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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可憐天下父母心

傅大哥看著阿波無心無肺的樣子,問︰「難道,你不愛這個強勢的男人嗎?」

阿波迷惘了︰「愛?我真的不知道。舒殢獍好像我沒有什麼深刻的感情。我也不知道愛不愛。」

傅大哥忍不住問︰「你不想跟他在一起?」

阿波後知後覺地發現,傅大哥說的都是「你」!傅大哥知道是自己!知道有男人對自己做了什麼事!他的臉一下子泛起紅暈來。

傅大哥不自然地轉開了腦袋。太妖孽了!

阿波低頭想了一會,同樣很不自然地回答︰「我不知道。」

「你有女朋友?」傅大哥只是想到這個可能。

「曾經有過。現在,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在等我。」阿波很誠實地說。

「你——」傅大哥無語了!阿波提到這個女朋友時,分明一點波動都沒有!有感情?肯定沒有!可是,他提到那個強勢的男人時,卻有情緒的波動!

事情不是明擺著嗎!

傅大哥根本就沒有想到,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復雜!因為,愛上阿波的,不是一個,而是兩個!

阿波淡淡地說︰「也許,一年過去了,什麼事情都已經改變了。」

傅大哥卻搖頭,心中說道︰「真的有那麼容易就改變,那麼,就不是真愛了。」但是,這些事情要等阿波自己想清楚!

傅大哥沒有再多說什麼,阿波也不再說什麼。

項鏈已經做好,並且交給了雲灕。

雲灕很是激動,她馬上離開了小島,結束了度假。並且,離開前,雲灕還跟傅大哥、阿波商量好了合作的方式——在阿波沒有改變主意之前,會一直采用讓雲灕買斷項鏈的方式進行合作。

接下來的日子好像跟平時沒有什麼兩樣。

阿波依然每天看海景。

傅大哥依然偶爾會消失。

兩人依然偶爾會說說話。

依然有一些女孩子找機會跟阿波說話。

阿波依然是整個小島最受歡迎的營業員。

雲灕沒有來,但是,這一天,她打電話給傅大哥︰「傅先生,您好。阿波的項鏈得到公司高層的認可。不過,最終的結果要等到市場的檢驗才能知道。現在,產品已經做出來,並且要參加今年的訂貨會。」

傅大哥只是禮貌地回答她一句︰「嗯,我知道了。雲小姐,項鏈已經是你的。你想怎樣處理,都可以。」

雲灕苦笑,她在打電話之前,也已經想過,估計就會是這樣的結果!這兩個男人真的很怪!

不過,雲灕依然沒有死心,她問︰「傅先生,能否拜托您說服阿波,請他來參加這一次的訂貨會呢?因為,在訂貨會上,會有很多業內人士參加,他們代表著業內的最新風尚標。」

傅大哥卻根本就沒有想,直接一口回絕︰「雲小姐,請您記住,阿波當初說過,他不願意。所以,請您以後不要再提這件事。當然,如果他願意改變主意,我們會聯系您。要是沒有其他事情,就這樣。」

傅大哥掛上了手機。

雲灕看著手機,很無奈。因為,雲灕估計,這樣的設計應該會大受歡迎!

現在,她只能自己想著,等到市場反應結果出來,再跟阿波商量,或者,只能繼續這樣的方式了。

傅大哥跟阿波提起雲灕的這次通話內容。

傅大哥沒有猜錯,阿波只是簡單地說︰「嗯,我知道了。」

看阿波也不放在心上,就算傅大哥想要催催阿波,也開不了口。

日子似乎平淡無波地過著,沒有一絲波瀾。

但是,三個月後,有一天,卡佳不見了。

阿森簡直要急壞了!

島上的人都幫忙找著卡佳。

傅大哥知道這件事後,卻對阿森說︰「不用找了,卡佳應該是去找阿慶了。」

阿森不明白,阿波也同樣不明白。

阿慶不是傷害了卡佳嗎?為什麼卡佳還要去找阿慶呢?

