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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016.帝王心起伏

雲君寧心里明白,她挾持了皇上,無非就是要朝著另外的方向而去,引開可能去追柳慕珩他們的追兵,所以她只可能朝著他們走的相反方向而去。

心系自己皇兄的安危,雲君寧哪里還管得了柳慕珩他們,急匆匆地朝著雲盼秋離開的方向搜索而去。

殊不知,雲盼秋跑到一段之後,又繞了回來,若要雲君寧追不到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躲在他們的後面。

只要……給容墨澄他們爭取足夠的時間離開……就好了。

想到這里,雲盼秋突然內心一下子平靜了下來,她回到河邊,找了一塊大石讓雲君壑坐下,又動手開始解開他身上的紅線綾。

在月光下,雲君壑那怒發沖冠的樣子,只能通過他急促的鼻息表達著,雲盼秋當然是知道的。

「皇上,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們現在先在這里歇著,等王爺反應過來然後找到這里,我不會讓皇上你陷入危險之中的。」說完,解開了雲君壑的穴道,然後對著他淡淡地一笑,「現在請皇上原諒我暫時不能來贖罪,皇上的安危和雲國的命運密切相關,雲盼秋不能讓皇上有一點的危險。」

她的意思,雲君壑自然不知道,只是當他的穴道被解開以後……

「啪!」一個巴掌,打在了雲盼秋的臉上,若是要躲的話,她自然能躲開,可是她硬生生地接下了雲君壑這般的怒火。

「你這賤人!朕對你那麼好,你居然在外面勾三搭四,還挾持與朕!來人……」習慣性地一喊,可惜沒有任何人來回應雲君壑。

「皇上你隨便怎麼說吧!」雲盼秋捂著自己被打紅的臉,笑得淡然,「只是,皇上有一點你要記得,自身的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這強大本身不僅包含學識智慧武藝,還包括如何攏聚人心,皇上這般沖動,只怕會樹敵太多,不利于皇上的統治。」

「你!」戟指而向,雲君壑咬牙切齒,想要說出什麼話來,可是偏偏什麼都說不出,最後硬生生地擠出了一句,「朕真是瞎了眼,沒有看出你居然是這種人!」

「無所謂了。」雲盼秋聳聳肩,「我做事情自然有我的用意,我犯下的錯誤自然也有我自己來承擔,皇上你還是不要動怒為好,生氣傷身傷神,不知皇上身上的毒是否完全除去,如果皇上願意的話,我想給皇上把脈。」

「不用你這賤人假好心!」雲君壑憤憤而向,頭扭向一邊,心里不停的滴血。

這就是……他愛了兩個月,想了兩個月的女人……

為了別的男人,她綁架自己,威脅自己,自己居然會喜歡這種女人!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一點都不想責罰她,反而是看著她如此蒼涼地看著遠方,只覺得內心深處也越發疼痛了起來。

「皇上,王爺是個好人,你一定要相信他才是!你們是兄弟,一定要好好相親相愛!」雲盼秋有些無話找話般的,對雲君壑說道。

「朕為什麼要相信他?」雲君壑偏偏來了脾氣,「父皇寵愛母後,其實本意是要把皇位傳給他,朕憑什麼不防著他?」

其實他知道……事情不是這樣的。

母後雖然不是自己的生母,但是她對自己真是比對君寧要好了很多,當初父皇動了心思想要廢除他的太子之位,也是母後哭了整整一天一夜再加上用離家出走威脅,父皇才消去了改立太子的心思。

可是,雲盼秋越是維護誰,雲君壑就有些賭氣般的越是想要和她過不去。

「皇上不需要防著王爺,王爺毫無爭斗之心,他為了皇上可是鞠躬盡瘁,皇上如果這樣懷疑他,他會很傷心的!就像剛才,皇上明明責罰王爺,可是站出來維護皇上的依舊是王爺,我很敬佩他這一點!」

