄弟,他們最終會共同守護在他們最心愛的女子身邊……
魅惑的眸子和他的語調一樣都沉了下去,銀紅的唇微微張開又馬上合上,頓了片刻才輕輕吐出,「堂哥,有什麼事情嗎?」
這種感覺……有些奇妙……
他一直只有一個弟弟,雖然那弟弟比自己小不了多少,但是秋意歆幾乎是照顧小孩子那樣,一直在照顧著秋言煜的,善于照顧別人的人,突然多了一個哥哥……
「盼秋……她怎麼還沒醒……剛才那麼大的動靜,她這是……」顏卿櫟低頭看著懷里安睡的小人,她有呼吸,也並沒有全身潮紅一副發病的樣子,今天也不是月圓之夜……
若是睡著了,這也睡的時間太長了吧……
听了顏卿櫟的話,秋意歆才突然回味過來現在的情況!
他們對盼秋……對了那種事情之後,盼秋後面在馬車上就睡著了,三人都覺得,肯定是盼秋太累了,所以一直沒有吵醒她,而後面出了意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鳳無憂身上去了,雲盼秋也就這樣躺在顏卿櫟的懷中,沒有人留意了!
周圍的所有人,听了這句話,表情是相似的,一雙雙的眼眸睜得極大,然後迅速圍了過來。
「先把她抱到床上去!我給她看看!」那張妖媚無比的臉此刻黑得和鍋底灰一樣,雖說秋言煜告訴他盼秋的病已經治好了,可秋意歆不會忘記當初,自己第一次和盼秋在一起的時候,她全身漲紅虛弱無比的模樣。
在心里,秋意歆就是這樣覺得的,男女之事……有可能會讓盼秋的身子承受不住。
「到屋里來!」雲君壑平時其實很少擺皇上的架子,而到了這個時候他更是一點氣勢都沒有了,領著一群男人就往自己的臥房走。
小小的雲盼秋被摟在高大的顏卿櫟懷中,旁邊還有若干俊男甲乙丙遮擋,導致後面宮內私底下流傳好了一陣子的留言,說皇上突然改好男風,某日招寢了好幾個各式各樣的美男子。
雲盼秋被放到了床上,然後那群愛著她的男人們,眾星捧月般的圍著床上看起來只是睡熟了的人兒。
秋意歆的手指,很快按在雲盼秋的脈搏上,他的焦躁不安,根本無法控制。
許久……所有愛著雲盼秋的男人們都盯著秋意歆的紅唇,心都懸著,希望他能說出「盼秋沒事」這幾個字來。
「盼秋怎麼樣了啊!」景樂天是這群人里面最沉不住氣的一個,看著周圍的人都安安靜靜不說話,他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語調哀怨地喊著。
「大表哥,會不會是……剛才那些蟲子……有一些飛到盼秋身上去了?」老實說,容墨澄真是不想說這樣的喪氣話,可是現在盼秋不醒,他只能盡可能多的考慮一切會發生的原因……
「盼秋有藥血,不會那麼容易出事。」秋意歆長舒了一口氣,後面的話他不敢說下去……
她的隱脈現在很不穩定,確實是很像藥血在化去毒素的樣子,容墨澄說的情況,還真有可能發生。
只是似乎,並沒有蠱蟲飛到他們身邊來啊,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那魅惑的眸子,掃過一眼屋中的男人們……
秋意歆知道自己不能驚慌,如果自己慌亂了,他們也會跟著一起恐慌起來的,盼秋是他們的命根子,在場的任何人,都會願意用自己的命來換她的命的!
「大表哥,要不我去把爹或者二表哥叫過來瞧瞧?」容墨澄見秋意歆明顯的沉默不願說,總覺得心里一陣撕扯,掐著自己的虎口,讓劇烈的疼痛讓自己冷靜下來,低著頭提出了這樣一個主意。
「要不我們試試更簡單的辦法?也許盼秋就是睡著了呢?雖說剛才動靜很大,但是我們沒有嘗試著叫醒她啊!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她睡起來會很沉,外面打雷都嚇不醒!」景樂天說這話的時候也是心太急了,也絲毫沒有顧及這句話會帶來什麼樣的軒然大波……
容墨澄點了點頭,確實,她睡起來會很沉,而且睡相很糟糕,從以前到現在,一點都沒變過。
秋意歆飄忽著自己的目光,話說他也從來沒有在盼秋睡著的時候給她模脈,會不會存在一種情況就是,她睡著的時候脈象正是如此?