傅大哥對阿森說︰「等你愛上另一個人就知道了。現在,不用找了,也許,這兩天你就會知道卡佳的消息的。」

阿森神色有些擔心,不過,既然傅大哥這麼說,他也就稍微放下心來。

看阿森離開,阿波問傅大哥︰「為什麼卡佳還要去找阿慶?」

傅大哥笑起來,說︰「你又忘記了!當然是因為卡佳愛阿慶啊。」

「那麼,傷害就可以忽視?」阿波有些憤憤不平。

傅大哥帶著一絲寵愛對阿波說︰「你啊,我不是說過,兩個人的相處,有些東西,只有當事人才知道。而且,阿慶那樣做是因為愛卡佳。他做錯事,但是,只要他改正,難道不應該給他一個改正的機會?兩個相愛的人,難道就因為一次傷害,就要變成兩個互不相干的人?」

阿波默然。

傅大哥靜靜地看著阿波說︰「阿波,如果你真的再這樣鑽牛角尖下去,有一天,你會後悔。那個強勢的男人會發生什麼事,你難道不擔心?」

阿波依然沉默地不說話。

傅大哥嘆了一聲,離開了。

三天後。

雲灕再一次來電話,她的聲音很興奮︰「傅先生,能請阿波听一下電話嗎?」

傅大哥看看正好沒有其他事情的阿波,說︰「阿波,雲小姐電話,你听一下吧。」

阿波看看傅大哥,點頭,走過來接過電話。

「阿波!你成功了!產品大受歡迎!阿波!我也終于成功翻身!謝謝你,阿波!」

相對雲灕的高興得語無倫次,阿波異常平靜地說︰「雲小姐,這是你的成績,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這話猶如一盆冰水,一頭澆在雲灕的頭上。

雲灕嘆了一口氣,說︰「阿波,我們心知肚明,這些項鏈是你做出來的。」

阿波淡淡地說︰「雲小姐,要是沒有其他事情——」

雲灕一听這話,急了!「別掛!阿波!請等一下!」

阿波停下來,問︰「還有事?」

「有。阿波,我想請你幫忙設計一套首飾。行嗎?」雲灕已經想好了,要是阿波同意,那麼,自己就可以利用這套首飾,推出熱帶風情系列。她相信,自己肯定又能夠佔據訂單首位!

阿波想了想,說︰「好吧。三天後,可以完成。」

雲灕激動地說︰「三天嗎?好!三天後,我肯定過去!」雲灕放心地掛上電話,哈哈!阿波真的是自己的福星!幸運天使!

雲灕想了想,阿波的設計很好,帶著一絲沒有接受過訓練的野性。不過,要是要走高端路線,還是要讓他接觸一些最高端的東西。

雲灕打定主意,開始收集最新的設計資料,以及其他更時尚有關的雜志。藝術其實是相通的!其他藝術類的知識,對阿波的首飾設計也有幫助!

掛上電話,阿波卻愣愣地看著門口,不動了。

傅大哥順著阿波的視線望過去,卻看見,笑了起來,說︰「怎麼不進來?不認識我們了?」

門口,站著阿慶。

他又是一副衣冠不整的模樣,臉上又是有些青紫紅腫,好像是又被人給揍了一頓。

阿慶遲疑地望著阿波。

傅大哥推推阿波,說︰「阿波,你不認識阿慶了?」

阿波說不上熱絡,但是,還算是客氣地說︰「阿慶,進來吧。」

阿慶這才吶吶地走進來,卻有些局促地坐在一張椅子上,微微垂著頭,像是一個接受批判的犯人。

傅大哥對阿慶說︰「被阿森給打了?」

阿慶的聲音很低︰「是。」

傅大哥仔細地看了看阿慶,說︰「嗯,阿森還是手下留情了。」

阿慶又是回答一聲︰「是。」

「都說清楚了?」

「是。說清楚了。」阿慶還是回答很簡潔,就好像那個喜歡說話的阿慶已經完全不見了。

傅大哥看看抿著嘴唇的阿波,再看看恍如低頭受審的阿慶,搖頭說︰「你們兩個——」

阿慶听見傅大哥這麼說,卻抬起頭來,看著阿波,說︰「阿波,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不對?」

阿波冷冷地搖頭說︰「沒有。卡佳願意,你沒有什麼不對。」

「其實——」阿慶困難地說,「我很後悔。可是,如果重來一次,我可能還是這麼做。」

阿波吃驚地問︰「為什麼?」他真的不明白,明明後悔了,還要再次這樣做。

「是。因為,不這樣,我根本就不知道,卡佳心里到底有沒有我,或者說,只有這樣做,才能證明,卡佳是我的。」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還要理會我怎麼想?」阿波的聲音帶著一絲諷刺。

阿慶卻一反剛才的模樣,認真地說︰「因為,你是弟弟,你是朋友。我不想你用那樣的目光看我。」

阿波吃驚地望著阿慶。雖然後來阿慶對自己再也沒有冷嘲熱諷,兩人關系算得上不錯,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阿慶竟然會如此看待兩人之間的關系!

阿波望著阿慶帶著一絲懇求的眼神,忽然發現,自己根本就說不出拒絕的話語!

