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是大學階段大學生們面臨的第一個考驗,目的是通過嚴格的軍事訓練提高學生的政治覺悟,激發愛國熱情,發揚革命英雄主義精神,培養艱苦奮斗,刻苦耐勞的堅強毅力和集體主義精神,增強國防觀念和組織紀律性,養成良好的學風和生活作風,所以對于現在學分制的大學教育而言軍訓是必須得到的學分,否則不能畢業。
一天的拉練累得一直是嬌生慣養的新生們哭爹喊娘,晚飯之後沒有像以往聊天胡鬧,女生們早早洗漱之後上床休息養精蓄銳,準備迎接更加殘酷的訓練任務。
田小希洗漱之後爬上床,這些年來這是第一次一天之內走這麼多的路,看著腳上的晶瑩水泡,深深嘆口氣,第一天就這樣,真的不知道往後的日子怎麼過?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用具挑開水泡簡單上藥。
累趴下的室友們很快入睡,有的甚至說起了夢話,田小希躺在*的床上,不敢太翻身,因為只要稍微一動床就會吱吱亂響,不變的睡姿讓她感覺渾身酸痛,眼楮已經睜不開,可神智卻是清醒的,滿腦子都是昨晚上的夢。
白天忙忙碌碌沒有時間想起昨晚的一切,可當夜幕降臨,周邊回歸安寧,昨天的夢變得如此清晰,殘缺不全的軀體,一片模糊的五官,就像一張巨網困住了她,田小希掙扎張開已經發澀的雙眼,沒有窗簾的房間,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月牙,清冷的月光籠罩著大地,她的心里卻苦悶一片。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半夢半醒之間,忽然听到了刺耳的起床號聲,田小希听到周邊霹靂啪啦的起床聲,她猛地坐起身,「怎麼了?地震了嗎?」
「小希,快起來啦,集結號,真是,真當我們是士兵啊,剛才我正好做夢吃大餐呢,剛上桌!」聶珠邊找著衣服,邊叫田小希。
田小希立即反應過來,拽過放在床邊的衣服和褲子不管正反面急忙套上,等她下床才發現自己的鞋不見一只。
「我的另一只鞋呢,誰看到了?」
「我的褲子!」
「啊啊啊啊啊,我的帽子,別搶!」
滿屋子都是找著各種衣物的人,所有人卻忘記了開燈,黑暗中很多人撞成一團,不管是誰的衣服,拿起就穿上。
田小希發現自己的鞋子丟了一只,模到不知道誰的鞋子,胡亂蹬上之後「各位姐妹們,抓緊速度,如果下去晚了,別想吃早飯了!」
五分鐘之後隊伍集合完畢,當有所有人站穩之後互相打量對方,才發現一連一班一共幾十個人,無一穿戴整齊,有的人衣服扣子系錯位,有的人衣服穿反了,有的人鞋子根本就不是一雙,或者一大一小,或者一順的,有的人褲腿還卷著,有的人帽子是歪著的,有的人帽子是反戴著的…。
「你們看你們是什麼樣子!睡覺都跟死了一樣,一點警覺性都沒有!集合號響了五分鐘才零零拉拉的跑下來,如果真的是打仗像你們這樣還能不能上戰場!」張教官軍裝板正神情嚴肅背著雙手。
「我們又不是當兵的,至于嗎?」
「打死我也不當兵,太變態了!」
有人私底下小聲表示反抗,他們只是來軍訓的不是真的來參軍,干嘛還要緊急集合啊,太小題大做了吧!
