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愛她就帶她去看中超聯賽，因為中超聯賽比任何黑白文藝片還要無聊，保準可以讓她睡你懷里。有人說恨她就帶她取看中超聯賽，因為中超聯賽充滿著為止與神秘，每一秒都暗藏殺機。
現在聯賽已經進行過半，目前的情況是除了排在榜首的北京比第二名多4分以外，第二名和最後一名的分差只有9分。也就是說雖然任何一支球隊，贏一場就可能進入爭冠的行列，輸一場就可能要去保級。全世界也找不出第二個競爭如此「激烈」的足球聯賽。
楊樂昨天飛赴上海準備去現場觀看上海同杭州的比賽，目前上海排前第三，落後北京6分，而杭州排在第七落後上海3分。楊樂之所以要來上海看這場球是因為他要見一個朋友。
這個朋友不是別人，正是「操盤手」馮燦，難得他從英國回國，楊樂必須要去感謝他上次幫忙「賺」了一百多萬。
「我想你不介意一會一起去看球賽吧。」楊樂向馮燦發出了邀請。
「也好，兩個大男人總不可能去看電影。」馮燦答應了楊樂的邀請。
「回來要呆幾天?你現在看的明白足球了嗎，我記得那會你連越位都不懂。」楊樂嘲諷道，確實馮燦那個時候剛剛買球的時候連什麼隊都分不清楚還要請教楊樂。那個時候馮燦總會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像什麼諾貝爾數學獎得主為菠菜公司服務之類的啦，他都不知道諾貝爾的數學老師死得早啊。
「呆不了幾天，我每天都要「戰斗」，足球說實話我真不是很懂。」馮燦現在在英國的菠菜公司任職，自然是要和「玩家」們戰斗了。
「斗英鎊還是斗美元？」
「和人民幣玩家斗的多。」馮燦打趣道，這句話意味深長。
「你們那行也挺有意思。」楊樂一直覺得菠菜是另一個世界
「還行，和你們當教練的不能比，听說你當上國青隊的教練了，今天要去看什麼球賽，中超？」
「教練嘛，慢慢干咯，托你的福啊，女足亞青賽拿到冠軍了嘛。上海主場打杭州，怎麼也相當于利物浦打紐卡斯爾嘛，還是可以看。」他只有做這種惡俗的比喻讓馮燦提高一點興趣。
「你等我看看，上海主場讓杭州2球半，超低水。這球沒什麼懸念啊，不變盤的話上海贏三個球吧。」馮燦開始講解他的專業術語。
「你等等等等，什麼意思啊。」楊樂听得迷迷糊糊的。
「讓球你懂吧，低水就是賠率很低的意思，現在的水位是0.21左右還在降，也就是說你花100塊錢買上海隊，上海贏三個球或者三個球以上，你可以得21塊錢。」馮燦給楊樂解釋道。
「100塊錢贏21塊錢，那哪個白痴會去玩啊，上海隊只比杭州多3分，兩個隊實力差距應該不大，就算主場作戰也沒可能贏三個球啊。那不是傻子都去買杭州？買杭州的話賺多少啊？」楊樂不解的問道。
「杭州現在買100可以賺240，不過沒有可能的，除非傻子才回去買杭州。」馮燦的話讓楊樂徹底不明白了。
「為什麼，這不明白的嗎，上海贏不了杭州那個多球，買杭州就賺了啊，再說了你們買球100塊錢才賺21塊錢，哪有那麼多人去投注啊？」楊樂覺得要是他，怎麼都去買杭州。
「所以你什麼都不懂，正常的盤口不會這麼開，說明這場球不正常。盤口這樣開就預示著上海隊肯定能贏，否則公司不是輸破產了。」馮燦也沒有辦法一點一點解釋。
「什麼意思啊?」楊樂還是不明白。
「我們去看了比賽再給你講。」
果然比賽開始後，上海隊打的異常凶猛，在主場近兩萬名觀眾的助威聲中發起了一浪高過一浪的進攻，而杭州隊絲毫沒有發揮出聯賽中上游球隊應該有的實力，只能疲于奔命。
雖然上海隊控制了節奏佔據優勢但是開場二十分鐘內還沒有得分，而杭州隊也十分積極的組織防守，楊樂覺得這場球上海隊會以小勝收場。
誰知道上半場30分鐘過後風雲突變，上海隊的進攻像收不住了一樣，第33分鐘，37分鐘，44分鐘連入三球，每一個進球都十分精彩，杭州隊的後防像是作出了最大的努力依舊無法阻擋進球。今天上海隊在主場發揮出了超高水平。
中場休息後，杭州隊好像變了一支隊，打法積極主動，看來經過上半場的適應，杭州隊模清了上海的實力，上海一度防守吃緊，可是杭州卻久攻不下，第62分鐘再次被上海隊反擊得手，4比0的比分讓主場的上海球迷翻了天。
皇天不負有心人，杭州隊終于在81分鐘憑借一個前場定位球破門得分，打回了挽回顏面的一球，最終1比4客場輸給了上海隊，雖敗猶榮。
「和你說了，這球上海剛好贏三個，不會多也不會少。」馮燦對著還在發呆的楊樂說道。
「為什麼你知道上海隊一定會贏三個？」楊樂語氣突然顯得很沉重。
「和你說了，盤口上讓兩球半，超低水，一定會打出的，有些地方盤口開得三球，大概有0.4的水位，這樣一定是打不出來的，贏三個球剛好走盤。你不要糾結了，所有中超的盤口基本都是如此。除非一些很詭異的比賽要變很多個盤，這些比賽基本都是看一下就能知道結果了。」
