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哼！」青衣冷哼一聲，索性偏轉頭，不去看蘇月笙︰「既已落入你手，我無可怨尤，要殺要剮隨你。」
「為什麼？」
蘇月笙依舊不依不饒，盯著青衣卷翹的睫毛下漆黑如墨的瞳仁，和自己那般相似，但里面的恨意滔天卻是自己看不明的。
她可以肯定，蘇家的事，青衣不但月兌不了干系，更可能是其一手主導，但是，為什麼？
「莞兒姑娘——」
青衣還為說話，卻听雲淺焦急的聲音和腳步聲自門外響起︰「怎麼樣？可是無恙？太醫來了，讓他瞧瞧罷。」
說話間，雲淺已經領著太醫踱步推門進了來，看著床上已經轉醒的「姐姐」，她高高蹙起的眉黛才舒展了些許。
葉錦城和燕恆亦跟著走了進來。
蘇月笙面朝青衣背對眾人的面色一變，眸色一沉，對著青衣做了一個警告十足的眼神，變淺笑盈盈的轉過身子，對著雲淺服了服身子的，恭敬道︰「啟稟娘娘，莞兒剛剛為這位姑娘號過脈，確實無甚大礙，只不過長期勞心勞力，再加上身子本就羸弱，是以才會體力不支的暈了去，只消好好調養一番便好。」
她這話一出，雲淺的緊繃的面色一松，步子也下意識的放緩了些，但仍舊有些不放心的轉首讓身後跟著的太醫過去瞧瞧。
青衣如今已中了她的毒，蘇月笙哪敢讓太醫上前號脈，她起身將位置讓了出來，卻在轉身的一剎那，再次狀似無意的瞥了一眼青衣。
青衣自然看懂了蘇月笙眼底的警告意味，她想不通，為何蘇月笙不當面拆穿她。
若是其他人指責她的假冒的，必然要拿出證據讓雲淺信服，可是蘇月笙本尊就在這里，還需要什麼證據。
明知她對自己恨之入骨，卻又不拆穿她身份，還威脅自己配合她繼續演這出戲碼，青衣即使一時想不通其中關節，但也還是毫不猶豫的選擇繼續演下去。
蘇月笙既沒有主動拆穿她，她何必又自尋死路？
在太醫剛剛走近的時候，青衣很適事宜的緩緩開口道︰「雲淺，無妨的，阿姐的身體自己還不知道嗎？只是久經痼疾折磨，虛弱些罷了。」
說著，也揮手將已走至身前的太醫趕了下去。
見「阿姐」也這般說，雲淺雖然仍舊有些擔憂放心不下，卻也不再說什麼。
「娘娘，這位姑娘的身體是太虛弱了，需要好生調理，莞兒略痛些醫術，想請娘娘讓莞兒留下來，照顧她一段時間。」
「這……」雲淺有些疑惑，實不懂這才初次謀面的女子為何這般熱絡的關心自己的阿姐，她再是大條神經自剛剛阿姐一暈倒這女子便自告奮勇挺身而出診斷，此時又熱心的要留下來照顧，她也有了幾分警惕，同時，蘇雲淺眼波流轉，有意無意的瞥了瞥身後跟著前來的燕國使節陳大人，才似有些為難的開口道︰「你本是陳大人的所愛，本宮怎好留你在此間操勞，豈不是怠慢了使臣，失了我衛國的風範。」
雲淺淡淡的回答，話語行間條理清晰，將蘇月笙的請求不動聲色的駁回，卻又不至于駁了使節的面子。
蘇月笙心頭贊許，幾年未見，在高處呆久了的雲淺也這般反應過人了，面色上，她卻是看著葉錦城，再對著雲淺盈盈一笑道︰「娘娘忘了，莞兒和大人兩情相悅，還是太子殿下成全的……是以，這般恩情，若是不能為娘娘做些什麼，莞兒心下難安。」
言罷，還不忘露出有些嬌羞女兒家模樣。
見此情景，燕恆心頭一跳，尤其當蘇月笙咬字說出「兩情相悅」的時候，他頓覺得四肢百骸都是滿滿的春意，胸口心跳起伏劇烈，險些就要失態之前，他搶先開口道︰「太子殿下于下官和莞兒的大恩，確實讓我們銘記心間，還請娘娘成全，讓莞兒能替娘娘做一點事，她也才會心安一些。」
