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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端端正正的放著一本白絹造就的冊子,及一口形狀奇怪的紅鞘寶劍。閻羅即令于凡躍起拿下,只見閻羅慎重接過,撫模良久,不勝唏噓,轉頭又向于凡道︰「這就是江湖中人人欲得而甘心,‘獨孤真經’及‘求敗劍’。為師的一生前途及武林中若干高手的性命,也都送于其上。你且仔細看看。」

于凡接過細細一瞧,只見這震驚武林的真經,全系上好白絹制就,僅薄薄約二十余頁,書皮是四個極雄勁的紅色篆字「獨孤真經」。他一頁頁的逐張翻閱,只見此書深奧異常,詭異無比,內載武功,簡直聞所未聞,但書中僅列了三種武學,皆是作者獨孤求敗的武技精華所在,分為「九陽真氣」,「凌波微步」,及其中最厲害的一種武學「獨孤九劍式」。此三種武功不僅練法不易,且深奧難測,就連于凡自幼飽讀詩書,也不過僅僅能看懂一些,書中載明練此武功,必須童身……翻至最後一頁,卻提著武林至尊獨孤求敗的四句詩,詩曰︰

吞海拔山意飛揚,回看紅塵誰敢當。但見白發三千繞,暮斜孤影向黃昏。

龍飛鳳舞,筆力豪放中略帶蒼涼之概。

閻羅此時將書接過,拿起那柄求敗寶劍來,只見此劍劍鞘全被一層非金非鐵的紅色鱗片所制就,柄為白玉所制,雕成龍形,刻工奇佳,栩栩如生,劍鞘正反兩面,皆嵌有三顆龍眼大小的紅色寶石,華麗萬分。僅看劍鞘,就知道是一柄價值連城的上古寶劍,閻羅輕按卡簧,突然一聲,霎時一道耀眼的白色光芒,沖天而起,映得壁頂之夜明珠黯然失色。只見此劍寬約指半,劍身晶瑩照人毫發,略一揮動,劍尖光芒暴漲盈尺,白蒙蒙的劍氣中,像是有著一股使人悚然的煞氣在內,閻羅還劍入鞘道︰「于凡,你剛才翻閱‘獨孤真經’時,可曾注意其中‘獨孤九劍式’中那些個或躍或立的人像?」

于凡點頭道︰「共有三十六式,合成九招,看起來雖很簡易,但細一觀摩,覺得玄妙之極,弟子又覺得九劍式之間仿佛招法竟有些破綻。

閻羅不由頷首道︰「你的悟力頗高,但此劍招看似平淡,且多破綻,其實這正是此劍法之神妙處,須知此劍法重在絕快,拔劍使招皆須一氣呵成,絕不能稍有遲滯,否則此劍法之威力將大大減低,須練至見劍而對敵招,才算成功,且此劍招共分九招三十六式,每招有四式,每式皆可攻敵,且能保身,而且因為出手絕快,劍現必傷人,所以不到緊要關頭,卻萬萬不可草率用之。」說至此一頓,又道︰「書中所載之‘九陽真氣’,較為師之‘兩極真氣’尚更進一層,你已有了極深厚的內功根基,練起來必能事半功倍。」

于凡問道︰「師父!這‘凌波微步’是否也是一種自保的步法?」

閻羅點頭道︰「此步法奇詭之極,不論遇到了任何高手,只要功力不太懸殊,定可全身而退,但練起來卻是艱巨異常。」接著,閻羅又將真經所載之各種武功,一一為愛徒講解了一遍,然後道︰「你別看為師說來輕易,這也是為師觀摩了近二十年才體會出來的,唉!我自己因早時受有內傷,又非童身,故不能完全練成。」閻羅言及此,微微仰頭沉思,復又慎重地道︰「唉……我的內傷當能支撐著等你出來!」說到最後,語音低沉,滿臉淒然之色。

于凡聞言大驚,急忙跪在師父面前,哀求道︰「師父!你老人家傷病在身,于凡願永遠服侍在你老身邊,略盡……」

閻羅長笑一聲道︰「快給我起來!」

于凡只得泱泱地站起,閻羅輕拍其肩,道︰「你是為師今生最疼愛之人,八年來,你從未離我半步,但你想想,師父的大仇,全幫興衰,都要賴你去完成……」說至此,回見于凡雙目含淚,狀仍依依,不禁大怒,一抬手,將自己戴的假面具拆下,在夜明珠的光華照耀下,頓時顯出一張丑惡無比的面孔來。這簡直不能說是一張人的面孔啊!只見右腮已完全沒有了,卻結了一大塊血紅的疤痕,額際焦黑內凹,一道三寸長的刀痕,自眉尖直到嘴角左邊面孔也是刀痕累累,有些地方,竟露出了可怕的白骨,閻羅淒然一笑,叫道︰「痴兒!見到了吧?這就是師父的血債深仇,你還要做出如此兒女之態麼?痴兒!痴兒!為練就你絕世武功,師徒分開短短兩年又算得了什麼?我老頭子舍得,你就舍不得麼?」