顏卿櫟雖說沒有抱著她睡過,但是他可是幾乎每天守著她睡覺守了三年啊,所以輕輕「嗯」了一聲表示回答。
站在最外圍的雲君壑,看著這些男人們各異的表情,心里真是說不上滋味來……
所以……他們是不是……都和盼秋……一起過……
俊朗的眸子里只剩下了一種目光,羨慕,特別的羨慕。
他沒有愛過葉仁香,和賈惠蓮那種也談不上愛,蕭依夢根本沒有踫過,葉仁珍也早早離他而去。這四個曾經出現在他生命中的女人,現在在雲君壑的腦海中已經很模糊了,甚至有時候他都懷疑,自己的生命中,曾經有她們出現過嗎?
只有雲盼秋,在他的心底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她確實在一開始,只是他想要的皇後,可到了後面,雲君壑才知道其實她對他來說有多麼的重要。
呵呵……事到如今,雲君壑除了苦笑,就只剩下了後悔和哀悼了。
「要不,我們試試唄!」景樂天環顧著周圍自己的幾位兄弟五花八門的表情,試探性地說道。
「試試吧……」容墨澄抿起了雙唇,那張有些陰寒的面容因為擔憂顯得更加頹廢。
「盼秋,醒醒!」秋意歆在心里覺得大概是不會成功的,不過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叫了起來。
「盼秋,你快醒醒啊!醒了我給你買好吃的!你不是很喜歡吃景記的炸春卷嗎?你要是醒了我給你炸一百根!」很景樂天似的台詞從那雙微紅的唇中蹦了出來,當然,這話出來之後得到的是眾人鄙視的目光。
「我來試試吧!」容墨澄坐到了床邊,邊捏著雲盼秋的胳膊,邊說著大家都听不懂的話,「學姐,起床了,我的小論文明天就要給老板看了,你還沒幫我改完呢!」
「啊!」睡得暈暈乎乎的人,听到了這催命一般的話,一下子從床上蹦了起來,因為秋意歆側著身子幫她捏另外一邊的手臂呢,所以白皙的額頭,正巧撞在了秋意歆的胸口……
「額……疼!」雲盼秋按著自己的額頭,順手又捏了捏自己的鼻尖,她突然的清醒給了所有人意外的驚喜,那一張張愁雲慘淡的面容此刻全部笑逐顏開。
除了某個很悲催被撞倒的妖孽之外……
「盼秋,我好疼啊!」捂著自己的胸口,秋意歆喘著粗氣,他現在的身體大不如前了,下午的時候又經歷了那麼長時間的**……雲盼秋這不太重的一撞,倒是真讓他疼了起來。
「意歆你怎麼了啊!」細白的柔荑搭在秋意歆的胸口,雲盼秋心疼的撫模著他,「對不起對不起!我又冒失了!」
顏卿櫟深邃的面容上流露著淡淡的笑容,總讓人感覺,原來的盼秋又回來了,那個可愛的,迷糊的,單純的,天真的盼秋,又回來了。
「我說學姐,你這心里對我的小論文有多麼的怨念啊,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記得呢!」容墨澄攤了攤手,無奈地笑了笑,「這果然是你的起床大殺器!」
顏卿櫟的感覺,容墨澄也有,後面的這些日子里,她的心里一直背著不少的包袱,掛在臉上的微笑幾乎是擠出來的,是那種做給別人看的高興。
現在,慕雪然又回來了,那個呆呆的萌萌的小家伙又回來了。
在場的人,除了雲君壑之外,都知道了容墨澄和雲盼秋穿越的事情和他們穿越前的牽扯,對于他們現在的相處……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即便連顏卿櫟都能看得出來,雲盼秋並沒有因為容墨澄是她的「哥哥」而把他劃到夫君之外的範疇,畢竟他們並不能算是真兄妹,所以這個問題,大家都並沒有太過糾纏。
他們這個復雜的大家族,已經出了一對兄妹相戀的實例,而且那對,還是真的兄妹。
現在容玨不在,所以他們可以和以前那般相處,而容玨在的時候,雲盼秋和容墨澄,只能是兄妹相稱了。
這樣的雲盼秋,讓景樂天看了覺得新奇……
他和雲盼秋相處的日子大多數都是她昏暗的時刻,她很少這樣似乎有點傻傻地笑著,笑得和孩子一樣干淨純真,這樣的盼秋他也喜歡,總之他就是認死理,這一輩子賴上她了。
除了雲君壑以外的人,都是會心一笑,因為他們寵愛的小家伙沒事了,還那麼可愛地嘟著嘴,讓人真想咬上兩口……
可是……現在是不可能的……人太多了……
雲君寧和秋言煜扶著容玨的過來的時候,正好趕上了雲君壑的再一次傳膳。只是他害怕危險,每道菜都用銀針試過,雲盼秋一頭霧水的不知道,皇上這突然是要唱哪一出?