他不自然地轉開頭去,故作冷漠地說︰「說這麼多干嘛?還不去洗洗,都被打成這個模樣了!」

阿慶嘿嘿地笑起來,模模自己的臉,起身往里面走去。

傅大哥欣慰地望著阿波,說︰「阿波,你真的長大了!」

阿波看著傅大哥,勇敢地說︰「傅大哥,也許,我真的應該回去看看。」

傅大哥一愣,隨即就笑了起來,說︰「對!你的確應該回去看看!最少,要跟他談談!」

阿波鄭重地點頭。

不過,傅大哥好奇地問︰「為什麼忽然想通了?」

阿波望著大海,輕聲說︰「也許,是因為阿慶,就算他會後悔,但是,他還是要這樣做。也許,傅大哥你說得對。有可能,他太愛我。卡佳可以原諒阿慶,我想,我也應該試著去原諒他,听听他的說法。」

還有一些話阿波沒有說出來,還因為,阿慶說,自己是弟弟。連跟自己相處不過一年的阿慶都覺得自己的目光讓他接受不了,要讓自己諒解。那麼,對墨睿和墨夕來說,自己的目光是不是更加傷人?

阿波忽然覺得,這麼多年來,自己也不能說一點錯處都沒有!

所以,自己應該回去看看!也許,跟他們兩人攤開來談,會讓他們明白過來也說不定!

再說,也許,他們對自己,有可能不是那種感情呢?

總之,阿波忽然覺得,自己不管出于什麼樣的理由,都必須回去一趟!

不過,這件事也不是特別急,自己還應該完成雲灕要的首飾呢。

嗯,到時候要不要跟鄭帆說一聲?這麼久,還是挺想他的。

阿波搖搖頭,不成,不能跟鄭帆說,讓他分心。自己沒有辦法幫助鄭帆,就不要給他增加困難了。

省得鄭帆再一次欠了誰人情。

上一次,他都已經不知道把他自己賣了什麼價錢了!

所以,自己應該等跟墨睿和墨夕見過面後,才跟鄭帆聯系。也許,還可以跟鄭帆光明正大地見面呢!

想到可以見到好朋友,阿波的心情就非常興奮!

傅大哥笑了,他看得出來,阿波的心情很好!眼眸也在發光!

傅大哥嘆氣,這麼像是神仙一樣的人物,那個男人怎麼可能放手呢?阿波,自己想通,真的不容易啊。

阿慶回來了,店里的工作可以分擔一些,阿波又變得輕松多了。

不過,接下來阿慶也不是很有時間,因為,他要開始籌劃婚禮呢。

——阿森已經接受這個既成事實,既然自家妹妹鐵了心地要跟阿慶,那麼,自己也只能接受了!

再說,撇開阿慶做的這件事,阿慶這個人還算是靠譜。

阿波開始認真地制作這一套首飾。

卡佳回來後,偶爾在有空的時候,也會到店里來找阿慶,店里客人多,她有時也會幫忙。

看著卡佳臉上洋溢著真正幸福的笑容,阿波終于相信,卡佳做出的這個選擇也許真的沒有錯。

再看看卡佳跟阿慶的相處,那樣的柔情蜜意,讓周圍的人都有些牙齒發酸。

——不過,阿波不敢說,當初,墨夕對待自己,比阿慶對待卡佳更加體貼周到——這一點,也讓阿波想到,也許,墨夕真的是愛自己的!

阿波相信傅大哥的話了!所以,對過一段時間回去,他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墨睿會怎樣懲罰自己。但是,也充滿了一種全新的期待。

也許,他們對自己,不是什麼愛情,而是親情,卻被他們混淆成愛情呢?

也許,對自己來說,自己依然會擁有兩個很好的哥哥呢?

對渴望親情的阿波來說,有兩個哥哥,比什麼都要好!

然而,這個時候的阿波,根本就不知道,一些事情,往往不以自己的願望為轉移。

阿波認真地制作著首飾。他的心態一發生變化,他的創作也跟著發生了變化。

當雲灕三天後到來時,她吃驚地發現,阿波制作的這套首飾風格竟然有了很大的改變!

之前的設計,有些冷漠。現在的設計,卻恍如重生!

如果說之前的設計還有一絲拘謹,那麼現在,就完全成了一種隨性的優雅!

老天!讓看見這些首飾的人都可以得出這樣的感覺!這個阿波對藝術的感覺該有多麼敏銳!他對情緒的表達該有多麼得心應手!

雲灕真的很不想要放開阿波!

她知道,阿波已經不止是一塊璞玉!他已經是一個金礦!

要是可以抓住他,那麼,也許自己想要的東西就真的可以得到!

