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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8章 真正的決斗者

「我……竟然輸了……」斯諾癱坐在了地上,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喃喃念道,「為什麼……為什麼我那周全嚴謹的打法會輸給你這種不講理的、亂七八糟的戰術?」

「哈!笑話~」封不覺大笑一聲,「你認為我的戰術亂七八糟,純粹是因為你的水平低下、意志薄弱而已。」

「決斗者的意志嗎……」斯諾搖頭苦笑道,「呵……我依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是嗎……」封不覺聞言應道,「那我就稍微跟你講講好了。」他微頓半秒後,接道,「剛才……那最後的回合,假如你和我的位置互換一下,你的選擇想必會有所不同吧?」

斯諾想了想,點點頭︰「如果是我的話,首先,我在抽牌階段就不會發動‘千年天秤’的特效。」

「為什麼?」封不覺問道。

「在那種情況下,選擇抽牌更好不是嗎?」斯諾回道,「雖說有【咒怨】的效果在,但從此前【手牌透支】和【魔術死斗】的情況來看,你已連著抽了很多張魔法和陷阱卡,所以這一手抽到怪獸卡的概率是非常高的。」

「抽到了又怎麼樣呢?」封不覺問道。

「抽到不就可以在主要階段將其召上場了嗎!」斯諾用理所當然的語氣回道。

「哦。」覺哥不溫不火地應了一聲,接道,「然後呢?」

「然後就是戰斗階段,如果換成我的話……根本就不會選擇玉藻前去攻擊【野寺坊】。」斯諾回道,「用同樣是兩千攻的【阪本君】去和【野寺坊】同歸于盡,再用玉藻前去攻擊【殘尸怪】,這樣……就可以讓我的場上多一張神卡站場——因為玉藻前是不會被【拖入地獄】帶走的。」

「哦。」封不覺這回只是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再然後,我就用【無名之王】的兩次攻擊擊破【影子代幣】,並打掉5000lp,最後……用我在抽牌階段抽到的通召怪獸。補掉最後的500點血。」斯諾說道,「這才是正常的思路吧!」

「是啊,這種思路,正體現了你和‘真正的決斗者’的差距。」封不覺接道。

「切……分明只是運氣好而已,難道你還能否認我的打法更合理嗎?」斯諾反駁道。

「當然能。」封不覺回道,「我就一步一步跟你講好了……」他頓了頓,再道,「首先,你這套打法,其最基礎的部分就有問題。因為它是建立在一個‘假設’之上的,而那個假設就是我‘會抽到四星以下的通召怪獸’。」

「但從概率上來說……」斯諾還想接話。

但封不覺卻是搶過他的話頭道︰「從概率上來說,我有可能抽到、也有可能抽不到,我就問一句……抽不到呢?」

「哼……」斯諾不爽地應道,「抽不到就抽不到唄!就算你抽到了魔法卡,被【咒怨】的效果給棄掉了又怎樣?按照我的打法,場上可以多站一個神呢!」

「對,是可以多站一個神。」封不覺回道,「但代價是什麼呢?如果那代價是‘有一定幾率’會讓你‘活到下回合’的話。我覺得不值。因為只要還能抽牌,就代表還有機會贏。」

「荒謬……」斯諾道,「那如果我的場上鋪滿十張、而你則是空場零手牌……這時輪到你的回合,且你的卡組里只有一張牌了。你還覺得自己能贏嗎?」

「當然。」封不覺堅定地回道,說著,他揚起了自己的決斗盤,「真正的決斗者都有著一個信念——無論眼前的場面多麼不利。無論對面的場上站了多少‘神’、或者那些‘神’有多強……只要我的牌組里還有著哪怕一張牌,就仍有獲勝的希望。」

「那種信念在99%的情況下是沒用的!」斯諾高聲道,「事實上哪兒有那麼多的極限翻盤?卡牌游戲就是逐步累積優勢最後轉化為勝勢的游戲!」

「這種事不用你來告訴我!」這一刻。封不覺忽然神情激動地暴喝出聲。

他這一嗓子可把斯諾嚇得不輕。

從這場決斗開始倒現在,覺哥表現過熱血、中二、痞子、瘋子等等狀態,但他還是頭一回露出現在這樣的表情。

「我知道卡牌游戲是怎麼一回事!我也知道勝率高的打法是怎樣的!」封不覺聲嘶力竭地喊著,「那些‘正確’的、‘高明’的選擇,只要花點時間……所有人都能想得出來,而且所有人都會得到一致的答案。因為所謂‘正確’選擇,無非就是有高于51%的概率將你引向勝利的那個選擇。」

