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一听完眾人的話之後總結道︰「不是有句話叫做百無一用是書生嗎?你讀那書干嘛?還不如向我和冀二一樣出去干活,像阿雪一樣也不錯啊,不然……家里還缺個做飯的。」
冀雪表示听到這里她實在是忍不住想笑了,冀一他們是對讀書懷有多大的怨念才說得出這番經典的話語啊。冀一他們要是擱在現代簡直就是五好家長典範嘛。
簡北一向面癱的臉嘴角仍是忍不住抽了又抽,抽了再抽。大抵簡北也沒有想到他這麼高興的回來會收到眾人這麼多的口水。
冀雪表示作為一個善良的人,她最見不得的就是別人如此尷尬。那啥,要是再讓簡北下不了台,簡北估計著就該怒發沖冠了,他們還是悠著點的好。
「就先讓簡北試試吧,萬一……不小心走運中了個什麼秀才、舉人之類的呢?」冀雪笑著建議道。
眾人齊齊以撇嘴示意對此建議的不屑之情。
冀雪覺得簡北的面容開始在抽搐的邊緣徘徊。
「簡季呢?又去哪了?」冀雪趕緊轉移話題,雖然這話題轉移的忒生硬了。
眾人見簡北主意已定,也勸告不下,便不再勸告,便順著冀雪的話回到道︰「不知道。」
阿ど道︰「簡季哥,撇下這些個布匹就走了,說是有人請他吃飯。」
「請他吃飯?」冀雪搖搖頭,不是吧,簡季的公關能力這麼強,這才來鎮上一天就交到了朋友?她和藥肆里那兩個學徒呆了整整一天都還沒建立好共同話題呢。
「對啊,」阿ど也是一臉笑意的從袖中拿出了五十通寶遞給冀雪道︰「這些布匹也是簡季哥交到的朋友送的,簡季哥說他今天沒有花錢。」
……這個就不太對勁了吧,哪有朋友第一天就送這些東西的?而且這些布,看著也不是那劣質的,這簡季交的什麼朋友啊?該不會是被人騙了吧?冀雪憂心忡忡的問道︰「他又沒有給你說他的朋友是什麼來頭?」
阿ど狡黠的沖著冀雪眨了眨眼楮道︰「沒有,但是簡季哥說了,要是你問起他朋友的來頭,就讓我告訴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
簡季還把她的心里活動考慮的怪周到的。冀雪心里直罵坑爹,可是第一次見面就給這給那的的確不太對勁啊。
「阿雪,你也不用太擔心,」狗子拍了拍冀雪的肩膀,安慰似的道︰「簡季哥可聰明著呢,他最會佔便宜了,不管我們做什麼總是簡季哥佔得便宜最多,可是冀二個總是吃虧的那個。」
聞言,冀一幾個也輕輕的笑起來。
獨獨剩下冀二自己一個人還是想不明白,明明大家都是一樣的,怎麼他就吃虧了呢?
簡北不能多留,吃過晚飯,他就要去私塾了。是以眾人談了談後,簡北才趁著大家都沒有注意,將冀雪拉到了角落里,頗為抱歉的看著冀雪道︰「再過五個月就有院試,但不是在盛安鎮,我還要坐船去旁邊的縣里參加院試,到時候可能就要麻煩你酬些錢了。」
「你院試有幾成中榜的可能性?」冀雪本來還是很能理解簡北考學這條道路,原本她還想著,簡北要是發家了的話,那麼她也就跟著水漲船高。可是經過冀一他們的那一番話,冀雪對簡北的信心卻有所動搖,因而才問了這個問題。
簡北略略一思索,才道︰「大抵能有個三四成吧。」
「三、四成?」冀雪看著簡北的眼楮發問道。這概率和她預估計中的十成有點偏差啊。在她的印象中簡北不是一個很有點文采的家伙嗎?懂得東西又多,而且似乎還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誰能告訴她,簡北考上秀才的可能性也只有三四成,那她干嘛還要養著簡北去考試?這年頭,考不上舉人就別想做官。
就算是考上了舉人,一旦人家官員比較滿,你一個無權無勢又無錢的家伙,還是排著吧。
簡北看冀雪面露難色才解釋道︰「我實在是不愛四書五經,詩詞歌賦也不擅長。不過……我一定會努力學的,絕對不會叫你的錢落空的。」
從三四成到十成,簡北你這個牛吹得可有些大吧。
冀雪並不信簡北的話,反而是真誠的握住了簡北的雙手道︰「簡北,家里真的還缺一個做飯的。」
簡北一開始被冀雪握住手時還有半分的不自然,可是一听到冀雪後面的話,簡北的臉頓時就黑了。
冀雪見玩笑也說了,自然不敢讓玩笑在簡北的胸中沉澱,趕緊道︰「簡北,我一向都是听你的,你要去我自然不會阻止,但是,我只會支持你這麼一次。你知道我的,無利不早起。」
簡北的眉眼舒展開來,嘴角也掛上了一抹笑意︰「謝謝。」
冀雪瞄了眼簡北,嘴角也跟著扯出一抹笑意道︰「這個時候知道說好話了,之前不都是對我冷著一張臉嗎?」。
簡北抿抿唇,沒有說話。
他只是不習慣微笑而已,不習慣像冀雪一樣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每天都可以笑的那麼沒心沒肺。
「你需要多少錢啊?」冀雪調侃簡北,卻發現簡北沒有絲毫的反應之後氣惱的問道。
簡北比了個一的手勢。
冀雪覺得應該不會是一兩吧。
「十兩銀子。」簡北道。
冀雪咬牙︰「你搶錢啊?人家進京趕考算上路費滿打滿算也不過二十多兩,你就去盛安鎮隔壁的一個小破縣,就問我要十兩銀子?我不干!」
「你答應的。」簡北也不退讓,沉默著道。
……冀雪承認她敗退了。
她敵不過簡北。可是,簡北就考一個秀才而已,你就要錦衣玉食,那你到時候要考舉人,考貢世,考進士還不得吃窮她啊?冀雪從現在倒是開始盼望著簡北考不上秀才了。
簡北听完冀雪的話也是不置一詞,當然眼里自然是有鄙視之意。
簡北要去的私塾也在鎮子偏僻的一角,設在那里是為了學院的安寧。那私塾是京城里一個羅姓的大官開在盛安鎮的,只因為他小時候就是在盛安鎮長大的,只是隨著羅姓大官的發跡,他們本家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些守舊的族人和一些衷僕。但因為羅姓大官一直有給盛安鎮的這個私塾撥錢,所以私塾也就長久的開了下去。
這個私塾其實有些類似于義務的性質,收費也不貴,風評也很好。冀雪便也放心簡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