說到這里,雲盼秋突然很羨慕起雲君壑來……他有這樣一個好弟弟,她也突然很想有這樣一個關心她的親人陪在她身邊。

「這是他該做的。」雲君壑依舊有些口是心非。

「皇上,沒有誰應該為誰做什麼,沒有該不該,只有願意不願意,我曾經有個朋友,就對我說了這樣一句話。我很清楚,王爺為了皇上,應該願意犧牲很多,所以還請皇上珍惜這樣的親人。」

繼續抬頭仰望著天空的皓月,看著這沒有污染過的純淨夜空,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是如此的美好,也不枉自己穿越來這里。

「皇上,你湊合著休息吧!我會為你守夜的,就算拼了我這條命,我也一定要保皇上周全。」說完,雲盼秋開始撿身邊的小石子,想著萬一有什麼危險,還可以用來當暗器。

「朕怎麼知道你不會趁朕睡著了害朕!」明知道她不會這樣做,可是雲君壑就是忍不住要說出這樣傷害她的話來!

「因為如果我真的要對皇上不利,皇上現在就不會安穩地坐在這里。我尊重生命,我也希望皇上尊重生命。」

說完,雲盼秋不再說什麼,她的職責是要保護皇上的安全,現在要節省體力。

雲君壑亦不再說話,只是漠然地看著雲盼秋……

在月色之下,褪去了激動的她,又似乎回到了他第一次在客棧中見到她的那般模樣,如仙子一般,美得不真實,總覺得自己的魂魄,都會被她勾了去……

雲君壑你有點出息,這女人,才綁架了你,她是你的……敵人?

那俊美的五官皺了又皺,雲君壑沉重地呼吸著,不知道該如何對待這個自己又愛又恨的女人了!

……

突然傳來的腳步聲,讓雲盼秋提起了全部的警惕,「皇上,我們先上樹看看!」

說著,提起雲君壑就往樹上一躍,二人坐在了樹上,看著遠處漸漸靠近的火把!

這是……君寧回來了麼?

好像突然有了希望一般,雲君壑趁雲盼秋不備,跳下樹去,朝著那堆火把跑去……

「皇上……」雲盼秋直咂舌,這雲君壑是怎麼活這麼大的,一點警惕心都沒有,這來人也說不定是什麼人,萬一不是雲君寧……

雲盼秋趕緊追過去,只可惜這夜色之下,加上身子疲憊,追趕並沒有那麼容易,那皺起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開。

「你們……」雲君壑滿心以為是雲君寧的,結果對面這群人……

這群人,打扮地相當的……

雲君壑很少見到這樣的人,他是皇上,見到最多的自然是打扮周正的達官貴冑,對于這些看起來打扮地很粗獷的人,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說是山賊?打扮還勉強說的過去,但是他們並沒有賊眉鼠眼,倒是給人一種正氣十足的感覺。

「大哥,我們是來剿滅百毒教的,你看他會不會是百毒教的人,不然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其中一個穿著灰白色麻布衣服的年輕男人,詢問旁邊一位穿著深藍色棉袍的中年男子。

「先問問!」為首的中年男子走上前去,「在下雄膽門馬彪,請問兄台姓名?」

馬彪一身豪邁之氣,聲音洪亮,打破了夜色的平靜。

「你不必知道。」雲君壑本想喊上一句大膽,可是他也明白,現在他說自己是皇上,別人也未必會相信。

「你這人好不識抬舉!」旁邊另外一個歲數稍微年輕一點的灰衣男子,站了出來,「我大哥好言相問,你卻如此無禮!」

「大膽!你們可知道朕是誰?」又被人如此侮辱,雲君壑的脾氣噌噌往外冒,正要發怒的時候,雲盼秋追了上來,拉住了他。

「幾位大哥對不起了!」對于這些人,雲盼秋不能確定對方是什麼樣的人,只能先暫時隱瞞身份,靜觀其變。

「這不是……仙女!是你啊!」為首的三人中對年輕的那個灰白外衣的男子,看到雲盼秋興奮地喊道,「大哥,你看,這不是當時治好師父師母的仙女嗎?」

「還真是!」馬彪定楮一看,這可是他們雄膽堂的恩人啊!「快快,所有弟子一起跪下,感謝仙女的救命大恩!」

「馬彪!」一聲洪亮。

「秦軍!」一聲尊敬。

「白滸!」一聲清亮。

「攜眾弟子謝過仙女的救命之恩!」

所有人都跪下,對著雲盼秋磕頭感謝,美眸此刻因為驚訝睜得老大,對于這樣的場面,她有點懵了!

