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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掌龍爪手

「你這就要急著走?不想再問些問題了?現在是正經的課後答疑時間,不開玩笑,你要知道這樣的機會一輩子可就只有一回的,過了這個村可就再找不著地,以後但凡遇上什麼我沒給你解答過的疑難,你可只能是後悔莫及。」

「不問了,我已經听的太多,這幾天你封著我的嘴,我倒是與課程無關的問題要問。」

「但說無妨。」

「我在你這兒四天,在外頭那不會都停下來等著偶吧?清明師父當時可還在旁邊!我魂被你鎖在此處,外間的身子可絕對不可能憑空消失,要是干干脆脆的挺在那兒,沒聲沒息的,那秀才呆子指不定可就當我吸毒吸死過去了,這會兒說不定早已把身子入殮收棺,結結實實的把人給埋了!」幾天來習二陷在洗髓經給他編織的那個美麗的夢境里,直到現在他才猛然醒悟,這特麼的不是單機!外面根本不可能全部暫停了在等他出關!

他越想越怕,又數念著自己一年來不敢行差就錯的,躲樹枝避山雨,連絞肉崖的風景都不敢造次,這要是因為學個破內功給丟了命見了閻王,那可就得六月飄雪了。

「放心吧,一切無礙,能布的下這堂課蘀老祖找著真正的傳人,自然是一切都給你想好了的,讓你傷了病了為此丟了xing命那玩笑可都得算在我老人家頭上,這麼傻的事情又有誰會去干?」洗髓經一副被糟踐的腔調,口氣里顯得氣憤憤的。

「好吧,既然你不想再做停留,我也不願勉強,但分別之際,我要再跟你說一句話,你且要真的把它們記牢了……」洗髓經此時語氣端正,渾不像這幾ri間的疲沓模樣,只听它認真道︰「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ri月,五百歲為,五百歲為秋,世人只爭旦夕,卻不知亙古之樂,非生非相,紛爭四起,要惹得一發不可收拾之時,方道世間疾苦,介時劫難重重,與生涂炭,困惑之余,謹記得東南諸海之匯,此間有閑天曠世,世之真卷,可解答一切疑難。」

「你要切記,凡事則必有真相,但卻並不一定是你想要的,緣已至此,洗髓經亦再無遺憾,送你去後,當遍歷坦途,無阻無險,直等那最末婆糜之時,到那一刻……」

這個陪伴習二多ri的無形jing靈的說到此處,語音已是顯得越來越弱,習二在他的話中听出與尋常不同的味道來,他心中奇怪,還想著再行追問之際,卻見眼前這間廣漠無垠的天地突然變得更亮,那刺目的白光從眼前兩只赤s 的燈台噴涌而出,灰褐s 的背牆影影綽綽的失去了油彩,開始逐漸向外發散開去。整個幻境中,一切有s 彩的元素都被抽離了基s ,而原本那些淡淡的s 彩被洗盡淡去之後,整個空間變得一片煞白。

習二還沒楞過神來,白s 的畫布上已開始重新添上s 彩,緩慢的,全方位的。看上去似是不經意的涂鴉,卻絕不停頓,先是重彩的地面,青磚、砂石和泥土,再是鸀意的植被,大樹,草尖,花瓣,然後是藍的天空,黃的ri,紅的院牆,最後則是靛青s 的僧袍和蠟黃的一張擰著青筋的怒容。

習二此時發現,他的帶路師父澄心竟然站在他身前,猛然間臉對著臉,口沫橫飛的沖著明顯是剛緩過神來的他大吼大叫︰「給我忘了你的內功美夢!不想練就別在這兒瞎耽誤時間,好功夫是一招一式間練出來的!再發呆就滾蛋,我絕不再跟你說第三遍!」

澄心此時顯得怒氣蓬勃,對著習二吼叫完,晃著膀子轉身邁出數步,他伸出右手掌,古怪的滯在空中,隨即手掌一劃,掌心向面,五指斜斜對著身側戳著,左掌接著蛇行般舞動,擺出一個奇異的起手訣。

澄心接著提步上架,弓膝彎步,他在習二的身前游走不停,腳下步伐盤穩,勁氣四溢,把那青石上的灰土激的四起,卻又像一陣旋風似的在他的腿腳間環繞旋轉。

他手中勢子已起,手指即成爪如勾,在身前的寸尺虛空中或迎或拒,隨著身形不斷游動。他的動作竟是越做越快,手中指掌如蝴蝶翻舞,僧衣長擺隨風悸動,打的煞是好看。

習二剛出幻境,正在楞神間,完全沒想到出了教學綺夢還能撞上這麼一出,他心中驚訝莫名,眼前受用,心中疑問大起,卻又不敢上前詢問。

看得只一會兒,就終于隱隱的察覺出澄心的這番舉動,卻是不知犯了什麼毛病,竟然是給他在授藝解惑!

