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獄長,有人找你。」鄧子豪精神奕奕的出現在費偉的面前,幾個月來他也由一個普通的獄警一躍升為隊長,其中費偉對他的提攜不可謂不大,因此他對費偉是死心塌地的尊敬和欽佩,只要費偉一句話即使是上刀山下油鍋他都在所不辭。
費偉同樣很滿意鄧子豪的忠心耿耿,就算是當年的包青年天也有王朝馬漢等一幫死士跟隨著。在銅山他並沒有刻意拉攏那些在此地干了多年的老獄警,這些人干的時間長了都成了老油子,表面上一套暗地里又是一副嘴臉,說不準什麼時候背後給你來一刀。因此費偉和那些年輕的獄警打成一片,包括那些負責外圍的武警戰士們,這讓他在年輕人的眼里是個和藹可親,公私分明的獄長。借著放火事件提升鄧子豪只是一個開始,要想在銅山站穩腳跟必須把黨委書記壓在自己的身下,這是費偉幾個月來最深刻的體會。
「是誰?」費偉並沒有抬頭,但他的話透出一種難以言語的威嚴,越是官做的大越是要有一種很強的王八氣,這是費偉幾個月來總結出的經驗,而那些年輕的獄警反而會覺得這個獄長夠酷夠威嚴。
「哈哈哈哈費偉,老朋友來了也不迎接我,你這個獄長當得有水平啊!」沒等鄧子豪回答,門外傳來爽朗的笑聲。
費偉渾身一震,這聲音他太熟悉了,熟悉到夢中也時常能听到這樣的聲音,連忙站了起來看著門外。
肖劍邁著大步走了進來,略顯消瘦的他笑容滿面,手里提著一籃水果和一個大大的塑料袋子。
費偉說不清此刻看到肖劍是什麼感受,只是覺得肖劍的笑容中多了一點陌生的東西,那是種帶著點陰蘭的笑容,令人感到一種道不明的壓抑感。
「肖劍你怎麼來了?到銅山也不通知一聲真實不夠意思啊!看來你混的不錯啊,又回刑偵隊了?」震驚過後費偉立刻恢復了正常,現在的費偉已不是當初那個嫉惡如仇的刑偵隊員了,更多了些世故與精明。肖劍肩頭的領章令費偉心頭一熱,那是他曾經為之自豪和驕傲的所在,因此只是一眼他就看出了點名堂。
「嘿嘿費偉,眼鏡還是那麼毒啊,只是湊巧破了幾個案子,這不又回刑偵隊了。」肖劍輕描淡寫的說道。
湊巧?不用肖劍說明費偉也知道他口中說的湊巧是什麼意思,一個普通的交警想湊巧踫到幾個毛賊就是撞大運了,更別說是什麼刑事案件了,自從肖劍被請出刑偵隊起,費偉就知道他一定會回來的,只是沒想到回來的那麼快!
肖劍手里還提著禮物,看著若有所思的費偉笑道︰「才幾個月你這個銅山的老大連坐都不請我坐了?我可是口干舌燥,話都快說不出啦!」
費偉暗暗吸了口氣笑道︰「那怎麼敢呢我的肖隊長,快坐,小豪快給肖警官倒茶。肖劍這一路上辛苦了吧,來銅山的路可不好走啊!」
「還好,路是遠了點,太陽也太毒了,躲在車里還曬掉了一層皮!獄長大人你可別取笑我了,現在我只是個刑偵隊的普通刑警,可不是什麼隊長了。」肖劍笑著說道。
「快了,快了!」看了眼肖劍肩頭的肩章,兩個人同時會心的笑道。
「肖劍,大老遠的你從s市千里迢迢的到銅山來不是專門為了看我吧?」與肖劍坐的越近,費偉卻感到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越發遠了,以前那種親如兄弟的感覺淡了許多。
肖劍大口喝干了杯中的茶水笑道︰「費偉你還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蟲,沒錯這次我是為這個人來的。」
「啪!」肖劍將一疊厚厚的材料扔到桌上,費偉連忙打開一看吃了一驚道︰「一個晚上連殺五口人,這可是個凶殘的家伙。」
「沒錯,這個家伙叫石大龍,在當地赫赫有名的土匪惡霸,背景非常的復雜,幾次嚴打都被他僥幸逃月兌了。這次如果不是喝醉酒一時興起,將他老婆的情人一家五口都殺了話,我還沒機會逮到他呢!」肖劍又喝了一杯茶說道。
費偉有些疑惑的看著肖劍,他已經不是刑偵隊員了,肖劍和自己說這些事干什麼?當下狐疑道︰「你來銅山就是為了這件事?」
肖劍點頭道︰「就是為了他,石大龍!人我已經親自帶來了,就在樓下的車里。」
「什麼!人都帶來了?鄧小豪!」費偉這一驚可不得了,石大龍可是個凶神惡煞的人物,萬一出了紕漏可不得了,整個人立刻從椅子上竄了起來。
「呵呵,別那麼緊張,我給這家伙打了針,沒事的。看你急的,有關手續在最後幾頁。」肖劍顯然早就預料到費偉會有這種表現,老神在在的說道。
「小豪去把樓下車里的犯人關到第一監舍去,記住手銬腳鏈都不能卸!」費偉還是不放心的說道。
「肖劍」費偉原本想問肖劍象石大龍這樣的犯人早就該槍斃了,為什麼還會送到銅山來,頃刻間他突然想明白了。石大龍在被捕前只所以能橫行鄉里,幾次僥幸逃月兌,那和他背後的關系是密不可分的。這種關系只有兩種,一種是互相利用的關系,顯然石大龍不是這種關系。如果是互相利用的話,一百個石大龍也被槍斃了,不會活到現在。那麼石大龍能活下來只有一種可能,處死他將會得罪某些得罪不起的人物。想通了這一點,費偉覺得再問就沒什麼必要了。
「你想說什麼?」肖劍歪著頭看著費偉,嘴角流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
費偉吸了口氣,沉思了片刻道︰「不遠千里送一個極度危險的殺人犯,肖劍你還不放過他?」
肖劍的眼中閃過一絲猙獰,冷笑道︰「幾個月不見你比以前精明多了,不做刑警真是太可惜了費偉!沒錯,有些事情我是不會放手的,特別是他!」
「他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況且我們都清楚這種懲罰是怎麼得來的,收手吧肖劍。」費偉認真的看著肖劍勸道。
肖劍在那一瞬間眼中閃出了異樣的光芒,冷笑道︰「費偉,這件事你最好不要插手,對你沒好處!」
費偉嘆了口氣,眼前的肖劍哪有當年那個熱血青年的樣子,搖頭道︰「我還是一句話,過去的就過去了,收手吧」
肖劍的臉幾乎貼到了費偉的臉上,閃著寒芒的雙眼露出殘酷的笑意說道︰「費偉,我最後奉勸你一句,有些事情少管為妙,記住我們曾經說過的話,永不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