他喘了口氣,又道︰「那麼‘錯誤’呢?選一百次,有九十九次會輸的選擇,自然就是‘錯誤’,就是‘不合理’。對……道理我都懂……」說到這兒,他稍稍平靜了一些,「但那一百次當中才會出現一次勝利的打法,就應該被放棄、被無視嗎?做出那種選擇的人就該遭到鄙夷和嘲笑嗎?」

听到這里,斯諾的神情也變了,如果是在這場決斗開始之前,他應該會對這樣的問題嗤之以鼻,並明確地回答——是的。

但此刻,斯諾也在思考……

他玩卡牌游戲也有很多年了,他的確見過一些玩家……會十分執著地將某張自己特別喜愛的卡放入牌組、甚至以這張卡為核心去構思卡組;縱然……那張卡本身根本連特效都沒有。

白色的龍、黑色的魔術師……在斯諾看來,那種需要雙祭品才能通召上場、卻未必打得過後來一些召喚代價更為低廉的怪獸的老卡片;那種靠著一堆配合卡才能堪堪有點作用的卡片;那種除了象征意義以外真心不怎麼強的卡片……是根本不值得投入心力去開發的,更不用說「投入感情」了。

直接選擇更強力的卡,組成強力的、主流的卡組和套路,才是取勝之道。因為勝率才是不會說謊的東西,才是實力的體現。

而封不覺……顯然不那麼想。

覺哥一邊說著,一邊看了一眼自己決斗盤上的卡組︰「每個人都使用‘正確的打法’、‘成熟的套路’的卡牌游戲,那才是真正意義上‘拼運氣’的游戲;因為所有人的思路都是雷同的,套路也是共知的。輸贏看的就是卡組間的克制、其次就是看牌運……就像你說的,勝負在開打之前已經決定了七成……」

說到這兒,他不禁冷哼一聲︰「哼……那樣的游戲,也的確不能稱之為‘決斗’了;而那種使用著爛大街的卡組和套路、秉持著固化的思路、毫無信仰的同時、又在為‘勝率’這種東西沾沾自喜的人……也不配稱之為‘決斗者’。」

斯諾連中數槍,頗有些郁悶,還好他本來也沒有以「決斗者」自居,還不至于發火︰「好……我承認你有信仰,雖然我不理解你那套‘決斗者’的精神,但我尊重你的想法……不過,我還是得問一句——假如你所謂的決斗者精神就是那種賭博式的、十戰九輸的打法。那又有什麼意義呢?失敗的同時用信仰來當遮羞布麼?」

「誰說我在賭博?」封不覺反問了一句,接道,「決斗者的意志並不代表丟掉思考和計算地盲目瞎打……恰恰相反,我的打法,才是百分之百可以完成one_turn_kill的極限打法。」

「哼……」斯諾還是有點不服,他仍然相信自己的解法更優更穩,「你現在贏了,當然是敢這麼說了。」

「我剛才還沒解釋完呢。」封不覺接上了先前的話題,再道。「你以為……我發動‘千年天秤’是擔心被【咒怨】的效果棄牌,或是單純地想要補充1000lp嗎?」

「難道不是嗎?」斯諾應道。

「我在那個時機放棄抽牌的真正理由是……」封不覺直接說出了答案,「假如我當時抽牌的話……有一定的幾率,會抽到【恐怖小丑】。」

這句話入耳之時。斯諾如遭醍醐灌頂,腦中翁然、神情陡變。

「看起來你已經明白了。」封不覺道。

「你……在那個時候……」斯諾用顫抖的聲音,吞吞吐吐地接道,「……就已經想到了……」

「不。我在發動【魔術死斗】時就已經想到後面所有的步驟了。」封不覺打斷道,「只不過,在進入我的回合之前。仍有幾個未知數……那就是你那幾張蓋牌。」他停頓一秒,再道,「萬一你的蓋牌里有那種‘將對方召喚上場的怪獸立即破壞’的卡,便可以在你的回合‘結束階段’,在【無名之王】的特效恢復以前將其再次送回墓地。