雲君寧用目光和秋意歆交流著,他答應過了盼秋,什麼事情都不會瞞著她了,所以他的主張是把事情完全相告,秋意歆沉思了一會,最終選擇了同意。
「你們兩個干嘛眉來眼去的?」雲盼秋看著那空氣中似乎有些飛舞的眼神,想到他們下午時候串通一氣做的壞事,心里就是憤憤地想掐人。
「盼秋,你剛才一直在睡覺,發生了一點混亂的事情,我們先吃了東西再告訴你經過吧!」雲君寧抿起雙唇,心中越發擔憂的是,鳳無憂現在還是昏迷狀態並沒有醒來,所以一切就只能靠他們自己來分析猜測。
眾人迅速吃了東西,然後雲君寧告訴了雲盼秋關于鳳無憂做的一切,期間,雲盼秋不停詢問各種很細節的事情,雲君寧和秋意歆也做了很細致的回答。
「爹……你說過,鳳無憂並不是當初的大皇子,這是為什麼呢?」這個問題,雲君寧和秋意歆無法解答,所以雲盼秋直接問向了容玨。
在場的人,以雲君寧和景樂天兩兄弟為先,倒吸了一口氣,關注著皇兄的表情……
雲君壑並沒有什麼反應,或者說經歷過那麼多事情之後,他也成長了不少,關于雲盼秋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也沒有太大的必要在意了。
她就是她不是,她是郡主,是平民,都是她不是?
「我用掌刀砍破他後背的時候,他的血里面沒有絕後蠱。」容玨對自己的女兒,幾乎是一點脾氣都沒有,問什麼答什麼。
「那也許是……因為在靈貴妃懷孕的時候,太上皇還沒有被下蠱吧!」雲盼秋試探著提出了這樣的可能性。
「盼秋,這個問題要回答,只怕要讓皇上過來,我給他把脈看看。」容玨一直是個張狂的人,他的話對雲君壑沒有一點尊敬的意思,這一點,雲君壑本人也沒有太過在意,走過去伸出手,和這里所有的晚輩一樣,順從于容玨。
「皇上身上有雌蠱和雄蠱!」容玨此話一出,雲盼秋便明白既然如此,作為和皇上差不多同期出生的大皇子,也應該身上會至少有雄蠱的。
「那……容先生,皇兄豈不是很危險?」雲君寧心急如焚地說道,「有什麼辦法可以治愈嗎?」
「治療倒是不難,只是……為什麼你的絕後蠱並沒有發作呢?」這一點容玨也有些不理解,「雖說絕後蠱未必會在某個歲數發作,既然你弟弟都已經發病了,為什麼你卻沒有發病?」
「爹,會不會是因為皇上曾經中過無形散的毒?」雲盼秋詢問著,「或者和雌蠱有些什麼關系?皇上和君寧的親生母親並非一人?」
「舅舅,應該是……血蓉花吧。」秋意歆想了想,有些唏噓這些事情的巧合,「我當初飼養碧心蟬的時候,曾經無意中讓蟬蟲接觸了血蓉花,這只蟲子最後死掉了。」
「算了,這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容玨對著雲君壑,算是安撫性地說著,「後面我會來幫你的,你不用擔心。」
「盼秋,鳳無憂來這里的目的,只怕是有人想要滅掉我們雲氏一族。他們的目標是雲國的皇位,這大皇子的事情,顯得越來越撲朔迷離了。」雲君寧分析著,這一點不難猜想,姓雲的人,除了景親王外,都聚集在了這個家宴上,景親王的血統和皇室並沒有那麼親,一旦雲氏一族滅族,對方利用大皇子的身份,會比景親王更加名正言順地登上皇位。
「對了,雅姐姐怎麼樣了?」雲盼秋雖然不太了解鳳無憂,但是直覺上認為他是一個很正直簡單的人,只怕今天他做出這種事情,是因為有人逼迫,要威脅他的話,最好就是用顧恩雅了!