「誰在說話!不服是不是,你們既然來到軍營就要遵守部隊的紀律,緊急集合是鍛煉你們的危機意識,你們應該知道軍訓目的是什麼!看你們一個個睡眼惺忪無精打采的樣子哪像不到二十歲的青年!一班全體听好了,這次由于你們的表現很差勁,所以全體繞著所在營地跑五圈,下次還這樣加重懲罰,如果誰敢掉隊,今天再加罰,錯過早飯時間不要抱怨!」張教官放出狠話。
「不會吧!來真的?」
「行不行啊,繞著營地跑五圈?那得多少米啊?」
「我們真的是來受罪的,知道這樣就應該生病,躲了軍訓」
「如果不服氣就大聲說出來!不要小聲議論,既然來了部隊你們就要服從命令,趙陽整理隊伍,馬上開始跑步,誰再有異議就跑十圈,如果因為你個人連累大家,看你忍不忍心,我在旁邊跟著你們跑!」張教官大聲呵斥。
趙陽穿著反面朝上的褲子,系錯扣子的衣服,歪戴著帽子,還沒系好的鞋帶踩在鞋下,頭發雜亂,早已經沒有貴公子的模樣,本來他想低調的藏在隊伍里,沒有想到被教官提溜出來,他認命的抬起頭整理一下帽子,系好鞋帶,走出隊伍「全體注意,隊伍變成兩排,男生在前,女生在後,往左轉!」
所有人大氣不敢多出,按照指示快速行動,發揮個人的靈活勁,調整能整理的衣帽和鞋子,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算太丟人。
趙陽小步跑在最前面,其他人跟著隊伍,幸好速度不快,否則昨天累了一天,晚上感覺還沒有休息好的眾人會更慘。
田小希看看自己還算合格的衣服和褲子,但是她穿的鞋子卻不是一雙,明顯一個大一個小,大的那個鞋子即使系了鞋帶跑步的時候也感覺要甩出去,拖拖沓沓,看來今後的兩個星期別再提什麼形象了。
很少孩子每天都鍛煉身體,當跑完兩圈的時候,隊伍斷檔了,身子素質好的還在跟著,一部分人已經跟不上隊伍的步伐,田小希咬著牙堅持在大部隊的最後面,她自小就是一個體育白痴,雖然在高二的運動會上輝煌一次,那也是謝宇希的功勞,田小希從來沒有這麼的想念謝宇希,如果她在身邊該有多好。
集合時候天才蒙蒙亮,還能看到東邊升起的啟明星,當五圈下來,太陽慢慢露出她的笑臉,鐮刀似的月牙跟太陽在一個天空中準備輪班,跑完之後所有人都累得沒有力氣說話,大家相互扶持著,跌坐在地面上,也不顧地上有什麼東西,更不在乎什麼干淨不干淨,大口喘著氣。
田小希扶著一棵樹坐到樹下,感覺嗓子火辣辣的疼,腳趾昨天剛挑開的水泡估計又起來了,她感覺心髒跳得很不規則,揪著疼,她用力揉著心髒的位置,讓呼吸順暢點。
「小希,你沒事吧,看你的臉色十分蒼白」王元走到田小希的身邊坐下,汗水順著她的臉頰不斷滑下。
「沒事,就是感覺呼吸有點不順,很久沒有這樣運動了,一下子劇烈運動根本承受不了」田小希咽咽口水,她感覺牙縫都是疼的。
「可不是,變態的教官,咱們將來苦日子還在後面的,我昨天教官露出的笑臉還以為是個好的,誰知道,唉!」楊子涵也湊過來,坐到田小希的旁邊。
「還好是半個月,否則我的命啊就得丟在這里,我媽就再也見不到她寶貝女兒了,這樣訓下來,我們最後不死也得扒層皮,都變得跟鬼似的,回家家人估計都得不認識我們!」王元抱怨。
「我的花容月貌啊!」楊子涵半掩著臉,這還是大家第一次見到楊子涵沒有化妝的樣子,沒有平日的嫵媚,好似清水出芙蓉,清清爽爽的模樣更加秀麗。
「子涵,其實你不化妝挺好看的,你不知道年輕就是最大的資本嗎?你的五官秀麗婉約,清湯掛面的樣子更像一個小家碧玉,很迷人」田小希真心的贊美。
「小希,你真會說話,我怎麼感覺沒有化妝的楊彩霞就是一個白面鬼似的,臉色慘白慘白的」聶珠由于略胖,所以她累的最慘,但听到田小希夸楊子涵,還是不忘損幾句。
