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那時候在戒律院門口聚眾唱牡丹亭的……」他對著叫不出名字的關羽扮演者手指連戳。
「你倒還能記得。」那和尚微笑著點頭答應,神情尤顯溫和。
「你怎麼會認識‘技聖’澄生?」小海日常出入達摩院,自然是認識這個號稱掌握少林大部分武技,並且連帶當今武林中所有主流武技都頗有涉獵的奇才。
「我們……我們一起唱過戲……」習二顯然懶得紛說。
「而你……我認得你,你是……」他瞧著假張飛翻著眼白拼命回想。
「還想不起來?咱們可是每天都見,他是香積廚的老郭,就是那個老給我們幾個加菜吃的火工頭陀!」牛蛋狠狠的捏著手腕,很為剛剛被這樣的一位燒飯添柴火的低階僧人給打的連北也找不到感到萬分憋火。
「剛才……剛才真對不住啊,我力氣用的大了點,這……是長老們讓我這麼做的……」老郭看上去尤為憨厚,月兌了面具後,全身上下就完全就沒一點再靠著張飛的。
「好了,老郭的臂力全寺僧眾第一,只是你們小輩不知道罷了,少林門庭深廣,千年的歷史,藏龍臥虎之輩隨處可見,又大驚小怪個啥。」如今的劉備是個相貌清 的中年和尚,他臉上雖在微笑,卻又不禁讓人覺得威風八面的很,叉著雙手的只是站在那里,不像個僧人,卻似個久經戰陣的將軍,哪還有先前那副禮賢下士的風度。
「你一定是另一個聖咯?」習二好奇問道。
「別亂說話,玄冥師叔人稱‘僧聖’,是寺中上五百年下五百年不世出的高人,所出的功績武林無出其右,人品武功,那是連三老也佩服不已的。」小海連忙站起身道。
三老即方丈院執守三長老,小海是其中一位引領達摩院外院首座玄澤長老的徒弟,所以稱呼高習二兩個輩份的達摩院內院高人玄冥做師叔,卻也完全沒有任何異議。
「亂拍馬屁,老頭子們又怎麼會夸我半句。」玄冥笑著搖頭表示不信,他不理小海,卻又轉向習二道︰「我听過不少你的事,老頭子們為爭你當徒弟賭氣賭了大半年,卻又在最後關頭把你扔給澄心,呵呵,憑你的資質,倒也顯得有幾分道理。」他笑道。
「您老這到底是贊我還是損我?」澄心輩份位階較玄字輩長老為後,因此對玄冥的一番話,習二自然听不出趟來。♀
「當然是贊你!這你難道還不知道麼?你這個師父啊……算了,這樣的事卻也不該我去多什麼嘴。」玄冥不住的上下打量習二,眼中竟然不易讓人察覺的帶出了一絲異樣的神情。
習二正對著他說話,卻被他這一眼看的心中一哆嗦,他心下奇怪,卻也暗自罵道︰尼瑪這些神神秘秘虛頭八腦的玩意兒,就總是話到盡處又生生打住,吊人胃口,不想說干麼又起頭呢?清明師父如此,這個達摩院的大高手也來這套,自己如今的這個帶路師父澄心,到底……到底有什麼隱秘讓他們如此惦記?