「我已經派人去找了,盼秋,你說的這種可能性我懂,所以……我們要做好準備。」雲君寧微微抿起雙唇,唇角淡淡的梨窩昭示著他的無奈,顧恩雅也算是個不錯的女子,如果因為這些人的陰謀,害了如此無辜的女子受苦甚至香消玉殞,雲君寧的心里也過意不去。
「舅舅,言煜,我並不懂太多蠱術的東西,但是我從現在這些事情上看出來,似乎會有一個用蠱的高手在幕後,不知道你們有沒有什麼頭緒?」
對容玨,秋意歆亦是恨過,如果不是他,自己哪里會和盼秋分別呢?可自己被魏晉源逼迫的時候,若不是容玨神兵天降一般的出現,他自認活不到現在。
更何況,這事情巧合的,盼秋居然是他這位並沒有血緣關系的舅舅的親生女兒,自己的父親因為想要霸佔她的母親,直接害她受了那麼多苦,這一切的一切糾纏在一起,讓秋意歆再次感嘆命運的唏噓。
就讓過去隨風吧,過去已經過去,最重要的是當下和未來。
「你要這樣說,我倒是想到了一個人,言煜你可能會認識她,算上來,她應該是你的師母,只不過……」
想到往事,容玨自己也只能是一聲嘆息了。
「師母?」秋言煜仔細想想,「舅舅,我師父沒娶親啊?」
「你師父當初一直很反對你和雲盼秋在一起,你可知為什麼?」此時的容玨,皺緊著眉頭,打心眼里他不願意提起這件事情,可眼下,只怕必須把這些都說清楚了。
「……」這秋言煜自然是問過,但是師父並沒有說,只是很堅持地說他和雲盼秋,秋言煜只能選一個。
「你也知道,我和你師父是師兄弟,而你的那位師母琴清柔,是我們師父的女兒。你師父很喜歡她,但是她喜歡的不是你師父……總之,你師父恨我就是因為這個。」
容玨對自己的這段情債,幾乎一點記憶都沒有了,琴清柔如果還活著的話,站到他面前,他都未必認識,「後面你師父和她應該在一起過,如果我沒記錯他們應該還有個孩子。只是自從那孩子出生之後,琴清柔就再沒有出現在這世界上了,如果一定要說有誰還有這個能力,下這麼厲害的蠱,非她莫屬。」
姓琴的……
要說琴這個姓實在不是很常見,所以秋意歆,雲盼秋還有景樂天三人,第一反應就是,「琴染?」
「我在賈維杰那邊的時候,也算是機緣巧合知道了不少事情。迎風樓的琴媽媽實在不是普通人,她曾經來過鳳春縣,我听見聶錦賢叫她主上,而且她和魏晉源關系非常密切。魏晉源自己一直在謀劃一些事情,他自己說是大業,最開始的時候我以為他和賈維杰是一伙人,後面才知道並不是,魏晉源和琴染屬于另外一股勢力。」秋意歆整理了一下他所知道的信息,從容地說道。
對于魏晉源做的那些,秋意歆已經不太想計較了,道不同不相為謀,他既然選擇了繼續為他的主子做事,秋意歆也沒有必要繼續和他維持那段所謂的友誼了。
「爹,你看琴染會不會是您剛才說的琴清柔的女兒?她大概二十歲左右的年紀,長相的話……」雲盼秋問道這里,自己也覺得這問題容玨沒有辦法回答,不可能總是那麼巧合有證據來證明這一切,何況容玨只怕都沒有見過琴染吧!