「你的意思是這些都是「假球」？」
「NO,在我們的字典里沒有假球這個說法，我們這行就像病毒一樣，滲透到了足球的各個細胞里，我們有第一手的資料，我們有我們的方法進行數據分析。其實像中超這樣的盤口我們開來是沒有什麼意義的，因為根本不會有玩家投注，隨便哪一個人都能看得出來，就像你說的如果都是一百塊錢才能贏個十幾二十，誰會來玩這個游戲呢？」
「你說所有中超的比賽都是如此？」
「對，所有中超的比賽除了一些特別怪異的，基本上水位都會超低，也就是說這個比賽是注定的了，其實我們最怕這樣的比賽，因為這種比賽不會有玩家來玩，只不過我們還是要開就是了。」
「那是為什麼？賺不到錢為什麼還要開？」
「為了尊嚴啊，菠菜公司也有自己的尊嚴，就像中國足球水平這麼差，你還要去當教練一樣，都是為了尊嚴。」
「為了尊嚴那你們怎麼贏利？」
「我們贏利很簡單，A隊打B隊,投注A隊的和投注B隊的錢一樣多，不管打出什麼結果，我們把投A得錢陪給B，或者把投B得錢陪給A，我們從中間抽走固定的比例，不久贏了嗎？所以我們不需要「假球」，相反我們最害怕假球，而像中超這樣比賽，百分之90的都回投注一個隊，就只有壓低賠率完全爭個面子咯。」
「那你的意思就是這些比賽賽前就注定了結果？」楊樂此時已經非常憤怒了。
「差不多就是這樣，但是嚴格上也不能這麼說，總之呢我能和你說的就只有這麼多，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秘密。」
「菠菜公司是什麼時候開始給中國聯賽開盤的？」
「正式的應該是從03年以後，但是你知道我們這行也有合法的和不合法的，不合法的什麼時候開始的我就說不清楚了」
听了馮燦的話，楊樂突然覺得在中國踢足球的時傻X，看足球的大傻X，教足球的時究極傻X。現場的兩萬名球迷可能還為剛才的勝利歡欣鼓舞，可是很多人比賽開始之前就確定誰能獲勝，甚至連誰能贏幾個球都知道。剛才的比賽很可能就是一場戲，球場上得人都是演員，而所有的關注，所有熱愛中國足球的人都是傻X!
「他們都協商好了嗎？協商好誰贏了嗎？寫好劇本了嗎？連怎麼發展都計劃好了嗎？」楊樂突然的抓狂反應讓馮燦嚇了一跳，
「你不要激動啊，中國足球這個很復雜，我也不知道怎麼表達。實際上足球和菠菜應該是兩個獨立的系統。並沒有那麼復雜，足球比賽只需要比出一個結果，我們根據這個結果來看看誰又運氣贏錢，誰沒有運氣輸錢。如果沒有足球比賽，我們也可以找其他的任何東西當做投注的對象，對我們這樣的合法公司來說，我們需要的正是一個獨立公平的環境去保證足球結果的合理公平。因為我們的盈利不需要通過操作比賽結果來完成，但是你也知道我們是合法的，但是也有不合法的為了謀求利益的最大化，這就會必然把一種三方贏家、輸家、莊家的戰斗變成莊家和輸家的戰斗。我想中國足球可能或多或少的參與了進去成為了一個環節，但是導致像今天這樣比賽結果的原因可能不只這麼多，這些東西是秘密，也許沒有人能了解。」馮燦並不是一個表達能力很強的人，他只能盡量解釋這麼多。
「青少年比賽你們開不開盤？」楊樂听不懂馮燦的話，但是他還想問問這個。
「全世界的足球比賽我們都開盤，中國的青少年比賽我們開得少，但是其他公司都有開，這些比賽賠率都很奇怪，我們對此的態度是小心謹慎的，和你說了，莊家最怕的是失控的比賽。」
「那你覺得我是不是一個白痴？在這里準備指教一群演員踢足球。」楊樂聲音哽咽道。
「哈哈，你還是老樣子啊，平時里有裝得很冷靜，遇見事情了又容易激動。足球是運動，足球也是財富。你在這里當足球教練和在任何一個地方當足球教練都是一樣的，帶領球隊取得成績，存在即是合理，你覺得他們是演員，你可以找不是演員的球員來踢，總之有問題也好，有演員也罷，你必須去挑戰他們。就像一個賭徒明知道賭就是靠作弊還是會去賭一樣，你們都擁有這樣好勝的性格，你就必須玩下去。要不你就砍手不玩，要不你就要成為最厲害的一個。」
「我去哪里找不是演員的球員？」楊樂突然覺得有了一絲希望。
「幼兒園咯，保養的很好呢。」
楊樂突然覺得這話非常的邪惡，不過現在沒有開玩笑的心情。
「你是說我應該多找學校里的隊員？」
「我說你讀這麼多年書，腦袋被驢踢回去了吧。孟母三遷還知道不知道啊，任何東西它都和環境有關。球員當演員也不一定是他自己的意思，你要成為的是國家青年隊的主教練也不是要去教上海或者杭州。你去哪里找球員都好，只要你好好教，他們總會遠離這些是非。
只要你們水平高，就能贏得比賽。你去學校里找一群宅男會踢球嗎？」這幾句話楊樂倒是听懂了一點。
不管現在的環境如何，不管其他球隊怎麼樣，就算所有地方都被污染了，只要從自己做起，只要有一小塊淨土，楊樂相信他一定能改變這個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