「各位起來啊!我什麼時候救過大家的命了!」這也怪雲盼秋救過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她哪里記得那麼許多!

「仙女,你不記得數月前鄴城邊境爆發瘟疫的事情了,是仙女你救了我們鄴城上下的人啊!」秦軍的聲音有些激動,「仙女,若不是你,這鄴城就要成死城了啊!」

「噢,那時候的事情,其實我也沒有做什麼啦!你們別這樣我受不起啊!」雲盼秋慌忙地跑上前去,扶起眾人,「治好你們的是鄴城的大夫,我也就是出了點主意而已啊!」

「仙女你千萬別這麼說啊!你是我們鄴城百姓的恩人啊!這區區一跪,仙女絕對受得起!」

馬彪道。

「這怎麼回事?」雲君壑看著地上不跪他然而跪雲盼秋的眾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噢,就是前面鄴城里有很多人得了怪病,其實……就是他們喝的水不干淨,我建議他們多吃一些蔬菜水果,然後平時用水的時候先蒸餾一遍再喝,慢慢就沒事了。」

要和雲君壑解釋重金屬離子中毒這件事情,怕是她可以從元素周期表開始說起了。

當時,鄴城很多人出現了各種呼吸道疾病,然後把脈之後就發現有不少人肝髒腎髒損傷嚴重,雲盼秋懷疑是鉻中毒,又打听了附近是否有礦山,得知不遠處有一個鐵礦,而鉻鐵礦時常伴生,所以鉻中毒的可能性就極大了,剛好這礦山附近有一條河,這河是附近居民的主要水源,所以雲盼秋針對這種情況,給當地的大夫開出了藥方解毒,然後讓他們注意飲用水的清潔,有些中毒輕的病患很快就得到了改善。

「所以,那被鄴城人傳誦的仙女……就是你?」如風來報,說鄴城的「瘟疫」,因為一位神秘的女子而得到了治愈,然後這位女子並沒有留下姓名,雲君壑當時也沒有多想。

「什麼仙女不仙女的!」雲盼秋搖搖頭,「大家都別在意這個了,我就是個大夫,治病救人而已,以前踫巧知道這樣的情況,所以知道治療的方法。」

「仙女就是仙女!在我們心里,你就是救了鄴城百姓的仙女!以後,只要仙女你有什麼事情,我們雄膽堂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馬彪那副模樣,讓雲盼秋有些哭笑不得,「這位是馬大哥對吧!不用那麼客氣,我也沒有什麼事情!倒是你們為什麼會來這里,雖然我地理不好,但是這里似乎應該是陽城的地界吧!」

「仙女你有所不知,我們本來數月前就想要到這里來,剿滅百毒教來為名除害,只因為師父師母的病而耽誤了,現在來就是來找這百毒教的!」秦軍道。

「……」

「這百毒教並非是邪教,我恰好認識他們的教主,他們只是一群隱居在這深山里的人,為了嚇唬人,才對外說的那麼可怕的!所以馬大哥,你們還是回去吧!」雲盼秋解釋道。

「這……」

雲盼秋的話,顯然讓馬彪一行有些訝異,但是他們對雲盼秋又是深信不疑,于是馬彪說,「既然是仙女的朋友,那我們就回去了!」

「是啊!算是我的朋友吧!他不是壞人,其實也沒有人真正見過百毒教傷人對吧!」至少,秋言煜是這樣說的,她就姑且這樣相信了。

里面的人,她也見過,其實和劍影門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人沒有那麼多而已。

「仙女,你看這時候也不早了,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也不好,不如跟我們去投宿?」馬彪是個粗人,沒有看出雲君壑在後面噴火的眼神。