她這般神情，自然是將雲淺心頭的存疑打消了大半，再听燕恆這般說，雲淺也不再說什麼，便點頭應了下來。
再又是幾句閑話，蘇月笙便借由病人需要休息靜養為名頭，將眾人打法走了。
臨走，燕恆的目光一直鎖定在蘇月笙眉間，後者卻是有意的避開了他，連正眼都不曾對他看過來。
剛剛翻滾的滿滿欣喜頓時被澆了個透頂，燕恆嘴角掛了一抹苦澀的笑，轉身，便隨著眾人出了屋子。
直到他跨出門檻，那寫盡落寞的挺拔背影走遠了，蘇月笙才抬起有些慌亂的眸子，看著那看似近在眼前，卻如隔了天涯的人。
不怪她這一刻不知所措的慌亂，只是她還沒有想好該如何面對他。
「這位使節陳大人，看來對你用情不淺。」
蘇月笙正走神，不防耳畔傳來青衣不咸不淡的語氣，心頭一動，被青衣無意中提及的話語戳中心殤。
用情不淺？
是麼？
蘇月笙一仰頭，將剛剛溢滿眼底的淚意逼回，不知不覺間，嘴角已是掛了一個同燕恆轉身之前有些相似的苦笑。
「你還是擔心一下你自己吧。」蘇月笙迅速收拾好心緒，不去看青衣打探的眼眸，冷冷道︰「現在，你還不告訴我緣由嗎？」。
看著從側面蘇月笙微紅的眸子，青衣努力讓依舊虛軟的身子往枕上靠了靠，勉力支撐起自己坐了起來，雖然身子是乏力的，語氣卻是仍舊不減冷漠與仿佛洞悉所有的敏銳，「你竟這般神情，你……是不是，對他用情也不淺？」
雖是疑問的話語，但卻是實打實的肯定句。
說道後面，青衣的聲音竟有些艱澀，如同隱忍了無窮無盡的痛楚與遲疑。
這話一語中的，蘇月笙心頭縱然掀起驚濤駭浪，面色仍舊不該常色淺笑道︰「我不知道，向來冷面冷血冷心的青衣，竟然也會有這般語氣與神色，又為哪般？不過，你不用回答，我也不關心，我只需知道，你眼底對我，乃至對蘇家的恨意……到底為何而來……還有，三年前事情的真相。」
聞言，青衣垂眸，沒有立即回應蘇月笙的問話。
「為什麼？」
蘇月笙轉首，直對上那雙深幽的眼眸，一字一字清晰無比的叩問道。
看著蘇月笙這般神色，青衣沒有正面回答蘇月笙的問題，她抬頭，看著帳頂，眼神淒然，卻又帶著著幾分迷茫，問了一句讓蘇月笙錯愕的話——
「我們，要不要，來一場交易？」
PS︰從寫完第一卷至今，不只一個妹紙跟俺說這文太虐，看著肉都疼……o(╯□╰)o，青天在上，某陌的初衷並不是想做個操刀的後媽來著啊啊啊啊，》_，也只是不經意間，寫著寫著就傷心了，就虐主了，很早就設定好的劇情，寫出來，咋看咋肉疼……
好在俺終于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決定懸崖勒馬，對接下來故事的發展稍作調整，不會讓亂世笙歌真成了亂世悲歌o(﹏《)o。
另外，衛國卷是動筆之初便設定好的情節，因為我這突然的「覺悟」，再加之這一卷里涉及到的伏筆、鋪陳過多，所以最近的更新少了許多，雖然這話咋听咋像借口，不過真是事實額o(╯□╰)o。
慢了的，少更了的，某陌會在重新疏理清文章脈絡之後補出來。（以免俺BUG出現太多而不自知，還請各位親給指點出來，在書評區留個意見或者只言片語按個爪印唄——只要不是板磚兒，都是某陌繼續堅持下去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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