「二哥,你算是和那琴媽媽很熟了,要不你說兩句?」雲君寧的語氣中,緊張里帶著一份揶揄,曾經他無數次的擠兌景樂天說,讓他從了琴媽媽去當個青樓老鴇,最後就會演變為兄弟之間的一場斗嘴。
「……」說道琴染,景樂天努力回想著一切,現在想想,他們之間除了談生意就是談了一些沒什麼太大意義的話題,他只能一攤手,搖頭說道,「其實我並不是很了解她,最多就算是酒肉朋友那種了。」
「要不我們問問柳慕珩吧?琴染不是柳慕珩的干妹妹嗎?也許柳慕珩知道什麼內幕呢?」話說,雲盼秋開始還以為柳慕珩也會一起來出席這場家宴呢,因為她總覺得雲霄冰有一股想要把柳慕珩認作義子的沖動,就好像雲宣景看著容墨澄的那種目光似的。更何況人現在就住在逸王府里,他沒來,雲盼秋這心里還覺得少了什麼似的。
「盼秋,你喜歡柳慕珩嗎?」容玨的眸子里突然又冒著那種很復雜的神情,隨後就是這樣直白的提問。
「哈?爹你別開玩笑了,我和他只怕是前世有仇,看著不是吵架就是斗嘴,我怎麼會喜歡他呢?」雲盼秋想都沒有多想就這樣否定了,當然在心里,柳慕珩還是她的朋友,這家伙只是嘴臭一點,其他還是很不錯的。
雲君寧這心里……是再明白不過了,柳慕珩做的事情他當時都做過,最後會有什麼結果,他這心里……多半是有底的。
「那去把他請來吧!」終于在後面听了半天話一頭霧水的皇上,終于發了個言表示了一下他還存在著。
依舊是在商議著關于那幕後之人的事情,唯一討論出的結果就是,鳳無憂放藥的時候,外面的門被反鎖了起來,這一點,當時那些值班的太監多少有些可疑,邊等著柳慕珩,邊讓下面的人去查太監的事情,眾人的情緒多少有些焦躁。
宮內的值班很容易就查到了,可讓眾人驚訝的是,當時應該在那邊值守的太監一共六人,還加上皇上身邊的伺候的湯公公,所有人全部都失蹤了。
听到這個消息,雲君寧大駭,和雲君壑商量以後立刻派人在宮內搜索,順便命人去關閉苑城四處的城門,來往之人必須盤查,防止這些人混出城去。
諸如顏卿櫟他們,未必知道朝堂之中的那些牽扯,可是那不安的情緒,影響到了所有人的人。
而去請柳慕珩的人回復說,他因為有事又一次離家出走,柳相爺正在家中跳腳呢!雲盼秋幾人,只能默默搖了搖頭,這還真是挺柳慕珩的作風的。
「盼秋,既然柳慕珩不在,我們也可以問問柳相爺。」景樂天半天也沒有說什麼話,現在終于出了個聲,「今天也晚了,我們先回家休息去吧!」
站在後面的皇上,期待著雲盼秋會說一句,「外面太危險,還是留在宮中吧!」可是他知道,這幾乎是自己的幻想。
「那我們走吧!」雲盼秋一說,眾人紛紛站起身來,路過雲君壑的時候,雲盼秋才突然想起了很重要的事情,彎腰行了個禮,「皇上,盼秋告退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她這樣做,和告訴皇上說「以後我們保持距離」有什麼區別?