此石室尚有一復壁,內蓄有足夠你兩年之用的清水與干糧,自今日起,為師即將此壁封閉,兩年後,我再親自前來開啟,願那時,你的武功已能練到真經所載,收發由心了,為師的一番心願,完全放在你身上。

于凡見到恩師如此淒厲之面孔,悚然淚下,只覺內心絞痛已極。一股駭人的毒怨,又自他那眼角微微上挑的俊眼中暴射出來,他臉上有著一股淒楚卻有湛然的神色。只見于凡又跪倒在師父面前,毅然道︰「師父……弟子知罪了……」

閻羅淒然道︰「好好練功!為師父爭口氣,我走了,兩年後我將親來啟門……」說到最後一句,閻羅強忍痛楚,一輕身,已到了室外,那扇沉重的石門,又緩緩地關了起來。

于凡見師父離開,才對著關閉的石門拜了三拜,起身,強按悲傷,拿起真經盤膝坐定,細細研讀……

日復日月復月。于凡整日專心苦練「獨孤真經」上所載的武功,餓了,吃著復壁里干澀的食物,渴了,飲著水槽內冰涼的冷水,洞中歲月,不知寒暑,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年又六個月了。這一日,于凡又按日常慣例,先坐在石床上,將全身真氣運行了三十六周天,再微微吐出,只見一道若小兒臂似的凝汽,閃耀出青紅兩色光華,在方圓二丈游戈不定,突然,他大喝一聲,向著山壁以全力擊出一掌,只聞得「轟」的一聲大響,那麼堅固的山石,竟應聲碎裂丈許,且身陷半尺,四飛的碎石剛射至他身邊一丈左右,全又反彈了回去,像是通到一層彈力極大的反震,全部篤篤地插入山壁之內。他長嘯一聲,身形又呼的急轉起來!只見他忽前忽後,左旋右盤,極詭異的轉著一種奇妙的步伐。漸漸趨轉越快,快得連人影都看不出,他忽一止步,喃喃自語道︰「書中記載的‘九陽真氣’境界,我已練到了,我也可與本身‘兩極真氣’混合使用,且可使真氣倒約而行,凌波微步我練得也差不多了,但獨孤九劍呢?」想到此處,他微一晃身,一道白蒙蒙而微帶煞氣的光華突然一閃,但定眼看來,卻見他雙手互搓,劍尚好好的背在背後,真是快得連他抬手都看不出,只見他身形絲毫未動,其實劍已拔出一揮,又插回去了,這種速度,真是駭人听聞。

此時,于凡將頭仰起,他初被關到此洞的時候,是那麼遙遠,又想到了那麼多淒然的往事……師父的慈愛,老僕的忠心……以及未來復幫的大任……最使他難忘的,卻是恩師那疤痕的面孔,時時映在眼前,那是仇與恨的,血與淚的摻和……于是……對了,于是他學會了在最寂寞,痛苦的時候,自己和自己說話,只有自己,才是最坦誠的朋友,也只有自己,才是最熱心的听眾。為了想這些事情,害得他有次逆轉真氣時,差點走火入魔。以至不知練了多久,竟毫無進步,那是他灰心極了,但想到師父那傷痕滿面的臉孔,像是一根尖針直刺到他心底。後來終于能靜下心來了。啊!自己都想到進步的如此快速。想到這里,于凡的嘴角顯出了一絲笑容,對了,我該練「獨孤九劍式」了,就想著︰這比練「九陽真氣」更苦,僅練抬手拔劍的姿勢就練了兩個月,他想到這里,眼楮自然的看了看他里手指在山壁上劃的指痕,那是他計算日子的一種方法。他又想︰現在出劍時,有時快得已到了連他自己都想不到的速度,只要心念一動,劍式已綿綿不絕。這樣一招接一招的練著。現在入洞已將近兩年了,但「獨孤九劍式」第九招卻老練不好。真經上說,使此招時,一片劍氣彌漫,將敵人卷入于內,于一瞬間,連連攻敵全身二十七個不同方位,但他練了如此之久,卻僅能一瞬間攻擊出二十一個不同之方位,于凡想到這里,惱恨萬分,這又是什麼原因呢?

其實,于凡此時之功力,只怕江湖上已難找出三、五人能與之抗衡,只是使他尚未能領悟出此招的切實練法而已,若論其智力及稟賦,卻是上上之選,他不知道的是他投胎前,可是賄賂了時空管理局三反辦公室的辦事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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