「可惜……你沒有。

「待進入我的回合開始階段,【無名之王】的特效盡數恢復;在用‘千年眼’看過了你的牌以後,我便知道……你已經死了。

「此後的每一步,都在我的計算之中。

「放棄抽牌階段的抽牌,就能確保【恐怖小丑】仍然留在我的卡組中。這樣我才能在次要階段發動的‘千年鑰匙’和‘千年首飾’的連鎖特效並將其抽出,以此配合玉藻前的死亡特效給予你1000點lp的傷害。

「而我在戰斗階段用玉藻前和【野寺坊】同歸于盡,就是為了獲得她的死亡特效。假如我照你所說,用【阪本君】攻擊【野寺坊】,用玉藻前攻擊【殘尸怪】的話,沒錯……在我的回合結束時,我的場上確實多站了一個神;然而,這個神的死亡特效並沒有觸發,最終……我就會差個500lp的傷害,讓你活到下個回合去。

「至于你的那套打法……我此前就說了,歸根結底,建立在‘我能抽到四星以下通召怪獸’這個‘假設’之上……所以,還是那個問題……抽不到呢?」

又是一番沉默降臨,這次,斯諾已無話可說。

半響後,這位「主辦者」重新站了起來,嘆了口氣︰「哈啊……真是敗給你了。」他搖了搖頭,攤開雙手道,「這就是‘真正的決斗者’嗎……好像……還挺帥氣的嘛。」

「不。」沒想到,封不覺在被對方夸獎了以後,卻是否定道,「假如輸了的話,就只剩下中二和羞恥了;你要知道……我的姿勢、台詞、精神、技術都是千錘百煉的,建議非專業人士不要輕易模仿,以免自取其辱。」

「呵呵……」斯諾笑道,「你放心,我會慢慢來的。」听他這意思,似乎還真就打算走上決斗者的不歸路了,「以後你有空也可以來【瘋狂思維】里找我玩兒兩局,我感覺這個游戲還是挺有趣的。不過……下回我們再‘決斗’的話,不要再賭博了,單純地娛樂一下就好。」

「喂~喂……你是不是搞錯什麼了?」封不覺道,「我可沒有跟你這種人搞好關系的打算,再說了……我也沒你這坐擁n多家產的人那麼閑啊,我還有正業呢。」

他這話,就有點扯淡了,在神經連接游戲早已普及的2055年……只要你這人有睡眠的時間,就有游戲的時間。

「哈哈……不要這麼見外嘛,烏鴉先生。」斯諾笑著改變了對他的稱呼,「咱倆還是有很多共同點的……」說到這兒,他好似忽然想起了什麼,轉而道,「哦,對了,我也是‘賭皇齋’的會員哦。」

「什麼齋不齋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封不覺听到那個‘也’字的瞬間,心里就有不祥的預感,而在听到‘賭皇齋’這三個字時,他便擺出一張面癱臉開始裝傻。

「行啦,你就別裝傻了。」斯諾見狀笑道,「在雅歌號上的時候,因為時間倉促,我的部下們只查到了關于‘蔣道德’的明面資料,所以弄不清狀況;但後來……我動用了點‘地下世界’里的關系,事情的來龍去脈差不多也都查清了。」

「切……我就知道你這貨八成也有會員資格。」封不覺眼看紙包不住火,也就認了,「不過……賭皇齋的會員從來都不是那種可以交朋友的關系吧?」

「嗨~也沒規定說就不能有私交吧?」斯諾接道,「封兄啊……」說話間,他對覺哥的稱呼又變了,「就算不當我的顧問,偶爾來客串一下‘搭檔’也行吧?我跟你說啊……前一陣子,有個姓金的胖子說要拿幾萬勞動力跟我賭一批先進的軍火跟設備,我一想……人家手下畢竟襯著好幾百萬軍隊呢,怕是賭皇齋也搞不定,當時我就沒敢去……但要是你肯跟我一塊兒去的話,憑咱倆的實力……」

「打住!謝謝!」封不覺沒讓對方把話全部說完,主要是因為斯諾目前所說的部分已經很離譜了,「我不叫停你還沒完了是吧?你真想去找那誰誰你就自己去,或者你可以在賭皇齋內部發個消息——‘開黑,****地圖泉水前集合直接肛’,反正我是不會去的。」他趕緊把話題帶回了正軌,「閑話少說,我現在已經贏了,‘那件東西’……你準備什麼時候、以哪種形式給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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