「聶珠,我感覺軍訓更適合你,說不定你這一身的肥肉還能減一點,讓你變得薄一些,別像現在就跟個圓柱體似的」楊子涵上下打量聶珠咯咯笑起來。
「楊彩霞,你別得意,看你的瘦的更骷髏似的,好看嗎?我這不是肥肉而是肌肉,我才不厚,叫做豐滿,不會說話你就閉嘴!」聶珠作為一個女孩子很介意別人說她胖,她的肚腩確實不小。
「喲,咱們的豬豬生氣了,你媽給你起名字還真對了,叫珠就像嗯嗯嗯,好了,我得回去洗洗了,渾身粘的難受」楊子涵沒有等聶珠反駁,擺動著腰肢走著淑女步離開了隊伍。
「呸!你們看看楊彩霞囂張得瑟的樣子,真的那麼討厭!元元,小希,你說我胖嗎?」聶珠向楊子涵走的方向吐了口吐沫,然後回過頭轉了一圈,雙眼滿是期待的目光。
「珠珠,你只是嬰兒肥,長大就好了,其實太瘦也不好看」田小希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休息一段時間後她的臉色漸漸有了紅暈。
「小希說的對,我這就是嬰兒肥,走,我們也回去吧,一會要吃早飯了」聶珠眉開眼笑的挽著田小希向住的地方走去。
經過集合的折騰,所有人幾乎都無精打采提不起任何精神,吃飯還是先站排,每人拿著自己自備餐具前往食堂,早餐是粥饅頭和咸菜,田小希沒有什麼胃口,只吃了半個饅頭,喝了幾口粥。
早上八點半再次集合,第一天的正式軍訓,這一天第一項任務站軍姿,大家開始以為就是站立一定很簡單,但是站下來才知道,真的很痛苦,兩腳分開六十度,兩腳挺直,大拇指貼于食指第二關節,兩手自然下垂貼緊,貼緊褲線處,不能抖動。
收月復、挺胸、抬頭、目視前方,兩肩向後張,站成一棵挺拔的勁松,要做到三正、三平、三挺、兩平、兩貼、一頂。
軍姿一站就是一個小時,雖說上午的太陽不是很毒,但是維持這樣的姿勢,真的很難為人,田小希感覺耳朵和後背有點發癢,剛想動動脖子。
「後面最後一排第一女生,你在干嘛!」張教官指向田小希所在位置。
田小希睜大雙眼,滿帽子問號,我沒什麼也沒干啊,剛想扭動身子,卻還沒來得及行動呢?
她看著張教官面無表情的快步穿過隊伍走向田小希,田小希越來越緊張,想著站軍姿的要領,再次挺直身體,目視前方,雙手緊緊貼著褲線,一動不動。
張教官盯著田小希當他馬上就要到了田小希的前面的時候卻突然停下腳步,抽出腰帶一下子甩向田小希前面女生的手,只听見那女生一聲慘叫「誒呀」跳著腳捂著手躲開。
「教官,你敢打我?我要去告你虐待我!」該女生是建築學1班的叫馬莉,是一個高挑白淨的女生,此時她雙眼盈滿委屈的淚,被皮帶抽到的手指已經紅了一片。
「是嗎?別人都在練軍姿,而你呢,站的不直,手貼的不緊,如果認為自己不能堅持干脆一開始就不要來!」張教官面對女生柔弱的眼淚面不改色,冷酷絕情的訓斥。
「我是來軍訓的,不是來受苦的,你干嘛啊?第一天不但罰我們跑步,還要體罰,這就是你們訓練學生的手段嗎?」馬莉根本不服氣,揉著紅腫的手指,淚水絕了堤。
「好,你既然不服氣,那就再跑五圈,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再回來訓練,其他同學繼續站軍姿!這是筷子,每個人用手夾著,如果哪個人的筷子掉了,就跟她一樣去跑圈!」教官不知從哪里變出一大把方便筷子,示意趙陽和田小希發給每個人。
由于連坐的處罰,大家大氣都不敢出,只能默默的接過筷子,小心翼翼的放在褲線附近,用手緊緊夾住,很怕筷子掉了又要跑圈,馬莉見教官根本沒有回心轉意的余地不情不願的跑開了,臨走之前狠狠瞪了一眼教官,並掃了一眼大家,沒有人敢替她求情。
