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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 惡魔的本質

強尼.洛克菲勒今天的計劃就尤其簡單,干掉目標,並且毫無受阻的跑掉,按照他的忍耐程度,目標至今還活著就簡直已是奇跡。

通過兩天的近距離觀察,強尼已經逐漸的對眼下這個目標人物的特殊性,逐漸失去了繼續探究下去的興趣,無論這位目標人物從酬金上來看顯得多麼荒唐,在他的眼里,這位看上去長的很耐看的中國青年也僅僅是普通人一名,他的生活習慣一如最標準的It從業者一般無二,也許其日常的行為舉止孩子氣的厲害,卻也無甚特別。當然最重要的是他這兩天終于發覺了目標對于這家迅速崛起的公司的真正意義,以至于讓他自認為找到了有人肯用大筆錢財買他一條爛命的真正原因。

娛樂圈里的殺戮對強尼.洛克菲勒來說可並不算陌生,那些被逼的紅了眼的即將失去某件或某種玩意兒的大佬們所能做出的那些瘋狂舉動,是他至今也無法或懶得去逐一了解的。

強尼只會對即將下手的目標產生濃厚的興趣,在他們臨死不覺的‘盤弄期’內,把一切能收集的信息都在腦中整理,而至于那些雇他干活的人,他就再沒有半點心思去關注,除非他們不走運的成為他的下一個目標。

強尼.洛克菲勒從不濫殺無辜,但請別誤會,他熱衷于殺人,並且一度無法自制。心智在十歲上下就已早熟的可怕,並且一直到十二歲那年夏天,他在一只鄰居的倒霉的貓的身上,終于發現了藏在他心底的那個嗜血殺戮的惡魔。

他才智高絕,年幼時期在學校中的韋克斯勒測試分數高的簡直令人驚爆眼球,甚至為此還上過當地新聞版塊,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事跡和他其他的過往一樣被人們徹底遺忘了。

與已經被他從這個世界抹去痕跡的哥倫比亞人胡安.巴爾德斯一樣,強尼.洛克菲勒也有他自己喜愛的電視節目,這部被他譽為有百分之四十與自己本性相似的美劇《嗜血法醫》中,他認為其主角與他最為相似一面,就是對那個不斷想要從心坎里爬出來的惡魔的刻意控制,但與之截然不同的是,他強尼卻沒有正義的警察老爸從小提點著為他指出什麼是好與壞,什麼是對于錯。

事實上他這個血脈中流著高貴血液的私生子,甚至從沒有見過自己的那個早已死去多年的高齡父親,而其家族也必然會對他這樣的畸形產物深惡痛絕並試圖用惡劣的手段企圖剝奪他的一切,該有的和不該有的。

一個高級應召女郎刻意耍出的丑惡伎倆,在一個錢色交易的過程中嘗試著用一條絕不應該出現的生命,而為將來色衰年老的未來博一條生路,而諷刺的是,她居然成功了。

最終他的母親獲得了她想要的大部分條件,也過上了她想過的大部分生活,當然強尼也是在衣食無缺物質富足的童年中長大成人,並且能夠上得起最好的寄宿學校,泡到最美的妞,吸最好的毒品,開最時髦的化妝舞會。

但其實從記事起直到那個對他從不管不問的母親患乳癌去世,強尼.洛克菲勒就沒有一天真正的開心過。

他不知道什麼是正義,滿眼所能接觸的就盡皆是貪婪食腐、物欲橫流。因此等到他以優異的成績從安納波利斯海軍軍官學院畢業,並開始逐步實施自己的泄欲計劃之後,他成為了一個極為出色的連環殺手,一個馬里蘭州警方窮盡多年至今未破的重大刑事謎題。

而接下來就是長達二十六年的殺手生涯,他的人生自此步入了有條不紊的階段,他不挑肥揀瘦,無論什麼樣的出身,種族,信仰甚至年齡他都無所謂,只要他覺得合適,覺得有趣,他就樂意去做。但其所開出的價格卻又令大多數雇主為之咂舌,望而卻步。

強尼並不在乎錢,錢對他來說只是一種道具,是這個令別人憎惡恐懼卻讓他樂此不疲的輪回人生中不足為道的一個必要環節,他利用銀紙帶來的優勢進行各類調查與追蹤,購買工作時合用的高端器材,並驚心嚴密的構築了一張包含了各類能手和信息提供的巨網,而這一切干下來之後,他也只是覺得比之前顯得稍稍便利而已。

他只是用金錢來衡量捕捉獵物時的樂趣,開價越高,則獵物就越顯得有趣,那些極端美好的回憶,其精彩程度也大多是按照雇價來實施排序,此邏輯對他來說幾乎百試不破,當然偶爾也有例外。

而中國平江這樁在生涯中開價排名第一的工作,其獵物本身卻完全提不上檔次,辨人識物已磨練至化境的強尼打從第一眼看到郝羽,就已經打從心里涼了半截。

從他不死心的想著法的用各種手法收集到他所想要了解的對方的一切之後,他就已然再無興致,之間他得到線報,收獲消息趕回美國,又跟著那個競爭對手的目標再次折返回平江,一切有趣的支線任務完成之後,他腦袋里卻突然間覺得索然無味,就只想著在今天用一個最有效簡捷的方式把這份工作了結掉拉倒。