「好了,不說廢話,三個攔路的就剩下我了,你們商量商量準備闖關吧。」玄冥說道。
「唉,不是不用打了麼?您老剛剛親口說的,不好……難道那算是劉備說的?」習二想到這里不由得大驚失色。
「胡想八想個什麼,是不用打了,是我說的,但不帶點采頭就讓你們過關,我這趟來的又算作怎麼回事?」玄冥笑罵道。
「哦,要采頭啊,那好辦,我們這兒最肥的,叫清蛋,我們把他押給你,蒸炸煎煮樣樣夠味,您老只要有興趣,立刻成交!」習二一把攥住牛蛋肚皮上的肥肉,把他硬生生拖到近前,而後者呆呆傻傻的一會兒看看他,一會兒看看笑吟吟的玄冥,頓時滿臉的驚懼。
「別胡說八道,登封七人不能少一個!」雷霆禁不住大聲提醒道。
「我就是鬧著玩呢。」習二松開牛蛋,瞧著滿臉笑容的玄冥,左想右想,卻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還真是個挺有意思的娃。」玄冥轉頭對澄生道。
「師叔說的是。」澄生看起來並不比玄冥小多少,又是和他在達摩院齊名二聖的人物,言語之間,卻也瞧得出他對這位長輩馬首是瞻的意味。
「好吧,我想個簡單的,讓你們順順利利的過去,行不?這樣,你說個笑話給我听,我只要笑了,就算你們過關。」玄冥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突然提出了這樣一個讓人大跌眼鏡的建議。
小人書看多了你當然就立馬能覺出味來,要不說怎麼那麼熟悉呢?習二心道,這尼瑪是界王神當年為難悟空的法子吧?這幫愛唱南戲的少林花臉們難道還能知道這茬不成?
眾人此時都是臉望臉的一臉迷茫,完全沒料到他說的闖關是這麼個闖法。♀
但不多時牛蛋卻居然來了精神,本來都是徹底黃卵蛋的事,竟突的有了如此一番的轉機,要跟這個大高手打架他顯然是想也不敢想,但讓一個中文系英文專業碩士榮譽畢業的高材生隨便講幾個不疼不癢的笑話,他認為那自然是不在話下啦。
「讓……我……來!」牛蛋拖著長音高舉右手,而習二立刻就表示不同意。
「你來個屁!」他佯裝怒道。
「不我來難道你來麼?」牛蛋表示不解的問。
「我也來個屁!」習二立即回道。
「你這不是廢話麼,你不來我不來你打算讓二胖上啊。」牛蛋不樂意了。
「他這是在侮辱我們,你難道不知道麼?堂堂少林弟子要靠說笑話過關,回頭傳了出去就正中了他的詭計,你難道還嫌被薔薇那幫家伙戳的不夠?」
「哦,那我現在應該做什麼?」牛蛋委委屈屈
習二︰「你戳一邊!」
牛蛋︰「戳哪一邊?」
習二︰「右邊」
牛蛋︰「那中間怎麼辦?」
習二︰「中間留著祭祖!」
牛蛋︰「但你也得給個什麼讓我在旁邊玩啊。」
習二︰「玩你個毛,你老實點!」作勢打了牛蛋一記暴栗。
牛蛋︰「總得給個棗吃吧?光打教育不好吧?」
習二︰「那給棗核。」
牛蛋︰「棗核能下嘴麼?」
習二︰「這就是不肯戳一邊的後果!」
牛蛋︰「但棗核根本不能吃啊,你總得稍微講點道理吧。」
習二︰「我說能吃就能吃!」
牛蛋︰「我們要相信點科學,愛因斯坦都說棗核是不能吃的,我說的有錯讓姐姐們過來活埋我。」
習二︰「你要用什麼埋?」
牛蛋︰「驢肉火燒,加青椒的。」
習二︰「你就是個所有場合里唱反調的渾人!那我就干脆今年春天挖個坑把你埋了!」
牛蛋︰「還真埋?為什麼是春天?這里頭有什麼典故麼?」
習二︰「當然有啊,因為到明年春天再不發芽就是你掛了」
牛蛋︰「你這個變態男!就知道欺負老實人,我再也不回地球了。」
習二︰「別介呀,人馬航遭那麼大罪都還沒喊你倒還委屈上了。」
牛蛋︰「馬航遭什麼罪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不就是賠錢麼?不都有保險呢。」