「大哥,他們都說仙女身邊有一個很凶的男人,看起來這個就是了,你就別搗亂了!」由于雲盼秋去雄膽堂的時候,顏卿櫟被她指揮去宣傳如何防治這怪病去了,所以雄膽堂的人沒有見到顏卿櫟本人,然後秦軍就理所當然把雲君壑當作是顏卿櫟了。

「這位是?」馬彪有些疑惑,他也知道這仙女身邊有個男子的事情,只是因為……他那朋友……

不死心的,還想問問。

「我是她相公!」這幾乎沒有過腦子的話,就這樣可愛的從雲君壑嘴里蹦出來了。

「仙女你成親了?我有個朋友對仙女你……」看她根本沒有盤起頭發來,馬彪還是不死心,可是雲君壑那殺人般的表情,讓馬彪最終閉嘴了。

話說,上次她走的時候,正好自己的故友聶錦賢來訪,對這仙女是一見鐘情,念念不忘,整個人魂都丟了似的,馬彪心里也是著急,自從他的妻子病故之後,他也是一直沒有娶親,如果能說成這門親事,也算是一件美事。

「是啊!他是我相公!」雲盼秋不想再惹任何感情債了,于是順著雲君壑的話說了下去。

「唉!只怪錦賢他命苦了。」馬彪說著,嘆了口氣,「仙女,就此告辭了!」

「馬大哥小心!」雲盼秋和他們道了別,然後繼續回到了原來坐的地方,「皇上,這來的人不一定是王爺,也許和剛才那馬大哥一樣來剿滅這百毒教的人,這次他們踫巧認識我,所以我們是安全的,若是他們有歹意,我真是害怕自己會敵不過他們。如果皇上你出了意外,我這心里肯定是不安的。」

本來,雲君壑還有很多疑問,只是到了現在,只剩下了一句話……

「為什麼你剛才要承認是我是你相公?」這明明是他挑起的,但是說到現在,他的臉上居然有了一絲羞澀。

「皇上,剛才只是說說,我不想再欠情債了。這情債欠了太多,我這輩子是還不完了。」雲盼秋自嘲地笑了笑,可那聲音確實如此的悲戚。

「我不管,剛才你說你是我娘子了,所以我就當你答應了!」這有些賣萌一般的話,讓雲盼秋听起來,只覺得可笑。

前不久才抽了她一巴掌,她不計較,不代表不存在過。

「皇上,你知道什麼是愛麼?」學著雲君寧那般岔開話題,雲盼秋問著雲君壑。

「什麼是愛?」雲君壑反問。

「愛一個人,就是要把對方最想要的東西給他,哪怕是離開他!」想著自己的情況,雲盼秋突然覺得自己的愛情觀一夜之間成長了。

「皇上你並不愛我,你只是想要找一個適合的皇後而已,在我看來,其實皇上不必執著于找一個和太後娘娘一樣的皇後,可以找一個你愛的也愛你的皇後,然後找一位能幫你的謀臣。我個人覺得,其實王爺就是皇上最好的謀臣,至于你愛的女子,天下之大,總能找到讓皇上滿意的。」

雖然,雲君壑承認,雲盼秋說的很有道理……

「你若是願意入宮為後,自然我得到了我最想要的東西,這不是正好說明我愛你嗎?」攪亂了邏輯,雲君壑說出了這樣一番話來。

「皇上,我現在最想要的生活是平靜,沒有那麼多感情的紛爭。」就好像如果系統太亂了,就重裝一下那般,在如此紛雜的感情纏繞之中,只有抽身而出,才是她最想要的解決辦法。

「如果皇上你真的愛我,你就應該給我這種平靜,而不是逼我入宮。皇上你明白了麼?你剛才說的內容主體不對。」有些懶得和他爭執這個,一個養尊處優活在呵護下的皇上,也許內心深處還是個孩子吧!