「君寧,君逸,現在只怕苑城並不安全,你們多調些人手,無比保護好……自己。」那俊朗的眸子閉了閉,雲君壑知道他們能听出自己的言外之意,最終沒有說出那個刻在他心中的名字。
直到雲盼秋坐上馬車的時候,她才意識到了一個情況,現在有六雙眼楮,帶著各種各樣的眼神注視著她,而容玨則是一副「這事情和我沒關系的模樣」,自己走到了一邊。
雲盼秋只覺得自己壓力好大,是什麼時候……他們都有六個人了,天啊,她就一個人,要對著面前的六頭狼,她現在好想逃跑!
「這樣吧,你們看樂天的馬車剛好裝你們六個人,我就和爹去坐君寧的馬車了!」雲盼秋此話說地極快,然後縮著脖子挽著容玨就上了馬車。
兩輛馬車,一輛討論的熱火朝天,一輛是悄然無聲。
最終馬車還是駛向了逸王府,雲盼秋下車的時候,便覺得那六個人的目光特別的古怪,尤其是……尤其是顏卿櫟的目光。
「盼秋,真是太過分了!」景樂天氣鼓鼓地沖過來,直接把雲盼秋一摟,「我真是痛心疾首啊,今天下午……」
听到這四個字,雲盼秋全身一抖,剪水雙瞳中全是驚悚的神色……
該不會是……那三個家伙隨便誰,把這件事情抖了出去了吧!
「你們欺負人!」雲盼秋捂著臉就跑進了門里去了,她覺得自己不要活了,她怎麼就……怎麼就讓那三個家伙得逞了呢!
「盼秋這是?」狹長的鳳眸眯了起來,掃向後面的那群狼們,雲君寧撓著耳根看著天,秋言煜咬著嘴唇數螞蟻,只有秋意歆一人鎮定自若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景樂天本來說的是,「今天下午你都和他們呆了一下午了,晚上就陪陪我吧……」結果看著面前兩人的神情,然後思路廣了一下……
「你們!該不會!」景樂天倒吸一口氣,這事情真是……太勁爆了,真是想不到還會有如此內幕。
羨慕嫉妒加八卦好奇,景樂天拉著雲君寧,小聲嘀咕著,能問出的問題,無非就是那啥的感覺如何之類的沒有節操的話了。
「顏兄,你去陪陪盼秋吧!」容墨澄現在還只能當盼秋的好哥哥,所以有肉也不能吃,而這秋家兄弟……
總之容墨澄是不會相信今天下午的時候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只不過事情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而已。
顏卿櫟在馬車上听著他們說的那些話,面紅耳赤卻又插不進去嘴,誰叫他……誰叫他沒膽子呢?剩下五個人,在馬車里面一陣慫恿他大膽一些,最好今天晚上就把盼秋給吃干抹淨了,說的他頭皮發麻。
這種事情……再說了。
里里外外的找,終于又在牆角上找到了雲盼秋,她還是坐在那里,抬頭看著月亮,那背影,顯得有些蒼涼。
「盼秋,別看了,我送你回房去休息吧!」顏卿櫟一躍跳了上去,只是站在雲盼秋的旁邊,並不說話。
「卿櫟啊……」尾音回旋,雲盼秋的心里其實挺尷尬的,要說那五只邪惡的眼神她也懂的,在心里她也不會介意……和卿櫟發生一些親密的關系,只是要她鼓起勇氣主動來……
算起來她也只是主動過兩次,一次是心疼秋言煜的付出,一次是安撫容墨澄的糾結,可要對著卿櫟……
她總覺得自己實在鼓不起勇氣做些什麼,而等他主動估計……
「走吧!」雲盼秋也不想去管了,卿櫟這樣才是正常狀態,那幾只才是壞人好不好?
和顏卿櫟一起回到了房中,見顏卿櫟把門一關,插上了門,雲盼秋這心中,猛地一抽……
不是吧……難道卿櫟也被他們帶壞了麼……
「盼秋!」顏卿櫟低喃著這個名字,在燭光的襯映下臉更紅了,緩緩地朝著這邊走過來……
「干……干嘛……」雲盼秋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不是她想歪了,而是顏卿櫟的模樣根本就只能讓人想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