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于他身後的「誅殺劍」黃安國,朗聲一笑,雙手食指疾然彈出,銳風突襲,五台派嫡傳的「雙陽指」已經使出。
老人驀的大喝一聲,雙掌一前一後,分做兩個不同的方向擊出。前劈「紫仙子」的酥胸,後拒「雙陽指」勁風。出招應變之快,不愧為江湖上一流高手。
于凡長笑一聲,身形如鬼魅般掠向前去,手臂伸縮間,已疾快的拍出九掌,掌掌指向老人全身三十六處大穴。
銀發老人大喝一聲,已被逼三步之多。
「誅殺劍」黃安國冷哼一聲,單掌連揮,運足「金龍掌」勁力,猝然劈向老人背後。
任是這老人的一身武功高強,在這斗室之中,亦無法同時應付兩位當世高手的夾擊。只听他悶哼一聲,已被于凡點中了肘彎「曲池穴」翻身栽倒在地。
于凡面色沉凝,回頭一瞧,「紫仙子」夏盈盈正焦急的搖動著躺在椅中沉睡的人。
于凡輕聲說道︰「夏姑娘,不用多此一舉,這老兒早在茶水中,放了******物……」
「誅殺劍」黃安國突然掠身,進入那側室廚房之內。
于凡急急上前,探視「獨臂金輪」嚴魯。只見他滿頭大汗,胸口正在急速的起伏。于凡一看他面前的茶杯,尚剩下有一多半,知他中毒尚不太深。他單掌抵住嚴魯背後「命門穴」上,運足一口真氣,助他行功驅毒。
此時。隔室已傳出吳南雲聲音道︰「幫主,廚房內有兩件紫衣衫,咱們快些準備,這老人是‘紅花會’的人。」
此時。嚴魯已長長吁一口氣,雙目緩緩睜開。啞著聲音道︰「好險!估不到這杯茶水之內,竟施有極為厲害的蒙汗藥。」
于凡收掌起立,沉聲道︰「堂主!你目下可感到礙事麼?」
嚴魯搖頭道︰「還好!幸而中毒不深!」
「紫仙子」夏盈盈已將老人提起,置于椅上。
于凡緩步向前,冷然道︰「光棍眼里揉不進砂子,閣下以這下五門技倆,來迷惑區區等人。也未免太將我們看小了!」
老人雙目怒睜,一言不發。
于凡嘿嘿一笑,道︰「好!在下就喜歡如閣下這等鐵錚錚的漢子!」他緩緩伸手入懷,取出一只龍形鋼梭來。按在老人手臂陰脈之處,微一運勁,那枚精鋼煉就,成三角形的龍舌,已「喀嚓」一聲彈出。深深陷入老人肌膚之內。
銀發老人頓時覺全身一陣急顫,如掉落在極寒冷的冰窟里一般,跟著而來的,便是那一波一波。巨大得使人不能忍受的刺骨痛苦。
于凡手中那龍形鋼梭的龍口舌尖,除了純為精鋼煉制之外。更涂有一種極為霸道的「蝕血散」。龍舌一經扎入人體,這「蝕血散」的劇烈毒性。便迅速侵入。若不在一柱香的時間之內,將龍舌拔出,則毒性蔓延,侵入血管,不出三日,此人必然周身毛孔之內,滲出已經腐蝕的黑血,全身糜爛而死。便是實時抽出,也要休養三月以上,始能下地行走,真的狠毒無比。
于凡恨極了這「紅花會」之人,使用那下五門的迷藥,施以暗算,這才將這龍形鋼梭含毒龍舌,扎入老人體內。
此時銀發老人已忍受不住,大聲申吟起來。他身體之內,除了這陣陣不可忍受,彷若利刀刮體般的巨痛外,手臂處之陰脈要逐漸麻癢無比,行血交互流竄,其痛苦直比歷盡十八層阿鼻地獄,還要來得難以忍受。
于凡嘴角噙著一絲冷笑,毫無表情地道︰「閣下剛才尚在裝英雄,扮好漢,怎的連這點小小手法也忍受不住,這樣不覺太以丟你們‘紅花會’的人麼?」
銀發老人額際大汗如柱,他齜牙咧嘴的罵道︰「媽巴子的,你……你用這種手……手段……太也……太也狠辣……」
于凡仰首望著屋頂,不發一言。
「紫仙子」夏盈盈嬌聲笑道︰「喲!老人家,听說你們‘紅花會’有什麼‘八馬分尸’‘凌遲細剁’的酷刑厲法,那不是較這小小的手法更強過十倍麼?」
銀發老人此時已痛得縮做一團,他渾身抽,顫聲道︰「于……于凡,你要怎樣,便……便干脆一點,如……如此折……折磨大爺,算……算不得英雄。」
「紫仙子」夏盈盈又是「格格」一陣吃笑,昵聲道︰「咦!怎麼追麼稱呼也改了?你不是個老頭兒麼?」說著,她一伸手,又將面前這銀發老人的滿頭銀絲,摘了下來。她又一拉這人的胡須,不由嬌笑道︰「喲!你的頭發是假的,大胡子可是真的呢!」