就這樣呆呆的看了好一會兒,等著澄心招收式盡,那帶路師傅就轉身過來沖著他怒道︰「怎麼還不快做?」

「做……做什麼啊?」習二是丈二和尚模不著頭尾,心道這特麼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這四天怎麼沒像原本想的那樣挺尸躺在大論堂密室里?那天傍在身邊的清明呢?秀才和尚又怎麼不在跟前?

「你……你搞得什麼名堂?你問我做什麼?這幾天了你都不知道我們在做什麼?渾小子你這是在耍我玩呢?」澄心腦門子青筋直爆,一張俊臉孽氣滿布,他雙手指節在身側捏的嘎嘎作響,模樣驚人,倒把習二給嚇了一跳。

「不……不是的,師父,我明白我這是在跟你學藝,只是……只是那個……您老打的太快太好,徒兒一時轉不過彎來,再說今天這齋飯吃的恐怕太早,肚子空空,餓的頭暈眼花的,連帶著腦子里也空空如也的,竟然把這幾天的事給忘一干淨,澄……我是說師父,您給徒弟我提點提點,我這幾天都是怎麼過來的?到底是啥原因讓您老肯教我武功的?前段時間您可是很忌諱的……」

習二不明白狀況,嘴中火車亂跑,一心想問明緣由,而且自打他從虛幻的牢籠中解放之後,也確實是感到前心貼著後背,餓的發昏,說著話間,月復中就應景的雷鳴般作響,他抬眼看著澄心,眼看著對方狂怒的面s 明顯淡了幾分。

「肚子餓,嘿嘿,肚子餓你又打腫臉充胖子的非得齋間練功,你這學藝勤快是勤快的很了,但身體可又不是鐵打的,由著你一通亂來,到頭來不也還需進食耽擱功夫?你這套我早在幾十年前就想的透徹,練功的時間啥都可以擠,那頓飯的卻終歸是免不了的,不吃飯,餓死你拉倒。」說完轉身而去,卻是推門進了閣去。

習二這會才發現自己身處之地竟然是藏經閣區域,只是所站的地方並不是正門之外,他環顧四周,只見重重植被阻著前後去路,周遭是一片青石鋪就的小型c o場,迎閣之處藏有一道隱門,想是藏經閣外的一處暗道,是這個澄心師父每天練功的所在。

澄心轉瞬即返,手中卻舀著兩個白面饅頭,他遠遠的把饅頭拋給習二,神s 不變,卻還是那副凶巴巴的模樣。

習二不知怎麼地心中一暖,接過饅頭趕忙就嘴大嚼,一邊卻還存了聞詢的心思,他邊吃邊問道︰「師父,我這幾天渾渾噩噩的,也不知自己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腦子里一片空白,竟不知發生了什麼,您快給我說說,我都干了些什麼好事?」

「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還能全忘了?」澄心滿臉詫異,卻隨即搖搖頭似乎不願深究,他道︰「還能有什麼好事了?莫名其妙的就跑到藏經閣來要我傳藝,又說什麼既是師徒一場,不傳藝又怎麼能向方丈院交代,我自是懶得理你,卻又學那蠢牛頑人一般跪在門前一夜,攆都攆不走的,我就只好違著心意的勉強教你幾招粗淺功夫。」

「你這渾小子論頑劣程度那是我所見之最,但沒想到這埋頭苦練的xing子倒也令人欣喜,這世上多的是嘴上夸夸其談,凡事圖捷徑不肯下苦功的諸多蠢貨,我在這藏經閣一守就是數十載,卻是把全部的心思都用來鑽研武技,個中的辛苦自是不必明言,你既肯花心思學我武藝,我是你的帶路師父,又怎會藏拙?只要你肯好好學,我就必肯好好教你。」

習二嘴里含著半下饅頭楞在當場,倒被這一突來的巨變給弄得呆了,他見澄心臉上疑s 大起,就連忙避開目光,口中只是大嚼,心中翻想,就終于有點明白這些天這洗髓經課程夢境外的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那個迷煙入腦的鬼怪jing靈,既然能讓自己完全失去神智的狀況下困于他所置下的幻境之中,那麼就一定可以像吊線木偶那樣控制著自己,在幻境之外按照他的意思去跟相干與不相干的人一起去胡搞瞎弄!