王爺啊,你快回來,我把皇上交給你,我也就放心了。

殊不知,那月下朦朧的笑容,是如此的淒美絕倫,讓雲君壑覺得,雲盼秋隨時有一種會隨風而去的感覺。

「那好!我可以不逼你入宮,但是如果我讓你幫我,你可願意?就像……母後幫父皇那樣,處理朝政,但是你不需要嫁給我,你看怎麼樣?」

終于,雲君壑決定作出這種妥協,好歹把她留在身邊,總比看不到她強。

「皇上,這些事情我覺得王爺挺合適的,何必非要我呢?也許你請我去太醫院當個太醫,我覺得還合適一些。」雲盼秋淺淺地笑著,覺得如果可以的話,這也算是實現她夢想的一種方法了。

「太醫就……太醫,但是你必須住在宮里,因為……因為我知道景王府的人怠慢于你,不能讓你再住回去了。」雲君壑俊眸一揚,很快找到了一個合理的理由。

「到時候再說吧……盼秋在這里謝過皇上了。」

……

……

終于,天色漸明,而遠處,又傳來嘈雜的腳步聲。

「皇上,這次我覺得是王爺真回來了。」因為大概是視覺不發達吧,她的嗅覺和听覺都是敏感無比,這腳步聲,和昨晚他們包圍來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

「嗯……」雲君壑現在處于半夢半醒狀態,這硬硬的石板哪里睡得著,這一夜,他睡了醒醒了睡,一直處于小雞啄米狀態。

「王爺!」雲盼秋對著遠處大喊一聲,希望他們盡快趕過來。

「王爺,在那邊!」一邊的將領對雲君寧說。

追了小半夜,分了幾路人馬,照理說就算雲盼秋輕功再好,扛著一個大活人,不可能太快的,怎麼會幾個時辰了都沒找到呢?

才反應了過來,她那般聰明,一點點蛛絲馬跡就能分析出那麼多事情來,八成是又繞回去了,他們在自己的後方,這是絕對的視覺死角!

不顧眾人反對,雲君寧執意返回,果真看到了雲盼秋。

「王爺!」看到雲君寧,雲盼秋談不上多興奮,總歸皇上這邊是安全了。

還有……另外一件事情,這是務必要請他去辦的。

「雲盼秋你該當何罪!」雲君寧看著她和皇兄坐在地上,氣不打一處來,那本來清俊的額頭上爆出無數的青筋,那般怒目而向,讓眾士兵都心存畏懼。

「請王爺先派人照顧皇上吧!皇上這一夜都沒有休息好!」說著,雲盼秋自己打了個哈欠,這提神丸的藥力已經過去了,她現在真是很困。

「來人,把她拿下!」見雲盼秋這般,雲君寧更是怒火中燒,她似乎完全不在意似的,綁架皇上,行刺皇上,每一條都是死罪。

「王爺,能不能借一步說話,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請王爺幫忙。」擠了擠自己的眼楮,想讓自己精神一些,雲盼秋又捏了捏自己的臉,小聲說道,「關于卿櫟的。」

「……」听到這個名字,雲君寧突然沉默了,那清秀的眉眼依舊緊鎖著,但是沒有剛才那般憤怒了。

「請王爺借一步說話。」雲盼秋自己站出去了幾步,然後從身上掏出自己的錢袋,里面有她自己存下的銀子,而當初秋意歆和顏卿櫟留下的那些,她並沒有動,「這些錢可能不夠,不過這里有我的印章,王爺可以用這個印章去錢莊兌現我所有的銀兩,我想請王爺幫忙,給卿櫟買上一顆首烏,以王爺的名義送去。我听說他……滿頭白發,我想最後為他做點事情!」

顏卿櫟那一夜白頭的事情雲君寧自然知道,可是她……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剛想要詢問,只見雲盼秋搖了搖頭,「王爺,這件事情請務必不要讓他知道,謝王爺成全!」

說著雲盼秋朝著雲君寧跪了下來,磕了個頭,然後站了起來走向雲君壑那邊,同樣跪了下來,「皇上,盼秋自知死罪,還請皇上原諒盼秋昨夜救人心切,盼秋自會承擔這一切事情的責任。」

「盼秋,不用了,這件事情就算了。」雲君壑正頭暈著,看著雲盼秋這般,只是抬了抬手,示意她先起來。

雲君寧突然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雲盼秋這話說的……和交代遺言一般!