面前那人,自滿頭假發被拉下後,已顯出他本來面目,赫然竟是一個年約四旬的中年漢子。
于凡冷然笑道︰「閣下以為這戲唱得很好?其實,區區一進來,便已看出你馬腳來了!」他面色一沉,厲聲道︰「解藥在那里?又是誰主使你來暗算我們?」
那中年漢子一陣抖索,咬牙道︰「你……先將那東……東西拔出,我再告……告訴你。」
于凡略一考慮,他知道再不將龍形鋼梭龍舌拔出,這人必定是沒有命了。想到此處,他低喝道︰「也罷!你若不肯從實招來,區區這件小玩意,尚可隨時再進入閣下的臂膀內玩玩。」
他隨手將龍形鋼梭拔出,那中年漢子面色頓時一松,粗聲的喘息著。
于凡目光似冰,冷冷說道︰「你不要妄想拖延時間……」
那人面上突然現出一陣獰笑,大叫道︰「‘閻羅幫’的余孽,你們已踏入死亡之谷,還想能活著出去麼?」
于凡面罩寒霜,還未及說道,那中年漢子已「克察」一聲,自將舌根咬斷而死。于凡望著眼前這人,低垂胸膛的頭顱,不由一陣怒火上升,飛起一腳,將他連人帶椅,自窗口踢飛出去。
正當此時,室中人影一晃,「誅殺劍」黃安國已來至二人身旁,他低聲道︰「幫主,事情不太妙,這幢芧屋四周,已埋伏了不少武林高手,看樣子,都是‘紅花會’的人。」
于凡面上神色不變,微微一笑道︰「黃堂主,對方約有多少人?」
黃安國搖頭道︰「本座適才出去察看,只見林內草叢,人影閃晃,隱約間,好似皆是身著紫色衣衫,咱們目前,必已在對方包圍監視之中。」
于凡微一沉思,低聲道︰「昨日才與‘紅花會’的人發生沖突,今天他們就大舉出動,而且在我等與「惡魔島」人大戰力疲之後。哼!他們消息卻也靈通。」
這時,「獨臂金輪」嚴魯已自椅中立起,舉步向前道︰「幫主,怎麼魯香主等六個個人沉睡如死?難道說,他們都已將那迷藥喝了下去?」
于凡點頭道︰「本來我想逼這‘紅花會’黨徒,拿出解藥來,不想他卻嚼舌自盡。」
「誅殺劍」黃安國正待答話,茅屋四周已傳出一片喝問之聲。
聲息未畢,他們前面現出一個身材高大魁梧,滿面青紫,卻又只剩下一條手臂的老者來。
這老者身後,尚跟著八名面容冷酷猙獰的紫衣大漢。
獨臂老人一陣怪笑,洪聲道︰「‘閻羅幫’的余孽孤魂,莫以為本會的人傷在你們手內,便不可一世,嘿嘿!老夫看你們尚能狂到幾時?」
「誅殺劍」黃安國緩步行至窗前,冷嗤道︰「斷臂老鬼,你這突如其來,若潑婦罵街般的風範,便是‘紅花會’對應好朋友的禮儀麼?」
獨臂老人聞言,暴怒,單掌疾揚,已將一大片竹籬震散。「嘩啦啦」的暴響中,只听他大喝一聲道︰「你這狗才枉活了半輩子,竟不識我‘獨臂魔君’曹雲濤之名!」
「誅殺劍」黃安國狂笑一陣!厲聲道︰「曹雲濤,你可也知道我五台山‘誅殺劍’黃安國之名麼?」
「獨臂魔君」聞言一驚,仔細向黃安國打量了一番。洪聲笑道︰「哈哈!老夫素聞傳言,五台派第一高手黃大俠,已投身‘閻羅幫’供效驅馳,老夫還當時謠傳失實,不予相信。嘿嘿!原來黃大俠果真如此!」
原來「獨臂魔君」曹雲濤,昔為西北巨盜,壯年之時,曾在一次搶劫之中,妄殺無辜,而吃五台派當今掌門人路過撞見。
五台派當今掌門人雖是出家之人,任俠好義之心仍盛,眼見之下,不由勃然大怒,忿而出面干涉。
「獨臂魔君」自是不服,二人當場翻臉,交手之下,在第三百招上,「獨臂魔君」曹雲濤終因技差一著,挨了五台派當今掌門人一記「金龍掌」負傷逃遁。事後,他痛定思痛苦煉絕技,技成之後,又加入「紅花會」擔任副首領之職。是而,曹雲濤雖對五台派切齒痛恨,卻又畏于五台武學深奧,門人眾多,不敢貿然造次。
他對五台派之人,可謂又恨又畏,此時,他一見五台派鼎鼎大名的「誅殺劍」黃安國現身于此,不由心頭暗喜。因為,他知道此次己方人多勢眾,且又有不少出乎意料的幫手來到。他心中思忖,此次不但能將「閻羅幫」一舉殲滅,更可雪自己昔日一掌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