太陽升到腦袋頂上,中午的陽光炙熱的烤著大地,站在太陽底下的同學們已經快兩個小時了,汗水濕透了厚厚的迷彩服和內衣,貼在身上格外難受,帽子里的頭發就像剛洗過一樣,濕漉漉的,汗水源源不斷的流下,沒有人敢伸手擦一下。
楊子涵感覺臉上厚厚的粉底被汗水沖刷成一道一道的,她感覺從來沒有這樣發糗過,轉了轉眼珠,計從心生,她腿腳一軟,兩眼直翻,露出眼白,昏死過去,身體倒向田小希的方向。
「子涵,你怎麼了?」田小希急忙抱住楊子涵,楊子涵臉朝著田小希,快速眨眨眼吐吐舌頭。
「教官,楊子涵昏倒了!可能是中暑!」田小希心領神會點點頭,掩住剛露出的一絲笑容很快一臉愁相。
「好了,大家注意了,稍息!解散,下午繼續訓練」張教官看了一眼抱著楊子涵一臉焦急的田小希,「送她去醫務室看看,多給她喝水」
田小希攙著楊子涵,在幾個同學的幫助下來到醫務室,可楊子涵一直低著頭,在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拿出紙巾,把臉上的汗水擦淨,粉底擦沒,再次變成清雅模樣。
中午吃完午飯,休息半個小時之後繼續訓練,下午主要訓練轉身,隊形變換,學習立正,稍息,跨立,楊子涵由于身體不適沒有出現在下午的訓練場上,這些訓練要比站軍姿輕松很多,但是也出了很多笑話,比如說左右不分,前後不分,經常有人撞到一起,報數也有報錯的,其中又有兩位女同學因為中暑而暈倒。
經過一天的操練,大家都體會到了教官的一絲不苟和嚴厲的態度,很多抱著玩玩心態的同學們不得不正視這次軍訓,當然包括趙陽。
作為班級負責人,尤其是男生,他必須起到帶頭作用,出身良好的他自小嬌生慣養,從沒有受了累吃過苦,這一天下來他感覺幾乎沒了半條命,晚上在教官檢查完內務之後他出來散散心。
田小希奔波于醫務室和寢室之間,第一天就有幾個女生因為不能適應軍訓而生病了,她必須肩負起照顧大家的責任。
「田小希?」田小希停下腳步就看到趙陽穿著白色T恤和迷彩褲子坐在寢室樓前小花壇邊偷偷抽煙,軍營里沒有分男生女生寢室,大家混住在一個樓里,只是寢室從中間用鐵閘分開,男生和女生分別從不同的門上下。
「你怎麼在這?沒去休息呢?還竟敢抽煙?不怕教官發現啊?」田小希拿著從醫務室里取來的藥品,瞧著趙陽不羈的樣子皺皺眉。
趙陽掐滅手里的香煙,「我沒事,感覺寢室有點悶,出來散散心,你那邊女生怎麼樣?」
「大家都很累,幾個高燒了,伴隨著咳嗽,唉,還有兩周時間呢,真夠難熬的了」田小希嘆口氣坐到花壇邊。
「是啊,沒有想到軍訓這麼辛苦」趙陽移動身體坐到田小希的身邊,他身上淡淡煙草味飄散在風中,平時特別煩抽煙的田小希居然沒有什麼反感。
兩人坐在一起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晚上的天空有點陰沉,厚厚的雲層遮住了月亮和星星的光輝,軍營里燈光昏暗,花香陣陣,涼風習習,渾身上下舒爽而自在,一天的疲勞好似隨之消散了。
------題外話------
軍姿的動作要領概括起來為「三挺三收一睜一頂」所謂‘三挺’指挺頸、挺胸、挺腿;「三收」指收下頜、收月復、收臀;「一睜」眼要睜大,並直視前向方;「一頂」就是頭要向上頂「站軍姿真的能減肥的!
大學時期軍訓希兒也出了很多丑,比如說走到順拐,集合挨批,唉,大學生也不容易啊!
謝謝609211397的月票,男主明日閃亮登場,他是以什麼方式出現呢?各位親猜猜,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