只見她的手開始往上伸,雲君寧知道她頭上這跟簪子其實是一把匕首,來不及多想,拔下自己的頭上的發簪就順手丟了過去……

「……」雲盼秋正準備刺向自己脖頸一死謝罪,她知道,自己昨天這般,于律法不容,尤其是有這麼多人在這里,不可能隨便一笑就過去了。

只有她一死,才能真正的贖罪,與其去刑部遭一番審問,不如現在自己了斷了也簡單。

「雲盼秋!你這樣想著一死就算了?」見她這般,雲君寧的怒氣又上來了。

「王爺,我昨天所作所為,只有一死謝罪,我不死,皇上威嚴何在?」雲盼秋捂著自己的手,又想撿起她的魚腸匕……

「盼秋!你放下,你這是在干什麼?我也沒有怪你!」被雲盼秋這麼一鬧,雲君壑突然清醒了過來,看著地上碎成兩段的發簪,心中後怕無比!

「可是……皇上,我已經觸犯了君威……」雲盼秋閉上了眸子,她珍惜自己這次重生,可是如果她必須用一死來結束的話,她希望是自己來了斷的。

這樣……至少她準備好了自己的死亡,她不想由別人來決定這一切。

「盼秋!朕先委任你為太醫院院判,負責為後宮嬪妃診病,就算你贖罪了吧!」看著雲盼秋這般自怨自艾的模樣,那所有的埋怨都不見了,剩下的,只是無限的心疼。

想不到,她居然是這樣想的,怪不得她昨天晚上說的總是,到時候再說吧!

「小姑姑,顏兄那邊,你得自己去解決,這件事,我不會幫你的。」雲君寧用密音術,對雲盼秋說道。

老實說……她這種負責的精神雲君寧還是贊賞的,她知道自己做的不對,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去補償,可是她要是真死了,雲君寧覺得自己這一生,大概就會生活在各種折磨中了。

……

馬車,一路載著這三位雲姓之人,慢慢悠悠地朝著苑城而去。

這一路,也算過得太平,只是有一件事情,讓雲盼秋尷尬不已。

又一次,血崩了。

在某種意義上,她覺得至少是一件好事,沒有懷上秋言煜的孩子,也算……沒有那麼的作孽。否則她不清楚自己該不該把那個孩子生下來,避免了來做這樣的決定,她覺得很欣慰。

只是……

這一路跟來伺候的侍女,來來回回的,總是讓雲君壑和雲君寧有些擔心,對于女子月事,雲君壑只是知道有這麼個情況,具體是什麼他倒是不明白,而雲君寧索性是根本不知道月事是什麼。

看著雲盼秋一個人躲在馬車的角落里,咬著牙,兩人的心里都有些擔心,分別私下問了侍女是什麼情況,可是所有的侍女都羞于回答。

就莫名其妙的看著雲盼秋難受了一番,然後她又莫名其妙地好了,這兩個大男人,一頭霧水的帶著雲盼秋回了苑城。

一道聖旨下去,雲盼秋成了太醫院的副院判,只因為雲盼秋覺得她當院判不合適,才最終有了這樣的安排。

葉慎之之死,馮查被捕,這太醫院一直由唯一剩下的副院判胡斌胡大人來掌管,這空降來的盼秋郡主,一下子就當了副院判,讓胡斌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的辛苦,比不上這女人對皇上的一記勾魂。