習二︰「但他願賠人卻不願接受啊。」
牛蛋︰「哪有這樣的事!」
習二︰「你看他這樣說的︰我賠你馬幣。」
牛蛋︰「難怪。」
「哈哈哈哈哈……」兩人說到此處玄冥就再也憋不住的捧月復大笑,旁邊的澄生和老顧也都是笑容滿面,兩人也不知是真听出了現實笑點還是順彎使溜,反正人澄生還暗暗的對著習二和牛蛋比出大拇指,贊他們倆說的好。
「過關了……你們過關了……」玄冥真真假假的擦著眼楮笑聲不止,好一會兒才回復過來。
習二到此時才算真正松了口氣,心中也是暗叫僥幸。
如果不是當年和牛蛋逗慣了嘴,大小段子在秋昆各種場合擺下無數歡顏,剛才的一陣快板就無論如何也說不好,不過對著和尚說帶點葷的段子結果也沒挨打,這玄冥長老也算是很不入佛了。但他剛想到這里,就突然又暗道不好。
此時的牛蛋果然很奇怪的盯著他看,而胖和尚手指慢慢舉起,嘴唇嘟囔著直抖,他臉色鐵青,神情怪異。
好麼,腦子一個沒轉彎,真身暴露!習二心中暗叫倒霉,他眼珠直轉,實是想不到什麼解釋的法子。
眾人于是都很不明就里的看著牛蛋,二胖剛才笑的差點背過氣去,這會甚至以為兩人的相聲還未結束,仍在表演,看著牛蛋古怪的表情和姿勢,就又笑的彎下了腰。
正是鬧的不可開交無法收拾的地步,牛蛋突然震天一聲喊的叫道︰「唉呀!」習二一瞧心道這下沒辦法了,雙手一攤,正想向眾人解釋真相,但胖和尚卻點著手指對他道︰「我知道我為什麼打從第一天就喜歡你了!」
「你像極了我的一個朋友,合拍,你像他一樣跟我合拍!」說完喜笑顏開。
又道︰「怪不得,怪不得,我還一直奇怪為啥這麼投緣呢。」
所有人除了習二,誰也不知道他說的是啥意思,而牛蛋月兌了剛才那副表情,卻又牛皮哄哄的開始自吹自擂了。
「我剛才怎麼說來著?踫到這種沒人能搞定的事,就得我牛哥哥出馬才大功告成!」
「太師叔祖,剛剛我和小二的表演還算夠看吧,回頭回寺里我們在寺內才藝比賽里再演給您老看。」
胖和尚僵了一下表情又不樂意的指著習二抱怨道︰「他叫您師祖,我卻要叫太師叔祖,這不又讓這小子佔了我一份便宜去。」
「那我還叫人師叔呢,你卻又管我叫作什麼?」小海賊忒嘻嘻適時的插言。
玄冥立刻又被兩人逗得直樂。
……
牛蛋︰「家里太亂,怎麼收拾也收拾不干淨,怎麼辦?」
習二︰「拿皮管子接水繞著一沖就都干淨了。」
牛蛋︰「但這個書實在太多,書櫃都堆滿了,還是不好整啊,太亂了,太亂了。」
習二︰「擱地下室,點著。」
習二︰「陽台也能點。」
牛蛋︰「為什麼書上說何太沖是壞人?
習二︰「因為何太沖的老婆是班淑嫻。」
牛蛋︰「班淑嫻不是何足道的老婆麼?何太沖老婆是那個生病的。」
習二︰「何足道是誰?」
牛蛋︰「我操,就那個被楊逍打的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習二︰「那是何太沖!」
牛蛋︰「哦,可能記渾了,但何足道你怎麼可能不記得,他的角色很重要,遞話說什麼經在猴中……油中,然後被覺遠撲稜的灰頭土臉的,又愛上郭襄的那個。」
習二︰「這種三流角色憑啥能讓郭襄愛上?」
牛蛋︰「誰說郭襄愛上他了,那年郭襄和張君寶也就是張三豐是同歲。」
習二︰「都七十有四?」
牛蛋︰「算了,不跟你說了,眼看著作者寫的都語無倫次了。」
習二︰「我看他缺的是個環境,忙啊忙的啥玩兒也寫不出,這事咱做程序的都能理解。」
牛蛋︰「那你看該怎麼辦?」
習二︰「抓到牢里清淨,安心創作,多少巨著都誕生在那兒。」
牛蛋︰「但這種性質的罪犯一般不給單間住啊,而且也不能給紙筆,只能咬破手指寫牆上。」
習二︰「……」
習二︰「我徹底服了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