一千萬歐元早已全額電匯到他的瑞士戶頭,神秘的雇主甚至沒有事前一半事後一半的絲毫猶疑,真特麼是錢多的腦子燒壞了惡劣表現!對于雇主向來不大關心的他,自然也犯不上動用手里的資源再做一番調查。

這樣的事他可以干,但他卻從來都不執著于事,一來這麼做對生意來說算是壞消息,有錢的主既要買凶殺人,就必定有著不可道出的隱秘心思,總是挖人短角,時日久了名聲就敗了。當然另一個緣由是他的個性使然。

雖然做了半輩子的殺人營生卻絲毫無損,強尼也有他自認為行之有效的一套處事原則。他像一只變色龍一般擅于融入周遭的任何氛圍,知道節外生枝的弊處,只要不影響到他追逐獵物瞬間那種與生俱來無從克制的殺戮釋放的快意,他才不管要對付的到底是誰,只要有相應的訂單,權衡之下還算公道的報酬,強尼就不介意做一個不問是非的魔頭。

事實上他甚至可以為其間獲得的快樂而給雇主以可觀的折扣。但如果你不想花一個子,卻又期望他強尼本著戮殺之心替人出頭,那就一定是全盤打錯了算盤。殺手之王之所以選擇這條路有著他必然的理由,他曾經痛恨過那個渴望扮演死神的自己,負疚和還殘存在他身體中的人性的一面日日夜夜不斷的摧殘著他的心智。但自從成了一名替人辦事的殺手之後,那些柔軟的心態就再也沒來襲擾過。

工作的時候,他把自己看作是一枚工具,一顆決定全盤勝負將死老王的棋子,天堂在上,地獄在下,他游走于兩界之間,源頭因果都與他毫無干系。他只是提供一種手段,一種從不會失敗客戶服務,而作為享受這項服務的雇主,你當然必須付錢,很多的錢,因為強尼的服務一向令人滿意至極,讓每個雇主都從無怨言。

只不過你並不知道在下一刻,強尼那雙取錢箱的手會不會轉而突然間伸向你的脖子,並且在你驚訝無比的表情間向你抱歉,因為只要有人肯花錢把你成為目標,他強尼是一定不會拒絕的。這顯然依舊對生意不好,但,去特麼的,有來有往不是麼?他這個工具也只是血肉之軀並不能真的刀槍不入,死和活都是兩方面的勾當,你如果想要一勞永逸就完全可以找人干掉殺手之王,前提是他們要能做的到。

但強尼的大部分目標仍是經典的,可以拍出特效大片的動作劇,早在多年前他就已期待以這樣的方式來接自己的工作,錢確實一個衡量難度的天平,往往是給的越多,就越具挑戰性。但這回不同,目標的平庸簡直讓他琢磨不透,所以一旦進入事先訂好的阻擊位置後,強尼還在不自禁的暗罵著他的雇主荒唐。

目標果如前兩日一般,在範圍時間內出現在有效視野內,此時的強尼卻並不著急,他還想著在最後的瞬間看看這個即將死去的目標說些什麼。殺手王會說得一口流利的中文,早在他海軍軍官學校期間,他已有預謀的在選修課程中輕松的掌握了中、法、德這三門語言。而在之後的常年殺手生涯中,他就又在世界各地學會了粗淺的十多種方言,這對于他的超絕智商來說,完全不算有何難度。

而這個將死的中國人就一直這麼背對著窗戶和內間的女孩們調笑,讀不到唇語的強尼只得開啟了阻擊槍管上加裝的射線反饋裝置,這種改裝成步槍消音器的聲波捕捉儀,可經對目標發射微波並衰減彈回目標附近媒介的振動頻率,通過特殊的便攜式信號收集器放大信息並轉化成音頻,由此實現遠程竊听的效果。

而強尼只是對著中國人後背的落地玻璃窗剛剛打開那條射線,那個長發滑稽的年輕人就立刻僵直了身子,他在耳機里可以清晰的听到對方向屋內同伴示警的喊叫聲,而听到這,強尼簡直驚呆了,這怎麼可能!他的腦中在那一刻幾乎是一片空白,這真是不可思議,簡直是不可思議!

他甚至完全忘了扣下扳機,並讓目標有驚無險的逃月兌了他的阻擊視距,這讓他隨後簡直慶幸到不行!這樣的突發狀況,他覺得太有趣了,這無疑是他強尼在所有生涯中最有趣的一件,甚至可以排在那次惡心到吐的奸.尸之上!

他這是純粹的幸運?是為了和里面那幾個意圖和他群.交的丑妞之間無聊的打情罵俏?是一個拙劣的鬧劇節目,並巧合無比避過阻殺的即興表演麼?

但等到那個身形敏捷的大頭保鏢探頭探腦的在窗沿邊緊張的向外間胡亂張望之後,強尼終于確定了,這個中國人所作的一切絕不是巧合!那一定是一種超出常人想象的直覺和本能!

相隔數百米,沒有任何嚴格意義上的媒質的接觸下,他居然能感受到死亡的威脅!而當時他強尼與中國人之間無任何可傳遞的媒質,除了空氣!

他在當時確信自己並沒有露出任何殺意,因為還根本沒打算動手呢!

這和他們中國武俠胡鬧小說中的描述大致相同,卻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理智的邏輯!他是怎麼做到的?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強尼只覺得口中的汁液不隨己願的大量涌入舌間,他筋肉緊繃,不敢稍動,但卻完全不受控的,逐漸變得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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