所以……對于這位新來的郡主副院判,除了魏晉源之外,其他人都保持著比較疏離的態度。

就像現在……

宣讀完聖旨,雲盼秋站在太醫院中,這里她雖然來過,但是並不熟悉,照理來說,應該有人帶著她參觀了解一下。

「副院判,對不起,我還要給蓮貴妃娘娘配藥,告辭。」胡斌率先離開。

「副院判,下臣還有其他事情,現在回去做事了。」

「副院判,下臣家中有事,今日需請假。」

……

反正借口一個接著一個,太醫院一共有有太醫十一人,現在就剩下了魏晉源一個。

「魏大人你好!」對于魏晉源,雲盼秋見過一次,不過能記住他,並非因為他的容貌,而是因為他身上的那個香袋。

看起來像是一串鈴蘭,那白色和綠色的搭配很是好看,照理說,如果男子用這個,會顯得有些女性化,不過掛在這位魏大人的身上,並沒有讓人有這樣的感覺。

這香包的香味是淡淡的蘭花香,雲盼秋也很喜歡這種味道。

「副院判,就讓我來帶你參觀一下這太醫院吧!」

魏晉源嘆了口氣,見她又回到了這里,不由得擔心秋意歆那邊,是不是出了什麼情況。

皇上對這盼秋郡主,真是太執著了,執著到連原來想要迎娶顧尚書之女的事情,都是一拖再拖。

秋意歆難得對一個女子動情,作為他的朋友,也許讓皇上娶了雲盼秋,能讓他幫助自己這方完成大業……

可是……自己這思念之苦,已經夠難受了,魏晉源不希望自己的朋友,也承受這樣的痛苦。

就算是盡量幫秋意歆照顧照顧她吧!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怎麼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魏大人你太客氣了,就有勞魏大人了。」想著不能再給無辜的男人添麻煩,雲盼秋和魏晉源保持著合適的距離。

「這里原來是葉大人的房間,皇上已經吩咐打掃過,以後副院判就在這里了。另外,副院判不用和我們一樣值守,不過副院判現在住在晨露齋,其實也就相當于每天值守在宮里了。副院判主要負責後妃以及女眷的病情,下官隨後會整理出蓮貴妃娘娘和夢貴妃娘娘的過往病例,供副院判查閱。」

「有勞魏大人了。」

總歸……現在自己有份工作了,可以拿薪水,包吃包住,想想還不賴。

自己一定要努力工作才是,不能讓別人覺得,自己只是靠著這張臉,來太醫院混飯吃的。

「啟稟魏大人,夢貴妃娘娘的侍女在外面求見,說是心痛發作,想請大人前去一看。」一個小太監匆匆來報,魏晉源神色一變。

現在……皇上安排了這盼秋郡主來當院判……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

「魏大人去吧!我自己再這里就好。」雖然這本來是雲盼秋自己的工作,不過也許人家希望看一個比較熟的大夫呢?所以雲盼秋這樣安排了。

「副院判,這以後恐怕得你親自去了,夢貴妃娘娘是後妃,這是副院判負責的。」魏晉源低著頭,難掩心中的失落。

依夢……現在……對不起……我暫時不敢冒險……

「那好,我去吧!」雲盼秋對魏晉源的失落感有些迷茫,不過她還是整理了藥箱,跟著那侍女過去了。

夢貴妃住的這個地方,叫做「玄霖宮」,這是雲盼秋第一次來到這後宮之中。

雖然是深秋季節,這里的風景也算雅致,一個淺淺的小水池,里面有嬉戲的魚兒,回廊旁邊種著各種花草,只是因為不到花季,所以並沒有春天那般妖嬈之景。

這里並沒有太多使喚的下人,能看見門口站著一位看起來差不多三十來歲的姑姑,她翹首期盼,看到自己以後,明顯的眉頭一皺。

「這位姑姑,我是來給夢貴妃娘娘看病的。」雲盼秋並沒有向那姑姑端架子,微笑著對她說道。

這盼秋郡主進了太醫院,後宮都傳遍了,管事姑姑自然不會不知。

「奴婢喜蘭,參見盼秋郡主。」喜蘭對著雲盼秋行禮,雖然有些失望,但是她對雲盼秋還是很有禮貌的。

比起上次蓮貴妃的身邊的那個,雲盼秋喜歡這姑姑的和善感。

「所以我應該叫你喜姑姑?其實我也不太懂這宮里的規矩,以後還請喜姑姑多多關照了。」雲盼秋親自去扶喜蘭起來,然後對她說,「喜姑姑,不用和我行禮,太麻煩了,我們還是去看看夢貴妃娘娘的病吧!」