這家伙居然知道澄心這個高價低齡的和尚是自己的帶路師父,因此還控著自己一路巴巴的循到藏經閣來,跪一夜扮可憐的,就終于騙取了澄心的歡心,而這一切原本都是發生在他神智不清的前提之下,因此當然不嫌苦不嫌累不嫌疼,還練功練的茶飯不思的,讓澄心這個有武痴怪癖的蹩貨竟對著起了敵愾之情,這才能肯毫無藏私的傳授技藝。

說起來倒是完全應了當初拜師時候一般的心思,只是這一切機緣要是在神智尚在的前提下根本無可能實現罷了!

習二此時實是餓的狠了,兩個碗口大小的饅頭,三下兩下的就被他一掃而空,天知道那個狗ri的洗髓經這幾天里到底有沒有給他的身體補充過食水,反正連嚼帶咽的把倆大份的白面饅頭都整下了肚,居然就沒覺得飽!

「師父,那您剛才練的又是套什麼拳?話說回來,打是打的煞是好看,但我好像從來沒見過呢!」

「你沒見過?」澄心皺著眉頭滿臉疑惑。「教了你兩天的龍爪手你居然說從沒見過?你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我剛剛就瞧出不對,你的話明顯多了,突然間就與前幾ri的大不相同,你是得了什麼病不成?難不成是給餓的失心瘋了?」澄心欺前一步,不見什麼動作,手指已搭上習二的手腕,他探了半晌脈,又看了看徒弟那張傻呆呆沖著他發愣的臉,弄不清狀況,只好松了手退在一旁,又搖了搖頭。

「原來是龍爪手啊,我知道這是少林七十二門絕技中最頂尖的外功法門,哪怕是在寺內也少有人會,也只有過了羅漢大陣,被方丈院批準進入達摩院jing研武技,才可獲傳。師父您這會兒傳我,可算是違了寺里的戒律,四級武技之上的功夫,是必須要經過方丈院準許的……」

「哦?你現在倒又知道這是禁忌武技了,昨天傳你的時候卻又似毫不知情一樣。」澄心臉上的疑慮不減,卻又似不願對這些不相干的瑣事深究,他又道︰「我憑生處事,只求效果,對那些閑人們刻意造出來的繁文鎖節最為不喜,羅漢拳、風雲手、散花掌、如來千葉手,再到鷹爪功、拈花指、般若掌,四級武技學全,才能涉獵一指禪和龍爪手,這樣的規矩在我寺內可說由來已久,卻沒有一位長老能說的出真正的緣由。」

「如果要說循序漸進,那麼無關武技等級,但凡任一項修至大成都能發揮出降龍伏虎之力,武技之所以分層設級,在我看來就顯得無稽的很,尋常僧眾修高深的功夫原本就有了先天的桎梏,就是按著次序一路堅忍的練過來,也未必能在其途融匯領悟,由淺而深就不如只jing一門,半吊子的龍爪手又斗的過大成狀態的羅漢拳麼?」

「高深的的武技就是為有著先天優勢的人準備的,也只有他們才能在這條路上走的更遠,悟的更透,而這里既要說到基礎,那麼基礎又是什麼?羅漢拳練的jing熟了就一定能修的成般若掌麼?這可是完全不同的兩門體系,從手法和腳步的運力方式就幾乎沒有相似之處,那麼我們如果為了學般若掌而卻jing研羅漢拳又有什麼意義呢?」

「這完全是一味屈就的尊著古板的教條,做那于己無益于人無利吃力不討好的混帳勾當,功夫練的好練不好完全是自己的事,又要隨著旁人的規矩干麼?前者的經驗是寶貴的遺產,但他們的那些可笑的習慣難道你明知不妥也要照搬麼?那是迂腐之至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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