不過,雲灕心中也有些疑惑,難道這段時間,阿波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到底什麼樣的事情,讓阿波的心境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化?

雲灕很想要看出來,卻只是發現阿波臉上依然看不出什麼東西。但是,怎麼形容呢?雲灕苦苦思索著,她也是學藝術的人,她的感覺也非常敏銳,然後,她發現了,阿波身上的氣息!

改變的是阿波的氣息!

以前如果說是冰冷的,拒人千里的,那麼現在,冰冷的氣息稍微有些減退,雖然他還是不笑,但是,他卻是變成一種優雅的拒絕——一種別人自動不敢靠近的拒絕。

雲灕更加肯定,阿波是某個大家族的貴公子!所以,雲灕對自己的想法有些猶豫,不過,也許,阿波是因為什麼離開家的?被逐出家門?還是被迫害而逃離?還是家族敗落不得不離開?

總之,他隱居在這個小島!

雲灕覺得自己還是有希望的!

雲灕認真地對阿波說︰「阿波,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難得阿波會問上一句︰「考慮什麼?」

「換一種方式。」雲灕鄭重地說,「換一種方式。阿波,你要知道,這樣的方式對我來說,是最好的。可是,我要的不僅僅是這樣!你可以署名!你會是業界一顆熠熠發光的新星!」

阿波沒有說話。

雲灕看阿波沒有像上一次那樣一口回絕,知道有門,她趕緊繼續說︰「阿波,你什麼都不需要擔心,所有跟設計無關的事情,我都可以幫你解決掉!你只需要設計就可以了!」

阿波思忖了一下,卻還是對著熱切望著自己的雲灕說︰「暫時,不需要。也許,以後我會改變主意。」

雲灕很失望,但是,阿波已經說了,也許以後會改變主意!

雲灕勉強說道︰「阿波,要是你願意走出來,請一定要給我機會。」

阿波點頭。

雲灕把她帶來的一個大袋子遞給阿波,說︰「阿波,這些都是時尚雜志、娛樂雜志、財經雜志,還有藝術方面的各種雜志,都是最最前衛的東西。你可以看看。」

阿波接過來,認真地說︰「謝謝。」這些東西,的確是阿波需要的!這個小島,崇尚的就是自然!所以,到島上來的人,都會拋開在現代社會的一切,到這里過上一種近乎與世隔絕的生活。

因為這樣,阿波在這里幾乎得不到現代社會的一切消息!

更不用說,這些世界流行的最前線的東西了!

阿波隨手打開袋子,一邊說︰「雲小姐,你什麼時候離開?」

雲灕意外地問︰「怎麼了?」阿波怎麼會跟自己詢問這個問題?他不是從來都對自己漠不關心的嗎?

阿波簡單回答︰「也許,我想要跟你一起離開,到外邊看看。」阿波的想法其實很簡單,這個國度畢竟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所以,他只想要一種最最便捷的方式離開,然後,在自己得到確切的消息後,再從長計議。

雲灕吃驚地張開了嘴巴,完全不顧自己的儀態!

阿波卻抬起頭,問︰「不方便?」

「不是!不是!」雲灕趕緊撇開,說︰「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太吃驚了!」

喘過氣來,雲灕又說︰「怎麼會不方便?我求之不得呢。你想什麼時候走,我們就什麼時候走。一切以你為準。」

「謝謝。」阿波注視著雲灕,然後,他低下頭來,開始翻看這些雜志。

放在最上面的是一本財經雜志。

雲灕解釋說︰「這一本最新的財經雜志,里面提到的都是名門、豪門、貴族,他們的著裝都是形象設計師專門打理的,可以代表某些方向,所以,我也給你拿來了。」

阿波隨意地翻看著,留意上面出現的大圖。

他一邊看,一邊听雲灕解釋著這些人物穿著的是什麼衣服,戴著的東西又是什麼來頭。

雲灕一邊解說,一邊留意阿波的神情。

如果是普通的富家子弟,听到這些名詞,應該神情有所改變。可是,雲灕卻沒有從阿波臉上發現什麼變化。

她有些氣餒,難道自己猜錯了?阿波根本就不是什麼豪門貴冑?只是一個普通的人,根本就不懂這些名詞代表什麼?否則,怎麼解釋他听到這些東西,沒有一絲變化?!

雲灕卻忘記了,還有一類人,會出現沒有一絲變化的情況,那就是,覺得這些習以為常,或者,這些還不夠頂級!

——阿波,就是這樣!他所用的東西,哪件不是墨睿或者墨夕讓人悉心準備的?墨家,絕對是當之無愧的頂級豪門!

忽然之間,雲灕發現,阿波的表情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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