「唉……」喜蘭嘆了口氣,自家小姐這病……

喜蘭是當初陪嫁到宮里來的,所以自然站在了蕭依夢的立場上,想著她和魏大人之間……

「喜姑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雲盼秋見她在短短幾分鐘內就嘆氣了三次,關切地問道。

「沒……沒什麼,我們快進去吧!」喜蘭帶著雲盼秋,匆匆來到了內室。

這屋子的布置也是雅致的,只是這香味……

盡管混合了幾種香味,但是她馬上就聞出了蘭花的香氣。

若不是剛剛見過了魏晉源,雲盼秋不會對這香味如此敏感,這一點,讓雲盼秋心頭生出了一些疑惑。

也許是想多了,她那般困惑的表情一閃而過,走到蕭依夢的旁邊,然後她還是按照規矩來,「參見夢貴妃娘娘。」

這行禮她還挺情願的,因為她知道她的名字。

依夢啊……這是她最好朋友的名字,但凡沾了一個字,她都會覺得很開心了,何況是兩個呢?

「娘娘,剛才盼秋郡主還說不讓我行禮,自己就行起禮來了。」喜蘭在旁邊微笑著,然後對雲盼秋說,「娘娘也挺反感這些,以後郡主就不用行禮了吧!」

那躺在床上的蕭依夢,發絲披散,面色蒼白,那本來美好的五官,此刻顯得沒有什麼神采,總讓雲盼秋想到那身嬌體弱的林妹妹。

雖然看起來虛弱蒼白,但是她的動作和常人並沒有太大區別,對著雲盼秋友善地點點頭,「郡主,有勞了。」

「好。」雲盼秋模著她的脈門,仔細查探著。

要說……至少在雲盼秋看來,除了心率有些偏快,脾胃有些虛弱,其他基本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這個……喜姑姑能不能把以前魏大人開的藥方給我看看呢?」放下了那細白的手腕,要說真的,她心跳雖然很快,不過面色並不紅潤,這病情,看起來怪怪的。

要說的話……反正有種以前有些女孩子吃了減肥藥的感覺,加快心跳讓新陳代謝速度加快,增加基礎代謝率,這樣達到減肥的效果。

「娘娘是不是在想方法保持身材?」看蕭依夢真挺瘦的,雲盼秋有些擔心這個。

「只是不太想吃東西而已,並沒有刻意想過其他。」蕭依夢一笑嫣然,然後又不說話了。

「郡主,藥方都在這里了。」喜蘭把所有的藥方都拿了過來,雲盼秋仔細一看……

十個女人九個要補氣血,這藥方基本就是補血補氣之用,不能治心疾,也不能治脾胃,基本來說,這藥方屬于放四海之內皆準。

所以……這夢貴妃其實是沒病的?只是……可能心里有什麼事情壓抑著?

人體的機能是相通的,精神上的壓力也會表現為*上的反應,比如月兌發,比如……一夜白頭。

卿櫟……

想到這個名字,雲盼秋就覺得無比的內疚,如果知道她當初那般,會造成這樣的結果,她一定會用更婉轉的方式……

畢竟……卿櫟他和自己勉強打個平手……他是踫不到自己的……

百毒谷里本來配好的藥,也只能放在那里了,看來只有現在自己存些錢來,畢竟太醫院的藥材是共皇家使用,如果自己擅用,算是竊取公物,這樣的事情她做不出來。

「郡主?郡主?」喜蘭在旁邊叫著,雲盼秋才發現自己又走神了。

「噢!不好意思,想到了別的事情。我來寫個藥方吧!」這原來的藥方本來也不差,不過雲盼秋打算加幾味山查陳皮之類的藥來,開胃用。

這樣想著,手伸向了桌上的筆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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